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相關 (148)尹龍澤的懷疑
(148)尹龍澤的懷疑
Point:激烈的感情牽絆人,深刻的劃傷痕在心上,成為永遠撫不平的記憶。平緩的感情隻是陪伴身邊,淡淡看著,你從外歸來時,他陪伴在側,容易被忽略,卻總能讓你回首時看見他的微笑,感覺到窩心的暖。這即是尹龍澤和小白的區別。
……
尹龍澤洗了把臉,蹲在原地,看著湖泊對麵圍起來的一小圈兒蔥綠,這綠也亮不了幾天了。手指不自覺的摸了摸腰間的細劍,已經習慣即使是睡覺時都要將它係在腰間,眼神不知為什麽不自覺的滑向一邊洗衣的婦人。
看著她的側臉雖消瘦,卻飄著紅,看起來是很健康。他是絕不會相信山野婦人,可以將自己保養的這般細膩美貌的,若她真是采藥郎的女人,斷不可能有這般神采氣度。他們說是采藥遇到,這也更不可能,若不是一路尋著,怎麽可能追上他們的隊伍,一般采藥人,察覺到一點軍隊行軍痕跡,必然會轉道避開,不會這樣追上來的。
她男人分明有武功,各處卻是聽她的話,平日裏行事分明沒有半點小家女娃該有的作為,即便女人該有的矜持,也不顧慮半分,昨夜盯著他**半晌,竟不知規避。而且早聽聞他麵對自家男人,也沒有半分恭謹,似是好不怕被休被責難,竟是作威作福一切聽由她的樣子。
這樣一對怪人,跟著他的軍隊,到底為何。本以為他們或許是敵方聽聞來攻派來的探子。但一是他們是新軍,下麵小城就算知道他們要攻城,也不會這樣興師動眾。二是,看他們毫不避諱,也不藏掖的行事作風,竟一點做敵軍探子的模樣也無。
他又猜他們是來投軍的,可是兩人安安穩穩的跟在雜務隊裏,竟沒有半分上報隨軍求重用的行動意向。
尹龍澤這半晌毫不避諱的盯視,羅夏自然察覺了,隻是想著他不要她的命變好,自己又沒什麽重要身份,平時更不做什麽逾越的事情,離他遠遠的,隨軍的時候也未做過什麽驚動人的大事,便心安的洗衣服,真的不去理睬。
尹龍澤扭頭看了她一會兒,隻覺著這婦人定力也極強,竟是一個人物一般。
“過幾日便要到地頭上了,你們怎麽打算?”尹龍澤終於開始率先開口。
羅夏心裏有些說不上來的感覺,尹龍澤不是一向少言,對外人更是冷漠嗎?人都說尹龍澤半年來變了,難道是說他性子果然越來越隱藏的深,此刻問話可是試探嗎?
扭頭看向尹龍澤,她沒有立即說話,她自認為她和小白還不足以重要到尹龍澤需要專門來問。隻怕他是看中了小白的身手,想在出戰的時候,使用小白做他的貼身保鏢吧。
可是經了冬蘇之死一事,她絕不會讓小白再去為任何人做那冒險的事情了。
低眸便看到了尹龍澤腰間的細劍,早聽說了關於細劍的傳說。這是一把尹龍澤從來沒離過身的細劍,自從半年多後。雖從不離身,尹龍澤卻也從不曾使用過這把劍,即便出戰時赤手空拳,也絕不給劍出鞘。羅夏有些黯然,這若真的是因為冬蘇……他們兩人又是何必呢,一個神魂死去肉身模樣不複,一個掛著把凶器整日陪伴。
“我們隨軍在後,也能幫軍醫幫把手,我和……和夫君都懂些醫術,願意貢獻所學,幫助一二。”羅夏知道自己說話多半有不妥之處,恐怕還有禮數上的不搭,可是她本不願幫忙,又不想就此作別,心裏矛盾之下,便隻能如此前不前,後不後的跟著。
尹龍澤聽她說話用詞怪異,又極其保守,心裏便有了譜,默不作聲的蹲在那裏,沉默的看著湖麵。
