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一探東市
翌日，左塵一大早就拿著那張存票到門派的藏經閣兌換了四百塊下品靈石出來。背著一大口袋沉甸甸的靈石走在門派的林間小道上，左塵不停地回應著周圍過往人群的招呼。左塵感覺似乎一夜之間外門所有的弟子都像是認識了自己一般。
回到自己的小茅屋，張柏已經興衝衝地拿著那塊熟銅令牌出去了。左塵探頭四下看了一圈，發現沒人在窺探自己，忙將昨天收到的那一堆賀禮歸攏在一起。這一堆賀禮雜七雜八的，藥材丹藥符紙什麽都有。左塵將其一一歸類之後數了數，發現其中有各類符紙十八張，丹藥六瓶，下品靈石四十二塊，還有若幹的藥材。
左塵略一沉吟就將天命靠近那口袋靈石，嘴裏低聲喊了一個“收”字。看到屏幕上藍色方塊後顯示的數字是565，左塵略帶不滿地搖了搖頭。
“這靈石來得快，去得也快。我可要多想辦法賺靈石才行。”
緊接著左塵將十來張符紙都貼身揣著，丹藥隻帶了一瓶應急用的開陽黑鐵丹。左塵活動了一下身體，嘴裏自言自語道：“這次下山一定要買個裝東西的乾坤袋，不然出一次門零零碎碎帶一堆東西，也太不方便了。”
左塵昨晚向張柏仔細打聽了外門弟子考核的內容，想尋找些蛛絲馬跡，好事先做準備。張柏的答案卻讓左塵大失所望。這烏金門的外門弟子考核內容每次都大相徑庭。有一年的考核內容是讓外門弟子繞著山門跑，誰先倒下就算其淘汰，最後隻取堅持到最後的五十人。有一年則是將所有外門弟子丟到一個布滿凶險的山穀中，一個月後誰還能站著走出來，就收取誰為內門弟子。
左塵想了想，還是決定先到魚龍坊市去采購一些防身用的符紙和修煉用的丹藥，順便再看看自己要接手的那間店鋪到底如何。
左塵一邊想著，一邊向孫正平所在的偏殿走去，準備去報備自己的外出。等到快走到偏殿的時候，左塵忽然一拍腦袋想到自己現在已經手持熟銅令牌，可以自由出入山門，哪裏還需要報備。左塵遙遙地看了一眼孫正平所在的房間，卻意外地發現那房間內坐了一個摸樣陌生的管事。
左塵見此搖了搖頭，也就懶得去理會報備的事情了。他往腿上貼上了神行符，一溜煙的就往山門處跑去。當左塵看到值守弟子見到熟銅令牌時的驚訝眼神，他感覺就像是三伏天連喝三碗涼水一般痛快。
這次下山左塵專挑偏僻的林間小道穿行，這一路下來居然沒看到半個人影。左塵快跑到魚龍坊市的時候，他雙腿上的神行符忽然一暗，變作了一堆銀色的粉末隨風消失了。
“有這神行符行走真是便利極了。如果我能有一隻靈獸代步，或者禦劍飛行該有多好，怕是也能日行萬裏吧。”
左塵隨即就收起了感歎的心情。這些日子他在魚龍坊市也旁敲側擊地了解到不少修真界的常識，要想收服一隻靈獸非得有莫大的機緣不可，相比之下修煉到築基後期修習禦劍術則要容易不少。
左塵站在魚龍坊市的街道上，感受著人來人往的擁擠，聽著耳旁的討價還價聲，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愜意，似乎這裏才是自己的戰場。
“好狗不擋道，站在路中間發什麽呆！”
左塵被人從身後推搡了一下，踉踉蹌蹌地往前走了幾步。左塵一回頭，人頭攢動，哪裏還找得到推搡自己的人。左塵搖了搖頭，順著人群就往西市走去。
一路上，西市有不少地攤主都熱情地左塵打著招呼。不少和左塵相熟的攤主都熱情地拉著他到自己的攤位前聊一聊。有些攤主甚至開玩笑問左塵要不要“借旁邊的空地一用”。左塵這一路和各個攤主聊著，不多會兒的功夫倒是將現在西市的物價摸了個通透。
左塵采購完自己所需的符紙和丹藥之後，便繞道走到東市。
這魚龍坊市的東市可和西市大為不同。西市主要是一些門派的低階弟子和散修擺攤，出售東西的質量也是參差不齊。而這東市則主要是一些商會門派在此設立的店鋪。整個東市如棋盤一般被整齊地縱橫劃分成了三條街道，每條街道上固定地有二十家店麵。東市的店鋪如西市一般同樣也販賣著符紙、丹藥、武器等修真材料。唯一不同的是東市店鋪所售賣的商品更加齊全，價格更為昂貴。有些東市的店鋪甚至不接待煉氣期的修真者。
