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另類的全民教育
“嘿，小孩兒，你家大人呢？我是說你父母親在哪兒？”
“他們不在，爺爺在家裏，爸爸上街去了，媽媽在地裏種菜！”
“那你呢？小孩。”
“我在玩泥巴，做汽車。嗬嗬！”小孩笑嗬嗬地對著戴著紅色遮陽帽的政府工作人員說道，滿手的稀泥但卻不影響他時不時擦一擦小臉蛋上的汗水，結果就是弄得一臉的稀泥，酷似一個泥人。
“那他們什麽時候能回家吃午飯？我找你爸爸他們有事情商量。”
“快了，他們都出去好久了。一會兒就回來了！”小孩說完，有樂滋滋地趴在地上玩他的稀泥，小手就是要揉捏出一個長方體出來，可不管再怎麽捏都是軟軟的，結果他就不得不輕輕的在地上擺放好長方體形狀，然後輕輕的將那些不平整的地方用手按平，結果沒兩下長方體就成壓成了餅子。
看著小娃兒擺弄稀泥巴也是有滋有味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不到十二點半就有一漢子推著獨輪車回到院子了，而緊隨其後的還有一背負著大背筐的一婦女，當然她手裏還有一把小鐵鍬和一個盛滿小苗子的小筐。倆人見到有戴紅色帽子的人在自己家院子，都是欣喜不已，趕緊放下東西洗把手就過去打招呼了。
“這位兄弟，找我家孩子有什麽事情嗎？”
漢子自然知道這頭戴紅色帽子意味著他們是什麽人，新政府成立之後就和過去的軍政府不一樣，從不征稅的同時還經常讓這些戴著紅毛子的人上山下鄉解說政府的各種利民措施，當然最讓他記住這些人的還是村子裏的那小水庫，為了防止遭遇意外的幹旱和洪澇，村裏組織人修建了一個水庫，而正是這些頭戴紅帽子的人下來組織修建的，剛完工那會兒不少人還得到些勞務費，所以一看見戴紅帽子的一準兒是好事兒。
“是這樣，縣裏準備開辦。。。算了，這麽給您說吧，就是省人民自治政府打算在各地區修建免費義務教育學校，從五歲到十五歲的孩子都可以直接免費入學。每學期十個月，學生往返縣城都是政府專車接送，每年的一月一日放假，學校會派車將學生送回鄉裏。而每年的三月一日開學，學校也會派車到鄉裏來接孩子。”
才說沒一會兒，婦女就端來了凳子讓倆人坐下說話，而她則趕緊帶著娃去洗手做飯。“這學習期間，家裏是不用出一分錢的，而且也不能給孩子一分錢的零花錢。學校有專門的食堂、教師和保安，會照顧好孩子的學習生活。吃住方麵肯定要比家裏的好，你也是經常進縣城的，看見那些修得最好最漂亮的房子，那就是咱們孩子們的學校。”
這席話傳入漢子耳朵裏，就和剛才心裏想的一樣，戴紅帽子的來絕對是好事兒，不過這回說出來的好事兒還真有點棘手，畢竟娃娃才六歲，關在家裏玩玩泥巴雖然對孩子的未來沒啥好處，不過也不會有啥安全之類的擔憂。但是一離開了父母，這。。。
“那豈不是一年到頭，孩子隻有春節才在家？另外這娃啥也不會，自己也不會洗衣疊被的，怎麽能在學校獨立生活？”漢子還是說出了他心裏的擔憂，不過沒有哪一個家長是不希望自己孩子讀書成才的，所以他並沒有直接拒絕孩子讀書的事情。
“這。。。。娃娃遲早有一天是要離開父母的，他（她）需要獨立自主的生活學習，離開了父母的照顧才能更快地讓他（她）們獨立起來，洗衣疊被這些東西剛開始的時候學校可以有機器幫助他們清洗，但時間肯定不會很長。對了，他們到了學校之後，從衣服到襪子都是學校免費分發，總之就是娃娃一進校就決不再花父母一分錢，政府會免費提供所有東西直至完成學業！”
“這世上真有這樣的好事兒？”漢子回頭看了一眼那低矮小瓦屋做的廚房，裏麵已經傳來陣陣香味兒，然後才接著說道：“我們這家裏的情況你也知道，就這麽一個孩子等著養老。這娃娃老是在家裏窩著其實我們也是不願意的，但舊社會的情況你也知道，沒錢沒勢哪兒能送孩子上學的。”