羅夏也不知他在想什麽,隻是突然覺得,這個男人真是可憐。他統領一軍,本心卻壓根兒不愛做那一軍之掌,隻怕還是想著稱霸後如何給他父親好看,如何仰視著那種成功者看失敗者的解恨。再者恐怕也是為了保命,羅夏搜尋冬蘇的記憶,早知道尹玲瓏脫逃,隻怕還會步上之前的路,不滅本族誓不罷休。尹千止常年被狗一樣關在地下,如今也被送走,隻要有機會上位,掌一點權,有一點自己的力量,就會返回滅本家,是否會放過尹龍澤,卻也未必。雖然冬蘇記憶裏尹龍澤對待尹千止尚好,但從很多記憶的片段和一些個人體認裏,她卻不認為尹家有那知恩圖報之人,更不相信尹千止會是那種重這種感情的人,隻怕對尹家一切都厭惡。而且素來都感覺到尹千止似乎對尹龍澤又忌憚,就憑這分畏懼,他也不會放著尹龍澤在自己背後吧。
尹家全是豺狼,卻各個是有實力的聰明人,他們咬足了勁要拚個你死我活,就沒一個能輕鬆了。尹龍澤要麽就別被找到,要麽就矗立一方,建立起自己的力量。
他做人決絕極端,容不得絲毫背叛,為人狠戾,不思容人之退,內心陰狠,處事卻又過剛。年輕氣盛,未做過什麽太過後悔之事,不知道什麽時候該深思冷靜……唉,隻怕他這種性子,就算知道該冷靜時,也未必冷靜的下來。他沒失去過自己珍惜的人,更不知失去的痛苦,便更加不知道珍惜。冬蘇當初那般愛他憐惜他,更加執著的千裏北上,拋去了所有一切,隻是為了尋他。
可是這個人不僅不知道感受那份為來而來的幸福,竟隻因為那些有的沒的小事,說殺便殺,那份趕盡殺絕親自動手的狠,真讓人心驚心寒。
如今他失去過了,殺錯過了,也不知後悔了沒。唯一懂得疼惜的女人,唯一會真心愛他,唯一打小長大,懂他的女人,被他親手殺死。他現在孑然獨立於世,可感受到了那份淒涼和孤獨?
仇恨能填滿他的心嗎?
心有偏執者,即為魔!
冬蘇此去再不回來,隻怕還是少受了不知多少苦。尹龍澤不受一些苦,不吃一些滋味,哪裏會知道去疼她愛她。可憐了冬蘇……
心裏歎息一聲,扭頭去看,卻發現方才尹龍澤站著的位置已經空了。抬頭四望,哪裏還有他的影子,已不知何時走掉了。
那裏隻輕輕的踩著兩個淺腳印,抬頭望了眼並不廣闊的湖麵,除了近處幾泡洗衣沫子,便是碧波一片。
搖了搖頭,繼續低頭洗了起來。
洗好回到營地,見小白剛采了些致外傷和健體的草藥,知道定是尹龍澤吩咐下來要采的,馬上要開戰,隻怕到時仍是供不應求。
準備了午飯,那周文便又過來蹭吃蹭喝,時間踩的差點比小白都準,飯菜剛擺上臨時小桌,他人便到了。吃的都是軍隊的,羅夏便也不趕人,大家吃喝罷,羅夏才知道,晚上便要繼續行軍了,隻怕未來半月內,前麵部隊就要到行軍路上第一個小鎮了,雖不太大,卻也是個據點,有著若幹小軍隊。若能打下來,尹龍澤便要留下一個信得過的親信守城,養好站穩後去攻陷下一城。
這場北方土匪挑起的戰爭便要開始,羅夏心裏卻不慌張。致傷飯畢,她拉著小白,反複叮囑,無論什麽人說什麽話,都不要去前麵部隊,隻要低調的在後備雜務軍裏,陪著看守糧食和用具,其他事一概不做,有危險的事,立即便躲,絕不上前!
小白本也沒想替別人賣命,心裏唯一的念頭就是保護好小夏。此刻點頭應聲,自然聽的,除了微笑,他沒有過多的話,隻是知道小夏心裏明白他的想法,明白他總是會在她身邊保護著她,即便戰爭將他們都卷了進去,也不讓她受傷。
羅夏看了看頭頂的天,太陽在雲彩後麵若隱若現,卻完全還看不出要變天……
(148)尹龍澤的懷疑.
(148)尹龍澤的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