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後院論商
當左塵將自己開店的理論講述了一通之後，室內陷入了罕有的平靜。
隔了半晌，曹雄摳了摳腦袋，一臉不耐煩地說道：“他娘的，開個店鋪原來其中還有這麽多的道道，還是他娘的劫道來得快。召集幾十個弟兄在路中一欄，轉眼間靈石就到手了。”
左塵有些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說道：“曹大哥，你幸好在魚龍坊市是小打小鬧而已。如果你哪天不小心劫到了哪個門派的人，到時候蒼坪山地界幾個門派聯合來剿滅你，就算你是金丹初期的實力也不頂用。”
曹雄哈哈一笑，端起桌上的烈酒一飲而盡，抹了抹嘴巴，說道：“左兄弟，你放心。老曹我心裏明白。對了，方才你說的‘發現市場需求，尋找空白市場’到底是什麽意思，老曹我還是沒聽懂。”
左塵沉吟了一會兒，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曹大哥你知道，按照魚龍坊市默認的規則。東市是門派和世家開的店鋪，做得是批量交易的買賣。而西市是散修和一些門派低階弟子擺攤，做得是零散的買賣。那你想想中間是不是有什麽空缺？”
房間的眾人都陷入了沉思，曹雄摳著腦袋想了一會兒，便不耐煩地說道：“左兄弟，你就直接說吧。我老曹一想這些就腦袋生疼。”
“我前段時間在市場裏轉悠，我就在想一個問題。為什麽我不能打破這種東市西市的陳規呢？為什麽我東市不能做散修的零散買賣呢？”左塵環視了一圈屋內的眾人，繼續說道：“現在整個魚龍坊市丹藥、符紙、靈器的大宗買賣都被商會的九個大商家壟斷著。我烏金閣要想從中插一腳實在是太難了。姑且不說會受到他們怎樣的阻撓，光是貨源采購和囤貨的靈石我們就無法準備。所以我決定將烏金閣的目標用戶定在西市。”
“目標用戶？目標客戶？”孫石路臉上罕有地沒有了笑容，他琢磨了一下，有些遲疑地說道：“就是來我們店裏買東西的人？”
左塵點了點頭，說道：“孫長老真是高見。準確的來講，目標用戶就是可能在我們店裏產生消費的人群，就是我們烏金閣將要提供貨品的對象。一個店鋪隻有明確了目標用戶，才有可能有針對性地吸引客戶前來購買。目前東市的生意由三條街六十家店鋪來瓜分，而西市的生意則由我們烏金閣一個人來獨占！”
“整個西市？”孫石路皺了皺眉頭，說道：“東市每筆的交易都是幾千上萬塊靈石，而西市的交易則是幾塊幾塊靈石的。這能比嗎？”
左塵微微一笑，說道：“就知道孫長老有此一問。這一周我拜托了曹大哥安排人手在東市和西市蹲守。根據曹大哥兄弟收集回來的數據，東市一天大約會成交40筆生意，按照每筆生意1萬下品靈石計算，東市的市場一天就是40萬。這40萬的生意九大商家占大頭，剩下的則由餘下的51家店鋪來瓜分。而西市一天能成交多少筆生意，你們知道嗎？”
左塵故意賣了個關子，頓了頓才說道：“西市一天大約能成交6萬筆生意，每筆生意大約是3塊下品靈石。這一天的成交量就是18萬塊靈石，如果我們能將西市一半的客戶搶過來的話……”
“那每天就能成交9萬塊下品靈石！”公孫樂伸出纖細的小手，捂住櫻唇，不可置信地說道。
“據我所知，現在店鋪裏的商鋪都是左師侄你在東市采購的，利潤薄一點兒，大約有三成左右。這樣算下來……”孫石路似乎也被自己算出的答案驚到了，他忽然一笑說道：“就這是左師侄你方才說的‘薄利多銷’吧？”
