第七十八章 犯愁的戴笠
1943年5月27日淩晨一點整發生在上海國際機場內的暴動事件,當事情發生不到五分鍾就已經開始鬧得“沸沸揚揚”,從北京到上海之間的國安局保密通訊電路一時之間變得相當繁忙,隨著國安局相關人士抵達現場並完成後續處理,這件注定要轟動整個共和國的開國第一大案總算是讓北京方麵徹底清楚。
“現在什麽也不要想,我隻需要冷靜,冷靜”
已經在過道裏反複徘徊了好幾次的戴笠,不大的心髒此時此刻卻像是被架上了烈火正倍受煎熬烘烤一般,其間更有千針穿孔般的難受感蒞臨心間,整個人仿佛還沉陷在十幾分鍾前的長途通話中,現在每一次徘徊轉身,都在期盼著這件事情從未發生過。
都說人一旦遭受到了重大打擊,其智商將會直線下將,甚至還不如一個弱智。此時此刻的戴笠,若是看其光鮮的職位,即共和國國務院國家安全局局長,這樣一個重要部門的最大領袖理應是一個集智慧、沉著、冷靜、睿智、曆練、成熟等等優點為一身的強勢人士,不過在這光鮮的背後其實不難看出戴笠也是一個人而不是神,至少對於一個從來都算是很順風順水,沒有在情報戰線和國家安全領域遭受到過重大挑戰的國安局,戴笠縱是有萬千本領也難以在突遭如此重大事件麵前還能一笑置之。
不怕,是自欺欺人;怕,是自然而然。在事件發生之後第一時間,戴笠就給國務院總理張雨生通過緊急電話,出於事件重大性,總理直接讓他來找元首,而他則將會緊急召開中央高層緊急會議,不過在此之前由國安局局長親自向國家主席匯報事件情況和最新進展,顯然是極為必要的。
戴笠是在和蘇鵬切斷電話第八分鍾抵達元首府的,在元首府內的回廊裏等候的他已經轉悠了好幾分鍾,從已經不知多少次張望中知道那間元首的書房燈光還亮著,但守候在門口的兩名警衛和元首秘書始終都沒有一絲麵容變化,好似戴笠在這裏晃悠再久他們也不會介懷,更不會過問。
終於,在不知道是第幾次轉身的時候,元首秘書小跑了過來,也不說話隻是對著戴笠點了點頭,隨後戴笠則摟緊了懷裏的文件包,慢步跟了上去,兩側始終挺胸收腹沒有一絲笑容而保持著警戒狀態的警衛看也沒看他一眼,依舊目不轉睛的看著前方。
“是老戴嗎?”響徹在午夜之後的清脆腳步聲,很快讓燈火通明的書房裏又傳來了一聲——“是老戴就進來”
秘書為戴笠打開了房門,待有些戰戰兢兢的戴笠進去之後則立馬將門給合上,不大的響動聲卻仿佛是一記重拳打在了他的心坎上。頭也不敢抬,抱著文件包很自覺的走到了張宇書桌兩米前。
正連夜批閱著文件的張宇,在紅色電話喧鬧起來的時候還正煩得頭疼,這已經是他自朝鮮半島戰爭開戰以來的第十三次熬過半夜都還在工作,不過這一次工作並不是關於戰爭方麵的,而是有關於共和國的一些“尷尬”事兒。
事兒之所以尷尬,是因為幅員遼闊的共和國地域廣袤,可以說每一天在全國各地都會上演不同的事件,更會有不同的氣候,而這尷尬也就是源自於全國各地不盡相同的氣候。中國北方易旱是由來已久的,而南方多水患也是司空見慣,而這43年就是很奇特的一年,把共和國分為兩部分來看,那麽共和國的北方則是降雨量偏少、南方就是普降大雨。
變化無常的氣候始終是一個難以解決的問題,通過有效的預報可以對天氣大體的變化進行預判,但在氣候改變上卻始終是顯得作用有效,人工降雨之類的手段在大自然麵前畢竟還是小兒科。
幹旱和水患的確為共和國帶來了一定的經濟損失和社會影響,但是在國務院各方麵的積極協調工作下,目前是毫無大礙的,但犯愁的就在於為了更為有效的解決難題,有人開始提出了解決“北旱南水”的困局,就像當初可以用“麻風樹”的大規模種植換得共和國西北部一片青山、讓黃河不再渾濁一般。
這一次的辦法似乎比起大規模種樹來得更為“瘋狂”,計劃是由共和國中科院水利工程研究所與農牧業研究所聯合提出方案,方案主要思想是“防幹旱在於引水,抗水患重在調節”。簡而言之就是要為北方引入水源,在南方興修龐大的防洪發電樞紐工程。
