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疲於奔波
今天早上小婷不是還給他準備了早餐嗎？
為什麽現在他突然這樣？
今天，她明明一天都和小婷在一起，都沒遇上他，更不可能發生什麽啊。
長久的靜默中他隻覺得寒冷，一種心仿佛被冰山包圍的感覺。
“……分手了，我們分手了……”他艱難的吐出這幾個字，越說越痛苦。想著那天的一切，他絕望的閉上眼，心痛的仿佛要裂開。
“什麽？！分手？！”葉瑩靈詫異之極，不自覺的將分貝提高了許多。
“你騙我的吧，小婷怎麽可能和你分手。”
小婷對他的好，對他話的聽從她是最清楚的，時常還覺得妒忌萬分呢。
打死她也不會相信小婷會和他分手呀。
停頓了數秒，他淒涼的說：“我也好希望自己是在說騙人的話，那樣……”
“你們……真的分手了？”雖然不相信，但看著他的樣子她不得不信。
“可是，可是，小婷明明答應過我不會和你分手的！”說著，說著，沒有喝任何酒的她似乎也開始語無倫次了。
“小婷答應過我的……”
“既然她答應了你，那為什麽還要這樣對我？為什麽還要拋棄我？”
為什麽……
為什麽……
他有太多、太多的為什麽。
沉默了許久，葉瑩靈的神情變得不太一樣，她激動的拉住他，說：“既然你那麽喜歡小婷那為什麽不去求她，求她回到你的身邊，你在這裏喝酒有什麽用，就算喝死了她也不會知道的！！！”
被劇烈搖晃的越傲楓直覺得頭痛的厲害，無力的拉開她的手，他癱軟的側靠在柱子上，哽咽說：“去求她有用嗎？”
“你沒試過怎麽知道沒用。”
他的眼角邊似乎有著閃閃發光的東西。
現在的他不止頭痛的厲害，連胃部也劇痛的翻絞著，額上滲出的細汗在酒吧昏暗的燈光下被映得詭異起來。
“沒有用的，她不會回心轉意的，她不會……”
她不會……
就像他一樣。
他們都隻會拋棄他，沒有一個人會可憐他。
沒有一個……
到頭來，他永遠都隻是被拋棄的那一個。
“越傲楓，你還是不是男人啊，為什麽這樣子懦弱！”
不知為何，葉瑩靈的情緒更加激動了，似乎有誰一步步的將她拉入那個不願想起的回憶。
“你明明那麽喜歡小婷，為什麽不敢，為什麽這麽沒用！為什麽你們一個個的都那麽輕易放棄好不容易得來的愛情！！為什麽你們都不懂得珍惜！！！”
激動萬分的她喊到沒力。
淚，卻在那一刻滑下。
順著臉頰滴落，摔碎。
散成一朵淒美的蓮花。
越傲楓雙手按在胃部，越發的用力，額頭上的汗珠也越發細密了起來。
擰緊眉頭，他痛的深深呼吸。
暗暗咬緊牙關，他語句難成的問：“……隻要我去……求她……她就會回到我的身邊嗎？……”
慢慢平靜下來的葉瑩靈此時才發現他不太對勁。
“越、越傲楓，你怎麽了？”看著他蜷縮起來的樣子，她不禁擔心、害怕起來。
仿佛沒有聽見她的詢問，他仍舊呢喃著問：“……是不是……隻要……”
劇烈的疼痛令他無法言語，無論怎麽加重手上的力道，還是錐心的痛。
“你……你到底怎麽了？”她突然變得慌張，手足無措起來。
純白色係的房間內，當沈雨婷端著晚餐進來時，上官翎正在睡覺。
放下盤子，她伸手拭了一下他的額頭。
“燒基本上已經退了。”自言自語著，她也放心不少。
看著他那麽安詳的睡顏，她不想打擾他。於是隻是靜靜地坐在旁邊等他醒來。
而在這沉靜的房間內，突兀的手機鈴聲嚇了她一跳。
擔心的看了看他，發現並沒有吵醒他，她這才走到離床有一段距離的地方接了電話。
“喂，瑩靈，怎麽了？”
為了聯係的方便，沈青正給她重新又買了一部手機。
“小婷，小婷，這個……”
“……你不要著急，慢慢說。”沈雨婷試著勸慰慌張的她，她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麽。
“越傲楓他，越傲楓他……”
“傲楓他怎麽了？”一聽見他的名字，她也變得慌張了起來，心裏的緊張一層層加深。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怎麽了，他看上去很奇怪，好像很痛苦，小婷，我不知道要怎麽辦。”
“你們現在在哪裏？”
“我們學校前麵的酒吧裏。”
“我知道了，我馬上就過去。”
匆匆的掛了電話，沈雨婷慌慌張張的一路小跑離開他的房間，跑下樓。
“沈小姐，您這是怎麽了？”在樓下看見神情緊張的她，楊管家不免奇怪的發問。
