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宗罪也,世人無不能幸免,任由誰人,都必將犯之!”

便在這時,尹易凡竟然是緩緩的如此念道。正是之前練老頭對他所說的話語,此刻在尹易凡的腦海之中飛快掠過:“人之罪孽,神以懲戒。傲慢者,戒之在驕,負重或輪裂罰之;妒忌者,戒之在妒,投入寒冰之中,或縫眼罰之;暴怒者,戒之在怒,煙熏或肢解罰之;懶惰者,戒之在惰,丟入蛇坑,迫以奔逃而罰之;貪婪者,戒之在貪,吊打或油煎罰之;暴食者,戒之在饈,迫使進食鼠蛇,或饑餓罰之;淫-欲者,戒之在色,火焰或硫磺罰之。”

“既是如此,每座塔裏,對罪犯的刑罰不同,便可看出是何種罪。”

心有定計,尹易凡不由的目的也是明確了許多,暗暗自語道:“貪婪之塔,油煎吊打,若是如此,便不難尋獲了。齊老爺,再稍等片刻,易凡這便來了。”

說著,尹易凡的身影也是如鬼魅一般的潛入了眼前這座高塔之內。陰暗森然的氣息與方才那妒忌之塔無異,然整座高塔之內的那股聞之欲吐的酸性氣息,再加上火焰般的炙熱感,還是令的尹易凡十分清楚。想到這裏,前腳才踏入牆洞之中,尹易凡後腳便已退了出來,兀自搖了搖頭,歎息一聲,道:“若是沒猜錯,這座塔的罪犯該是犯了七宗罪之淫-欲,火焰或硫磺罰之……”

話音未落,尹易凡的身形便向著另外一座高塔處急掠而去,如此往複,每當尹易凡一進入某座高塔之時,必先探清這座塔裏的景象與動靜。一旦發覺此塔不是貪婪之塔,尹易凡便會第一時間退去,不敢驚動任何守塔獄卒,以免惹到不必要的麻煩。

在進到第四座高塔之時,剛剛潛入塔裏的尹易凡便聽到了一道道鞭抽的聲音,混著無數罪犯的慘叫聲,一派氣象,儼然如一片地獄。

“吊打!”

尹易凡驚呼一聲,當即渾身的精神也是陡然陷入了最緊張之中。

“貪婪者,戒之在貪,吊打或油煎罰之,果然,這七座高塔裏,是有這樣的一座塔的,不是貪婪之塔,又會是什麽?”

尹易凡欣喜異常,那不遠處密集傳來的一道道鞭擊聲,混著慘聲連連,此刻落入他的耳中,卻是聽得一陣舒暢。

“齊老爺,你便是在這座塔裏罷……”

尹易凡低聲自語,當即便是抬眼向著遠處的黑暗之中望去。

與此同時,身處妒忌之塔內部的苗鳳也是一路或殺或隱的闖入了妒忌之塔第四層之內。隻見整座妒忌之塔之內,寒冰氣息愈發刺骨,這般艱難模樣,讓苗鳳不由想起了某個心中討厭的人。卻不知,這討厭的人,方才又是著實的利用了他一次。

“該死,這座塔裏怎麽越走越陰冷,當真是令人不舒服。”

苗鳳不經意間便雙手相互的搓了一把,隻見他眉目一瞪,便是怔道:“塔高七層,這裏已是第四層,看看被關押之人,該是何種實力了。”

說著,他那壯碩的身軀便是悄無聲息的自黑暗之中走了出來。先是左右各是張望了一眼,發現並無來人,不由嘴角之上勾起一抹險惡的冷笑。欺身向著一處陰深巷道走去,牆壁之上,竟也隨之緩緩的掠過了一道高大的身影。

“嗯?”

發現自己的影子,竟然在不經意間顯露了出來,苗鳳才剛剛暗呼不妙,卻不料,轉角之處也是隨之響起了一道低喝聲:“誰!”

“被發現了!”

苗鳳心中一震,連帶著麵色之上連連變化,心中不由便是飛快的閃過一道道念想欲對付此時此刻所遇到的問題。

“咄咄咄……”

這第四層的守衛似乎格外小心,方才一轉眼間發現了不遠處的轉角之地,竟是忽地閃過了一道身影。幾人不由相識了一眼,伴隨著眉頭微微一皺,一連串的步伐聲,也是隨之響徹而起。這般看似無奇的聲音,印在苗鳳的心裏,卻似是催命一般,直叫他暗暗發苦。

若是苗鳳選擇正麵對抗,自然是可以將這所有人全部擊斃。但這樣一來,難免會造成大動靜,雖然不用擔心其他層的守衛會發現,但光是這同層的所有守衛,也不是這般輕易便能打發的。

然不與之正麵對抗,又能怎樣。

跑?當這個念想才自苗鳳腦海裏升起,便第一時間又被他抹除了去。隻見他冷笑一聲,道:“既然守衛已然有所察覺,跑了也是無謂,倒不如開開殺戒罷,看看這些守衛的貨色,上不上檔次。”

“啊?有外人入侵!”

