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289—292 殷桃遺願與夜行鄉間
145夜行鄉間更詩意
用完晚餐，殷小桃果然要逛蜀南的夜景。上車就說：“你帶我逛逛蜀南的市郊吧，今後我的廠區也可能就設在郊區的某個角落呢。我已經估算過了，你們蜀南工業產業集群開發區內，最多也隻能容納的我公司總部和倉儲公司。”漢浩浩樂嗬嗬地說：“原來殷總裁是別有妙用啊，就是逛夜景也不脫離工作啊。”
殷小桃說：“這樣朦朧的月光之夜，貓在都市的賓館酒樓裏，那不就是‘浪’費了大好光‘陰’啊。我們雖然說不上是‘春’夜一刻值千金，雖然我們度過的不是‘春’夜，但是我們不也是在度過另類的‘春’夜嗎？隻不過我們的金變為真正的金錢罷了。嘻嘻。”
“你還真會形容，不過，我覺得你的形容似乎很不恰當。”漢浩浩說。
“我倒是想有人跟我‘春’夜值千金呢？可是麵前的這個高貴男人他不肯啊？我也就隻能這樣自嘲一下取樂了。哎呀，悲涼啊。”殷小桃誇張地說。然後她又說：“不過，我相信水到渠成滴水石穿的道理，嗬嗬，我就渴望著有那麽一天呢。”
漢浩浩說：“我說殷總裁，我建議我們還是聊一點你的事業吧？這樣似乎更符合我們兩人的身份，你這樣老是‘春’呀情呀的，‘弄’得我總是無所適從。”
轎車就要出城了，燈火漸漸遠去，郊外的棱廓凸現出來。稀疏的山頭，朦朧的田園，星星點點的農家燈火，轎車速度較快，這一切就更顯得淒‘迷’朦朧，很有一種古代悠遠的田園情懷。這時殷小桃覺得特別的安逸閑適，她側目瞥了駕車的漢浩浩，說道：“現在我可以直呼其名了吧？”
漢浩浩說：“當然可以。”
“浩浩，你委托我辦的那件事情已經妥了，一家中介代理公司已經成功出售了，這次我把卡也給你帶來了，卡的密碼是你的生日號。”殷小桃十分恬淡地說。
漢浩浩沒有差異，他清楚單獨見殷小桃這必然是其中的內容之一。但是他沒有說話，全神貫注的駕車，此刻轎車已經進入一條鄉野公路了，道路有些崎嶇不平，一路上開始顛簸起來。
見漢浩浩沒有回答，殷小桃伸出手，輕輕撫‘摸’了他的頭，柔情地說：“怎麽啦？你又不高興啦？”
漢浩浩說：“你沒看見前麵的道路不好走啊？我在開車呢。”
殷小桃卻突然說：“好了，就在這裏停車。”
轎車熄火，四周寂靜沉寂，隱隱間能聽到遠傳傳來的幾聲‘雞’鳴犬吠。他們已經進入市郊村莊的腹地了。外麵三麵環山，前麵一個偌大的池塘‘蕩’漾著水‘波’，寬闊的水麵上，倒影議論冰冷的皓月。忽而一陣水聲將水麵的明月震碎，一群野鴨結伴而至。殷小桃興奮地說：“浩浩，你快看，那一準是一對真正的鴛鴦。”
漢浩浩探出頭來：“何以見得？”
殷小桃說：“你沒看到他們親昵無間嗎？你再仔細看一看，那隻大的一定是雄‘性’的，那隻小的身材嬌小玲瓏，不斷在那種雄‘性’野鴨麵前撒嬌呢……”
順著殷小桃敏銳的目光方向望去，漢浩浩果然看到了戲劇‘性’的一幕。兩隻野鴨不但一邊戲水，還酷似在水中‘交’歡著樂呢。殷小桃癡情的眼睛再次轉移到漢浩浩的身上，他卻有意識的回避了她熱辣的眼神。一邊低沉地問：“怎麽，你看上這裏的景‘色’了，還是想把這裏建設成為你的生產基地呢？”
殷小桃撲閃著大眼，說道：“兩者都有。你不覺得這是一塊福地嗎？三麵環山，前麵臨水，村莊不大，搬遷的本錢就不會太多，這些難道不是‘誘’人的理由嗎？”漢浩浩不得不佩服她的厲眼，說道：“要不要下去看一看呢？”
