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這個意思——”
蘭桀身體虛弱,朝前飛了行了數千裏,緩緩降落到小島上,坐在柔軟的沙灘上,攤手聳肩說道。
冷月若凝脂般的肌膚,流轉著有別於狐狸精的魅力,讓人心生憐憫,迫不及待地想要保護她的衝動。
她的眼睛,卻始終充斥著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清。
“你離開長空城,走得瀟灑得很,你可知道有人為了你,遠赴茫茫海域,求仙問道,隻為了能夠與你分擔困難和痛苦?”
紅暈在冷月的臉上的泛起,肌膚險些滴出水,她的眼神透露著向往。顯然,她說的不是自己,另有其人。
蘭桀一愣,試著問道:“是盧俊彩兒?”
“看來你不是完全沒有良心,還記得為你魂牽夢縈的女子。”冷月轉身背對蘭桀,看不到她的臉色。
“她人呢?”蘭桀有些擔憂,“你既然這麽說,她必然沒有出事,不過,你告訴我,她目前在哪裏?”
冷月冷哼一聲,背著蘭桀五心朝天的坐下,打坐恢複法力。
她得到奇遇,實力增長驚人,卻遠遠沒有達到抗衡蘭桀這個境界的地步。救出蘭桀的依仗,是那刁碧的本來是趁人之危,實力相對較弱。
受到冷月的幹擾,想要一舉捕捉兩大絕世天才,無異於癡人說夢。
蘭桀撇了撇嘴,心神寧靜,入定進入滿是金色小點的世界,天地靈氣轉瞬蜂擁而至,凝聚成一條條金色巨龍,鱗片鋒利如刀。
時間匆匆過去,蘭桀實力恢複到十成,站起身來的同時,冷月冷清的眼神如影隨形盯上來。
“你和我一起走,避免受天妖穀的迫害。”
蘭桀的話不容置疑,冷月內心掙紮,卻淡淡地點頭,把自己也嚇了一跳,心跳沒由來的加速。
“走!”
蘭桀展開金色大翅膀,拖起冷月急速飛行。蘭桀的氣息,包裹著冷月的身體,連綿不絕的撲入她的鼻尖。
經過蘭桀與西門長恨大戰,直接導致大海水平麵降低一米,島嶼莫名地消失無數。一些依靠海航為生的居民,將此地列入禁地。
神戰之地。
大約飛行了一天,蘭桀和冷月已經非常深入海域,所經過的地方,遠遠超出當日到達的清月城。
“聖門的長老大軍,就在前方,看來擎天他們把情報帶到了。”
一座隨身行宮,矗立在蘭桀身前三公裏處。以蘭桀的目力,隻能見到龐大行宮的外簷,以及一個朝他們飛行而來的長老。
“蘭桀,你來了!”長老轉眼來到蘭桀身前,瞥了冷月一眼,驚豔之色一閃即沒,“這位姑娘是?”
“她是我的朋友,冷月。”蘭桀介紹道:“這是聖門的聖王長老,路飛長老。”
“你好!”路飛長老和藹地招呼。
“嗯!”冷月點頭。
“她性格就是這樣,路飛長老,現在情況如何?”蘭桀無奈一笑,岔開話題,“擎天、燭日的傷勢怎麽樣?”
路飛長老一邊飛行,一邊說道:“這次多虧你的情報,我們才沒有闖入敵人的埋伏圈。暗夜太上長老,吃裏爬外,竟然聯係到了海域之外的勢力,勾結天門想把我們一網打盡。”
情況屬實!
蘭桀心裏一驚,暗中一喜,多虧海外四十二大盜攔路打劫,讓蘭桀獲得消息。
飛臨行宮,隱約間,蘭桀感受到一股煞氣,從裏麵傳來。定身不動,疑惑地看向路飛長老:“長老,裏麵有什麽情況發生?”
“是擎天!”路飛長老皺眉低聲回應道:“擎天入魔了!”
“怎麽會?”蘭桀難以置信,那個大男孩擎天心性坦率天真,與入魔相差極遠:“走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
“唉,擎天這孩子,命途多舛啊。”
路飛長老縱身飛入行宮,蘭桀與冷月緊隨其後。進入主殿,蘭桀與幾個長老見麵之後,來到一間裝飾典雅的房間。
隻是,花香撲鼻的房間,掩飾不住那濃烈的煞氣。
蘭桀一進門,引入眼簾的是一個極大的‘道’字,‘道’字的底紋,是一個黑白相間的太極圖案。
牆壁的下方,是一座屏風,屏風裏麵傳來痛苦的呻吟。
蘭桀快步走進,看到陰陽長老的站在一張大床旁邊,滿是擔憂地看著床上抱著腦袋痛苦呻吟的擎天。
一道栩栩如生的魔影,懸浮在擎天的頭頂上,發出淒厲的咆哮。魔音似乎在慫恿擎天殺戮,赤紅著雙眼的擎天,竭力的掙紮。
“擎天……”
蘭桀與陰陽長老招呼之後,輕喊一聲,引得擎天抬起頭。那赤紅的眼眶,流淌著一行痛苦的清淚。
“蘭桀大哥……”擎天哽咽地喊道:“我不要入魔,我不要殺人,你們廢了我吧,廢了我!我快堅持不住了!”
