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我喜歡你不過是四個字
在冬蘇眼裏,手舞足蹈,表情豐富,笑容親切的慕容二哥,開始變得可愛了起來。
在慕容二哥送她回家的路上,冬蘇想起了曾經尹龍澤說的愛一字與喜歡兩字,尹龍澤說的時候是什麽心情呢?因為她照顧了他,所以覺得感激;因為她照顧他了,所以覺得可以依靠?很難理解這樣表達情感的話可以掛在嘴邊。他對一個待自己還不錯的人,說出這樣的話後,是什麽樣的心情呢?
冬蘇有些好奇,她扭過頭看向慕容二哥,見他正望著前方的路發呆,不知道在想什麽心事。
“慕容二哥。”冬蘇突然喚他。
慕容光耀站住腳扭頭好奇的望向冬蘇,挑起眉毛詢問她。
冬蘇突然朝著慕容光耀綻放一朵最燦爛的笑靨,隨即貓眼含情的望著慕容光耀,聲音清脆的道:“慕容二哥,我喜歡你。”
這樣的笑容,這樣的話語,這樣的內容……
慕容光耀愣住,在冬蘇歡快的神情注視下,她的心跳逐漸加速,一瞬間隻覺得眼前的瑞冬小少爺很像一個可愛而又單純直率的丫頭,雙手突然很有衝動將她擁進懷裏,她的樣子太可愛,眼神太純澈……
眼睛突然瞄到冬蘇平坦的胸口,和她的少年發髻,馬上意識到自己居然差點被誘惑,她可是個男孩子啊。自己怎麽能存在這樣地想法——手按在冬蘇的頭,扭著她看向街道前方,“前麵就是你家了。看見吧,家仆已經迎出來了,我就不送你到門口了。”說罷收回手,他即使按著她的頭頂,感觸她地頭發仍覺得手指滾燙。
冬蘇站在原地愣愣的看著慕容二哥急匆匆離去的背影,摸了摸頭頂,剛剛他按疼自己了。怎麽回事?至於這麽害怕嗎?表達情緒的示愛也能嚇到人?
慕容二哥真是怪人。
“小少爺。”家仆已經走到了身邊,恭敬的站在了冬蘇身後。冬蘇點了點頭。朝著慕容二哥的背影搖了搖頭,很老氣橫秋的樣子。
回府後,神奇的是爹娘和哥哥都沒有纏著她問問題,直到她請安後準備回臥房了,那三個八卦超神都隻是淡淡地坐著,沒有一點好奇到坐立難安的樣子。這樣一來,冬蘇反而覺得有些不適應了,邊走邊用餘光偷偷瞄身側三人,直到走出廳堂,冬蘇還在嘀咕。怎麽覺得這麽不安呢……
冬蘇一離開,無賴瑞就歎了口氣,“我不喜歡尹家的孩子。”
瑞冬楠靠著椅背,“那爹把冬蘇綁在房間裏,讓她不要接觸尹老四。”
“我怎麽生出這樣任性的孩子。”瑞母同樣覺得有些頭痛。“不是冬兒任性,是尹龍澤有心經營。”瑞冬楠不太高興的依靠著,語氣裏泄露了對尹龍澤的不喜。
“任其發展?”瑞母有些著急了,那孩子就算人品再好,再有才華,再厲害。單腿瘸這一點,她就絕不會同意了。他們家活潑可愛的小公主,怎麽能嫁給一個行動不便的男人呢,更何況那個人還生在陰陽怪氣的尹府。
無賴瑞捏著杯子沉思起來。“你一個女人摻和什麽,回屋繡花去。”
“好啊,那丫頭是你一個人生出來的,跟我沒關係是不是?”瑞母這一回沒有假造賢惠地給無賴瑞麵子,當著瑞冬楠的麵就急了。
無賴瑞也很惱火,直接回道:“就是你這性子遺傳的,你見誰家的女孩兒這樣野的?”
“是啊,遺傳自我。她有缺點的時候。就是我的孩子。有優點的時候就是你的了。你以為你多了不起嗎?在屋子裏還不是——”瑞母站起身指著無賴瑞吵了起來。
無賴瑞狠命的一墩茶杯,“孩子還在呢。你胡說什麽?”
瑞母扭頭看了眼無辜狀地瑞冬楠,生氣的一指廳門,“我們吵架,你還杵在這裏做什麽?”
瑞東南無語的起身離開,當父母吵架的時候,如果他在準是炮灰,如果是冬蘇在,那就肯定是冬蘇訓斥兩老,他在瑞家地地位還真是低啊。
這一晚,對很多人來說,都是難眠的。
得到短暫的幸福,會患得患失;眼看著心愛的女孩兒跟別人不聲不響離開的,會覺得失望和難過;被一個超級可愛同性告白的,無比煩惱和驚懼;而眼見自己女兒可能跳入火坑的,則是滿腹擔憂和激憤……
冬蘇望著自己房間的頂棚搓手指,數山羊,可無論如何都睡不著。她發現,有些事情如果不想明白,她是絕對睡不著地了。
以後怎樣和尹龍澤相處?
