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一章 半邊天使
任憑鄭磊想破腦袋，也無論如何都想不到這兩黑‘色’普桑裏麵的人，居然會是毋瑕。自從毋瑕當日在鸞州城獨自離開之後，鄭磊也不知道毋瑕去做了什麽，也不知道毋瑕到了哪裏，已經丟失了曾經的記憶的毋瑕變得比以前更加冷淡和拒人於千裏之外，可是即便如此，鄭磊每當想起來毋瑕的時候，還是覺得很高興和欣慰。因為當初末世降臨，自己沒有白救了毋瑕，至少她存活了下來，而且還得到了一份威力不錯的進化能力，足以在這個喪屍橫行危機四伏的末世裏麵保護自己了。大學上了幾年，就暗戀了這個‘女’孩幾年，雖然一直得不到她的重視，或者說窮盡全力，也隻不過換到一個買電腦的時候才會想起來自己的位置。寢室裏的大家都勸過鄭磊，說電腦修得好，備胎當到老，讓鄭磊趁早放棄，但是鄭磊終是不願。
“別看我！放開我！”一個帶著哭腔的聲音傳進了鄭磊的耳朵裏麵，鄭磊這才終於從癡癡的凝望裏醒來。毋瑕抗拒的扭轉著身體掙紮，深埋著頭，長長的頭發垂落下來，如同一道千年幕紗，隔絕在兩人之間。
鄭磊不敢讓自己的眼中含有垂憐，怕那樣會刺傷到毋瑕那本就用冷漠圍牆包圍起來的心。他緩緩伸出了手去，伸向了垂落在毋瑕臉前的長發，想要將它們撩開過去。毋瑕一個勁兒的往後躲，用力的掙紮扭動著，但是卻被鄭磊一把拉了過來。頭一次，鄭磊敢於在毋瑕麵前態度如此的強硬。
鄭磊撩起了毋瑕臉前的長發，毋瑕反抗不過，絕望的閉上了眼睛。一顆淚水，從她緊閉著的左眼滑落了下來。那滴淚水仿佛滴落在了鄭磊的心中一樣，將鄭磊的心髒燙的突然痛了起來。
毋瑕的右側臉頰上麵，從額頭開始到眼角下麵，呈現出了一片灰敗的顏‘色’，如同變異喪屍一般的質感，令毋瑕看起來如同喪屍化了的變異進化者一樣，右眼的眼眶之中，也變成了一片紅‘色’，好像裏麵燃燒著一團血‘色’的火焰一般躍動著。那片灰敗的皮膚一直延伸到了右側的脖子上麵才消失不見，令毋瑕的右半邊臉頰看上去如同遊戲裏的巫妖一般。
鄭磊深吸了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和而無‘波’無瀾，一如平常。
“你什麽時候到牧野市了？在三附院的時候就已經看到我了吧？好歹是追了你兩三年的人，問聲好總是可以的吧！”鄭磊鬆開了毋瑕的手腕，往毋瑕的身旁湊了湊，說道：“我去，難道我連備胎都沒得做了？好吧，就算你忘記了我追過你的事情，但是咱們也是不打不相識的熟人，連打聲招呼都不行麽？！”
毋瑕聞言渾身一震，繼而從仍舊完好的那隻左眼中又一次湧出了眼淚來，看上去柔弱無比。而其實鄭磊早就知道，從一開始認識她就知道，外表看上去冷漠而強硬的毋瑕，其實內心中敏感而無助，正是因為缺乏安全感，才會同所有人都拉開一些距離，如同一隻蜷縮起來的刺蝟。外冷內熱，正是她最初打動鄭磊的地方。而後隨著了解的深入，鄭磊就更加的想要溫暖她，打開她的心扉，看到她發自內心的笑容。
很快，毋瑕就拭去了眼淚，臉上重又恢複了麵無表情的冷漠，但是鄭磊卻從中看出一種決然，毋瑕睜開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轉過了頭來，然後兩手抬起，將垂落的長發捋過了耳後，就這麽**‘裸’的將那半邊巫妖般的右臉暴‘露’在了鄭磊的眼前。
“怎麽，以前我對你不理不睬，現在就開始來看笑話了？”毋瑕直麵著鄭磊，聲音裏透著一股滲人心脾的冷意與漠然。
鄭磊一瞬間感到有些憤怒，不過隨即就有消散了開來，幽幽的歎了口氣，說道：“原來我一直在你心目中就是這種人啊？”“就是！”毋瑕沉默了一會兒，點點頭開口說道。雖然說出的話令鄭磊感到一陣氣惱，不過似乎裏麵的漠然少了幾分。“我去！”鄭磊有些氣惱的扭頭瞪了毋瑕一眼，然後就又無奈的歎了口氣，說道：“好吧，隨你怎麽說，我都不會上當生氣的，‘女’神虐我千百遍，我待‘女’神如初戀啊！你放心，我這人沒有別的本事，就是脾氣好！就是抖M！有本事你再來氣我啊！你越氣我，我就越爽！嘿嘿嘿嘿……”