時刻滿臉微笑,心腸耿直的擎天,無時不刻在追求實力。此刻,為了避免自己入魔害人,他寧願讓人廢了他的修為。
蘭桀突然感覺到,擎天還隻是個孩子,實力強大的孩子。
“閉嘴,就這麽輕易放棄嗎?”蘭桀硬著心腸喝了一聲,旋即忍不住,堅定地說道:“你相信我,我肯定會找到解決辦法!”
擎天勉強露出一絲笑容,旋即抱頭與心魔掙紮。
蘭桀對陰陽長老打了個眼神,對冷月說道:“冷月,麻煩你看著擎天,我和陰陽長老有話說。”
冷月點點頭。
陰陽長老和蘭桀走出房間,來到房間外的空地。
“長老,任務有變化嗎?門主知道埋伏的事情嗎?”蘭桀盯著陰陽長老的眼睛,認真地問道。
陰陽長老眉頭一皺,勉強幹笑道:“你不該來的,我們已經被圍困了。我感應到海外的大人物,幾乎與門主實力相近的人,已經把我們困住了。”
陰陽長老指指宮殿之外,臉上顯露無奈。
“我們有多少人?”蘭桀臉色微變,他等於是自投羅網,“隻能進來,不準出去,那大人物要幹什麽?”
“一百零八個聖王長老,除了死去的執法長老、炎天長老,奇遇的都在這裏。”陰陽長老鶴發童顏,奇異的眼珠顯得有些蕭索,“那大人物,遲遲不肯動手,一來怕我們拚命起來,付出代價太大,二來隻怕是想借我們引出門主……”
說到這裏,陰陽長老眉頭皺到一起,臉色一邊紅一邊白,似乎想到無法承受的後果。
“真的想一網打盡嗎?門主的實力,有多強?”蘭桀追問道。
“你我都不能揣測!好了,蘭桀。我們不說這些了,被圍困的事情,隻有你我和天乾長老知道。其他的長老,我隻下了命令,不能離開行宮一百裏。”
陰陽長老快步離去,剩下發呆的蘭桀。
長老為什麽告訴他?他隻是一個天資卓絕的弟子,完全沒有必要告訴他的。可能是陰陽長老怕蘭桀不服教導,衝動惹了殺身之禍。
“啊!”
擎天慘烈的叫聲,打斷了蘭桀的思考。蘭桀急匆匆回到房間,冷月站在床邊一動不動,那魔影在擎天腦袋上,發出淒厲叫聲。
“蘭桀大哥,我入魔的那一刹,我請求你,殺了我,好嗎?”擎天抓著頭發,頭發揉得亂糟糟地,“我死也不願意入魔!”
“入魔有什麽不好?”冷月清冷的聲音響起,“入魔之後,隨性而為,不一定都是殺戮。是你自己有執念,放不下。心魔,由心生!”
“你懂什麽?”擎天抬起頭,雙目赤紅盯著冷月,“我整個村莊,都被那該死的魔頭殺了。你知道嗎?那魔頭為了煉製法寶,要激發他們心中的恐懼,活活把他們折磨死。那種滋味,你體會過嗎?”
“什麽?”蘭桀雙目一怔,顯然他沒有想到,擎天經曆過如此慘痛的經曆。
整天大大咧咧的笑容,都是裝出來的嗎?
肯定不是!
因為,蘭桀每每看到擎天的笑容,都會被感染,那是發自內心的笑容。
“你怎麽知道我沒有經曆過?”冷月的回答,更令蘭桀驚訝,怔怔看著冷月,“魔頭要煉製法寶,不是隻對你們村莊下手,世界上強大的魔頭,多了去了!”
一個冰冷的殺手,一個內心如紙一般純潔的大男孩,竟然經曆了相同的,慘絕人寰的經曆。
“你——”
擎天抬起頭來,難以置信地看著冷月,突然變得激動起來:“你知道怎麽解決入魔的痛苦是嗎?告訴我,我恨魔,我討厭魔!”
過於激動,擎天幾乎忘記了魔的存在,從床上慌忙爬起來,抓著冷月,希冀地看著冷月。冷月出人意料地沒有甩開擎天的手。
“你真的想知道?”冷月毫無感情色彩地問道。
“真的!”擎天大聲喊道。
“入魔!斬魔!”冷月的聲音,頓時冷得可怕,令人肌骨如冰。
“什麽?”
擎天鬆開冷月的手,連退了三步,雙腿撞到床沿上,如遭雷擊一般,躺在床上,身上魔氣森森。
“冷月!”蘭桀的聲音,升高了八度,憂心忡忡地看著床上沒有掙紮,任由魔頭入體的擎天。
“別這麽對我說話,是他自己要聽的,我說的也是實話!”冷月轉身閉目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