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匹駿馬奔馳在西岐國邊境,才剛過東納國國線,兩人就被大批西岐國的官兵給包圍。
坦然認得領頭人正是父親身邊的郭副將,見郭副將臉色並不善,她心中有些緊張了起來,看了看身側的逍遙,她忍住心中的不安道:“郭副將,是我。”
郭副將麵露愧疚之色,隨即對身後的手下大喝一聲:“來啊,將這兩位身份不明之人拿下帶回營中。”
看出坦然是認識對方的,逍遙索性也不反抗,坦然急道:“郭副將,我是坦然呐,你怎麽了。”
“拿下。”一聲冷峻的喝聲與郭副將臉上的愧疚之色讓坦然瞬間明白,郭副將是奉父親的名義在這裏等她的,要拿下她的不是郭副將,而是父親禾。
見坦然臉上有絲難過,逍遙俏皮道:“要不要反抗一下?”
坦然搖了搖頭,任由官兵將自己給綁了起來妲。
兩人被一路押進營區,本以為會被一起看守,誰知道郭副將竟把兩人分開看押。
坦然有些著急,她是了解父親的,如果他現在正在氣頭上,那他是不會輕饒了逍遙的:“郭副將,逍遙呢,他是我的夫君,你不能傷害他。”
郭副將見左右無人,這才歎氣道:“大小姐,你若現在跟將軍求個繞,說不定他會原諒你,那個小子…隻怕是不管怎麽處理將軍都不會消氣的。”
“不可以,他可是戟王爺最疼愛的外甥,如果他受了傷,必然會影響兩國邦交,郭副將,你幫幫忙先不要對付逍遙,讓我見見我爹吧。”坦然有些急了。
“小姐你也知道將軍的脾氣,我勸你還是不要跟將軍對著幹了,將軍已經在皇上麵前下了保證,一定會讓你嫁給太子爺的。”
“我不要。”坦然皺眉大喊一聲:“我爹憑什麽還要為我的未來做主,我不同意。”
“好大的膽子,誰給你的資格不同意的。”帳篷外傳來一聲冷喝聲。
隻是聽到聲音坦然也知道是誰來了。
一身戎裝的宿言殤比十幾年前蒼老了一些,可他身板依舊挺立,神情依然嚴肅,那千年不化的冰塊臉也還是那樣的讓人恐懼。
“爹”坦然有些緊張的向後一步,驚恐的看著滿臉戾氣的父親。
“閉嘴,誰是你爹,在這裏沒有你爹,本將軍是西岐國護國大將軍宿言殤。”宿言殤大概從沒想到他養出來的好女兒竟敢離家出走,更沒想到她敢違背自己的命令嫁給別人。
坦然咬唇心中有些緊張:“爹…你可以生我的氣,可拜托你不要傷害逍遙,他是戟王爺的外甥,如果你傷害他的話,戟王爺會生氣,萬一影響了兩國邦交就不好了。”
“你當我怕東納國嗎?左右不過是開站,本將軍不在乎。”
是啊,他什麽時候在乎過呢,這就是她的父親,一個永遠沒有人情味的大將軍,對她來說,他根本就不是一個父親,而是一個可以隨時指使她這樣那樣的人。
“我知道你不怕東納國,可請你放過我的夫君,宿大將軍。”坦然咬唇,心中有些失望,她竟會想著要帶逍遙回來讓爹能夠放棄讓她嫁給太子的念頭,她真的是錯了,大錯特錯,爹爹是個冷血之人,他何時為她著想過呢?
“你的夫君是太子爺,我是這樣教育你的嗎,讓你違背父母之命。”
“剛才蘇大將軍不是說這裏並沒有什麽我爹,隻有西岐國的護國大將軍嗎?我違背我父親的意思跟宿大將軍有什麽關係呢?”坦然眼神也冷漠了起來。
一旁郭副將趕忙上前拉扯了坦然一下:“大小姐,你瘋了啊。”
坦然甩開郭副將上前一步站到宿言殤的身前:“我是瘋了,我怎麽能不瘋,我也是個人,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
我真的懷疑,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女兒,如果我是的話,你怎麽可以把我當成一個籌碼押給太子爺?
難道我要像我娘一樣嫁給不愛自己的人,最後鬱鬱而終嗎?別人的女兒都有一個疼愛自己的父親,她們會抱著父親的手臂撒嬌,要求父親這樣那樣你知道我有多麽的羨慕嗎?
我不求你讓我對你撒嬌,可是就讓我自己選擇我自己心愛的男人,不要讓我像我娘那樣孤獨的死去不可以嗎,爹?不要讓我比我娘變的更悲慘好嗎?爹。
我娘起碼是愛你的,就算你不愛她,可她前半生可以抱著對你的憧憬活著,後半生可以恨著你活著。
可我呢?我跟太子之間根本就沒有任何感情,我自己心裏很清楚,我這輩子都不可能愛上太子,難道你要讓我嫁過去後痛苦一生嗎?
