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會這麽眼熟呢,我肯定我見過畫中的這個人。”

就在那張通緝令緩緩飄落在地麵上的時候,尹易凡不由的驚了一驚,旋即輕吸了一口氣,肯定的念了一聲。然而雖然肯定自己見過畫中的那人,但僅此一副畫工並不精細的畫,還是很難一時就讓尹易凡想起什麽。

“滾開!”

便在這時,一道重重的擊打聲落在了尹易凡的耳中,使得他的思緒生生的被抽了回來。但很快他又是被眼前的一幕驚了一驚,隨即整張臉也是跟著寒了下來,誰也沒有發現,那條長蟲一般貼在他右臉之上的細長疤痕,不經意間,已經徹底的紅潤了起來。這代表著什麽,認識他的人都清楚。

這名銀甲衛士自然不是孟川的對手,才幾個回合便被後者徹徹底底的虐打在了地上,隻見他嘴角鮮血登時便止不住的溢了出來,很顯然實力差距帶給他的傷並不輕。

“嘶……”

見到這名銀甲衛士被孟川三拳兩腳就踢在了一處角落,撞翻了一排擺攤的攤位,攪的一地的破爛東西四散,與之一起的一眾銀甲衛士都是忍不住的倒吸了一口冷氣,心中暗暗歎道:“這孟川實力真不是一般的強,區區銀甲兵士還真不是對手,隻不過這麽一個本該是天才的少年,心性若如此狹隘的話,又算得了什麽?”

心中雖然都是這般的想著,但這一隊銀甲衛士中敢出手支援那此刻正躺在一角的戰友的,卻沒有一個。一個個銀甲衛士心中滿是怒憤,這的確沒錯。然而,這股子怒憤並不足於打破他們對孟川這類貴族子弟的天生恐懼。

“哼,不識時務的奴才,敢跟我較勁,既然活的不耐煩了,老子倒是樂意幫你一把。”

三拳兩腳便把一位銀甲衛士徹底打敗,這使得孟川心裏著實格外的舒暢,變態的虛榮心使得他仿佛感覺到此刻那不遠處的姚窕正直直的望著自己,雙眸中正帶著一絲亮閃。然而,當他轉過頭去要確認的時候,看到的確實姚窕此時竟愣愣的不知想些什麽,一對美眸直直的倒是不錯,可惜投去的方向乃是尹易凡。

“咕啦啦咕啦啦。”

見到這一幕,孟川徹底的抓狂了,隻見他雙眉重重的凝了起來,眼神陰沉的幾欲滴水。雙手狠狠的捏成拳頭,過分的用力使得骨骼關節都是發出了一串奇怪的聲音。

“死!”

但孟川這怒氣肯定不會朝著姚窕發,也不急於朝著尹易凡處去,這般一來,倒黴的也就隻有方才那名地位低下的銀甲衛士了。

“呼……”

沒有半分遲疑,孟川便已經渾身漲起了他那四元境才能擁有的青綠色元力光芒,伴隨著雙腳再一次的重重一跺,隻見他整個身形陡然之間已是向著那名銀甲衛士襲去。不難想象,那銀甲衛士已經受了不輕的傷,前後一加,兩人之間的實力差距更加的巨大的,這躲肯定是躲不過去了,既然躲不過去,那麽結果就隻有一個。

似乎是已經看到這名銀甲衛士渾身沾滿鮮血,生機滅絕的樣子,一眾觀望者皆是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旋即又靜靜歎息,更有甚者,竟是直接伸手擋住了眼睛。一個個似乎心裏都在這般說道:“何必逞強當出頭鳥呢,傻瓜!”

“砰!”

強大的元力衝擊波,瘋狂的擴散了開來,一時間竟是令的周遭的一切攤位都是被掃的一片混亂,夾雜著一股一股的粉塵揚起,足見孟川這一擊的攻勢有多強悍。那一道代表著某人生死的聲音終究還是響徹了起來,緩緩的蕩漾在每一個在場人的心中。也不知是出於同情,還是出於好奇,在場麵剛剛落回平靜的第一時刻,便有人迫不及待的向著銀甲衛士的那個方向處望了過去。這隨之而來的,便是他們今日所見到的最大震驚。

那名銀甲衛士依然是方才那般模樣的靠躺在那裏,嘴角掛著的血跡沒多沒少,很顯然是並沒有再次受到攻擊。至於那一身元力氣勢暴漲的孟川,也是沒有多少改變,若真有的話,那也隻能說他那一身所顯露出來的氣息更加的強烈了。然而饒是如此,卻也隻能被生生的阻擋在了半路,不得再前進一分一毫。

“那人是誰?”

這同樣的一個問題似乎此刻卻是同時困擾了在場的每一個觀望者,可惜的是沒有人會回答他們,說那人就是尹易凡。此時此刻,麵對孟川這般幾乎是發狂一般的攻勢,尹易凡卻是不動聲色地擋住了,這叫在場的人如何不震驚。

“生命正是因為存在而美麗,豈容你這些根本就不懂人生道理的人隨意屠殺?”

尹易凡側身而立,麵目雖然冷淡卻始終揚著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隻見他此時隻是一腳踢出,帶著一股子濃鬱水藍色光芒的元力,正緩緩的縈繞在腿間。然而就是這般簡單的一腳,便把身前那幾欲發狂的孟川給擋住了。

“哼!”