“所以左兄，你才采取的是這種‘小集市’的做法吧？”
左塵點了點頭，說道：“這種做法在我家鄉叫做‘超市’。這種做法是讓進店的人采取自選方式，可以直接麵對感受貨品的好壞。這種做法的好處就是我們的商品由多種貨源組成，可以有效地降低風險。比如說給我提供丹藥的店鋪出了問題，我們可以馬上找到替代的貨源。而就算一時找不到補充的貨源，我們符紙，陣法，靈器等業務也不會受到影響。”
曹雄在一旁有氣無力地說道：“他娘的，我老曹不聽了。這又是‘自選’，又是‘業務’的，一個詞也聽不懂。”
左塵在一旁也是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他已經盡量用這一界人能懂得的詞語在解釋超市的優勢。
孫石路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公孫樂則兩眼放光地看著左塵。
“那左師侄，你這又是送東西，又是每天來領符紙的，又是為了什麽呢？”
左塵心裏暗叫一聲慚愧，這都是自己當初經營網店時常用的手法。左塵雖然在電子商務一塊算是翹楚，但是對於如何經營一間實體店卻毫無頭緒。他幹脆就將網店的經營經驗照搬到了實體店上。這每天來領符紙便是網店常用的簽到送禮。
左塵組織了一下語言，字斟句酌地說道“每天來領符紙，就相當於店鋪有了固定的流量來源……哦，我的意思就是說讓人每天都來我烏金閣逛逛。這些用戶一天兩天或許不會在店裏買什麽，但是時間長了之後，多多少少他總會買上幾樣的。一旦他購買了店鋪裏的東西，這送出去東西的成本就算賺回來了。況且送的凝心靜氣丹，靜心符都是前段時間暴雨時候我屯的。”
“暴雨的時候，喜水喜陰的藥材低廉，所以這凝心靜氣丹的價格也低得離譜。左師侄，這一顆凝心靜氣丹恐怕再怎麽也要五塊下品靈石吧？”
左塵得意地笑了笑，說道：“孫長老，這你可就估錯了。這批凝心靜氣丹是我當時用一批喜陽喜熱的藥材換的，合下來花了不到兩塊下品靈石。”
在場的眾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孫石路臉上的笑容已經僵住了，他遲疑地問道：“那你手機符紙兌換的那個丹藥符紙也都是這樣來的。”
左塵笑著點了點頭，那表情就像是偷吃到小雞的狐狸一般。孫石路感歎地一拍手，說道：“怪不得左師侄你敢這樣送，一兩塊靈石換過來就像是白撿的一樣。不過，左師侄這店鋪真的如你所說能有那麽多散修來光顧嗎？”
“孫長老，敢不敢和左某打一個賭？”
說到打賭，孫石路立刻兩眼放光，他馬上問道：“賭什麽？”
“就賭烏金閣今天能賣出去多少靈石來？孫長老你說個數吧。”
孫石路低頭琢磨了一下，說到：“我賭不會超過一萬靈石。”
“好，那我就賭烏金閣今天賣出去的東西鐵定會超過一萬靈石。如果左某輸了，便將身上把這把幻彩靈心劍輸給左長老，如何？”
孫石路笑了笑，說到：“我早就眼饞趙師叔賜給你的這把飛劍了，沒想到左師侄你居然敢拿出來賭。那如果孫某輸了的話……”
“如果左某僥幸獲勝，那就請孫長老幫我尋兩本秘籍。”
“哦？左師侄你的修煉不是有趙師叔指導嗎？這秘籍你可以找趙師叔討要，何必……”
左塵搖了搖頭，說道：“我那便宜師傅，不說也罷。我那日拜師之後師傅就消失不見了，連個鬼影子都尋不到，更不要說指導了。”
孫石路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趙師叔閑雲野鶴慣了，做事也是隨心所欲的。不然他也不會以一個金丹修士的身份跑到西市去擺攤了，更不會遇到左師侄你了。左師侄你到底想要哪兩本秘籍？”