左塵此時身著那套華美的天藍色彩暈衣衫，足蹬一雙暗棕色的獸皮靴，一頭墨黑色長發簡簡單單地挽了一個結，手裏隨意拿著一把長劍，遠遠看去到有幾分世家弟子的摸樣。左塵就這樣在東市一路走一路打聽著，一番折騰下來倒是沒有店鋪的夥計敢對左塵冷眼相對。
等左塵走到第三條街的末端時，一間名叫“烏金閣”的店鋪出現在了他的眼前。左塵站在這件店鋪門前仔仔細細地打量一番。這間有上下兩層的店鋪格局不大，僅僅隻占了一個門麵。店鋪門臉上掛著一個黑底金字的招牌，上麵寫著龍飛鳳舞地三個大字。除此之外整個店麵再沒有任何裝飾。
左塵背著手走進了烏金閣中。店鋪內靠牆放著四個博古架，其中兩個架子上陳列著十來個白瓷的小瓶子，而另外兩個架子上則放置著一些常見的煉製丹藥的藥材。
左塵在小小的店鋪內轉悠了一圈，沒有看到什麽稀罕的玩意兒，便對一旁的夥計說道：“你們這裏有什麽好東西嗎？”
“這位公子，不知道您需要些什麽？我們這裏新到了一批‘淬火符’和‘凝水符’，不知道公子您感興趣嗎？”
見左塵搖了搖頭，那夥計又趕忙說道：“築基期可用的‘一氣天元丹’，運功之時含上一顆在嘴裏，能凝神靜氣，避免走火入魔。”
見左塵皺了皺眉頭，那夥計又說道：“一百年生的黃精，兩百年的人參，不知道公子感興趣嗎？”
左塵仍是搖了搖頭，說道：“，說道：“你們這裏就隻有這些貨色嗎？就沒有什麽拿得出手的東西嗎？”
“這個……”
那夥計摸了摸腦袋，露出一副為難的神色。這時店鋪的二樓忽然傳來了一個洪亮的聲音。
“左道友，既然你來了就該讓人通報周某一聲，好讓周某提前下來迎接你。你又何必在這裏戲弄這小夥計呢。”
左塵聞言抬頭一看，從二樓的樓梯上走下一個中年男子。這中年男子身著鴉青色長衫，腰間綁著一根赭色卷雲紋大帶，身材挺秀高頎。如果不是他臉色蒼白泛青，看起來倒是稱得上神采英拔。
“周昌年見過左道友。”
中年剛走到一樓，立刻就對著左塵抱拳施禮。
左塵一抱拳還禮，說道：“周道友認識我嗎？”
“左道友的名聲在下怎麽不知。左道友現在在我們烏金門可是大紅人。聽說趙長老老早就想收你為徒，還為了你專程去了一次外門，幫你教訓了外門的管事。”
“周道友的消息倒是靈通，昨天剛發生的事情你就知曉了。”
“周某常年在外為門派奔波，自然要在門內留幾個人為我打聽消息，上下溝通。”
“周道友倒是對在下坦白的很。”左塵說著從懷裏掏出一塊竹簡遞給周昌年，說道：“既然如此左某也就不拐彎抹角了，我這次來是來接手這間店鋪的。”
周昌年聞言一皺眉，沒有去接左塵手上的竹簡，隻是直直地看著左塵說道：“不知道周某哪裏做錯了，門派要另派他人來接手。”
“在下不知。”
“那這個命令是門派下達的，還是趙長老知會的？”
“在下不知。”
周昌年眉頭皺得更深了，他看了一眼左塵手裏的竹簡說道：“左道友，說句得罪的話。你這一無門派的文書令牌，二無掌門傳音的玉簡。僅僅是憑借趙長老的一塊竹簡就想接手這間店鋪，是不是太草率了一點兒。”
“哦？那按照周道友的意思是……”
“待周某先派人去門派問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如果門派有正式的文書發給周某，周某一定會遵行。但是如果沒有的話，周某就恕難從命了。畢竟周某也是受內門的張長老所派管理這店鋪，也要對張長老負責。左道友覺得意下如何？”
周昌年慢悠悠地說著，特別將“內門張長老”幾個字咬得很重。
左塵點了點頭，麵無表情地抱拳說道：“本該如此。那左某就三天之後再來。”
說畢左塵轉身就往店鋪門外走去。
周昌年倒是有些意外左塵的幹淨利落。他皺眉想了半晌，從懷裏掏出了一個傳音玉簡，又急又快地說了一陣。片刻之後，周昌年走到店鋪門外將手中的玉簡一揚，隻見這塊玉簡化作了一道翠綠色的流光，消失在了天空中。
“左塵，我倒是想要看看，你如何能從周某手裏將這店鋪奪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