“這些我們都知道，不過現在不一樣了。我們黨上台，代表人民利益的政府建立了起來，所有人都是平等的中國公民，除了履行自己的責任和義務之外，自然有接受教育和其他福利的權利。”說到這兒，工作人員轉變了一個思維之後說道：“大哥你也不想想，過去的清政府是怎麽盤剝咱們老百姓的，這好不容易新政府上台了，免費教育孩子了，不讓孩子讀書成才是什麽理兒？”
漢子聽到這話隻好嗬嗬一笑，摸了摸家裏唯一最好的衣服也就是今日穿著上街用的襯衫，掏出裏麵的香煙後遞給工作人員一支，自己也弄上一支，劃上火柴先給工作人員點上之後，自己的燃起後馬上吧嗒吧嗒吸上幾口，吞雲吐霧一陣心境就更加平和了。
“你老哥這些年也知道，要不是新政府上台，陸榮廷的軍政府會讓咱們平頭老百姓的日子好過？好不容易熬到一個好政府上台，幹嘛不好好把握這個機會。你看看你們村裏的，有去參軍的，也有進城學技術的，大夥的日子是越過越好。您肯定也不願意就這麽憋下去，孩子送去接受教育之後，你也可以放心大膽的做買賣。”
煙雖然不好，抽抽煙、掰掰閑話，男人之間往往通過這樣的語言才能更好交流起來。“再說了，這新政府靠的是現代工業，賣的都是高技術產品，一輛汽車賣給洋人之後，賺到的錢就足夠教育出一個孩子的經費了。再說了，這新政府手底下不知道有多少工廠，一個個都是賺錢的好買賣，所以政府才不會說征收農民的稅務，還卯足了勁兒的給農民辦好事兒。往後的日子，解決了省內所有孩子的教育問題，政府還會拉動村村通工程中的水泥公路的建設，以後大夥都有錢了，家家戶戶得蓋新房、買上車，地裏的蔬菜瓜果也不用呼哧呼哧地背到街上去賣了，收入肯定一個勁兒地漲。”
“這些我也都有所耳聞，這錢幣也要換成人民幣、娃兒還要免費教育、公路要換成水泥路、危房全部要改建等等，在縣城裏轉悠的日子我聽說了不少政府新措施，可沒想到這麽快就輪到娃兒身上了。。。。”
說了半天，工作人員其實已經明白這傳統的中國農民在想什麽了，趕緊說出最後的猛藥：“你可知道為啥這新政府這麽能賺錢，弄得鄉村城市一個勁兒的翻天覆地地變化，還不是因為有大批的技術人才，他們有的能煉鋼、拖礦，有的能造汽車、開輪船，總之人家一個月掙得的錢比您在街上賣這賣那兩三個月還強，而且人家逢年過節有紅包、有假期等等，還不是因為別人有技術，如果你願意你的孩子以後也隻是靠泥巴過活，當一輩子的農民，當然可以不送孩子去接受教育。不過，等孩子長大以後，發現所有的同齡人都是有知識有技術的人，他心裏會怎麽想？”
一陣說教之後，漢子同意了送娃去讀書，而戴紅帽的當然又奔赴下一家去了，漢子家難得宰了一隻雞準備款待一番，結果隻有一家子吃了。路上戴紅帽的是一邊吃罐頭、餅幹，偶爾喝下兩口冷水，就一路往下一個地方而去，他的任務是在開學之前說服這村子裏所有有適齡孩子的家庭。
廣西地處北回歸線兩側，一月份的氣溫也就在十度左右，而到了二月末也就是孩子們要上學的日子時，氣溫已經在十五六度了。暖和的氣溫讓當地人不會像北方的人一樣，過冬裹著厚厚的棉衣褲，開學了孩子們都穿著過年時的那身最好的衣服，背著父母精心準備的小書包，雖然書包裏往往放的不是書和筆，對於平常人家而言，一支鋼筆或毛筆的價格實在有些高昂，所以書包裏放的都是一些幹糧，甚至不少家長還為孩子準備了幹肉之類的，今年難得地又是一個豐收年，家家戶戶都有足夠的臘肉可吃，不過孩子們的書包裏放著的東西就占據了他們不少的年貨。
“這些東西孩子都不需要，鹽堿量太高不利於孩子發育的，學校每天都準備了不少的新鮮豬肉、蔬菜和瓜果雞蛋，這些東西還是留下你們自己食用吧！對了這是孩子的夏秋兩季穿著的校服和鞋襪。以後學校每年都會發放一套給家裏做紀念用，每年的款式都將不同，一直到孩子畢業。當然，孩子在學校裏春秋兩季的校服各有三套，而鞋襪之類的也會有足夠的儲備以供孩子。對了，現在就讓孩子換上新校服吧！內衣和內褲都是棉質的，那裏有專門的換衣服地方以供孩子們換裝，不過往後就沒有了，開校當日學生們必須身著校服在鄉政府院子裏集結。”
