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相關 (80)半世浮沉

(18o)半世浮沉

尹龍澤捧住冬蘇的麵頰,輕輕的吻她的唇瓣,呼吸噴拂在她鼻下的汗毛上,微微的癢。

“我已經給你定做了大紅袍……袍子做好了,我們就去成親。”尹龍澤的聲音清淺的幾不可聞,投擲在冬蘇心裏,卻是悠揚的反複吟唱著的福音。

冬蘇知道,她一直追尋的東西,已經被環抱在懷裏了。

………

接下來等待的日子,兩人心中總有些忐忑,仿佛初接觸感情,患得患失,又總是惴惴不安。他們互相嗬護著雙方的情緒,像是害怕突然出現什麽裂痕,扯開他們原來融合成一處的幸福。

尹龍澤練兵歸來,總會帶著冬蘇去房頂看日落,然後一起歸家吃晚飯,飯後,才回營地,繼續去忙他的。冬蘇也總是想盡辦法,讓自己變得更成熟溫婉,能帶給尹龍澤更多的安全感和舒適的心情。

日子仿佛是一樣的度過,但是為了對方,也為了自己的幸福,共同維護情感的滋味,是任何人無法體味的甜美。冬蘇的幸福空前膨脹,每天的生活,都泛濫著粉色氣味。

而新落的院子裏在籌備親事時,尹龍澤卻仿佛更忙了,除去陪伴冬蘇的時間之前,總是埋頭營地,仿佛有商量不完的政事,說不盡的計謀。

冬蘇不願多問,他說呢,她就聽著,他不說時,她便沉默。她現在有更多的事情要去關注,真的沒時間去跟蹤他的工作。

小虎仍然那樣無憂無慮著,纏著冬蘇時,便快樂的笑,自己出去玩也都隨意自由。冬蘇時常因為他的未來而覺得憂心,小虎總要有人陪伴,她沒辦法給予他屬於家庭的安穩和幸福,她不能讓他總是這樣跟著自己。可是每每問出相關的問題,小虎總是會很狡猾的轉移話題,冬蘇知道,小虎已經越來越聰明,對人情事理的了解也早不弱當初的懵懂單純。

無奈之餘,也隻能暫時如此,隻是想著將來弱有機會回胤陽城,便將他托付給雪白或者爸爸吧,總不能一直如此霸占著他,卻沒辦法給予他應有的一切。

新婚前一天的下午,冬蘇坐在院子西邊的小湖邊,獨自喝茶,看著下人們做最後的忙碌。她腦子裏飄飄忽忽的都是過往的細節,好多自己以為早忘記的東西,卻又突然浮現眼前。時而笑,時而顰眉,多的卻是一種隔世的滄桑,和曆經許多後得到幸福的感慨。

慕容走過來時,她還在呆,沒有過多的言語,也沒有笑容相迎。慕容安靜的坐在她對麵,自己倒了一杯茶,抿著口中略苦澀的茶味,不知該說些什麽。

“明天就是我大喜的日子了。”冬蘇突然抬頭,看著這位不能相認的故人,她對他的熟悉,是從幼時開始,那時候他無論笑鬧嚴肅,都總是任性而為的,如今成長至此,卻已經是一個成熟的青年了。

“祝福你。”慕容淡淡的開口,表情上淡漠卻有種說不出的猶豫。

“有心事嗎?”。冬蘇歪著頭問道。

慕容搖了搖頭,他看著冬蘇,深吸一口氣,“我總覺得,好像將要有什麽危險生,心裏總是惴惴的,卻又說不明白到底為什麽。”慕容說著眉頭鎖的更緊,“也許是家裏出了什麽事情……我已經派人回去打探消息了,可是……”慕容搖了搖頭,說不清道不明的苦惱。

冬蘇低頭沉默了許久,兩人間的氣氛,夾雜著知與不知的愁悶。

“慕容,不必過多擔心自己摸不清楚的事情,人有時候情緒低落,就容易想一些有的沒的,甚至因為不知名的原因而覺得心情不暢。”冬蘇聲音溫柔,眼神溫柔,這一刻,回味曾經的一切,她也有種離別的傷感,仿佛要拋棄掉所有的過去,重新生活時的那種瞬間茫然。

冬蘇站起身,走到他麵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卻沒有說話。慕容送了聳肩,隨即站起身,“不打擾你了,明天就是大婚的日子了。”慕容張了張口,隻是為冬蘇難過,卻又知道自己說什麽,也不可能從‘羅夏’口裏套出關於冬蘇的事情,又何必再這個時候,惹人家不開心呢。

慕容站起身,便要走,冬蘇卻突然咬了咬牙,仰頭看他後,輕輕擁住了他。慕容微微怔住,他萬沒想到冬蘇會突然有這樣一個行為,手腳無措間,竟也忘記了推開她。

隻是待他反應過來時,冬蘇已經後退一步,朝他淡然而笑,“希望我們都能幸福。”

慕容滿腹狐疑,他皺著眉頭沒有說話,看著冬蘇離開小湖邊,總覺得心裏堵堵的,呼吸不暢,仿佛一股悶氣堵塞在胸口,無論如何吐不出。

冬蘇回到臥室時,自己趴在桌上小圓桌上,朦朦朧朧的呆,盡量不去想爹媽和哥哥。

半天的時間,過的很快很快,吃晚飯時,尹龍澤看著冬蘇笑的很萌很可愛,像是一個喜愛玩偶的小女孩兒,終於得到了自己心愛的娃娃時的表情。

冬蘇心裏甜甜的,她知道,一切都值得!

……

……

………

入眼皆是朦朧的紅色,透過紅蓋頭,冬蘇看著外麵朦朦朧朧的布景。她知道哪個拐角掛著幾個紅燈籠,知道哪扇窗上貼著雙喜鳳頭的剪紙雕花,知道哪棵樹上掛著紅色繡球,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她殷殷切切看著丫鬟們掛上去、貼上去的,這是屬於她的幸福儀式,她這些年裏最期盼的圓滿。

尹龍澤走過來時,冬蘇看清楚的,是他幹淨的白靴子。尹龍澤一把打橫抱起她,大踏步的走向轎子,他是嫌她蒙著蓋頭走路太慢的。走到這一步,他突然希望成親的儀式快些結束,竟是十分擔心這中間出什麽紕漏的。

拉開轎子門簾,將冬蘇送上轎子,隨後轉到自己掛著紅花的白馬邊,利落的翻身上馬,便率先領著小轎子走向他們即將成親的小村廟。

冬蘇沒有嗩呐吹奏,沒有八抬大轎,沒有珠寶金條陪嫁,也沒有媒婆父母。

這場盛宴,隻屬於兩個人,輕輕淺淺的劃過小路,到了村廟,遣走轎夫,就隻剩下屬於他們的安靜和祥和。

尹龍澤拉開轎簾去拉冬蘇手時,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默契,仿佛便產生,並且永遠印刻在了兩人腦海。

村廟上的神,並不是主婚的仙人,但尹龍澤和冬蘇都不在乎,他們隻需要有什麽來見證,見證他們此刻攜手,見證他們掙紮這麽多年,所許下的承諾。

這裏很安靜,沒有紛擾的恬靜,讓他們心裏都有片刻的安靜,一瞬間的錯覺,仿佛這種安靜會幻化成永恒。但冬蘇知道,這隻是最短暫的一筆,跟著尹龍澤,是不可能得到什麽安靜的。

當幸福的感覺侵襲太多理智,那麽她是幸福的。可是偏偏,即便此刻,冬蘇仍然記得自己的未來,根本不可能太過安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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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o)半世浮沉.

(18o)半世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