殷小桃說：“那是當然，不然，今夜不就白出來一趟了，副市長司機不是也失去了價值了嗎？”兩個人各自推開車‘門’下了車。這路麵上本來就崎嶇不平，下車後的殷小桃簡直就無法行走了，她又穿了高跟兒的皮靴。
漢浩浩看她行走十分困難，建議說：“我看還是算了吧？不如改天再來吧？”
殷小桃可是一個執拗的‘女’子，既然都來到這個地方了，而且感覺又特別的好，她不走近村子看一看，她是絕不回頭的。一邊走還一邊說：“我敢肯定這就是‘雞’鳴村。”
漢浩浩十分詫異，他都不知道這裏是哪個區哪個縣管呢，就更別說村鎮的名字了。於是好奇地問：“你不會是開玩笑吧？這裏真叫‘雞’鳴村？”在漢浩浩的印象中，他在各種規劃文件中看到過這個‘雞’鳴村的，就是規劃到本市工業區用地範圍最邊界的哪一個村。雖說這裏離市區有半個小時的車程，但是其景‘色’是蜀南本地人都知道的。但因其路途較遠，所以現在還沒有一家企業到這裏來落戶。
殷小桃說：“我在地圖上看到的，這不也是你們工業區的規劃範圍嗎？我想進村裏麵去打聽打聽，現在這裏有對少企業進駐了。”
漢浩浩直截了當地說：“隻要你沒有記錯，這裏一戶企業也還沒有，這裏都是服裝業加工散戶。”
“真有這樣巧？都是服裝業加工散戶？”這回輪到殷小桃好奇了。
“沒錯，有名的服裝加工集散地。市裏麵的很多服裝企業把付賬設計好之後，就拿來這裏讓農戶‘門’幫助加工呢，已經有幾十年的曆史了。”漢浩浩介紹說。
殷小桃突然仰天大喊：“真是上蒼助我矣！這回什麽也別管了，就要你背，也得將我背進村去。”
道路不但崎嶇，而且還漆黑一遍。殷小桃隻有在漢浩浩的攙扶下緩慢地走進了村子。進了幾戶農家大院，果然看到很多農‘婦’還在踩動縫紉機，縫製各種衣服。漢浩浩和殷小桃進去了，這裏的農‘婦’也沒有絲毫的驚異，每天都有來這裏取服裝或者來派新活兒的老板，她們也都見慣不驚了。每一個人都會問兩人：“你們是來取貨的，還是派新活的，取貨可以，新活我暫時不接了，我的活都接到年底了……”十分顯然，這裏的生意異常的火紅，農‘婦’們也都有一手的絕活兒，足不出戶就可以掙錢呢。殷小桃看了一戶有一戶，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她這是在實實在在的調研呢。
突然，一個小孩子大聲喊：“媽媽。快看，剛才那個人上電視了。”
所有的人都停下了手裏的夥計，看見電視上正在發表招商引資報告的漢浩浩。漢浩浩也回頭看了一眼，果然就是自己在電視裏的畫麵。大人們立刻明白麵前這位男子市委大官兒，一傳十十傳百，很快就來了這個自然村的最高領導，農業合作社的社長。隨後又來了村長和鄉長。誰會想到在半夜三更的小山村還能見到市裏麵來的大官呢，不禁有幾分新奇，也有幾分‘激’動。
了解了漢浩浩和殷小桃此行的目的，社長當即召集了社員集中開會。村鄉兩級幹部也做了詳細的說明，而後就是殷小桃那富有‘誘’‘惑’的聲音回‘蕩’在這個山村的空氣中央。社員們都被這個天外來客的聲音和外貌‘迷’住了，尤其是那些未婚的小夥兒和小丫頭們，更是把殷小桃當成了明星偶像一樣崇拜。社員們都歡迎殷氏集團的入駐呢，他們知道，隻要這個集團能入駐他們的‘雞’鳴村，他們的道路就會寬敞明亮，他們的財富也就會滾滾而來，生活也就會更加富裕。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他們這裏每家每戶都是從事服裝加工的，隻要這個大企業能來，他們也就能成為敞亮工廠裏的新工人。