規矩剛剛一講完，不少家長就開始解下孩子的書包、帶到換衣處測出孩子身高等等，領上兩套之後立馬拆開一袋的包裝，迅速換上一身藍白相間的校服、雪白的襪子和板鞋，不一會兒就正裝完畢，以前的玩稀泥的、放牛的、爬樹掏鳥窩的娃很快就形象大改，幹淨的一身比過去的官老爺的公子哥看起來還好看。
“到校之後，學生會分成不同的年級和班級學習，所有不同年級的孩子校服是不一樣的，不過今天還沒有分年級，所以這套服裝是學生常服，隨時都可以穿著的，家長手裏的那套也是。明天春節孩子歸來的時候，會給你們帶回一套真正的校服以作存放，隨同他們回來的還有學習成績單、假期作業等等，學生必須上交假期作業，所以家長們要在假期內督促孩子完成作業。。。。”
一陣這樣那樣的宣講之後，迷迷糊糊的家長們算是明白了：元旦節那天孩子會回到鄉上，同行的還有一學期的成績單、作業和證明他（她）完成一學年的當年校服和一套下一年級的新校服，而開校的時候就要穿著新一學年也就是下一個年級的新校服，拿上完成的作業在三月一日到鄉上集結，然後又坐車去縣城讀書。而孩子們將會把去年所用過的四套校服留在家裏，新一學年會有新的四套等著他們。
如此安排是首先是為了照顧家長們，不同的校服代表著不同的年級，小學的肯定和中學的不一樣，而小學一年級的自然也不同於二年級的，照那樣計算下去，如果孩子從小學一年級開始讀書，五年小學、四年中學，那麽到了中學畢業的時候他（她）將有九款三十六套校服，外加每一年學校贈予的假期常服，和剛剛穿上的那身，也就是說孩子讀完中學也就有了四十六套衣服，這比這些家長一輩子穿過的衣服還要多。
如果孩子能夠跳級，估計衣服會少一些，跳級減少了學期肯定是自然同時減少了衣服領取量，而讀上了大學就代表還要領四年甚至五年的衣服。這樣一個穿著的待遇都讓很多的家長唏噓不已，更不用說孩子在學校裏吃得怎麽樣了。
“學校實行三餐供應，早飯有包子饅頭、稀飯、雞蛋，部分營養缺乏的學生會分得牛奶補充身體所需。中午和晚飯都是以蔬菜和肉類為主，隻不過中午更偏重於肉類而已。上晚自習的學生可以根據自己的實際需要到食堂去領取夜宵，夜宵也粥和軟麵包為主。。。”
當孩子們在陸續登車的時候，部分家長還是關心孩子的飲食問題。“這學校這麽準備，孩子讀十三年書，政府得支出多少錢啊？政府能承擔得起嗎？”
這問題讓前來接送學生的教師立馬笑了起來，趕緊說道：“這哪有什麽負擔不起的，一個學生每天就算他（她）能吃能讀，也損毀一些東西，總的算下來，平均一學年的每天也不過消耗五毛錢左右，而廣西目前招收到的學生也就六十萬人左右，一天三十來萬的開銷政府還是負擔得起的。再說，他們吃的飯菜還不是靠你們，沒你們養豬養牛種菜種稻子，他們哪兒來吃的，政府不過是花錢向你們購買之後煮給孩子們吃而已，至於這樣還不是讓廣大老百姓增收致富了。至於學校的教材、師資力量、學生實驗材料等等損耗，是花不了多少錢的。”
老師用非常輕飄飄地語言讓家長們的擔憂消失得無影無蹤，誰都知道這新政府有的是錢，這一天的三十來萬學生費用肯定是負擔得起的，但他們之後在高高興興送孩子坐車離開的時候，另一個地方的某些人就不是那個心情了。
“偶滴個神，咱中國人還真是啥都缺，就不缺人！”張宇看到大哥製定出來的計劃孫儷順利實施之後，第一感覺就是印刷人民幣的機器估計太少了，一天三十幾萬元的開支，張雨生這個狂人還真是敢接下來。“你知不知道，我都有幾個月沒換一套新衣服了。這襪子都穿出幾個洞了，你也沒打算給我換上些新的，倒是學生們能夠享受到絕對優先的待遇！”說完，張宇作勢就要脫掉鞋子，好讓大哥看看自己的襪子是不是已經讓大拇指出來轉悠了。
