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給誰溫暖

“才不是誤會呢!”江琳朗還是不依不饒地嚷嚷,“大哥他亂搞……”

“朗朗!你少胡說八道。”江琳晴旋即打斷她。

臉上依然燦笑著,語氣卻是偏重而難容,“振輝做事怎麽會沒有分寸呢!”回頭又笑著對施旎說,“這位小姐,你跟我來換衣服吧。”轉身時又暗暗地朝著,氣鼓鼓的江琳朗使了使眼色。

“不麻煩了,我馬上要走。”施旎隻想馬上離開這座令人窒息的豪宅,身上緊貼的濕衣,這種尷尬而沉悶的氣氛,弄得她幾乎昏厥,不能呼吸。

施旎努力讓自己低下頭來,“謝謝你們的好意,我走了。”

說著,邁開步履。

“施旎,我送你吧。”江振輝快步跟了上去。

“不用了,江總,我已經給你添了不少麻煩。”她恍惚地回頭說。

客套的話語,他聽著有些失落。

“還是我送你吧,施小姐。”他也客套了起來。

像是沒聽見,她習慣了對不想聽的東西裝作聽不見。

走了幾步,又按耐不住自尊心的作怪,徑直走到江琳朗跟前。

江振輝看在眼裏,生怕她會像打淩智楠一樣同,突然給自己妹妹一巴掌。

一時情急,脫口喚了聲;“施旎!”

誰想,她在江家人錯愕的目光裏,微笑著俯身拍了拍江琳朗懷裏的小狗頭,並清晰而有力的對它說道:“要乖,別再調皮得把自己跑丟了,像你這麽名貴的狗狗,要是再跑出去,萬一有人不懷好意,被綁架了該怎麽辦。”

目光若有似無的掠過來,瞟了下那位嬌小姐盛怒的臉,快步地轉身離開。

“大哥,她什麽意思?是在威脅我嗎?”江琳朗張大了嘴巴,半天才擠出一句,這種女人實在太囂張了吧?

“你想多了。”江振輝不勝其煩的丟下一句,徑直上樓……

邁到樓梯的拐彎口,一雙威嚴的眼睛正對著他。

“媽咪?”

……

同樣全身滴水的陳振炎,回到自己的公寓時,已經淩晨三點半了。

不用開燈,他都能暢通無阻地走向每一個角落。

疲憊地坐入沙發,昏暗的光線下,一雙柔軟、光滑的手,輕輕地從後背環上來,熟悉的香水味,是他長久以來的期盼與思念。

刹那間,他的嗓音清沉,“旖兒,你什麽時候來的?”

沒有回聲,暖暖的手一寸一寸撫上他的臉、他的眉、他的發。

他的發絲是濕的,臉龐冰涼。

“剛才一直在淋雨嗎?”帶著疑問。心下一陣疼惜,不想停下來,她怕停下來就再沒勇氣繼續了。

她的手靈巧的遊離在他身上,悄悄地,脫去他身上所有濕透的衣物。

涼,她雙手觸到,為什麽還是涼?

沉沉地呼吸變得急促……

旖兒?

噓……

溫暖她決定給他……

天要亮了嗎?

天亮了,你也要睡覺的,不是嗎?

溫潤的雙唇,柔柔地貼到他唇上,他遲疑了下,還是別過頭,避開了。

不是拒絕,而是尊重。

這是他們之間的約定,直到她親口說願意。他不會像曾經傷害過她的人,那樣去傷害她,哪怕是她片刻的不清醒。

陽光柔和的灑在羽被上,莊旖愜意地望著熟睡中的男子,光潔的手臂伸出來,撫上他無比俊美的臉龐。

“振炎,在這三年裏,我很想你。”她輕聲的,在他耳畔細語,“如果可以,我願永遠都不再離開。”

“那就不要再離開了。”原來他已經醒了,抓住那隻放在他臉上的手,目光深沉而輕柔,他說,“旖兒,答應我,永遠都別再離開了,好嗎?”

許久,沉默。

她沒有回應——她還是沒有回應。

“為什麽?這樣難道還不夠嗎?”他的手抓得更緊,唯恐他一旦放鬆了,她會再次逃掉。

“振炎,”如水的眼底,隻有他寂廖的神情,“我愛你。”

“可你不願意為我留下來。”他整了下睡衣,站起來。

昨晚直到她睡著,他才去衝了個澡。現在身上還留著沐浴後的味道。

默默地抽開床頭櫃,從抽屜裏取出一個精致的首飾盒。打開是一條項鏈,精巧的銀月牙墜子,月牙的下角竟有一隻微小的翅膀,水藍色的,有如天使的單翼。

“這是我一年前在東帝汶的時候,一個被當地人稱之為巫女的老婆婆送的,覺得它好像你。”

“像我?”她笑了,隻又微笑時,看起來還天真,“哪裏像我,我長得就那樣了?”

“你知道它叫什麽嗎?”他深深得望著她,珍視她的每一個笑容,“它叫惡女的翅膀。”

她嘟起了漂亮的嘴——像是不悅,“我是惡女嗎?”

“你說呢?”他笑裏帶絲邪魅。

“對不起……”她突然低下頭。

“噓,旖兒,讓我一直這樣看著你。”他心疼地撫著她微卷的秀發,“我說過,你沒有什麽是對不起我的,不管你做什麽。”

“不管我現在或者以後做任何事,你都不會怪我對嗎,振炎?”她抬頭嘴唇觸著他的耳垂。

“嗯。”被她弄得有些癢癢。

“惡女的翅膀?”她笑了,把玩在手心,“你怎麽會去了東帝汶的,那裏不是很亂嗎?”

“正因為亂才會去嘛。”他寵溺的點了下她的鼻尖,“那個老婆婆,當地人對她是又敬又怕,說她能看見普通人看不見的東西,比如說,緣。”

“振炎也迷信?”她睜著天真的眼,笑著問。

“我信緣。”他說著直直的看著她,“婆婆說,它跟我有緣。”

“噗。”她笑出了聲,“還說不承認自己迷信,真是沒想到,振炎你也如此感性。”

“麵對緣分,冷血如我,也不得不感性。”他另有深意的說。

“那為什麽會叫這個奇怪的名字?”她繼續把玩著這條項鏈,問“而不是天使的翅膀?”

“想起來了,它好像還有一條姊妹鏈,被一個來東帝汶維合的內地警察拿走了,是個很有趣的年輕人,姓陸吧。”他說。

“一樣的嗎?”她好奇了。

“不一樣,那條是紫色的,它的預意也很特別,本來我想要它的,因為我知道你更喜歡紫色,可是那個陸警官先拿到了它,他說,他喜歡的女孩也喜歡紫色,而且他們之間好像有太多的誤會什麽的,那條才叫天使的翅膀。”

“他喜歡的女孩是天使,那我就隻能當惡女了?”她扁扁嘴,假裝不悅的嘀咕道。

“我不喜歡跟別人搶東西,”他挑挑眉,一本正經的說,“是人家先看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