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夜襲,趙素已經策劃多時!

早在幾天前,前往深山中尋找苗族,學習巫術的哈妮娜就急忙跑回來,告訴他說在山裏麵發現了大批軍隊,怕不有十幾萬人。

那時候,趙素還不知道這些大軍乃是交趾人。

但肯定是敵人。

所以,他布下了一個局,假裝把五萬廂軍都派了出去,引誘敵人來攻城。

敵人果然上當!

其實,五萬廂軍並沒有走遠,而是在附近待命。

通過幾天的攻城戰,趙素大大消耗了一部分亂軍,同時也摸清了亂軍的紮營情況,於是便有了這場夜襲。

事後統計戰果。

宋軍隻損失了數千人。

交趾大軍原本還剩八萬人左右,一場夜襲,隻有三四萬人逃脫,傷亡過半!

三萬叛軍也隻跑了一萬多人。

令趙素驚喜的是,芩翔被抓住了!

他手下的漢軍在攻城之中已經死得差不多,被襲擊之後,他手下的山民拍拍屁股就逃了,根本沒管他,被鄧通帶人包圍個正著。

這場夜襲,一舉將交趾大軍和叛軍都打殘!

邕州城外,亂軍的屍體堆積如山,宋軍足足燒了三天才燒完。

廣南西路各地的叛軍紛紛望風而降,整個廣南西路的叛亂很快就平息。

趙素這位王爺也變了廣南西路家喻戶曉的守護神,加上他一係列的戰績,直接被冠以大宋戰神的稱號。

各族造反的一些小土司懾於他的大名,紛紛跑到邕州城對他納頭就拜。

他們把所有責任都推到芩翔的身上,說自己並不想造反,都是被芩翔逼的,並大表忠心,信誓旦旦表示願意永為宋人。

趙素當然不會相信他們,他挑出幾個比較大的部落的首領,找個借口砍了,來了個殺雞儆猴。

這幫土司便害怕了,抱著他的腿痛哭流涕,悔不當初。

趙素安慰了他們一番,打發了他們。

他不可能把他們全都殺了,否則會造成廣南西路更大的混亂。隻要把幾個大的部落拆散成小部落,讓他們鬧不起來就行。

關鍵還是得靠之後地方官的政策,大宋有很多這方麵的經驗,海南的少數民族就被治理得服服帖帖。

至此,這場叛亂算是告一個段落。

邕州大牢。

趙素緩緩走在狹窄的通道中,前麵幾個獄卒一臉諂笑地在前麵帶路。

一行人一直走到最裏麵的牢房才停下。

牢房裏麵是一個披頭散發的人,大寒天他隻有一件單衣,縮在角落裏瑟瑟發抖。

獄卒喝道:“反賊芩翔,王爺大駕光臨,還不快快跪下迎接!”

芩翔的長發下,一雙無神的眼睛毫無感情地看了一眼趙素。

趙素揮手打斷了獄卒的狐假虎威:“給他添一件外衣,添一床棉被,再來一個火盤。此人對本王有大用,不能讓他死了。否則,本王找你們算賬!”

“是,王爺!”獄卒連忙去準備。

很快,火盤就生了起來,潮濕寒冷的牢房終於有了一絲暖意。

獄卒搬來大椅,趙素緩緩坐下。

他大手一揮,幾個獄卒連忙退下,隻剩下武鬆站在他背後,死死盯著芩翔,防止他暴起傷人。

趙素好整以暇道:“芩翔,咱們來聊聊吧。”

芩翔沙啞的聲音響起:“成王敗寇,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你是死定了,還有芩家也完了。不過,你想不想給你們芩家留個後呢?”

長發下的眼睛頓時有了光彩,他猛地撲過來,嚇得武鬆連忙擋在趙素麵前,大喝道:“停下!”

芩翔在火盆邊停下來,死死盯著趙素:“平西王,此言當真?”

雖然大宋實行仁政,對犯罪的處罰並不嚴厲,庶民的死刑都要皇帝親自批準,但是對於謀反大罪,滿門抄斬也是沒跑的,他本人甚至還要被淩遲處死。

所以從被抓住的那一刻起,他就沒了希望。

現在,趙素卻說可以給他留個後!

正所謂不孝有三,無後為大,要是能夠留個後,他死了也不至於無顏見列祖列宗。

趙素淡淡道:“你應該知道,這隻是本王一句話的事情。”

芩翔點頭:“不錯!你是王爺,帝師,權勢滔天,隻要你想,的確可以給我芩家留根苗子!你想要我幹什麽?”

趙素死死盯著芩翔:“很簡單,指證你的主子!”

芩翔勃然變色:“王爺,相信你也猜到他是誰了!你這麽做,不怕引火燒身嗎?”

趙素笑了:“我與他早就不死不休,有了你的指證,他死定了!別人怕他,本王可不怕!”

“這……”

“芩翔,你在怕什麽?你已經是一個死人,不要考慮活人的事情!”

芩翔幡然醒悟,苦澀道:“罷了!一切如王爺所願便是。還請王爺不要食言,給我芩家留一根香火!”

“你放心,本王一言九鼎!”

從大牢出來,趙素掃了一眼身後點頭哈腰的獄卒,冷冷道:“看好他,不能讓他跑了,也不能讓他死了,否則,你們小命難保!”

一群獄卒嚇趴了:“王爺放心,小人一定看死了他!”

終於抓住了趙佶的致命把柄,趙素難得地響起了小曲兒。

武鬆忍不住問:“王爺,真的要做得這麽絕嗎?這是弑君啊!”

在他的潛意識裏,趙佶是君,君父君父,子不言父過,臣不彰君惡。

趙素冷笑:“他算什麽君?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到底做了多少人神共憤的事情!”

“上次西夏之戰,大宋差點就毀在他手上,咱們也險些戰死沙場。”

“這一次,更是引誘芩翔造反,勾結交趾小國,賣國賣土,不擇手段。”

“他已經瘋了!”

“他不死,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事來呢!”

“他不死,你我能夠睡個安穩覺嗎?”

“他不死,大宋遲早毀在他手上。”

“他不死,師妹怎麽會安息?”

武鬆一直跟在趙素身邊,對這些事當然知之甚詳。

他歎息一聲,不再多言。

邕州城,府衙。

趙素再次召集眾將。

打了大勝仗,大家都很欣喜,臉上笑嗬嗬的,看什麽都順眼,就連苦瓜臉的鄧通也笑開了花,隻是笑得比哭還難看就是了。

李路笑道:“王爺,叛亂已經平複,你老人家什麽時候回京呀?能不能把咱們也帶上,到紫宸殿論功行賞呀?”

“要是有這一趟,我李路也算是光宗耀祖了,足夠吹噓一輩子!”

趙素淡淡道:“回京,仗還沒打完呢,回什麽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