爹,你就可憐可憐我,不要害我好不好?我求你了,就讓我自己選擇我自己的未來和婚姻好不好。”
宿言殤眉心稍微有些沉色,可很快的,他神情一肅穆,冷漠的看向宿坦然:“覺得委屈嗎?沒辦法,這就是你的命,誰讓你是我宿言殤的女兒,作為我的女兒出生的那一刻就注定你這一生會與別人不一樣,這些都是你的命。
收拾一下,明天我們就準備啟程回京城,你與太子的婚禮已經拖延了太久,需要趕緊補辦才行。”
宿言殤說完轉身往營帳外走去,坦然的心一沉身體有些不受控製的向後退開一步,好在她的內心夠強大,才勉強克製自己站住。
看著父親往外走的背影,她的心一陣顫栗,悲傷,不滿,難過,痛苦全都溢滿心頭,她握拳,在父親的手撩開營帳門簾的那一刻,她幽幽的道:“如果可以選擇,我真的希望我的父親不是你,像你這樣的人,根本就不配擁有女兒,你比那些冷血無情的殺手還狠毒,你害死了我娘,還要犧牲掉我的幸福。你是個儈子手,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如果老天爺有眼的話,就該讓你這輩子都孤獨終老無子嗣送終。”
“大小姐,可不能說這樣的話,你這是詛咒你自己呀。”郭副將見將軍的身子頓了一下,他連忙拉住坦然。
坦然低下頭,眼淚一顆顆的滾落到地上:“我寧可死,也不希望自己有一個這樣的父親。沒有父親,我會過的更好,更坦然。”
她轉身顫顫巍巍的走到自己的床畔坐下:“如果我真的嫁給了太子,第一件事兒就是殺了他,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你敢胡作非為試試。”宿言殤回頭冷漠的看她一眼,放下門簾離去。
宿坦然心揪的生疼生疼的,她好後悔,她真不該回來,她該永遠離開的,哪怕是要過一生一世的逃亡生活,她也不該再回來麵的這個冷漠的父親。
不,他根本就不是一個父親,他是個冷漠的壞人,一個要將她的幸福葬送的壞人。
娘,我不能原諒我爹,我不會原諒他的,請你原諒我,不能再聽你的話孝順他,從現在開始,我再也不要承認他是我的父親,我不需要這樣一個父親,你知道嗎,我不需要。
郭副將趕忙追了出去勸慰道:“將軍,小姐還不懂事兒,她不會真有膽量如此做的。”
“我這也是為她好,讓她留在太子身邊,太子不會虧待她的,可這丫頭怎麽就是不懂我的良苦用心。”
“大概是因為太子的花名在外,大小姐並接受不了,屬下相信總有一天大小姐會明白將軍的良苦用心的。”
“我看她的腦袋就是木頭做的,根本就什麽也不懂。”宿言殤歎口氣:“算了,回京再說吧。”
郭副將有心擔心的問道:“將軍,跟小姐在一起的那小子也要帶回京嗎?”
“他?”宿言殤疑惑了一下,那是玉公主與珠騫的孩子吧。
珠逍遙,這個名字並不陌生,以往聽緋王爺提起過幾次,不過大家都沒有見過麵,隻是聽過名字而已。
他對這小子並不討厭,隻是…他是東納國人,他絕對不能讓自己的女兒講給東納國的人,絕對不可以。
“我去會會那臭小子。”宿言殤在郭副將的帶領下來到關押逍遙的營帳外。
營帳裏靜悄悄的,宿言殤有些疑惑的看了郭副將一眼,見他也是一臉莫名其妙的樣子,宿言殤撩開門簾走了進去。
怪不得裏麵如此安靜,原來逍遙竟在死睡。
連日來白天趕路,晚上又要給坦然守夜,所以這些日子他是真的累壞了,現在他就是要睡覺,天塌下來都不能影響他。
宿言殤走到床頭,他打量珠逍遙的模樣,不禁感歎,真像啊,太像了,跟珠騫有八分像。
溫茹儒雅,安靜淡然,他這一副女裏女氣的樣子,看上去就不是什麽英雄,這樣的人也妄想要娶他的女兒?真是做夢。
“臭小子,我們將軍大人到了,你還不快起來。”郭副將上前抬腳推了推逍遙。
逍遙嗯嘰了一聲眯眼看了眼宿言殤隨即慵懶的坐起身:“原來是嶽父大人來了,小婿沒能及時迎接真是失禮,望嶽父大人見諒。”
宿言殤皺眉,這小子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他不喜歡,非常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