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內心衝擊
(知道寫得不是很好,求批評,)
“真是想不到,你也會如此看得起我,”江振輝冷哼一聲,輕蔑的說,“你弄錯了,對你我根本不須要做什麽按插。”頓了下又道,“對於施旎,我也隻是在孤兒院的時候才真正認識她本人而已,說來也巧,還是爺爺先認識她的,想把她安排進公司。但之前我從沒見過她,信不信由你!”把話說完,江振輝疾步而去。
“在這之前我從沒見過她。”這句擲地有聲地話一直在陳振炎的耳邊回蕩,內心從未有過的彷徨,難道說這一切真的是自己弄錯了?是自己一直以來都在誤會她?
懊惱的扶了扶額,他開始整理思路,問題一直都在哪裏,那一百萬吧,所有的頭緒似乎都在這一百萬上。
可是一個需要打工為生的內地女孩,懷揣著這麽多的錢,這本來就很不合邏輯。
一個總是怒氣衝衝的女孩,像隻刺蝟一樣步步為營,貌似不肯吃一點虧的女孩,會傾其所有的去救一個毫不相幹的人嗎?
腦中不斷湧現出那雙星子般靈動的眼眸,動不動就鼓起的腮幫,倔強的表情——
“先生,你是受傷了嗎?”
“你怎麽不認為我是故意遲到的?”
“……”
想到劫後餘生的初次相見,想到不會喝酒卻醉了的樣子,想到落水後把她救上岸時的蜻蜓點水,想到雨中那個無助卻故作堅強的身影,陳振炎感到頭痛欲裂。
她倒底是個怎麽樣的女孩?
不得不驚歎,這個女孩與自己的淵源非淺,也不得不驚歎,這個女孩帶給自己的衝擊,對了,就是衝擊,如一股強勁卻不可明狀的熱流浸入心頭。
原本下午就想要出院的施旎,病情有了反複,感冒事小,醫生檢查報告卻和有點叫人頭疼了——重度胃潰瘍,不斷的嘔吐和疼痛使她臉色蒼白,意誌也模糊了。
“要跟蔡小姐她們說一下嗎?”江振輝在電話那頭問。
她握著手機吃力的搖頭,“不用了,不想讓她們擔心,是我自己太沒用。”
“那好吧。”他原本也不是多事的人,她既然這麽說,就這麽樣吧。
“不好意思,又勞煩你了。”施旎悶了良久才說。
“誰讓你我特有緣呢。”江振輝開玩笑的笑了下,又說,“想不到你年紀輕輕的,就有這麽嚴重的胃潰瘍,張醫生剛剛跟我說你若再不注意,很可能造成胃穿孔,那樣的話就麻煩大了。”
“不會那麽倒黴吧。”施旎有點羞愧。
“你說呢?”他笑得怪異,這些天來,她的狀況還不嫌多麽。
“我想我命還是很硬的。”習慣的鼓了鼓腮幫。
“還是要自己保養好,”他看了下時間,對電話那頭說,“既然你不想呆醫院,那晚上我再來接你回清水灣吧。”
“謝謝你,江先生。”
“又這麽客氣,”他笑著說,“晚上我可能要晚點過來,不過放心,不會把你一個病人獨自丟在醫院裏不管的。”
“……”
施旎嘴角還掛著笑意,眼皮卻越來越重,漸漸地,在不知不覺中合上了——
隻是急壞了那頭的江振輝:“喂,施旎,你還在聽嗎?……”
再一次做起了同樣的夢——
純白色的一團迷霧中央,子健微笑著向她走來,身後帶著一片亮光,明明已到了眼前,畫麵陡然就變了,下一幕卻是他牽起曉叢的手,一步步的離開,轉眼消失在玫瑰花開的方向……迷霧重襲而來,世界下一秒就是昏黯,扔下一個不能動了的她,孤零零地,隻剩她。
“為什麽隻帶曉叢,為什麽?”
額頭沁著汗,眉目緊鎖,口中似乎還念著一個人的名字。
急急趕來的江振輝愣了許久,歎了口氣,燈熄了好一會,月光才肯慢慢掠進窗來。
借著和煦的月色,他無聲的靜坐在床前,躺在病床上的女孩,她是在做夢嗎?
