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成功一半與一半成功
“如果你再不回來，我就要被拆散架了。”
張宇看見從船艙裏走出來的一個高個子後，立馬意識到這家夥肯定是張雨生，這時代的中國人普遍身高都不足一米七，突然來了一個近一米八的大個子結合坐船而來的情形，張宇自然知道是大哥來了，倆人一見麵他立馬抱怨道。
“我就是聽說鐵路要通車了，我才趕回來的，要不然我還多想在那邊呆上些日子。還有，你這兒忙並不代表著我那邊清閑得很，集團的繁忙一直都跟隨著消費者的熱情們遞增，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個情況。。。”倆人一陣寒暄之後才登上卡車，坐在顛簸不已的卡車上仍然有聊不完的話題。
“你一直在這窮鄉僻壤呆著可能還不知道其他地方的一些消息，今年看到就要接近年關了，大事兒能發生的都發生完了。總的來說這兩年來政治上還是有不小的變動，比如袁世凱謀劃奪取總統職位從北京兵變到參議院正式同意其條件，鎮壓各地反抗勢力的《戒嚴法》確立他的權威，宋教仁案件也很快引發第一次討袁危機。總之，除了歐洲那邊沒啥新動靜外，咱中國的動態真的和咱倆知道的一模一樣，估計這麽發展下去咱們中國還是有得熱鬧的哦！”
坐在搖搖晃晃的卡車後車廂內的倆人，一直都沒有顧及到自身已經是腰纏上億美金財富、掌握近十萬人生活來源的大集團一二號人物，反而因為陣陣不斷的顛簸說得更加起勁惡劣。
“你丫回來監督監督，就監督出這麽一條路出來，是不是貪墨建設公款了？偷工減料弄出這麽一條按摩路出來，骨頭都快散架了！！”
“我貪墨公款？”張宇指著自己的鼻子，虎視眈眈地盯著大哥說道：“這路本來就沒有的，就是因為要運各種物資而臨時修建成的一條便道碎石路，前前後後幾萬噸的運輸量不壓壞才怪呢？”剛剛說完，抓住護欄的張宇都差點被顛上了空中。
一路風塵一路顛簸之後，倆人終於是抵達了目的地也就是汽車基地的臨時辦公樓。
“聽說陸榮廷挺高興咱們這般建設他的領地？”一邊拍打身上的灰塵，張雨生一邊對坐在那兒可勁兒地喝茶解渴的張宇說道。“**的也不給我留點兒，到底誰是客人啊！我剛才問你話呢！”
張宇沒回答大哥的文化所得到的結果就是一陣怒吼，當然嬉皮笑臉也解渴完畢之後的張宇還是說道：“這家夥的確是挺積極的，公路竣工儀式那天他就來過，穿著一身元帥服以為他帥呆了，沒想到沒多少人認識他，他來轉悠一圈還不如我們發工資的一名工作人員叫囂一聲來得響亮！哦，對了還有他的一大助手也即是柳州目前的大當家劉古香劉總兵，他也是個貪心得很的主，隻有唐貴銀才能收拾得了他，我可是被他的胃口嚇怕了的，說起現在來咱也有些瑟瑟發抖呢！！”
張宇當初因為鋼鐵公司和水泥公司都已經建好，而汽車基地的建設自然也需要提上日程，不過這土地挪用和住宅搬遷的事兒一直沒能辦好，不少人成了劉古香指使下的釘子戶，擺明就是要高價賠償的事兒張宇自然知道，不過他確實是被那些個要求嚇壞了，世界上哪兒有一平方就要求十美金的，放在美國紐約也是行不通的，要不然哪兒來的數千畝的集團工業園區，這事兒還是讓能扯皮得很的唐貴銀去擺平了，但張宇心中卻留下一個很大的陰影，那就是這些貪官汙吏們真不是蓋的，巨貪都形容不了他們。
