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京城中的一幕同樣發生在河北真定城。

宗澤和王淵雖然沒有參與到滅夏之戰中,但他們駐紮河北,重新鞏固了北方防線,使得金兵幾次犯境都無功而返,同樣勞苦功高。

宗澤被封為郡公,左諫議大夫,禦史中丞,同樣被召回汴京為官。

王淵被封為縣公,侍衛步軍都虞候,真定府總管,接替宗澤成為鎮守真定府的大將。

從劉延慶、姚古的落幕,到劉仲武的退居二線,再到張叔夜、宗澤回朝為官,很多人都看出來了,大宋正在經曆一場老新將領的交換。

韓世忠、劉錡、嶽飛、姚平仲、劉光世、王淵、吳玠、吳璘、楊存中等人成為大宋冉冉升起的新星。

……

在毒神和太醫局的調理下,趙桓的身體終於有了起色,這令百官欣喜不已。

籠罩在朝堂上的陰霾終於散去,人人心情暢快,加上吞並了西夏之後,大宋一洗前恥,朝廷上下都出現了一番欣欣向榮的新景象。

趙素也大大鬆了一口氣。

要是沒有趙桓在,沒有趙桓對他無條件的信任,他很多事情都難以下手,大宋崛起之路將困難百倍。

趙桓這個人雖然有些軟弱,能力也不怎麽樣。但隻要他在這個位置上坐著,就是對趙素最大的幫助。

在整件事情中,西琳無疑是立下了大功。

沒有她,德妃不會這麽快就被揪出來,趙桓所中之毒也不會這麽快查明,給了毒神和太醫局及時治療的機會。

趙素之前許諾,若是她能夠成功查出下毒之人,就答應她一個條件。

於是,他被西琳毫不客氣地拖入了雜物房。

受製於承諾,他不得不配合西琳完成了許多高難度的動作。

兩人在裏麵一待就是數個時辰,最後趙素是扶著腰出來的。

剛剛出來,一個物體便重重砸在了他的胸口。

那是一本藍皮書,是黃裳所贈,趙素借給武鬆和哈妮娜的《武道》。

砸他的人是哈妮娜,此刻的她一臉憤怒,眼睛都要噴出火來。

趙素心虛地收好書,問道:“看完啦?”

“哼!”

“哈妮娜,我和西琳不是你想的那樣。”

“哼!”

“其實我也不想的,隻是之前答應了她,不得不履行承諾……”

哈妮娜冷冷打斷:“你不用解釋了!反正你和誰都可以,就是不能和我!既然你這麽討厭我,那我走了!”

說罷轉頭就走,隻是,走得有點慢而已。

趙素連忙上前拉住她:“哈妮娜,你別走,我不能沒有你!”

“那你現在就和我那個,否則免談!”

“行!我成全你!”

啵的一聲,趙素在她的小臉上重重吻了一口。

哈妮娜頓時羞紅了臉,低下了頭,死死盯著自己不安分的腳尖。

“好了,我已經和你那個了!你不能再生氣了!”

“隻是這樣嗎?你和她們都隻是這樣?”哈妮娜聲若蚊呐。

“對呀!”趙素理直氣壯:“我和她們都隻是這樣。”

生怕她再問,他連忙轉移話題:“哈妮娜,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你說就是……”

趙素緩緩道:“你再潛入延福宮一次,幫我去探查一下黃老的情況。”

他還是放不下黃裳,對方為了大宋出賣了趙佶,不知道會被怒羞成怒的趙佶怎樣對待。

以他那老頑固的性子,就算趙佶要他的命,他恐怕也不會還手。

他語氣一轉,冷冷道:“如果黃老沒事,你不要對趙佶出手。這樣,黃老也不會對你出手。如果黃老不在,能殺就殺!”

他從懷中掏出一包藥粉和一瓶藥丸:“藥粉是毒神煉製的毒藥,吸入就死,藥丸是解藥,交給你防身。”

哈妮娜接過:“我去了。”

趙素把她拉入懷中:“對不起,又要你去做這麽危險的事情。你千萬注意安全,就算失敗也沒關係。”

哈妮娜心裏喜滋滋:“嗯,我知道了。”

她心裏暗想:“看來你還算關心我的份上,就原諒你把我當小孩子騙了。”

望著哈妮娜離開的背影,趙素有些自責。

此時,他聽到了若隱若現的琴聲。

琴聲中有股化不開的哀愁,聞者傷心。

他循著琴聲走到了王府一個偏僻的角落,走進了一個花草飄香的小院子。

院子裏,李清露正在撫琴,看見趙素走進來,連忙站起來行禮:“奴家見過王爺!不知王爺要來,沒有準備,還望王爺恕罪。”

趙素擺擺手:“沒關係,你不用這麽誠惶誠恐,我沒那麽可怕。”

“是。”

隻是,她臉上表情明顯是不信。別人不知道,她還不清楚嗎?正是這個男人,一聲令下,便是屍山血海,滿城流血,赤野千裏。

一聲令下,整個黨項貴族都被殺光了!死了多少人?沒有上萬,也有數千!

這樣的人不可怕?

見此,趙素也不再辯解。

他盡量溫柔地問道:“我聽到了你的琴聲,你想家,想親人了嗎?”

李清露連忙跪了下來:“王爺,奴家不敢!”

趙素苦笑著上前拉起了她,輕輕把她擁入懷中。他能感覺到她的嬌軀在自己懷中簌簌發抖,就像一隻受驚的小鹿。

“你不要害怕,本王沒有別的意思。思念家鄉,思念親人是人之常情。”

李清露顫抖的嬌軀這才慢慢平複:“多謝王爺體諒。”

“怎麽樣,在王府生活得習慣嗎?”

“稟王爺,汴京的繁華不是興慶府能比,王府中的生活安富尊榮,奴家過得很好。”

“有沒有人刁難你?”

“沒有,主母對奴家很好,仆人也很和善,並沒有刁難奴家這個亡國之人。”

“那就好。”趙素想了想,道:“你想在你父親返回興慶府之前,見他一麵嗎?”

李乾順在參加完祭祀大典之後就被趙素丟到了鴻臚寺中,讓禁軍嚴密看守,等待趙桓的接見和冊封。

可是趙桓的身體一直不好,也就一直沒有見他,把他晾在了一邊。

落湯的鳳凰不如雞,堂堂西夏皇帝落到這個田地也是淒慘。

李清露抬起了頭,一臉驚喜:“王爺,真的可以嗎?”

趙素笑道:“有什麽不可以的?擇日不如撞日,走吧,本王現在就帶你去。”

李清露感激涕零:“多謝王爺成全!”

兩人出了王府,坐上轎子,往鴻臚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