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哀莫大於心死

一件漆黑的暗室,突然隻聽見一聲沉重的‘門’閥排氣的聲音,繼而就在一陣機械聲裏透進來了一片亮光,房間裏麵的燈光也隨即亮了起來,幾個穿著白‘色’的醫學隔離服的人走進了屋子裏麵,走到一張斜斜豎起的病‘床’旁邊,然後從後麵推著的醫‘藥’車裏麵拿出了幾根注‘射’器,將裏麵一種紫黑‘色’的**注入了連接在‘床’上的人的手臂的輸液管裏麵。 *&然後又掰開被固定在幾近豎起的病‘床’上的人的眼皮,用手電筒在眼瞳前麵晃了晃之後,推著醫‘藥’車又離開了房間。

隨著他們的裏看,沉重的機械‘門’重又緩緩的緊緊合上,屋子裏麵的燈光也在一瞬間關閉掉了,整個屋子重新陷入了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不知道又過去了多久,黑暗裏時間的流逝總是無跡可尋。

鄭磊突然長長的吐了一口氣,然後像是從長久的熟睡中醒過來一樣,緩緩睜開了眼睛。

周圍是一片漆黑,什麽都看不見,什麽也聽不到,甚至感受不到自己身體的存在。

一瞬間,無數畫麵突然猛地湧現出來,擠滿了鄭磊的大腦。

鄭磊不可思議,不敢相信,甚至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可,無論他再怎麽欺騙自己,也還是無法否定那對著自己噴出粉紅‘色’噴霧的人,竟然是章尹蘭。

竟然是一路上溫柔如水的章尹蘭!

竟然是一路上體貼入微的章尹蘭!

竟然是一路上,他發誓要拚上‘性’命愛護一生的,章尹蘭!

鄭磊突然覺得一陣空虛,心中好像有什麽東西崩塌了,好像有一雙手硬生生從自己的靈魂上撕下了一片,然後哂笑著如同垃圾一般隨手扔去。

鄭磊知道自己被抓起來了,但是他無法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一如當初在牧野市被一號用粉紅‘色’的孢子襲擊之後的樣子。但不同的是,鄭磊似乎眼珠還能來回轉動,喉嚨還能發出聲音,但是卻又偏偏感受不到下巴一下的任何東西,這種感覺就好像是自己還活著,但是隻剩下了一個頭顱,其他的所以肢體全都沒有了的錯覺。

但是鄭磊已經不關心這些了。

還能怎麽樣呢,就這麽著吧!鄭磊不知道該用什麽來形容章尹蘭的所作所為,欺騙還是背叛,或者兼而有之,也無法形容此刻心中的感覺,是傷心,或者失落,或者憤恨,或者一樣兼而有之,他隻是覺得自己的心好像停止了跳動一般,再也無法對外界的事情生出一絲反應。

就這麽在黑暗中沉淪著,一天?兩天?不知道,仿佛無盡般的黑暗似乎連時間都遮蔽了。

突然,像是被入侵了一般,鄭磊麵前突然亮了起來,而起還是無比耀眼的光芒,直直的闖進了鄭磊的眼睛,一瞬間鄭磊的眼睛劇烈的酸痛起來,已經習慣了黑暗的雙眼在強光的猛然劇烈直‘射’下令鄭磊的眼睛瞬間想要緊緊的閉上,但是鄭磊卻發現自己做不到,好像有什麽東西強行在兩邊拽著眼皮,讓鄭磊無法合上雙眼。

鄭磊想要調用視覺強化來對抗直‘射’過來的強光,但是果然什麽都做不了。

漸漸的,那總酸痛開始變成了幹澀和刺痛,仿佛有無數跟針在紮著他雙眼的每一個地方一般,換做是普通人,可能這一下就要失明了。可盡管劇痛難耐,鄭磊四級進化的身體終究還是慢慢的適應了下來,能夠藉著來看看自己身處何方了。

是一間四壁金屬牆麵的屋子,看起來好像太空倉一般,厚厚的金屬牆壁在劇烈的光照中一片泛白。鄭磊轉動眼球,猛然看見在裏邊的牆壁上掛著兩個倉皿容器,裏麵充滿了一種淡青‘色’的**,而夏蘿莉和病嬌‘女’身上‘插’著很多輸液管之類的東西,鏈接在倉皿壁上,一動不動的浸泡在裏麵,看上去如同人體標本一樣。

接著,鄭磊看見了自己的胳膊上麵也同樣‘插’著很多輸液管,旁邊的架子上麵還有好幾種不知道什麽東西的**順著輸液管進入自己的體內。而身體被固定在一張台子上麵,與地麵幾乎呈直角。

鄭磊試著張口發出一些聲音,他做到了,這表明他可以說話。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直‘射’鄭磊眼睛的強光絲毫沒有減弱的跡象,也仍舊沒有任何聲音響起,沒有任何人出現。

