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淼心裏佩服鍾彤的溝通話術,能把一個威脅生命的大危險解釋成一個預防危險發生的小危險,既能保護大家,讓大家提高警惕,還能避免說出事情真相,避免不必要的恐慌,可以算是教科書級別的回應了。
看到鍾彤嚴肅的表情,黃淼也不再說話,伸手從包裏將鐵折扇套了出來,眼睛也盯著前方的車,隨時準備進行反擊。
就在這時,在前麵那輛車前方,又躥出來一輛黑色SUV,車輪卷起慢慢黃沙,司機對著那輛車摁著喇叭,似乎是嫌這輛車開的太慢。
這輛黑色SUV倒是沒有貼太陽膜,裏麵坐到人黃淼看的很清楚,司機是個白人,沒有頭發,帶著墨鏡,兩隻胳膊的肌肉將T恤都撐起來了,胸前還有著紋身,頗有巨石強森的感覺。
黃淼皺了皺眉頭,他實在是無法想象巨石強森這種體格的人是考古教授,與其說這隊人是來科考的,倒不如說是這隊人來爆破的。
聽到喇叭聲,前麵的那輛白色越野車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而這輛黑色SUV在原地一個挑頭,衝著鍾彤的車開了過來。
“小心!”黃淼小聲對鍾彤說道,順勢將鐵扇子打開,隨時準備保護開車的鍾彤。
那輛車繞到了鍾彤這輛商務越野車的旁邊,光頭司機打開窗說道:“哥們,你們來這是幹什麽的?”
別說是個外國人,普通話說的還挺好,隻聽聲音的話完全想象不出來這句話是從一個白人嘴裏說出來的,更像是一個普通龍國北方口音的人。
鍾彤看對麵暫時沒有惡意,將車速放慢了下來,打開車窗客氣的說道:“我們是科考隊,去前麵遺跡考古學習的。”
這句話剛說完,那輛黑色SUV車後座傳來了一聲興奮的口哨聲,黃淼尋聲看去,是一個金發碧眼身材火辣的白人辣妹朝著自己的方向吹了一聲口哨。
這時黃淼才發現,車裏後麵還坐著三個人,一男兩女,都是白人。
這輛車後麵是被改造過的,後座拆了放的大沙發,男人坐在中間,兩個辣妹左右相伴,一人手裏還拿著一瓶啤酒,一臉興奮的看著黃淼這輛車。
“那還真巧!”開車的光頭司機對鍾彤喊道:“我們也是來科考的,剛才的那輛車也是我們的人,我們一邊考察,順便在拍拍照片,給咱們去國際上做做宣傳。”
黃淼看著這群人,心裏暗暗罵道,這群人要也是做科考的,他以後黃字倒過來寫。
鍾彤依舊禮貌回到:“那太好了,謝謝你們。”
“不用謝,都是自己人!”光頭司機到也不把自己當外人,接著對鍾彤說道:
“哥們,我感覺咱們順路,不如咱們比賽一段把,看誰先到尼拉墓群怎麽樣?”
鍾彤很克製的搖搖頭說道:“不了,我們車上拉的人多,開快了可能有危險。”
“沒勁!”光頭司機有些掃興的對前麵那輛白色越野車吼道:“gogogo!”
轟!
轟轟轟!
隨著幾聲發動機的低吼和車裏辣妹的幾聲興奮的大吼,這兩輛車後輪**起一團塵沙,瞬間衝了出去。
“咳咳咳!”
這團塵沙順著鍾彤開著的窗戶飄進了車廂裏,嗆的後麵的人咳嗽不止。
鍾彤連忙關上車窗,車速放緩了下來問道:“你們沒事吧?”
“沒事沒事,就是讓沙土嗆著了。”顧教授擺手說道。
“吊什麽吊啊,好像就你們開過車一樣。”程嘉海打開車窗向外麵吐了一口沙子罵道:“開兩輛車還不夠他們得瑟的,誰以後和我說外國人素質高,我就把這件事說給他們聽!”
“就是就是!”顧曉琳也吐槽道:“幾個沙雕,祝你們一會就爆缸!幾個人在沙漠裏推車!”
黃淼看了一眼外表長得人畜無害的顧曉琳,心想同學,還是你狠啊!
在沙漠裏爆胎,那不等於要了這幾位的命啊。
鍾彤看著前麵的兩輛車已經消失在視野裏了,也沒追上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那群人的身份現在還確認不了,追上去萬一掏出一把槍,那誰也遭不住。於是對後麵喊道:
“同學們,大家不用彎著腰了。不過如果咱們在之後的幾天還遇到了這些人,一定不能發生衝突。大家也盡可能的結伴而行,千萬不要獨自行動!”
這時車裏後麵的幾位才坐了起來,各自舒展的身子,剛才出發時的興奮感也都沒了,每個人心裏又不約而同的有著埋怨。
鍾彤為了避免再次遇到那輛車人,故意壓慢了車速,原本還剩半個小時的路程,楞是讓鍾彤開出去一個多小時。
顧教授看著窗外地形的變化,對車裏的人說道:“同學們,你們看這地上一塊一塊的圓形石頭,還有這周圍稀疏的植被,都在證明這時古河床的遺跡。”
車裏的學生開始認真做著筆記,顧曉琳則是拿著手機開始瘋狂拍照模式。
顧教授接著說道:“由於墓室的建造需要大量的水和土磚,所以當時的有錢人都會把自己的墓地選在靠河流進的地方,而且越是有身份的人,墓地越是在河流的上遊,我們今天要去的尼拉墓群就是這種墓穴的代表。”
這時顧曉琳吐槽到:“不是應該村莊在河流旁邊麽?為什麽這些人的思維要和咱們反著來啊,要把墓地放在河流旁邊,他們每天來打水喝的時候,都要路過墓地,多嚇人啊。”
這句哈聽起來像是一句玩笑話,卻引起了這群大學生的共鳴,紛紛問道顧教授是什麽原因。
顧教授耐心的解釋道:“你們不能用現代人的思維去考慮那時候的人,埃及的法老墓金字塔,也都在尼羅河岸邊啊,他們認為尼羅河是生死分界線,所以活人在東岸,死人在西岸。其實說起來也是巧合,這個地方的環境和埃及很是相像,都有一望無際的沙漠,也都有這麽一條河,也都是城鎮在東,墓地在西。隻能說這時人類文化史上的一次有趣的巧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