這一夜冬蘇失眠了,睡睡醒醒間昏頭昏腦。第二天是私塾休息日,祝家地大小姐祝雪白早約好了來瑞府玩,冬蘇很早就被從床上揪起來,怨念滿腹,但想到能跟雪白玩,還是開心多一些,她現在的確需要一個傾訴心事地小姐妹。這個人除了祝雪白,沒有更合適的了。
當祝雪白拉著她的手,抱怨著她扮男裝沒時間陪她時,冬蘇臉上的笑容傻傻的,眼底的黑眼圈使她顯得格外憔悴。
當冬蘇宣誓般說:“我要保護尹龍澤。”
祝雪白崩潰了,她坐在冬蘇身邊風中淩亂,摸了摸冬蘇的額頭,確定她沒有發燒後,慨然道:“跟那些猴子般的男孩子一起呆久了,你果然不出我所料的變傻了。冬蘇靠在祝雪白的肩頭,“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說我一個女孩子。怎麽可能保護得了尹龍澤。更何況他一個男孩子,何需我地保護……可是有好些細節,你不知道。我又不能跟你說。雪白,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一定要支持我。”
“冬蘇,就因為我是你的朋友,所以我一定不能支持你。”雪白按著冬蘇地肩,“不僅如此,我還要阻止你。”
冬蘇閉上眼睛,靜靜的聽祝雪白說話。沒有反駁,也沒有接茬。
“不管這裏麵有多少細節可以成為你這樣決定的理由,但都是你當局者迷。”祝雪白皺起眉,表情越加認真。
冬蘇想說什麽辯解,祝雪白打斷道:“我可能沒有你接觸尹龍澤多,但是我得到的他的信息也絕不少。這個人是尹府活的最淡的人,清心寡欲,如果是一個平庸的人也就罷了,但尹龍澤畢竟長了一張那樣漂亮地臉,又是一身高深莫測的功夫。他身懷絕技養有妖顏竟然從無所求——不是一個內心奸詐的腹黑魔頭,便是一個瘋子變態。”
冬蘇不愛雪白這樣說尹龍澤,“人都有特例,不是所有人——”
“冬蘇,你理智點好不好?”祝雪白捏住冬蘇的手,“他對你做了什麽?讓你這樣為他操冬蘇想了想,猶豫許久,才終於開口:“他親了我。”
“啊——”祝雪白突然像被門夾了尾巴般大聲尖叫。冬蘇忙一把捂住她的嘴,“你幹什麽?想讓全胤陽城的人都知道嗎?我嫁不出去,就搶你相公。”
祝雪白一把扒下冬蘇的手。然後惡狠狠的低聲問:“親哪裏?”
冬蘇指了指自己的嘴唇。
祝雪白風中淩亂了……
“你居然允許他——”祝雪白覺得太不可思議,冬蘇是一個多麽強悍的女孩子啊,怎麽可能?按照她地印象,冬蘇應該會狠狠給對方一巴掌才對!天。這不是真的。
“不是你想的那樣,是在特定的環境下啦。”那時候尹龍澤太痛苦嘛,所以……
“不必解釋了,他這樣做,又誘惑你去保護他,可見他居心叵測。”祝雪白很緊張的語重心長,“冬蘇,他是想毀滅你!”
冬蘇沉默了一會兒。想起尹玲瓏的下場。想起尹龍澤情緒失控時的瘋狂,想起他曾經為了困住她而用整個瑞氏家族威脅她——可是。“如果我都放棄他、疏遠他,就沒人去幫助他了。如果我都不喜歡他,就沒人愛他了。”
祝雪白瞪著冬蘇垂眸哀怨的臉,“你……你認真的?”
冬蘇點了點頭,“雪白,如果你接觸了尹龍澤,也會做出同我一樣的選擇。而且你知道我地,運氣很好。”
祝雪白敬謝不敏的搖頭,“如果是我,最初就會離尹龍澤遠遠的。”
冬蘇淡然的笑笑,眼神和表情都顯示著她地堅定,如果一向活潑的女孩兒突然安靜下來,那就是說她已經做出了決定,不會輕易改變了。
祝雪白看著冬蘇,嘴唇抿的緊緊的,“不要在他身上放太多感情,會受傷害的,傻丫頭——你知不知道尹龍澤隨時都可能死掉?”
冬蘇顰眉扭頭看向祝雪白。
“尹龍澤不是腿瘸了,而是因為中毒,曾經傳聞說尹四也死了,其實隻是中毒,有位高人救下了他的命,卻沒辦法驅散他體內的毒,便將那毒禁錮在他腿上的刀傷處,封了毒走地筋脈。”祝雪白歎口氣,繼續道:“可是那毒不可能永遠被禁錮,不知道哪一天,尹龍澤腿上地毒一散,他就沒命受你保護了。”
“毒……”冬蘇回想著尹龍澤曾經發作時的痛苦,原來是毒,“可是,如果封了筋脈,不是就無法長高嘛,現在尹龍澤並沒有一條腿長,一條腿短啊。”
祝雪白點頭,“那位高人大概陪著尹龍澤度過了一段時間,傳授了些方法給他。這些細節我就沒辦法知道了,但總之,尹龍澤地命肯定是不長的。”
冬蘇隻覺得四周瞬間變冷,她怔怔的捏著祝雪白的手,“那……那沒有別的辦法嗎?”
“這你要問尹龍澤了。”祝雪白撫摸著冬蘇的頭發,“所以,就算不管他是否會害你,單這一點,你就該離他遠點,不然你投注太多感情,突然他死了,你——”
冬蘇毅然的搖頭,“如果他明天死,至少我今天是陪在他身邊的。到他死為止,我都會讓他知道,不是一個人。”
“你這丫頭什麽時候學的這麽固執了?”祝雪白拍了拍她的頭,“還是你跟我玩叛逆呢,我越勸你,你越堅持啊?”
冬蘇虛弱的笑了笑,她現在怎可能還有心情呢。
死亡,真的離他那樣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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