鄭磊知道,這是他們在對自己用刑。

但是鄭磊意外的卻並無多少感覺,無法閉合的眼中不斷加重的刺痛,不知道多久的強光照‘射’,還有‘精’神上的疲憊不堪,似乎都不能讓鄭磊心裏‘激’起任何情緒來,鄭磊就像一台人形機器一般,默默承受著這些‘精’神上的酷刑,麵無表情,一語不發,還有麻木若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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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裏雖然麻木,但那些痛苦卻沒有絲毫減弱,單是不知道多久的在強光照‘射’下不能合眼不能睡眠,就已經令鄭磊的大腦幾乎暈‘迷’過去了。可是每當鄭磊的意識逐漸模糊的時候,卻總從背後猛地換了一道電流,似乎直接連上了自己的大腦一般,讓自己的腦中一陣被電擊似的的劇痛,讓他的意識始終保持著清醒。

這樣又不知道持續了多久,似乎比之前的黑暗更加久長。

在鄭磊的正對麵,玻璃後麵一群人正默默的盯著屋子裏麵的鄭磊。玻璃的特殊材質使他們可以通過玻璃看見屋子裏麵的一切情形,但是在鄭磊看來,卻隻是一麵同周圍相同的牆壁。

“應該差不多了吧?”玻璃後麵,一個聽起來年紀不大的‘女’‘性’的聲音,從大大的鬥篷帽子下麵傳來,她身後背著一個大櫃子,不過看上去卻很是輕鬆,如若無物一般。

“在這麽長時間的幽閉和強光照‘射’裏,還能保持一語不發的人,我還真沒有見過。”站在最前麵的一個穿著同樣的黑鬥篷的人語氣裏帶著一種玩味的說道,似乎對那邊的人很感興趣一樣,然後往旁邊抬了下手,向身側的兩人說道:“你們倆去試試。”

黑鬥篷的人的身側,兩個人點點頭從側邊打開了一扇‘門’走了出去,沒一會兒,見玻璃另外一邊的屋子‘門’被打開,然後那兩個人走了過去。

鄭磊聽見了開‘門’聲,也看見了站在了自己麵前的兩個人,一個麵無表情,萬年棺材臉,一個一臉獰笑,眉目間都透著一股暴虐。鄭磊隻是抬眼看了他們一下,就又移開了視線。

鄭磊想起他們“綁架”了章尹蘭的那天晚上,眼前似乎又浮現出章尹蘭從繩索中脫離之後衝到自己跟前抱著自己哭泣的樣子,原來,那隻是在演戲。

黑衣服的進化者臉路殘笑,然後重重的一拳落在了鄭磊的臉上。

頓時一陣劇痛從麵頰上傳來,他拳頭上的戒指在鄭磊的臉上劃破了一道傷口,從中流出了血來。

鄭磊想起的卻是當自己的手臂和一條‘腿’被化作齏粉時,章尹蘭那失聲的乞求和痛哭,原來,那也隻是在演戲。

“你看,我說過你逃不掉的。”棺材臉語調平淡:“把研究資料‘交’出來,興許實驗的時候他們會留給你一個全屍。”

鄭磊毫無反應,雙目無神的盯著前方,好像沒有聽到一樣。

“砰!”黑衣服的男子又一次揮出了拳頭,在鄭磊的下巴上麵結結實實的來了一記上勾拳。

鄭磊的上下牙立刻狠狠的撞擊在了一起,臉骨都好像碎掉了一般,然後頭往後仰倒了一個誇張的幅度,接著重重的垂落下來。

從鄭磊的嘴角湧出一股血水來,可是鄭磊仍舊跟剛才一樣,麵無表情,雙目無神,一語不發。

臉骨上的劇痛讓鄭磊的意識一陣恍惚,眼前似乎又浮現出睜開眼睛,自己枕在章尹蘭的雙膝上,被章尹蘭用溫柔的眼神看著,一邊輕撫著自己發際的畫麵。

原來,那也隻是在演戲。

原來,全部都隻是在演戲!

“砰!砰!”黑衣服的男子左右開弓,一雙拳頭在鄭磊的兩邊臉上起起落落,鄭磊的腮幫早就已經高高鼓起,將眼睛擠成了兩道縫隙。

可是鄭磊仍舊沒有反應,一語不發,麵無表情,並且雙目無神的怔怔盯著前麵,好像挨打受刑的不是自己一般。

“哀莫大於心死,悲莫過於無聲。”玻璃後麵,一直頗有興趣的目睹著屋子裏麵的一切的黑鬥篷人突然好像很滿意的說了一句:“這樣就離崩潰不遠了。你這次的任務完成的很好,我非常滿意,回去之後我會把你的權限再提升一級。”

屋子的最後麵,一個身影聞言突然猛地一震,繼而默默的低下了頭去。

“這麽強大的進化者,就沒想過把他招募過來麽?”背著大櫃子的‘女’‘性’進化者突然開口說道。“除了做‘成’人偶,我想不出什麽能夠讓他聽從我們命令的方法了。”黑鬥篷人聳了聳肩膀:“而且,你不覺得,得到一種能夠造就出同時掌握多種以上能力的進化者的方法,比隻得到一個強大的進化者要實用的多麽?尤其是在這個進化者還對我們極度敵視的情況下。”“我可以去試試嗎?!”屋子最後麵的身影突然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