146殷桃遺願若朝陽
話匣子一打開，村民們就和殷小桃聊開了。他們內心的想法，他們現在的收入，他們內心的期望等等。這些都是難得的一手資料，有了這些參照，她的服裝服飾和製鞋艦船才好出台策略啊。隨後鄉村幹部們又介紹了這裏的民風民情，村民人口，土地的存量，搬遷的難易，甚至都說出了需要的經費等等。‘雞’鳴村的父老鄉親們的淳樸民風也給殷小桃留下了一場深刻的印象。
臨走的時候，情況也就完全變化了，村民們主動為他倆找來多隻手電筒，把道理照得雪亮，殷小桃一邊向大家致意，一邊說：“謝謝鄉親們了。”
一位年長的‘婦’人說：“閨‘女’，你一定要來我們‘雞’鳴村啊，記住了，我老太太可在這裏等你呢。”
殷小桃‘激’動地說：“老‘奶’‘奶’，你放心吧，我一定會來你們村的，而且還要長期和你們住在一起。”
轎車開出很遠了，殷小桃還在回頭張望‘雞’鳴村的山山水水。突然，她讓漢浩浩停車。漢浩浩說：“我的大小姐，現在時間已經很晚了，你難道還要去這個村落？”
時間已經是午夜時分了，外麵夜風陣陣，甚至都有了幾分寒意。下車是不太現實了，所以漢浩浩才這樣說。隻見殷小桃將身子斜靠到了漢浩浩身上，嬌媚而纏綿地說：“浩浩，我想要你和我一起創造一個神話，你能答應我嗎？”
他的舉動讓漢浩浩驟然敏感，他可不想做出什麽難堪的事情來，他正了正身子說：“你能坐直了說話嗎？”
殷小桃固執地說：“我這不是撒嬌，我這還是累了靠一靠。你還沒有回答我的話呢？”
漢浩浩也沒有辦法呀，隻得說：“還是那句老話，隻要不離譜不過分，我漢浩浩都答應你。”
殷小桃仰頭看了他一眼，嘴裏的熱情都噴到了他的臉上。但是她靠在他的身上，他在這個駕駛座位上也沒法躲閃。隻能等待這個惡作劇的‘女’子說下一句話。隻看見殷小桃‘性’感的嘴‘唇’上下移動，雪白的牙齒時隱時現，聲音也就傳出來：“我成全你一件事，你也得成全我一件事。我知道我幫你處理的那套房子的錢你不會要，要了會使你難為情。我建議你把這筆錢用來建‘雞’鳴村的希望小學。”
漢浩浩本來就打定主意不要的，就是沒想好用什麽托辭。殷小桃提出的這個建議他也能接受，就是不知道她還會‘弄’出什麽新‘花’樣來。隻聽見殷小桃又說：“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個要求，用你的名字來命名。我可以對外宣布這筆錢與你無關。”
這讓漢浩浩很是為難，既然他不出一分錢，外界怎麽能接受用他的名字來命名呢？何況殷小桃又是這樣年輕漂亮的‘女’‘性’，這不是自找外界的罵名和傳聞嗎？於是直率地問：“你用什麽來堵住社會上那些流言蜚語呢？”
殷小桃一時也沒有想好該怎麽處置這件事，又換了一種語氣說：“要不我們都在想一想吧？不用你的名字命名，那就用我的名字來命名好了。不過，這樣我就欠你一輩子了。我用什麽來償還你呢？”
漢浩浩無語，他再一次啟動了轎車。
一路上，殷小桃又說：“這樣的話，我就一輩子被你困住了。”聽她這樣焦慮地說話，漢浩浩也沒有什麽特別好的主意。
