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石人嶺記(4K)
部隊核心人物?陳?但是,這些稱號跟監視人有毛線關係?難道監視人很了不起?她怎麽感覺很猥瑣啊?
“那你有沒有監視別人洗澡?”很腦殘的脫口問道。し
換來一記鄙睨:“你很想我監視你洗澡?”
腦袋歪到一邊,施旎很想暈死過去,“我沒有想過。”
哪知某人眯起琉璃樣的眸子,上下打量了一番後,雲淡風輕道:“全身上下都看過了,沒有監視的必要。”
跺腳,再跺腳,其實很想跺到他臉上去,隻是腿太短,夠不著一米八四的海拔。
陳振炎也沒有給她跺臉的機會,就開始催促她先回去。
“可是,我想跟著你。”頗委屈。
“萬一有什麽危險的事情發生呢?你在的話,我會分心的。”陳振炎板起臉來,正色的說。
“但是,你之前不是說過,小傑不會有什麽危險嗎?”聽他這麽一說,施旎不免擔憂起來。
“我說過小傑會平平安安的回來,但是,我沒有說過,解救他不會有什麽危險,”陳振炎糾正道,“況且,方慧琳的卑鄙,你也領教過了,弄不好,她又會雇用一些黑道人物,哪樣的話,衝突再所難免。”
施旎也明白這些道理,但是眼睜睜看著他涉險,自己什麽都做不了的話,她會很難受。
“可是……我想要時時刻刻看著你……”望見陳振炎突然黑下來的臉,她連忙改口說,“要不這樣吧,我在這裏等你,我保證一定乖乖呆著。哪都不去,好不好?求你別再趕我走了。”
陳振炎無可奈何的看了她眼,伸出一隻手撫著她的頭頂,寵溺的摩挲了幾下,歎氣道“好吧,你要記住,無論聽到什麽……哪怕是槍聲。都不要亂跑。因為我會處理得很好,知道了嗎?”
施旎頓愣,難道每一次分離的背後。他其實都將麵臨危險嗎?
鼻子一個泛酸,她很沒出息的抽噎了下,點點頭應道:“好!我保證。”
“嗯,你很乖。記得等我回來。”他說出了每一次分離都會說的話。然後,頭也不回的轉身。
施旎的心跟著他轉身的瞬間。從驕陽之下,掉落到三尺冰窖。
為什麽每次聽到他說“記得,等我”的時候,她就會不由自主的害怕起來呢?陳振炎。如果我沒有記錯,好像,每一次到最後失約的總是你。
但願這次。她的擔憂是錯的,但願這次。你能很快回來,但願——
她突然說生出了一絲詭異的念頭,如果說每一次到最後,失約的總是他,每一次她安靜等來的都是失望的話,那她還有沒有必要信守承諾了呢?
陳振炎介於每次到最後失約的都是你,這一次,我決定不再傻傻的站在原地等著你回來了,我要失約,我要去找你~
石人嶺位於靈隱後山,那裏可以說是崇山峻嶺,沒有美人峰那樣的石子路,很窄,也很難走,稍不留神會迷路。
這對施旎那樣的路癡來說,想要不迷路絕對是件難事。
不過還好,樹幹上有登山隊做的綠色標記,隻有隨時注意察看,有的地方要手腳並用抓緊樹枝才能上下。
走在山路上,目力所及,“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山中一片寂靜,隻有藍天和樹林,感覺心靈特別純淨和空曠,呃,其實,還有些小怕~
要不是一邊望下去是城西的大片房子,真有點不知身在何處了。
有一段路上,一邊是鐵絲網,一邊是懸崖,不小心還真容易掉下去,隻好不怕髒不怕刺,攀扶著鐵絲網前進。
這段路雖險但風景很美,讓人想起無限風光在險峰這句話,活了那麽多年,杭州的各處山峰竟然還有足跡未到過的,真是枉為杭州人啊~
而且,她現在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到達石人嶺,真是有些後悔不聽陳振炎的話,非要偷偷上來了。
但施旎尤記得這點,她是從楊家牌樓出發的,而且已經過了石人亭,也就是說她現在已經身處石人嶺了。
再走就是龍門山,她隱約聽人說起過,龍門山與石人嶺之間有片茶地,還有幾家農舍。幾年前有人那邊新建了一個茶園,是被一戶外來人家承包下來之後建起來的。
而且,那家似乎跟方慧琳是遠房親戚的樣子,因為有一次,方慧琳還拿著一些茶葉到公司裏來推銷過,隻是那種新開墾出來的茶地,怎麽可能跟龍井茶園裏的相比呢。大家表麵稱讚了幾句,象征性了買了幾斤茶葉之後,也就沒了下文。所以,如果不是現在身處這裏,施旎也不太可能想起這件事情來。
於是,她急巴巴的給陳振炎打電話,說明了這個茶園的具體位置,以及它跟方慧琳的關係。
隻是對方在聽到她的氣喘籲籲聲音時,隻冷淡的問了句:“你現在在哪裏?”