“我有急事。”
沒有多做停留，她匆匆的丟下一句話即跑出了門。
“沈小姐……楊管家喊了一聲卻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
呆呆的望著她著急的背影，待楊管家回頭準備進屋時發現——
“少爺……
詫異的看著臉色依舊蒼白的上官翎緩慢的走下樓，來到門口。
失魂落魄的望著門外她早已消失的背影，他眼中的落寞與傷痛無以言喻。
寒風從門外強勁的吹著穿著單薄的他，雙唇又白了一分，幾乎透明。
“少爺，您還在生病，不可以這樣子吹風的。”
“少爺，沈小姐……她很快就會回來的，我們去樓上等，好嗎？”
“少爺……”
無論楊管家說什麽，上官翎都仿佛沒有聽見，視線仍舊定格在她消失的那個方向，遲遲沒有動。
冷風吹得他白色的襯衫“嘩嘩”的響，他卻仿佛完全沒有感受到這冬天的寒冷。
匆忙的下了計程車，沈雨婷萬分焦急的即跑進了酒吧。
“小婷，你終於來了。”看見她的到來，葉瑩靈仿佛看見救世主一般。
“傲楓。”扶住他的身體，她擔心的叫著意識極度不清醒的他。
看見那滿台、滿地的酒瓶，她的雙眉已經緊緊的連到了一起。
聽見那個熟悉，期待的聲音，越傲楓艱難的睜開雙眼，模糊之間，他隻能隱約看見她的輪廓。
“小婷……”
緊緊的抓著她的手臂，他似乎有話要說，但劇烈的疼痛令他無法開口。
辛苦的支撐他，沈雨婷有點力不從心。
“瑩靈，快過來幫忙。”
慌忙的上前扶住他，她問：“要送他去醫院嗎？”
她在那裏不知所措了那麽久，直到現在才想起來要送醫院這麽一回事。
兩人攙扶著他向外走去。
“不，送他回家，那裏比較近，而且傲楓家有家庭醫生的。”
他這種樣子她很清楚，即使送醫院也沒用，現在不如讓他回家好好休息。
計程車上，越傲楓斜靠在沈雨婷的肩膀上，神情依舊痛苦扭曲。他的意識一直都不清醒，隻是手死死的抓著她的，不肯鬆開。
心疼的懷抱著他，她也焦急的不行。
卻沒有任何辦法分擔他的痛。
而葉瑩靈並沒有跟著上車，送他回去這件事隻要有她在就可以了。
越傲楓的房間內，沈雨婷努力的按住他不停翻滾的身子，為他蓋上被子，神情焦急而疼痛。
明明知道自己的胃不好。
為什麽還要喝那麽多的酒。
為什麽不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
越傲楓家的衛管家也幫著她照顧他。
“少爺昨天也是這個樣子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少爺這兩天一直都是喝的醉醺醺回來的。”
回來後就像現在這樣，痛的直打滾。
可今天卻仍然在喝。
頓了頓，她疼痛的問：“傲楓他……一直都在喝嗎？”
衛管家沉痛的點了點頭，說：“是，少爺這兩天一直都是喝。”
在唇上留下一排深深的牙印，沈雨婷看著他此時痛苦無比的神情，心被抽得生生的痛。
再一次為他蓋上被子，衛管家問：“沈小姐，知道少爺為什麽這樣嗎？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望著他的神情變得悲痛起來，她的心痛得仿佛要窒息，但卻沉默不語。
輕輕的歎了口氣，衛管家極為無奈。
“連沈小姐也不知道嗎？”
唇上的牙印越發深了，沈雨婷仍舊沉默著。
月亮在不知不覺間爬上了頂端，昏暗暗的月光透過落地窗灑照進來，有一種柔和，連強勁的寒風也停了下來，細微的吹動那窗簾。
越傲楓慢慢蘇醒過來，單手擱在額頭上，他已經什麽也不記得了，他隻知道現在他的頭好痛，好痛。
重重的敲了幾下額頭，無意間發現——
沈雨婷竟趴在他的床邊睡著了。
心中被震驚與激動之情塞的滿滿的，他反而不知道要做什麽了。
將微微顫抖的手伸向她沉靜的睡臉。
在即將碰觸時，卻遲遲不敢落下。
他仿佛是在害怕著什麽。
就像有感應一般，沈雨婷也恰巧在這時睜開了略微有點鬆弛的睡眼。
對上他同樣睜開的雙眼，她一下子全清醒了。
“傲楓，你醒了。”他能夠沒事，她是極為高興的，一時間也就有點忘乎所以的笑了。
扶著他，幫忙他坐起來，她問：“你好點了嗎？”
怔怔的望著如此真實的她，越傲楓激動不已，卻不知如何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