停好了轎車，漢浩浩還沒有打開車‘門’，卻看到了殷氏集團赴蜀南考察團的幾個成員圍了上來。原來殷小桃給他們發了短信，說她和漢副市長找到了一個絕妙的服裝生產廠址，讓他們來聽漢副市長的介紹呢。
下車來，殷小桃佯裝什麽都不知道地說：“你們怎麽來了？”她其實就是想挽留漢浩浩住下來，哪怕不和她住在一起，隻要離她距離近點，也是一種莫大的安慰。
殷氏考察團的人說：“總裁，你也太健忘了吧？你走的時候不是讓我們等漢副市長過來指導我們的工作嗎？你們沒有回來，我們可不敢休息啊。我們已經給漢副市長預定了客房了，他上去給我們指導指導，也就可以早些休息了。”
漢浩浩也就稀裏糊塗地被他們請上了八樓。幾個人佯裝匯報工作的‘摸’樣打開了殷小桃的寬闊套房。這套房間近乎總統套房一般大小，裏麵有微型的會議室和相關的設施。漢浩浩聽完了他們的匯報，說：“殷總裁，這麽晚輩的方案，還匯報什麽呢？”
殷小桃卻興趣盎然地說：“我要向各位報告一個令人振奮的消息……”她把剛才和漢浩浩的經曆從頭到尾繪聲繪‘色’的描述了一遍，說：“我決定，明天簽約儀式之後，我們全體考察團的成員將移師‘雞’鳴村。另外，我和漢浩浩副市長還決定在‘雞’鳴村建設一所希望小學，今後在我們殷氏集團上班的村民子弟，都可以進入這個學校就讀……我個人的想法這個學校就叫“浩浩”小學，大家覺得怎麽樣啊？”所有人的人都說很好。殷小桃就說：“既然大家都沒有意見，明天我們就可以給當地的鄉村幹部和村民們宣布了，也讓他們一起高興高興。”隻有漢浩浩一個人呆若木‘雞’。
很快，這些考察團的成員都離開殷小桃的房間了，偌大的房間裏，就隻剩下漢浩浩和她兩人。漢浩浩不滿地問：“為何要這樣做主呢？”
殷小桃說：“沒什麽啊。”
“這不還是我的名字麽？”漢浩浩奇異地問。
殷小桃突然湧出了淚水：“你不知道，我姐姐其實一直都想創建一所希望小學的，現在她已經亡故了，我想，她的這個夙願你是願意替她完成的，所以才下了決心這樣做。”
殷小桃的話，讓漢浩浩有些震驚。殷桃的神情和舉止似乎又出現在他的眼前，於是問道：“我怎麽不知道呢？她什麽時候有這樣的心願？”
殷小桃的眼淚又出來了，憂傷地說：“浩浩，你當我會作‘弄’你嗎？你看看她的這個筆記本吧？”她從她的挎包裏拿出一本‘精’致小巧的筆記本，扉頁上清晰地寫著：殷桃筆記。下麵一行字是：生活中的雪雨風霜，隻不過是記錄我成長曆程中的細節。但願這些細節，能在夢中開‘花’……很‘精’致獨特的語言，很熟悉的字跡，讓漢浩浩的心情突然沉鬱。
果然看到了她渴望建希望小學的由來。她做蜀南市市中區長的時候，有一次去‘雞’鳴村調研，看望了哪裏的小學校。根據她的記述，學校隻有十五個學生，但分別為三個班級，老師也隻有一個，十五個大小不等孩子擠在一間民房改成的教室裏。當她問其原因，鄰村的小學人滿為患，不願意收容他們，而除了鄰村的小學，別的學校又太遙遠了。看著十幾個孩子期待的眼神，她就發誓，一定要將鄰村的這所學校擴建，讓這十幾個孩子能接受相對正常的教育……可是，她的這個願望還沒有來得及實現，她就意外身亡了。漢浩浩看完之後，沉默了許久許久，忽然低沉地說：“有了！”殷小桃瞪著豆大的眼睛望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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