感受到方才自己一拳轟擊而去,擊中那一腳所帶來的劇烈疼痛發麻感覺,孟川不由便是退了兩步,旋即冷哼了一聲,道:“小子,倒是有兩下子,隻不過你可別忘了這裏是什麽地方。”

雖然話中這般的威脅,孟川心中還是止不住的盤算了起來。暗暗自語道:“想不到姚窕身旁這個話不多,看似軟弱的男人居然有這麽強,方才一瞬間的速度與力量,這實力真的隻是三元境的元力境界麽?難怪姚窕會對他特別的重視,可恨。”

“這地方不就是軒武城麽?”

聞言,尹易凡卻是貌似不屑的撇了撇嘴,收回了自己的腳。其實他知道,這孟川與自己才一下碰撞便已欲把自己的*搬出來,這肯定是要嚇人了,可為什麽要嚇人呢,答案很簡單,他自己先怕了。怕這實力比自己強的尹易凡一不小心會對自己做出什麽事來。當下,也隻能指望尹易凡能夠識時務了。否則今日對他來說,不是出風頭,而是出大醜了。

“小子,我真欣賞你的囂張。”

孟川雖然有些心虛了,可嘴皮子上的工夫卻是一點也沒有示弱。隻見他不留痕跡的甩了甩方才被踢中的手,麵露嘲諷之色,道:“我要殺這銀甲兵,是因為這狗奴才敢以下犯上,賤民對貴族動手。而我要動你,是懷疑你就是通緝犯,若是敢反抗,那就是重罪,銀甲衛隊有權當場滅殺你。”

“滅殺我麽?”

尹易凡不置可否的冷聲反問,聽到了賤民這兩個字,不知為何,他心中的無名怒火不由便是燃燒而起。曾幾何時,那些個嘲笑自己是賤民的人……想到這裏,隻見他的眼角止不住的抖了抖,細長疤痕更是殷紅的幾欲滴血,很顯然,某一瞬間,尹易凡動了殺念。

“嗯?怒了麽?”

見到尹易凡忽的顯露出這般模樣神色,孟川先是一驚。但很快他又看到了圍繞自己周身的數十銀甲衛士,陡然之間隻見他雙眼一亮,似乎是想起了什麽,不由間心情也是好了很多。包括那對尹易凡的一抹忌憚之色,也是頃刻間煙消雲散了。

“以我孟家在軒武城的地位,區區銀甲衛隊算什麽,自然可以隨意使喚。既然如此的話,此地有這麽多銀甲衛士,我又何以忌憚這個來曆不明的小子。”

想到這裏,孟川的笑意也是驟然猖狂了許多,半晌之後,隻見他嘴角邪邪的勾起一抹冷笑,目光直視著尹易凡,忽的舉起一隻手高呼一聲,道:“我孟川以軒武城孟家的名義命令此地銀甲衛隊聽我指揮,即刻起捉拿這個嫌疑犯,若敢反抗,當場滅殺。”

“什麽?”

聞言,在場的所有銀甲衛士皆是心頭大震,這突如其來的一個命令,令他們是又驚又怒。雖然身為軒武城的貴族子弟,此時此刻的確有著命令他們的權力,就像宋君他們將通緝令發下由銀甲衛隊執行一樣。但眼前這孟川,前一刻才說銀甲衛士在他眼中連畜生都不如,還出手狠狠教訓了一個。

這般一來,身為戰友的自己一行人,若是再聽命令的話,豈不被人恥笑,又要被自己恥笑?但是,話雖如此,可一旦違逆了貴族的意思,那麽自己的命也就差不多如此了。想到這裏,一時間所有的銀甲衛士都是拿不定主意了,一個個麵麵相覷,試圖在戰友們的臉上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見狀,孟川更怒了,當即大手一揮,暴吼了起來,道:“都愣著作甚,小心我要了你們的腦袋。”

“住……”

住手的手字還沒來的及喊出口,尹易凡便已經給了姚窕一個眼神示意她不要說話。前者知道她肯定是為自己好,但無論如何姚窕都隻是一個貴族,根本就不會懂得從普通“賤民”的角度出發。這般直接出言喝止,對於尹易凡來說,肯定會少掉一陣麻煩,然而對於這些本來就不知如何是好的銀甲衛士來說,更是一場煎熬,兩邊都不是人,到頭來,結果都是死。

“這位小兄弟,你說生命正是因為存在而美麗,我認同。所以,我們隻能為了自己生命的存在而要一起動手抓你了,原諒我們沒有尊嚴的舉止,我們隻是還有需要照顧需要依靠的人。”

伴隨著銀甲衛隊中一名狀似領頭的衛士緩緩走出來向著尹易凡抱了抱拳後道出了一番真心話,隻見陡然之間,在場除了方才那名被孟川打倒的銀甲衛士沒有動,其餘的二三十人都是動了起來,緩緩的將尹易凡包攏起來。

雖然這些銀甲衛士實力大多都才在二元境巔峰級別的左右,但麵對這般二三十名訓練有素的銀甲衛士,說實話,連尹易凡自己心裏也都是沒底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與此同時,孟川那幾乎癲狂的笑聲也是跟著徹底的擴散了開來。他才不管這些銀甲衛士究竟是不是真心願意服從自己。他隻知道,這些銀甲衛士隻要不想死便一定會服從自己,這就足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