“總有一天我會讓他們把吃進去的全部吐出來，甚至更多！”張雨生手裏的拳頭都快捏出水來了，可見他心頭對於這些雜碎的恨意有多深。“對了，你帶回來的保安隊在哪兒？我這兒把第二批的部分隊員也帶回來了，他們正等著安排呢！”
“哦，他們都讓我派出去測繪作業去了。前幾天剛剛學會怎麽測繪軍用地圖，所以讓他們繪製整個廣西的地圖去了，估計回來都是兩個月後的事情了。他們的營房就在倉庫二區，第二批隊員們就暫時住在那兒吧！”
說完，張宇好像想起了什麽。“對了，你還是快去和唐貴銀交代一下，他愣生生地跑回美國替你管理偌大一個集團，雖說我相信他有那個能耐，但也離開集團那麽久了，肯定有些情況他不知道，你還是去和他交接一下，我去港口接第二批隊員入營。唐貴銀這會兒應該在房裏收拾東西，二樓205房間你快去吧！”
“他一會兒肯定會主動來找我的，用不著那麽急吧！”張雨生喝了口水覺得很是可笑的說道。
“我之所以叫你趕緊是因為人家還需要一點私人空間，懂不懂私人空間！船隻停靠港口的時間是有限的，而你卻非要等著他來給你匯報讓你交代工作，這一來而去他還有多少時間和自己媳婦擺上幾句？咱集團裏好不容易要誕生第一對兒了，可不能讓他們錯過了太多。你就趕緊吧！！”張宇笑嘻嘻地對著大哥說道。
“想不到這小子工作完成得不錯，還有這原因在裏麵。看來咱們也得加加油了，盡量給自己找上一個好媳婦兒，愛情的力量會使我們更快完成夢想的！！一會兒我得順便套取點經驗來用用，嗬嗬！”感歎一聲，張雨生立馬放下了茶壺，叮叮咚咚地就奔上樓去要和唐貴銀交接了，而張宇也立馬奔赴港口接人去了。
1913年11月20日，經過一年多瘋狂建設的柳州經南寧至欽州鐵路全線貫通，當嗚嗚作響噴發著陣陣白氣的蒸汽列車拉著柳鋼為鐵路通車儀式特意準備的鋼材，從柳州火車站向南寧飛奔而去的時候，標誌著投資達到35萬美金的貨運主幹線鐵路正式竣工，轟鳴作響以示慶賀的鞭炮幾乎同柳州至桂林、柳州至河池的鐵路開工儀式慶賀鞭炮聲匯合一體，柳欽線的竣工儀式和柳河、柳桂線的開工慶賀儀式同時達到了頂峰。
作為回禮，欽州火車站也準備了從東南亞進口回來的橡膠作為運輸物，讓一列蒸汽火車長鳴著向柳州駛去，從20號這一天開始，兩地之間的來往物流就再未中斷過，一直伴隨著西部工業的壯大與騰飛，幹線鐵路給予了強而有力的支持作用，當然今天僅僅是竣工儀式沒人會知道這條鐵路究竟會帶來多少的利益和方便。
對以亞美集團的老員工們而言，他們對於這些基建工程的竣工或開建其實已經沒有什麽特別的興奮感，最能牽掛住他們的是位於柳州的特大汽車製造基地，從一開始每一個人都希望能夠在自己的祖國製造出一輛汽車，無論是卡車還是轎車，每一個人都在為此不斷努力奮鬥。
以大跨度結構為主體的車輛組裝廠區，以堅固結構為主的燃油動力製造廠，旗下的柴油動力、汽油動力兩大製造工廠已經完成了所有設備調試，但所需要的材料、電力供應量都未達到正常生產標準，尤其是電力。而生產其他部件，比如標準件製造工廠也同樣如此，材料具備就是沒有電能供應，眾人原以為汽車製造基地會很快建成投產，但誰也沒想到這一切都在破繭化蝶的刹那因為能量的問題而失去了化成蝴蝶的機會，所有人的眼球都慢慢被吸引到了修建在來賓附近的發電站去了，一直以來都被很多人忽視的東西。
“可能是在美國呆慣了，人家都進入工業電能時代了，有充足的電力保證工業的正常生產，但我們這兒是中國，要礦石需要自己去挖、要銷路需要自己去修路運輸出去、要電能肯定也需要自己發電的地方！”張雨生在電能公司調度室內對著一群人說道。