當第一個守衛跨過轉角處,看到苗鳳之時,他的第一反應便是如此。然一聲驚吼之後,就在他那雙陡然瞪大的眼瞳之中,苗鳳那泛著黑金之色的拳印也是疾速的放大起來。下一刻,這名發現新大陸的守衛便被前者一拳轟飛了出去。

“三元境,真是不夠意思!”

一拳落下,苗鳳當即便是自顧的搖了搖頭,旋即一身氣勢也是陡然漲到了最極致,眼見是要大殺四方了。此時此刻他已經豁出去了,入侵了這鎮惡宮,若是不解放出一些強者,自己橫豎多半都是死。既然如此,便無需多顧及什麽了,隻要最後的結果能達到,其中的過程,便不再重要。

“嘶!”

話說身處貪婪之塔內部的尹易凡,此時也是悄無聲息的踏入了第四層之中。聽聞遠處活人下油鍋那般傳來的滋滋聲,也著實是令的他毛骨悚然,心中不由暗暗倒吸幾口冷氣。

“齊老爺的元力境界該是四元境顛峰,第三層的罪犯多是三元境,也不知這第四層之內,會不會就是齊老爺的關押之所了。”

尹易凡喃喃的念了一聲,心中便已升起了要探測一番的主意。一路所見所聞,早已是令的他心中愈發冰冷起來。並且暗暗發誓日後若是有能力,自己定要顛覆了這一座本該是遭天怒惹人怨的罪惡鎮惡宮。

或許這中關押的罪犯,有些真當是罪惡之極。但鎮惡宮七塔的存在,本身已經是尹易凡生來至此見到的最大罪惡了。這般一座陰森高塔之中,關押著不知多少罪犯,還時不時提取一部分,加以極不人道的殘酷刑罰。

想到這裏,尹易凡的心中甚至止不住的升起了一個可怕念想。齊申被關押與此,差不多已有兩年時間了。如此殘酷刑罰之下,那他性命還能堅持的下來麽?若是已然死去,那麽自己這一趟不顧性命安危的闖入鎮惡宮之內,豈不是徒勞了?

“既然如此,現在便退去罷,還不會釀成大禍……齊申身陷如此囹圄,多半已死,還是等日後有了足夠實力,再來報仇罷……”

不知為何,曾在某一瞬間,尹易凡的內心之中,飛快的掠過了這般幾道念想。

“不……豈會是徒勞?”

但隨即很快,卻隻見尹易凡依然是搖了搖頭,麵色之上竟是更加堅定的說道:“受人恩惠,當湧泉相報。齊老爺身陷鎮惡宮,自己又豈能顧忌生死,即便是隻有一線生機,也要拚上性命的闖一闖罷!”

說著,尹易凡的身影便毫不遲疑的掠過了一處轉角,入眼處,是一排排冰冷的囚室。盡頭處,不斷有慘叫聲與滋滋聲傳來,多半該是罪犯接受刑罰的地方。

隻見這一排排多達數百的囚室,多是直接用黑鐵鑄煉而起。裏外的景象,也可以直接看到。每一座囚室之中,角落裏,都蜷縮著或多或少的幾道人影。那些哪裏還是人影,一個個衣衫破爛,毛發淩亂,外加滿目創痍的身體各處,簡直稱之為鬼模鬼樣也不過分了。

這些個被關押的罪犯,似乎都已經心神麻木,麵色之上除了些許揮之不去的驚恐之色,便再無其他。甚至連尹易凡這個外人突然出現,也是沒能激起多少異常的動靜。前者一目掃過,發現這些人,竟然都是四元境級別的元者,其中更是不乏些許四元境巔峰的存在。隻不過此時的眾人,似乎本元之中都已被什麽東西鎮壓,黯淡而無光。

“四元境!齊老爺!”

此時此刻,見到此情此景,尹易凡已然語無倫次了。既然這一層關押的都是些四元境罪犯,那齊申也是四元境,應該也是在此了。他心中如是的想著。

想到這裏,尹易凡不由再度的掃視了一番。但隨後在這一層所有關押罪犯的囚室之中,盡管尹易凡如何仔細去尋,卻都沒有發現齊申的身影。當即隻見他心中微微一沉,連帶著麵色一變,失聲道:“齊老爺不在囚室,難道此時正在受刑!”

當心中這個念想忍不住升起的時候,尹易凡的腳步便再也止不住的向著過道盡頭處奔去。這一時,充斥在他一雙狹長眼眸之中的再無其他,絲絲陰冷,帶著濃濃仇恨,似是在昭示著,下一刻,他便要大開殺戒。

入軒機閣,為的是什麽?

此番不顧自己生死,闖入鎮惡宮,又是為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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