黃河雖未斷流,但北方缺水確實是一個很大問題,除了從共和國借當年基洛科夫斯基“情誼“而得到的貝加爾湖引水南下至京津地區之外,就是從長江一線引水北上。如果要解決南方水患,其主要工作重點就是要讓養育中華民族數千年的長江溫順起來,在上遊的宜昌、重慶之間的三峽興修一座世界罕見的超級大型水利工程則成為不二之舉。
兩件事兒都是挺煩人的,按照張宇的設想,當前還並不是提出這兩個超級燒錢工程的時候,目前共和國在解決完朝鮮半島之後,又吃上了琉球群島這盤貴菜,加上最近朝鮮人民政府一方麵在為了正式獨立即建國而奮鬥,一方麵卻實在是一個巨大的戰爭爛攤子,能幫助收拾的也隻有中國這個老大哥,但悲催的就在於這朝鮮小弟實在是不客氣,什麽事兒都寄希望於共和國,儼然已經不把共和國當哥,而是當成媽了。
煩事兒接踵而至,張宇是不得不忙得昏天暗地,但當他腦子就快炸掉的時候,書桌上的紅色電話喧鬧的聲音,當場的確是讓他清醒了不少,聽了過後才真讓他煩上加煩,所以戴笠來了的時候,他並未在工作,而是主動卸下包袱趴在書桌上小睡了一會兒。
“坐吧”盯了一眼有些拘束不安的戴笠,張宇端著茶杯淺淺的喝上一口十分苦澀的濃茶,看著坐下之後依舊有些放不開的戴笠,突然一笑,說道:“看來這件事兒的確是讓人頭疼得不是一兩點,我們的戴大局長都緊張得分不開東西了”
“是,是,是”戴笠接連點頭說道。
看到以前從來隻有別人怕他,沒有他懼怕過什麽的戴笠,竟然此時此刻猶如老虎沒了獠牙、獵豹沒有了爪子一般,活脫脫一隻被壞人欺負壞了的小白兔一般尤為可憐。
“別裝著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你包括我在內的所有人除了憤怒之外,不應該有任何的表情”張宇毫無表情的說道,手上捏著的鋼筆已經吱吱作響。
“國安局已經啟動一級相應,目前現場所有情況已經得到控製,新聞媒體的事件播出、上海國際機場的航班起降、周圍民眾的生活、遇難人員家屬情緒等等,我們都已經合理控製,事態的調查工作現在正進行之中,由總部調派組成的特別調查組已經飛赴上海……”
戴笠一口氣說完了所有目前國安局所采取的措施與行動,然後就有些氣喘籲籲的坐在了椅子上,身上背負的心理壓力也隨著剛才的一陣痛說而輕了許多。
“這些事兒我相信國安局還是有能力做好的”
張宇說著,看了一下點頭示意的戴笠,接著說道:“古人有雲——懷璧其罪,這一次的重大事件可以說是給我們敲響了一個血淋淋的警鍾,同時還告訴我們一個重大事實,那就是穩定繁榮的共和國社會背後還隱藏著對國家政權、對人民利益有著重大安全隱患的不確定因素,譬如說在我國如此繁榮的城市竟然能夠讓這樣一群有著強大武器配置的匪徒對重要公共目標發起襲擊,顯然這方麵國安局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這次的事兒的確是影響力太大了,先不說在機場附近發生不亞於一場戰鬥所有的激烈交火,響徹午夜的槍炮聲究竟會給周圍居民帶來多大的生活影響,但就讓人想起在堪稱世界第一崛起速度、第一現代大都市繁榮的共和國第一沿海城市裏,竟然還有武裝分子可以手持軍械和警察、武警甚至是正規軍大打出手,人民群眾尤其是納稅人將如何信任政府、信任黨和國家。
所以,張宇知道這件事情後的第一時間裏,並沒有想到如何去怪罪國安局,怪罪上海方麵的警方,甚至沒有想到去怪罪任何人,而且俗話說“蒼蠅不叮無縫的蛋”,這件事情第一時間就給張宇的事件概念是——“恐怖事件”,一次排華或者是反華勢力所發起的一場通過共和國在國內安全工作方麵疏漏而發起的一次有目的性行動,其目的可以說是為了搶奪儲備在國航在上海國際機場維護站內的先進噴氣式發動機,也可以說是專門對共和國公共場所所發起的挑戰共和國權威的恐怖襲擊。
“我現在最想知道的是,國安局目前知道是何人或什麽勢力發起的嗎?在此之前,國安局就毫無任何預兆?”