“明天電力就能輸送到汽車製造基地裏去，而我們的汽車也能正常開始本土製造了。但是，這次簡簡單單的兩天線路試運行耽誤汽車基地預計的投產時間，或許耽誤得對了。它很直接的指出了我們目前的短處，不僅僅是材料的匱乏，更多的是能源的問題，隨著以後產能的不斷增加、訂單雪片式飛來，我們能像在美國那邊一樣嗎？增加機器設備擴大生產線產能，甚至再開條生產線就是了。但，在這兒我們需要考慮到更多的東西！”
當著眾人的麵，張雨生承認了自己的過失。俗話說態度決定命運，細節決定成敗。當初張雨生明顯是低估了國內現實的殘酷，不僅比他想象的差而是更差，所以才有了有一些東西出現預算的不足，然而電力這東西不比其他東西，缺了不能短時間內補上，而自己能煉鋼、煉鋁、製造各種橡膠製品，所有的汽車製造所需材料都能自行生產，但就是這電力問題卻不是輕而易舉就能褪去的。
“目前的電廠發電量足夠供應我們的電能需求，但我們不得不考慮到未來的一些情況。集團目前的規模過於龐大，所以我打算縮減編製，讓美國方麵的事業獨立出來，國內另行組建管理機構，包括組建一個單獨集團這個方法。”
處理完電力的問題之後，汽車製造基地肯定是可以正常投產的，但其中讓人興奮的感覺很快被脖子上套緊的電能限製消失殆盡，不能敞開膀子開暢快地表達心中的激情的眾人，隻好服從安排分成了白晝兩班，合理地使用這有限的電能供應。回柳州的路上，張雨生就開始圍繞著這個問題和小弟探討開來。
“的確，集團的規模歸於龐大了。美國方麵其實和國內基本沒什麽直接聯係，而國內不僅有水泥、鋼鐵、運輸、礦山、汽車製造、服裝等等企業，甚至包括了龐大的工程建設隊伍，依靠美國那邊的行政班子，用著那邊的管理理論肯定不會適合國內的現實情況。整合集團資源，單獨設立一個國內管理機構勢在必行！！”
“我也是這個意見，國內的眾多企業不妨以單獨一個集團而管轄，美國那邊和這邊獨立開來才能更好的發展和壯大，而國內也能減少依賴性，反正奶是一時半會兒不能斷，但管理上必須切斷了。另外，國內的電力問題必須得到解決，看來我們又要多一個子公司，一個單純的電力開發公司！”
回去的路上因為路的質量非常過關，轎車的質量也是非常優異的，平穩的路麵讓車內的人還以為是坐在水泥路行駛轎車上的感覺。“這條路修得不錯了吧，夠寬闊夠平整！駕駛起來倍兒有感覺！”張宇開著車還不忘誇耀一番，前些日子大哥的一番話讓他很不爽。
“要是瀝青或者水泥路就更好了，你也不會才開到四十碼的速度。”張雨生明顯也對這路感覺不錯，但明顯坐慣了快車的他還是覺得好路開起來更爽，最好是高速路。
“那你坐穩了，哥們什麽時候說過這車隻能跑40km/h，你丫把安全帶係好了，咱飆回去！”說完，張宇就開始給自己係上安全帶，並且監督著大哥完成這保命動作，之後就開始慢慢加速，踩離合、換擋、給油，更快之後還要換檔，直到一旁的張雨生喊停為止。
“咋樣，哥們兒這車造的不錯吧！”已經達到83km/h的時候，張宇笑嗬嗬地對著大哥說道。集合了不少當代和後世經典機械技術的“雅致”轎車有足夠的能耐讓張宇在雙向四車道上飆出這一速度，不過一路上的顛簸肯定也不小了。
“慢點兒，你想讓老子死啊！咱們的一輛轎車買家就是因為飆車而出車禍身亡的，咱可不想成為第二個！”張雨生的大喊很快讓張宇慢了下來，速度慢慢降為60km/h才讓張雨生感到了安全。對於沒有安全氣囊、沒有防抱死係統等等先進科技的東西，張雨生還是有點虛，即便是號稱駕駛操控性能三十年不落後的好貨。