“我這不是沒辦法嗎？百年大計教育為本，我怎麽知道這小小的一個省竟然突然冒出這麽多祖國的花朵出來，遍地的鮮花難道你讓我挑選一番嗎？那些沒選上的花朵就不是祖國的花兒嗎？寧肯喝稀飯十三年，也得扛過這教育關，誰叫咱們的基礎教育底子太差了。不過咱們估計不用喝稀飯，隻要歐戰能夠持續不斷的產生訂單，咱們能夠賺到足夠的錢，亞美集團能夠輸來足夠的營養，我們一樣可以保持快速發展的勢頭！”張雨生看著歐戰得到最新動態，非常自信的說道。
“各種工程建設都可以發行政府建設債券，工廠生產的東西人民大眾也可以購買，算來算去這錢始終是在圍繞著政府在轉悠，而且我們還保持著非常龐大數目的貿易逆差。。。”
張雨生聽到這四個字兒，一下就站了起來，仿佛被電擊了一樣。“你剛才說什麽？是不是貿易逆差？”
“怎麽？有什麽問題嗎？”張宇一直絕對對外貿易越大越好，不過看大哥的臉色好像東西太暢銷也有壞處似的。
貿易逆差，是指一個國家或者一個獨立地區（比如廣西自治區這樣一個獨立發行貨幣的地區），在一定時期內出口貿易總值小於進口貿易總值，即貿易逆差。又稱入超或貿易赤字。他反映的是國與國之間的商品貿易狀況，也是判斷宏觀經濟運行狀況的重要指標。
“張宇啊，你要不提醒我我還真夜郎自大了。”張雨生立馬放下手中歐洲發來的各種產品銷售情況簡略報告，徘徊一陣之後說道：“傳統的觀念一直都是認為賺別人更多的錢是最好的，但我所在的那個時空中，共和國就是因為長期出口大於進口，造成很為嚴重的貿易逆差，賺別人錢多了並不一定是好事兒！”
這席話立馬讓剛才還高興的很的張宇，神色更加暗淡了。“你可不可以一下把話說完，弄得老子這樣會很不爽的！”
“這麽給你說吧，其實貿易要追求平衡才為最佳。首先就是自己得益太多肯定會讓別人不滿，引起各種各樣的貿易爭端。而且賺得了別人太多的錢，其實也變相地說明你根本就沒有好好利用這些錢，存放在倉庫裏的貨幣最不利於經濟的發展。而最為重要的一點就是這樣的貿易會導致己方的貨幣不斷增值，繼而導致通貨膨脹的發展。所以，咱們不能賺得太過，當然也不能不賺，關鍵就是怎麽賺的問題。”
張雨生想到這些，左右徘徊的步伐更加頻繁了，一陣不斷的思索之後才下定了決心。“我們的對外貿易不再以咱們剛新發行不久的人民幣為結算貨幣，歐洲戰場交戰各國購買物資必須給付自己的貨幣、中立國的貨幣、硬通貨，包括其殖民地的某些礦產開發權也可換取同值物資。而我們所獲得的利益也將盡快換成實際利益，比如投資中立國的各種企業尤其是美國，或者持續不斷的利用外匯收入展開國內建設，用不斷的合理開支來帶動收入的使用，貨幣要流通起來才算是正途。但我覺得我的經濟學知識太過於貧乏，說不定有些東西是錯的，不過關鍵方向是走對的，那就是決不讓自己的資金停頓下來。”
“你的意思是，咱們要麽隻收收黃金、古董、礦山礦區的開采權等恒值物，要麽就把收到的大把大把金馬克、法郎、英鎊都利用起來，而不是放進銀行倉庫裏，投資海外市場、建設國內都可以，唯獨不能沉積起來！”
“就是這個意思，錢多了不能讓他發黴，要不然就不能稱之為錢了。咱們甚至還可以就地使用掉那些外貿收入，比如並購那些有發展潛力的企業等等。總之，在這個會兒要想實現貿易平衡是不可能的，關鍵就在於咱們不能死捏著這世界上的財富不放，讓它在整個世界流通起來，這才能讓我們走出長期貿易逆差所帶來的困境。當然，國內的建設局麵也將跟隨著逆差的處置變得更好。”
從歐戰開始以來直至1915年的3月1日，張雨生等人奉行的就是不斷的奮鬥，“向錢看向厚賺”的思想一直在指導這幾個月的所有外貿動作，甚至沒訂單的時候也在不斷的運物資過去囤積起來以等待訂單，但這樣看來並不是最好的方法。
錢，有時候最大的好處不在於有多少，關鍵在於靈活使用有限的錢。
Ps：關於貿易逆差這東西，水平實在有限。若有紕漏之處，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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