想到剛才關燈時在她額頭的輕輕一啄,他迷茫得不能自已,內心矛盾著,同時卻又很享受這種心醉的迷茫,不開燈吧,不該開燈,不然一切又該回到現實中了,在光明之下,他不得不現實。而現實有時隻會認人不想麵對。恰如光明之下緊跟其後的陰暗影子,他對沒有影子的自己很滿意。
眼前這個不算優秀、更不完美的女孩,卻叫人第一次想在拋棄現實的衝動,哪怕隻是一小會。
現實裏的自己,他不得不終日以滿麵笑容、自信滿懷的姿態來麵對身前背後的所人。
他從小就被灌輸著要繼承諾大的江氏集團,不讓任何人有可趁之虛,包括身上流著與自己相同血脈的人。
現實裏,正因為優越的出身,儒雅的形象,他見過太多羨慕甚至於奉承的目光。在這樣的目光下成長起來的自己,本身就沒什麽危機感,然而母親卻從小教育他:“沒有人可以真正幫助到你,你要靠的隻有自己。”那時也不過是個七八歲的孩童而已,他不明白的偏頭問:“為什麽,不是有媽咪、爹地,外公、還有爺爺嗎?爺爺是最強的,也最疼我了不是嗎?還有爹地也是最棒的……”每當這個時候,母親的目光便會深冷得叫人不寒而栗。母親不再說話,他也就不敢再問。
真到有一天,爺爺帶回來另一個男孩,他的目光裏第一次有了戒備。
“你是誰?”他好奇的問眼前這個跟自己一般大小,卻比他還要好看的男孩。
“你又是誰?”男孩也好奇的問他,回頭看向江老,“爺爺,他是誰?這裏又是哪兒?”
江老蹲下來摸著他的頭,憐愛的說:“振炎乖,這裏是爺爺的家,他是你的哥哥。”
“哥哥?”這個比女孩還要好看的男孩懵懂著,對自已裂開了笑容。
狠狠的捏緊了小拳頭,“我沒有弟弟。”這句話,他始終沒有喊出口,卻永遠記在了心頭。
後來,他明白了很多事,比如:爺爺疼愛的孫子其實不隻他一個,爹地最愛的女人也不一定是自己的母親,連帶的,自己也不一定是爹地最愛的兒子。比如:那個叫做雲姨的的美麗女子其實是媽咪最恨的人,也是那個好看男孩的媽媽。
再後來,他也不知道怎樣才算是真正的自己,他隻知道,他的心連自己也看不透徹了。如果說,這世界還有人可以相信的話,也就隻有母親吧。
隻有優秀更優秀,沒有什麽值得留連,直到七年前他在國外留學時,認識了現在的女友——清雅秀致的淩智欣。
原本以為,這個被他視做生命裏最重要的兩個女人之一的女孩,能給他帶來無限幸福,卻意外的不為自己的母親看好。在母親眼裏這個出生不夠榮耀的女孩配不上他,她的家庭在他們江家眼裏就是一個笑話,“靠著不正當的生意得來不正當的財富,貌似上流其實齷齪不已。”這是母親的原話。
在母親前麵,他無言。他的無言使得他表麵風光的愛情之路充滿遺憾。七年的感情,他不舍放棄、又不得不放輕,掙紮痛苦中,變得有些麻痹。女友無怨無悔的付出,叫他感動而愧疚的同時,又漸漸滋生出一種平淡來,這種平淡在慢慢侵蝕著他們七年的激情,一切都變得波瀾不驚。
久違的情愫,卻又因為眼前這個女孩的出現而漣漪又起。
她倔強的表情、憂傷的眼神,看在他眼底都是前所未有的衝擊,從沒有遇到過一個人能如此的吸引自己。
她的心底一直住著一個人,他能感受到。隻是這種感受隨著對她的了解在慢慢演變,直到今晚,成了他失落的歎息時,他迷茫了,甚至心有餘悸。還愛著淩智欣他是確定的,麵對施旎,他卻不確定了,如果可以,他想這隻是一種同情加一點點的欣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