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妙兒兄妹對張光很是不恥,但張光終究是他們的父親,他們不可能聽到他的噩耗後對他不聞不問。因此得了消息後妙兒三兄妹馬上趕到了張光出事地點,並迅速的請了遊醫來救治張光,可惜張光做的壞事太多終究受到了報應,遊醫替他把了脈、探了鼻息後,直接說沒救了、讓妙兒兄妹準備後事。
妙兒兄妹隻能先把張光抬回家,到隔壁給張老爺子和張耀報了信,第二天便都換了孝衣開始準備張光的後事。而一直到尤大牛接到消息趕到張家,妙兒兄妹才知道張光失足落水溺死前,竟借著喝醉酒去尤家大鬧了一場!
幸虧當晚尤大牛兄弟正巧都在家裏,於是張光雖然借酒裝瘋的去尤家討要尤氏的嫁妝,但最終還是一點好處都沒撈到、隻能灰溜溜的打道回府。而張光落水的那個池塘,也的確是在去尤家村的必經之路上,想必是因天色昏暗、且張光喝得醉醺醺的,他才會不慎落入池塘招來如此橫禍。
得知張光溺死的前因後果後,妙兒心裏那最後一絲憐憫立刻煙消雲散,隻覺得張光最終落了這樣的下場隻能送給他兩個字———活該!畢竟張光要是不貪心去尤家索要尤氏的嫁妝,也就沒機會經過那處大水塘、更不會失足跌進去淹死了。
張光死後,張家便由張大郎這個大哥撐了起來,妙兒三兄妹也總算是脫離了混賬爹的掌控。不過因張大郎兄弟都還年少,因此妙兒他們在尤家村置辦的產業還是沒有大肆宣揚、依舊是悄悄的進行,免得諸如馬氏那樣的親戚知道了,會打妙兒三兄妹產業的主意,畢竟妙兒一家眼下可是一個長輩都沒。
話說從妙兒買了田挖塘養魚到現下,屈指一數已有兩年了,當初撒下的魚苗也都長成了活潑亂跳的大肥魚,開始進入收獲期了!
因妙兒家魚塘養的魚,都是從魚苗就開始用蠶沙喂養,這蠶沙比別的飼料更適合喂魚、對魚也更有營養價值,因此妙兒家養的魚條條都比別人家養的要鮮肥許多,煮熟後口感也比當時市麵上賣的魚要好上不少,這點可以算是一個很大的優勢!
加上妙兒家的那幾口魚塘都是桑基魚塘,幾樣物事都可以循環利用、產生經濟效益,這讓妙兒家養魚的成本大大的降低了許多,也讓妙兒可以大膽的把魚的價錢定得很低。且妙兒一開始就不打算零售,而是直接把魚挑到城裏各大酒樓,先讓酒樓掌櫃的挑條肥魚煮了嚐了味道,把自家養的肥魚味道鮮美的特點突出來後,妙兒再開出相對而言較低的“批發價”,以價格的優勢打敗所有的競爭者……
妙兒家的魚“貨好價低”,但凡有點生意頭腦的老板,自然都會爭先恐後的搶著入貨!而妙兒則借著這些優勢和得天獨厚的條件,和城裏各大酒肆、魚行定下了長期供魚的契約,讓自家魚塘有了穩定的銷售渠道。
這魚有了穩定的銷售渠道後,不但妙兒一家很快就賺了個滿盆缽,連當初被妙兒拉入夥、一直盡心盡力幫妙兒兄妹打理魚塘的尤大牛,也跟著賺了不少銀錢、把他樂得成天合不攏嘴,更是直誇妙兒是大家夥兒的小福星!
這討厭的繼母被趕走了、混賬自私的爹也去世了,現下妙兒家的日子又慢慢的紅火起來、一家人再也不用為生計發愁了!
這些種種都表明妙兒家的小日子是越過越好、並且逐步步入正軌往小康大道奔去,而生活躍上另外一個層次後,也讓妙兒開始有了新的目標———鞭策張大郎兄弟讀書,爭取讓他們早日金榜題名、讓尤氏在九泉之下能夠感到欣慰。
重新定了新的目標後,緊接著妙兒很快就做出了一個大膽、讓所有人都十分震驚的決定———離鄉上京,到京城去大展拳腳!
妙兒把這個決定告訴張大郎兄弟後,一向愛玩、且總是會和妙兒想到一塊兒的張三郎自是馬上表示讚同,但做事穩重的張大郎卻不解的問了妙兒一句:“妙兒,咱家現在已是不愁吃、不愁穿、也不愁沒銀子花,沒必要再上京城去掙錢去啊!再說了,京城是什麽地方?哪能隨隨便便就讓我們掙到錢?”