“你！”毋瑕反而被鄭磊腆著臉無賴的表現給‘激’起了一絲氣惱，扭過頭來狠狠的瞪了鄭磊一眼，卻見鄭磊眼中盡是一片柔和的笑意，沒來由的突然覺得心中好像有什麽東西給觸動了，一瞬間變得柔軟了起來。毋瑕默默的轉過了頭去，微微低下頭，長長的頭發又一次垂落了下來，聲音也變得輕了許多，隻是幽然一歎：“你……何必呢，我都已經成了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了……”
“啊啊！”鄭磊發出兩聲感歎打斷了毋瑕的話，枕著兩隻手靠在了座椅上麵，望著前窗外的天幕說道：“突然覺得末世降臨也未必是一件壞事啊！要是像以前，我哪兒有機會跟你這麽兩個人獨處的坐在一起……你失去了記憶所以想不起來，雖然以前追了你那麽久，但是卻從來沒有單獨跟你一塊兒出來過，你從來都會帶上其他人的，要麽是寢室人，要麽是高富帥君，而且還總是你我各自走一邊，笑都沒對我笑過幾次，所以現在能單獨就這麽坐在一起，我就已經很‘激’動滿足了啊！”
聽到鄭磊的話，毋瑕有些定定的看著鄭磊，不知道心裏在想些什麽，隻是沉默了良久，才又開口說道：“是嗎？以前我是那麽冷漠的一個人？”
“切，說的就好像現在不是似的！”鄭磊撇了撇嘴，故意做出一副抱怨的樣子：“剛才還不是對我那麽冷淡，而且在三附院明明看見我了連聲招呼也不打，我還以為是失落千年的人潛入進牧野市了呢，要不是我搜索全城終於找到了這輛車還真見不著你，哎我說，你都失去以前的記憶了，還是這麽這麽討厭我？難道你討厭我已經成了下意識的本能了？”
“對不起……”毋瑕突然低聲了說道。
“靠，我就知道你一直討厭我老煩你……呃，不是，你說什麽？”鄭磊沒想到毋瑕居然會說出道歉的話來，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了之後，就很是驚訝的看著毋瑕。
不過毋瑕卻沒有再說什麽話，她的頭發垂落下來遮住了右邊麵頰，微微‘露’出的左臉卻仍舊如同曾經一般美麗，鄭磊覺得，自己從未這麽近距離的看過她的臉容，那微微好像泛著光彩一般的左臉，令鄭磊恍惚中不覺的癡了，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就這麽靜靜的沉默著。這種兩人都沉默不語的場景在以前曾無數次的出現在鄭磊與毋瑕之間，但是這一次，卻沒有了以往的那種尷尬，反而彼此的沉默中，流‘露’著一種從未有過的平和。
良久，才聽毋瑕緩緩的開口說道：“你怎麽不問問……我怎麽成了這幅樣子？”
“因為我了解你，知道就算現在問了，你也不會告訴我。”鄭磊笑了起來，對毋瑕說道：“等到你願意告訴我的時候，自然會告訴我了，不是麽？”
“對，就算你問了，我也不會告訴你。”毋瑕想了想，然後點了點頭。
“靠！你不對啊！你怎麽不按套路演啊！這種時候不應該是說‘你怎麽知道我不會說’，然後我就問你，然後你就把來龍去脈都告訴我，接著我好寬慰你，然後你哭著抱著我這種大團圓的結局麽？！”鄭磊一副震驚的樣子一臉不滿的神‘色’看著毋瑕叫道：“你這樣劇情就沒法發展了啊！重來重來！你再問我一次！”
看著鄭磊那副義憤填膺的樣子，毋瑕沒來由的覺得自己的嘴角不受控製的往兩邊上揚了起來，一下沒有忍住，下意識的就“撲哧”一下笑了出來。隨即，毋瑕自己就愣住在了那裏。有多久不會這麽忍不住的笑出聲來了？更何況自己的臉還成了這幅鬼樣子！
看著鄭磊那副誇張的樣子，毋瑕突然覺得自己好像獲得了一股力量一般，這股力量正在漸漸填充她的身體，讓她變得也有力量了起來，好像有一種力量開始在支撐著她，令她能夠漸漸的抬起了頭來，‘挺’起了‘胸’膛。
“對了，你來這裏做什麽？”鄭磊撓了撓頭，突然問道。“也沒有什麽事情，隻是沒有地方可去，隨便開到這裏罷了。”毋瑕轉頭向鄭磊答道。“是嗎？”鄭磊用很是懷疑的眼神看著毋瑕：“這裏貌似是當初你還是一號的時候被我抓回來的地方吧？嘿嘿嘿嘿，你是不是懷念我把你抓過來時的感覺了？難道你也是個隱藏很深的抖M？！”
看著鄭磊邪惡猥瑣的笑容，毋瑕似乎很是認真的思考了一番，然後才開口說道：“我好像知道為什麽以前的我會不喜歡你了。”“恩？說說唄！”鄭磊好奇的湊了過去。“因為你是個變態。”毋瑕麵無表情的說道，不過敏銳的鄭磊，卻從她的眼神中似乎看到了一絲惡作劇似的狡黠，於是欣慰的笑了起來。接著，配合的誇張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