張宇將鋼筆放下,此時此刻毫無理由為了一件業已發生的大事兒毀掉一支上好的鋼筆,省下來的錢足以造出好些子彈來複仇肇事者。
“目前事件才發生不久,除了現場肇事者所使用武器大部分為日製之外,我局尚且還未調查出任何有針對性的確鑿證據,而在此之前我局也尚未有任何跡象表明會在上海國際機場發生如此大的一件禍事”
戴笠很清楚自己的職權部門,更知道國安局在國家安全領域裏所擔負的重要職責,相比於軍情局而言國安局甚至更為重要。或許也正是因為他酷愛這項工作,太知道肩挑這份責任的榮譽感,戴笠就越是擔心自己會因此事兒讓國安局蒙受絕世屈辱,以至於成為人民心中“不堪回首”的一個部門。
現在看來,恥辱是已經背上了,而且這件事兒已經會成為烙印在共和國身上的一個永久性傷疤,現在戴笠想要的就是好好洗刷掉這份恥辱,將事件的一個清白公諸於眾,更為重要的是能讓為此事失去的生命安然閉目,而不是死不瞑目。
“這麽肯定?”張宇提高聲音回應道。
“以證據和事實說話,的確是無法明確是什麽勢力所主導此事件,但從以往的相同性質、不同規模案例來分析,能策劃出這樣一次聲勢浩大行動的很可能又是日本,也隻有日本這些年始終盯著共和國眾多領域先進技術不放,多次的重大公共安全事件都是出自日本之手”
張宇實際上早就想到了是日本,但他卻並不覺得事件如此簡單,如果常理分析,此時此刻或許也隻有正和共和國琉球群島交戰的日本,已經快要盡數失去琉球群島、沒有國門的日本才會恨透了共和國,在共和國國內發起一些恐怖性質事件以轉移共和國注意力也是一種發泄怒火的手段,但真要是這樣,恐怕遭殃的應該是共和國的能源、鋼鐵、軍工等企業單位,不應該是一個機場維護站那麽簡單,難道民用噴氣式客機的一些配件可對他國造成重大安全威脅?所以,張宇認為事件恐怕沒那麽簡單。
“主席的意思是?”
r>“就像你說的那樣,現在沒有證據,一切都是揣測罷了”張宇淡淡笑著,指尖敲擊著桌麵,說道:“我認為,這次事件又是一次主要目的在於奪取我國重要航空技術的武裝搶奪行為,我們所強加定性的恐怖襲擊、敵對國家威懾等都是臆想。”
戴笠似乎有些迷糊,全然忘了進門之前的緊張感,而是聚精會神的聆聽張宇會給他講些什麽。
“我的猜想不過是是對事件的另一種個人解釋罷了,真正要得出事件的真相,還需要國安局細致科學事後調查才行。”張宇說著,從抽屜裏抽了一張紙出來,刷刷刷地寫了幾行字之後遞給了戴笠,說道:“不要有什麽心理包袱,壞事兒已經發生了,著力解決才是要點。”
張宇寫給戴笠的字條的主要內容就是,由國安局全權處理機場事件,有需要前提下軍情局將全力提供協助。顯然這樣一張字條,是張宇給戴笠最大的信心源泉,但接過字條的戴笠卻還認識到這是一次信任,已經做好同上海那邊得公安局長以及一幹官員等一同引咎辭職的他,顯然知道這也是一次戴罪立功的機會。
“一個國家初期的成長就像一個人一樣,可以說我們的國家這才度過嗷嗷待哺的嬰幼兒期,現在還正處於滾爬學走的階段,在神州大地上的各方麵統治力、影響力、作用力都還未深入到理想的境地,但我們的經濟成就、現代化工業成就、軍事成就等等方麵的成績卻是世界矚目,也可以說是令人羨慕。”
“當然,不管我們自建國以來至今為止,在實現國家發展戰略、在達成民族複興願望等方麵,在經曆自身努力、付出的同時,得罪了多少勢力或多大利益損失,就算是如今看似很敵對的日本,我們都包括在內。”張宇看了看戴笠,說道:“作為一個獨立生存於世的國家,其實就是一個由千千萬萬個大家庭集結起來的社會團體,我們的社會需要愛、安全、需要空間,同時更加需要有限製的自由。而其他國家呢?它們同樣如此。”
“國安局的存在,可以看成一個高於公安警察權力的社會安全機構,也可以看成是一個確保國家長治久安、人民安居樂業、社會和諧民族團結的重要部門,她屬於國家、屬於社會、屬於人民,而不是一個人的集體。所以,我們應該看到的是我們為了這個國家大家庭所作出的努力與犧牲,而不是因為一件要讓整個共和國蒙羞的大事兒,便獨攬恥辱於一身。”
張宇說著,站了起來,指了指牆上掛著的世界地圖,指著位於世界東方的共和國,說到:“古人雲——窮則獨善其身,富則兼濟天下。長期以來,中華民族的複興究竟是何具體含義,我們自己都有些不清楚,但現在看來這不知名勢力在上海給我們的當頭一擊,讓我們在盲目的發展追逐中清醒了過來,因為強大的共和國現在的身體還有些發虛。”
張宇說了很多,坐在一旁的戴笠算是從渾渾噩噩中走了出來,的確剛剛得知機場事件的時候他真的是懵了,感覺這種猶如夢魘一般的大事兒竟然會發生在共和國的身上,有著維護國家安全和社會穩定重責的國安局,對於此事沒能有效的阻止顯然是一個極大的失誤,堪稱國安局有史以來的奇恥大辱。
現在,戴笠清醒了,這件事兒的確本質上是一件壞事兒,但它卻從很多方麵給予了共和國有益提示,比如說它可以被推結為一次“恐怖襲擊”,對共和國國家構成重大威脅的恐怖勢力帶來社會不穩定威脅的同時,何嚐不會成為共和國實現國家戰略的另一種借助方式載體,就像另一個時空的美帝一樣,打著“打擊恐怖主義”的幌子在為了實現國家戰略利益目的上而“周遊世界”,雖然這個“好處”張宇並沒有直接給戴笠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