“一本煉神口訣，一本飛劍口訣。”左塵笑嘻嘻地看著孫石路，說道：“孫長老，你可別拿著那些個大街上能買到的貨色給我，起碼的是烏金門藏經閣三樓以上的藏品。”
孫石路一口應答到，隨即他便長身而起，邊說邊往前麵的大堂走去：“左師侄，那把幻彩靈心劍孫某贏定了！我先去前麵的大堂看看。”
曹雄見到孫石路走遠之後，“嘿嘿”一笑，說道：“左兄弟，你們門派的這個孫長老多半心虛了，不然他怎麽還要到前麵去看看。”
左塵無所謂的揮了揮手，說道：“正好孫長老走了，剩下我們三人說點體己的話。”
左塵忽然站起身來，鄭重地向曹雄和公孫樂一人行了個禮。曹雄臉上露出不快的聲色，連說幾句“兄弟，你這是幹嘛！”而公孫樂則臉頰微紅，有些不知所措的摸樣。
“我左塵今日能將烏金閣重新開業，全靠兩位的幫助。可以說如果沒有兩位的幫助，我左塵說不定現在還在烏金門的後山做苦力的。”
“左兄弟，言重了！”
“不！曹大哥，我是說得真心話。”左塵麵色鄭重地說道：“那日如果不是曹大哥幫忙，我左某說不定就葬身小樹林了，曝屍荒野都沒人來收屍。而後在魚龍坊市曹大哥又對我多有照顧，無論是那次夜襲烏金閣，還是這次暴雨囤貨，都多虧了曹大哥幫忙。對此，兄弟感激不盡！”
說道夜襲烏金閣的時候，左塵有意無意地看了一眼公孫樂。公孫樂顯然也是想起了那次自己被左塵當街捂嘴，然後被侍衛擊暈的情景。他回應了左塵一個笑臉，兩個小巧的梨渦又露了出來。
“前幾天，左某向公孫兄發出了邀請，沒想到公孫兄還真的來了。這次左某能完成暴雨囤貨，真是多虧了公孫兄賀禮給出那些靈石。”
“些許靈石，你不必放在心上。”
公孫樂經左塵的話語提醒，似乎想起了自己現在還是女扮男裝，她連忙坐直了身體，收起了笑容，一本正經地說話。
“上萬塊靈石對公孫兄或許算不上什麽，但是對左某來說卻是一筆巨款了。”左塵說著從懷裏掏出了兩塊玉簡放在桌上，說道：“左某自作主張將二位上次給的賀禮折算成了烏金閣的份子。曹大哥，以後你占烏金閣兩成的份子。公孫兄，以後你占烏金閣三成份子。”
左塵見兩人想要拒絕，連忙說道：“曹大哥，就算你不想要，你也要為跟著你的兄弟打算打算。你的兄弟不可能白白為烏金閣做事。這兩成份子就算是烏金閣給他們做事的報酬。以後散播謠言，傳遞消息，收集信息什麽的還得靠你的手下。”
說完左塵又轉頭對著公孫樂，說道：“公孫兄，知道你在乎靈石。可是如果讓左塵欠著你的恩情，左某會寢食難安的。收下這三成份子，以後你我兄弟就算是一家人了，你就別推脫了。”
左塵說道“一家人”的人時候，公孫樂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白皙嬌嫩的臉頰上浮起了淡淡的紅暈。那嬌俏的神態，分明是小女兒家害羞的神情。
左塵裝作不知道的樣子，端起桌上的茶盞，說道：“烏金閣隻要有我左塵主事的一天，烏金閣的大門永遠都為兩位敞開。左某以茶代酒敬一下兩位。”
曹雄一聽到左塵要以茶代酒，剛想灌上左塵幾海碗酒。忽然房門被一個人推開。
隻見孫石路一邊往裏麵走，一邊嚷嚷著：“不賭了！不賭了！今年我商賈堂要多從你左塵身上收點靈石回來！你自己去看看前麵那情景！”
四個人聯袂往大堂走去，左塵看到大堂裏的情景，頓時便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