“這碎石路改天換成了水泥路，咱們再來飆一把，保準能上180，信不信由你！”張宇最後總結道，然後又將車速降低到40，因為前方過來了一大隊車隊，個頭和體型都比自己狂妄不少的重卡車隊可不是轎車能惹得起的，“哥們，謝了哈，沒了你的提醒估計咱還真83km/h的高速撞上他們了！哈～哈。”張宇說完，笑嘻嘻地鳴響車笛聲，這會兒的車隊駕駛員當然知道這車內坐的是什麽人，張宇也知道這些車隊的駕駛員肯定是自家集團的老員工了，所以雙方很快鳴笛閃燈示意。
四十分鍾後，車子順利的停在了辦公樓前，剛一下車張雨生就吼道：“老子以後絕不會再坐你的車，你個瘋子！”說完，張雨生狠狠地把門摔了過來。
“你知不知道，這車的車門可是經過近萬次的猛擊測試，就你那點力氣還是省省吧！摔不壞的。”張宇關好車後，笑嘻嘻地轉動著鑰匙跟在張雨生身後說道。“要是你真不想坐，幹嘛還要從大老遠的美國給我運回來，難道是準備送人的？難道是為你媳婦，或者是某一個重要人物？不過我還是覺得送重要人物的可能性比較大，你這樣子是找不到媳婦的，陸榮廷肯定會喜歡你這麽一個昂貴的禮物。”
“你還真說對了，我就是打算拿來送他的。”張雨生轉過身來狠狠地說道。“你以後還是準備騎自行車上下班吧，我終於發現建設一家自行車廠其實還有這麽一個用處，讓你這麽一個開車瘋子改自行車為座駕之後，絕對能還公路一片寧靜！”
“說的是屁話，我的下一輛座駕是‘華睿’，第一輛國內製造出來的轎車，代表奢華與享受的‘華睿’！！”說完，張宇轉悠著他手中的鑰匙，一溜煙就咯噔咯噔地跑上樓去了。
“問候你祖宗十八代！！”一聲高素質的叫罵很快打消了張雨生心中的不快，住在一樓的他不會像住在三樓的張宇需要爬上爬下，估計張宇還在爬樓梯的時候他已經關門準備脫鞋子了。
亞美汽車在美國擁有三個汽車生產工廠、兩大燃油動力製造廠、四個獨立產品製造廠，而國內的這個柳州汽車基地自然也按照如此設計建造，美國那邊設計的產能和實際產能相差不大，實際上1913年的12月24日也就是1913這一生產年結束為止，集團一共製造了137814輛汽車，其中51920輛“雅致”轎車和10118輛“華睿”，而利潤同樣巨大的拖拉機、挖掘機、推土機、輕重兩型吊車四大新產品因為投產時間較晚所以隻分別生產了45912、3590、3021、3028，同推土機之類的工程車輛銷售量不同的是，卡車的生產銷售量達到了驚人的206225輛，當然其中也有不少是特種卡車，比如銷售給美孚石油的油罐車、聯邦鋼鐵用來運送長鋼條的長貨橋重卡等等。
要想和美國方向的巨額成就相比較，柳州這邊所需要努力的就不是一點半點那麽簡單，即便它涵蓋的所有工廠都已經開始正常生產，第一輛雅致轎車也於1913年12月9日成功下線，第一輛八噸自卸卡車、拖拉機、華睿轎車、吊車、挖掘機等等都陸續從各個工廠被製造出來，但要想為安全、長久、穩定地達到設計產能，需要努力的方麵還很多，尤其是國內愈演愈烈的混亂局勢。
對於張雨生等人的計劃而言，或許好的開端已經證明計劃成功了一半，但還有很多東西沒有得到妥善解決的計劃，隻能說是一半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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