“呃……”壓根沒想到,他會忽略掉自己前麵說的一大堆重要線索,直接問這個。施旎登時感覺偷東西被抓了般,頗有些百口莫辯了,支支吾吾了一會,擠出兩聲笑,問:“嗬嗬~陳振炎,你找到茶園了嗎?”
“少岔開話題,快回答,你現在哪裏?”電話那頭的冷淡成了淩厲,“你是不是偷偷跟上山了?”
“嗬嗬~”施旎幹幹的笑著,對著頭頂一方天空,眼睛眯成了一條線,“我沒有偷偷跟著你上山呀,反正我隻是沿著山路上的山,還有,我現在也不知道,我在哪裏。”
陳振炎被她這番話氣得沒了脾氣,悶哼了聲後,無奈的問,“你又迷路了?”
“好像也沒有迷路,因為我知道我剛剛過了石人亭——”施旎辯解道。
“那你就從新給我回到石人亭。”陳振炎不容置疑的衝她低吼道。
“你吼我呀?我偏不。反正這次我一定不會再回去,傻呼呼的站在原地等你了,因為你每次都會失約。”施旎鄭重其事的說,“而且,我差不多也已經能確定小傑是在哪裏了,那家人家是方慧琳的親戚,小傑如果真的是在他家的話。應該不會有什麽危險。他們又不是什麽窮凶極惡的人,就是種茶的而已。”
聽著也是道理十足,到最後。陳振炎也隻能妥協的對著電話歎氣,說“好吧,你自己小心一點,我已經看到那個茶園了。我現在站的位置是有一座石人,我在石人旁邊用樹枝做一個箭頭的標記。然後會每隔百米或者岔道口做這種標記,你注意看地上吧。”然後,不等她還有沒有要說的話,直接掛斷了手機。
施旎也沒功夫在意是誰先掛了電話。她隻知道陳振炎居然沒再趕她回去,就已經開心的合不攏嘴了。自己樂了好一會,就想著怎麽才能找到有石人的地方。
關於石人嶺山名的由來有兩種說法。一種說法是。宋徽宗時吳太後的墓葬在石人嶺上,高宗手書碑額。此墓元末毀,明初重建,後又毀。因墓前立有石人石馬,所以此山叫作石人嶺。另一種說法石人嶺上有巨石矗立,狀如人形,故名石人嶺。它還有一個名字家馮公嶺。
所以施旎現在實在沒法確定,陳振炎所說的石人,到底是長得像人的石頭呢?還是雕刻而成的石像?
不過,她也沒有灰心,因為有一點非常清楚,無論是石頭還是石像,都是石人嶺的範圍內不會錯的。
石人嶺嶺顛海拔不高,從北高峰西行,過龍門山即到石人嶺。石人嶺北麵通石人塢楊家牌樓,南麵通小西天九龍八塔景區,再往東前行便到靈隱寺了。而她現處的位置差不多就是龍門山跟石人嶺間,離那個茶園不會太遠了。
所以她隻要耐心點,慢慢找的話,總會找到陳振炎話的標記。
她一邊低著頭一邊繼續往前走,雖然始終沒有看到陳振炎所說的石人,卻也有了意外的收獲,她看到陳振炎所留下來的樹枝標記了,而且也遠遠望到了那座茶園。
茶園坐落於山坳的一片平地裏,遠遠望過去,竟是一片綠油油整齊蔥翠的茶田,茶田中間有一幢二層樓的農舍。二樓陽台曬著一排衣服。
施旎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總算是找到了。”
正當她滿心歡喜的跑進茶園之時,從農舍中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隱約是有許多人在爭吵。
難道是陳振炎找到小傑,然後,引發了什麽矛盾嗎?