而妙兒卻是自有一番打算———她都穿越到北宋十幾年了,最遠的地方卻隻去過泉州府、再遠的地方都沒機會去!這讓妙兒覺得十分可惜和不甘,於是她才會提出到北宋的都城汴京大展拳腳這個提議,打算借這個機會好好的領略下北宋都城的繁華,才不枉穿到北宋當了一回北宋小娘子!
當然,妙兒也不是單純為了滿足自己的願望才提出上京,而是把張大郎兄弟未來的前程也一並考慮進去了,因此張大郎一發問、妙兒馬上就細細的解釋道:“大哥,我就是不想像村裏的那些小娘子一樣,從出世到死都隻拘在一小塊地方裏,我想大膽的出去走走、長長見識,也想試著在那繁華的汴京城闖一闖……”
“哪怕我們去京城後不能賺到錢,那多少也能開闊眼界不是?再說了,就算我們去了掙不到錢,到時再打道回府也沒什麽損失啊!反正我們家的那幾畝魚塘有大舅父幫忙打理,我們就是不在也日日都能有進項啊!難道大舅父大哥還信不過?”
“妙兒,大哥知道你打小就是個有主意、和別的小娘子不同的人,可千裏迢迢北上上京、這可不是一件小事啊!我還是不讚同你離鄉北上,”張大郎說著頓了頓,才苦口婆心的繼續勸道:“妙兒你要真想出去長長見識,那就選個離鄉近些的地方去走走便是,沒必要北上汴京啊!”
妙兒聞言不依不饒的拉著張大郎的衣袖撒嬌,並老老實實的說道:“我之所以選擇去汴京,完全是為了大哥和三哥將來的前程啊!反正我們眼下加上巧娘也就四個人,我們四個人到了汴京城後,我和巧娘可以一起尋些小本買賣來做,大哥和三哥則可以找間有名的學府入讀……”
“我聽說天子腳下的學府裏的夫子,學問可是比別處地方州學的夫子要好上不少哩!我還聽說隻要能到汴京城最好的學府裏就讀,那將來參考科舉、十有八九都能榜上有名,最差也能考個秀才回來呢!我也是希望大哥和三哥將來能有出息,才會吵著要去汴京城!”
張大郎見妙兒事事都為他和張三郎考慮,心裏頓時十分感動、也越發不想妙兒北上奔波,因此馬上另外尋了個法子,道:“要是妙兒你真想我和小三到汴京城求學,那我和小三兩人獨自北上汴京就行,你還是乖乖的留在家裏比較好。”
妙兒一見張大郎竟然想把她一個人撇開,當下就不樂意的扁了嘴、嘟嚷道:“難不成大哥就放心把我一個人留在家鄉?我要是跟你們一塊兒去了,不但能一直在你們的眼皮底下讓你們看著、還能順道照顧你們,最重要的是也能跟著出去長長見識,這樣不是更好?”
妙兒說著拉了拉張三郎的衣袖,撒嬌道:“三哥你說是不是?”
張三郎對妙兒一向是有求必應,且他也不像張大郎那樣瞻前顧後、事事都不想冒險,於是他馬上幫著妙兒說了句好話:“大哥,你就讓妙兒跟我們一塊兒上京吧!把她一人留在家裏,你能放心、我還不放心呢!”
沒想到張大郎卻異常固執,堅持道:“不行,汴京城離泉州府,路途實在是太遙遠了!眼下爹娘都不在了,我這個大哥便有責任照顧好弟妹,不能讓妙兒魯莽行事、長途跋涉……”
妙兒聽了頓覺無奈,隻能使出了張大郎最在意的“殺手鐧”:“大哥,我其實之所以想去汴京城,還有另外一件事想做———去拜訪下許久不曾見麵的徐伯父和徐伯母,還有小四哥哥和小五哥哥……”
妙兒邊說邊飛快的掃了張大郎一眼,見她的話果然引起了張大郎的重視,馬上趁熱打鐵的繼續說道:“唉,我們張徐兩家人都這麽多年沒碰麵了,徐家人不會都把我們給忘了吧?就算徐家以前和爹偶爾還會有書信來往,但小四哥哥估計已經不記得我長什麽樣兒了!”
妙兒說著偷偷的扯了張三郎一下,張三郎一被扯、馬上心領神會的誇大事實:“對啊,我們是該找個機會到徐家拜訪長輩,委婉的提一提我們妙兒和徐四郎的親事啊!我們妙兒今年都已經十三歲了,再過兩年就是大姑娘、也可以出嫁了……”
“要是到時候齊家因太久沒和我們家聯係,偷偷的重新給徐四郎挑了別的小娘子,那我們妙兒該怎麽辦?”張三郎說著臉色故意逐漸凝重起來,語氣也變得有些嚴肅:“大哥,徐伯母一直都不怎麽待見我們家妙兒,這點你沒忘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