施旎的心不由得咯噔了一下,又加快了腳步。
靠近農舍的時候,施旎沒有直接走進去,而是找了個隱匿的地方躲起來,悄悄接近農舍的圍牆。
圍牆裏麵有許多聲音在爭吵,但是沒有施旎所熟悉的聲音,隻聽一個蒼老的男聲在嘀咕著:“叫你們別跟著瞎摻和,別跟著瞎摻和,你們就是不聽。”
“爸,你就別再為這事瞎嚷嚷了好吧,雖然這地方外人來的少,可要真傳出去,你兩兒子、兒媳,可都要坐牢的。”這是一個年輕的聲音,聽語氣頗為埋怨。
“二華,你就別再跟你爸瞎扯什麽了,這幾天,我在家天天聽他嘮磕,耳朵都快出繭子了。”一個嬌滴滴的女聲說。
“哼!我不嘮行嗎?這麽缺德的事情,你們都跟著瞎攪和,我能不嘮磕嗎?我再不嘮磕,是不是讓你們去殺人放火,你們也跟著幹呐?”蒼老的聲音明顯的越說越激動起來,“做人要有底線,那可是犯法的事情!”
“爸瞧您說得,好像我們都把人家孩子怎麽虐待了似的,那孩子來了咱們家,咱們可沒有虧待過他呀,好吃好喝的不說,連綁都沒綁著,怎麽能說是犯法呢?”女聲開始不滿起來,卻努力壓抑著情緒說,“再說了,就還幾天的時間,實在不行,我們還是會把孩子送回去的。”
“你們要還有良知,現在就把人給我送回去!”老人家氣呼呼的說。
“爸,我們現在把人送回去,一分錢拿不到不說,琳琳姐那還怎麽交待呀,我們這樣做害了自己不說,更加害了琳琳姐的。”年輕人急巴巴的勸道。
“說來說去就是為了錢!可你們也不想想,這不義之財,是不能要的,當初琳琳來求你們的時候,你們就不應該把這事給答應了下來,我們家就算在杭州混不下去了,這個茶園倒了,也還可以回河南老家種田,犯不著趟這渾水,那是犯法的,搞不好你們兄弟倆都得進去!咳咳……”老人說到激動處還咳嗽了起來,想來是個老煙槍。
“唉呀,爸,您就別再為我們瞎操心了好不好,眼下不是很順利嗎?那兩千萬,琳琳姐不是一分不少的全打給了咱們嗎?噢,我們現在說反悔了,不幹了?這不是過河拆橋嗎?那接下來琳琳姐又要怎麽辦?”年青人說著聲音越來越中氣了,“她一個弱女子,姑娘家年紀輕輕就給他家做了小,還生了這麽個兒子,那還是他家唯一的兒子,他家還那麽沒良心的要趕琳琳姐走,你說,我們好歹都是親戚一場,難道要眼睜睜看著她被人家欺侮成這樣嗎?”
“就是呀,爸,你看琳琳姐平時對咱家多照顧呀!”女聲連忙附和道,“我家這個茶園賺的那點錢,說白了連交個租金都不夠,要不是琳琳姐忙前忙後的替咱們想辦法,咱在杭州早就呆不下去了,更別說在市區買房子了。”
“就是,爸,我媳婦說得對,咱不能過河拆橋,害了琳琳姐,怎麽也得讓那家把錢給拿出來再說吧。”
“錢錢錢!說來說去,你們還是一樣看上人家的錢!我都說了多少遍,那不義之財,不能要!你們再這樣執迷不悟的話,我自己把孩子送回去。”老人家憤然起身,可沒走幾步就被兒子兒媳拉住了。
“爸!您可別衝動呀,那可是琳琳姐自個兒的孩子,您就當她寄養在咱家不就得了,再說了,也不差這麽幾天功夫了,不是嗎,爸!”年青人急得直冒汗,苦口婆心怕勸說著自己的老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