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嶽飛所說,他們隻是熟悉戰場,並不是演習。

所以他們沒有模擬宋夏雙方交戰,因為誰也不想當西夏軍,那屬於輸贏都不討好的行為。

他們隻是各自帶著相同數量的兵馬,依靠計策和戰陣在廝殺而已。

雙方都是一萬兵力,三千長槍兵、三千刀盾兵、二千弓弩兵和兩千騎兵。

交戰前,雙方開始排兵布陣。

姚平仲選擇的陣型是規規矩矩的方塊陣,三千刀盾兵頂在前麵,三千長槍手緊隨其後,兩千弓弩手被保護在內,兩千騎兵作為機動部隊。

嶽飛選擇的是混合的魚鱗陣,每一片魚鱗都由一名刀盾兵、一名長槍手和一名弓弩手組成,然後密密麻麻的魚鱗組成了整個魚鱗大陣。

正式交戰!

相隔二百步,雙方的弓弩手開始發威,一波波的箭矢組成密密麻麻的箭雨傾撒在對方頭上。

趙素作出了判決:姚家軍損失二千兵力,嶽家軍損失五百兵力。

理由是姚家軍的刀盾手都衝在最前麵,沒有保護到後麵的長槍手和弓弩手。

而嶽家軍的每一片魚鱗都由一名刀盾兵、一名長槍手和一名弓弩手組成,能夠形成全麵的保護。

姚平仲皺起了眉頭,剛開始交鋒就損失了五分之一的兵力,他感受到了壓力。

兩軍開始了白刃戰。

因為雙方都是同樣的士兵,同樣的武器裝備,不存在誰更精銳的情況,所以評定的唯一標準就是人數。

姚家軍一開始就處於下風。

隨著時間流逝,雙方都在不斷地減員,但嶽家軍的優勢卻越來越大。

為了挽回敗局,姚平仲派出兩千騎兵從嶽家軍的側麵發起了突襲。

但此刻雙方都已經戰成了一團,騎兵能夠發揮的作用有限。

姚平仲當機立斷,讓兩千騎兵變成步兵,加入了戰團。

但姚家軍在白刃戰的開始就少了嶽家軍一千五百人,在騎兵加入之前,更是把人數差距擴大到了三千人,就算加入兩千騎兵,還是沒能挽回劣勢。

雙方交戰“兩個時辰”,趙素評定:

姚家軍隻剩下二千人,損失五分之四兵馬,全軍潰敗!

嶽家軍剩下五千人,慘勝!

姚平仲一臉泄氣:“俺又輸了!”

嶽飛一臉笑意:“承認承認!”

姚平仲看看趙素,又看看嶽飛,眼睛一亮。

“國師,嶽兄弟,要不你們兩個來一場?”

嶽飛連忙道:“姚兄,你別開玩笑!先生神通廣大,運籌帷幄,嶽飛這點本事還是跟先生學的,怎麽可能會是先生的對手?”

姚平仲不依不饒道:“哎呀,嶽兄弟,你當然不會是國師的對手!不過,不是正好向國師請教一二嗎?與國師親自對決,多麽難得的機會!”

嶽飛猶豫了:“這……”

姚平仲望向趙素:“國師,你就答應了吧?也好讓俺學習學習。”

趙素笑道:“也好。嶽飛,來吧。放開手腳,不必顧慮,不過是一場遊戲。”

嶽飛:“如此,恭敬不如從命!”

雙方還是各自一萬人馬,三千長槍兵、三千刀盾兵、二千弓弩兵和兩千騎兵。

排兵布陣。

嶽飛還是擺出了之前一樣的混合的魚鱗陣。

姚平仲瞪大了眼睛,想看看趙素怎麽破解。他之前兩場都吃了這個混合魚鱗陣的大虧,導致一開始就損兵折將。

趙素卻一眼就看出了嶽飛這個混合魚鱗陣的缺點!

這個陣型雖然防禦力很強,但這種把三個兵種打亂組合成陣的做法無疑會使得自己在麵對強大壓力之時難以發揮某一個兵種的作用!

所以,趙素在排兵布陣的時候選擇了和姚平仲一樣的陣容,算是迷惑嶽飛。

但是戰鬥一開始,他便把兩千騎兵集中起來,向嶽家軍發起了一往無前的衝鋒!

麵對騎兵的衝鋒,步兵最好的防禦陣容自然就是長槍陣。

但是嶽飛因為把長槍手都打亂了,根本沒有辦法在短時間內組織起長槍陣!

他大驚失色,連忙派出兩千騎兵去阻擋。

但騎兵不是牆,兩方衝鋒的時候,戰馬是會互相避讓的!它們也惜命,不可能一頭衝向同伴。

因此,兩千騎兵隻起到了稍作牽製的作用。

趙素的兩千騎兵還是一頭撞入了嶽飛的混合魚鱗陣中,嶽家軍陣容大亂。趙素趁機揮軍猛攻,大勝!

輪到嶽飛一臉泄氣:“老師,我輸了!”

姚平仲則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自己束手無策的混合魚鱗陣就這樣被輕輕鬆鬆破解了,還十分簡單直接地拿下了最終的勝利。

仗,原來還可以這樣打!

趙素笑道:“嶽飛,不必沮喪,貧道隻是旁觀者清罷了。”

他語氣一轉:“不過,你倆要記住!世界上沒有完美的陣法和戰術,隻有因地製宜,隨機應變!”

嶽飛、姚平仲齊齊道:“謹遵教誨!”

趙素結結實實地給他們上了一課,令他們再次心服口服。

趙素笑道:“你們自己玩吧,貧道不打擾了。”

“對了,你們有看到葛真人嗎?”

“葛真人好像往山後去了。”

乘風亭,葛青正望著汴京城發呆。

趙素從後麵抱住了她:“師妹,在想什麽呢?”

葛青嚇了一跳:“師兄,你嚇死我了!”

“師妹有心事嗎?”

葛青幽幽歎了一口氣:“師兄,你也知道,家父被害,我很小就被唐恪收養。說是養女,其實我隻是他的一個工具人。”

“我的童年隻有孤獨和噩夢,常常一個人縮在床角,哭到天亮。”

趙素抱緊了她:“師妹,你從來沒有和我說過這些,原諒我對你的過去一無所知。”

葛青搖搖頭:“師兄,我想說的是,來到你身邊這段日子,其實是我最開心的日子。”

“因為,終於有一個人可以讓我在他懷裏入眠,孤獨不複存在,也不用擔心被噩夢驚醒後隻有漆黑的夜。”

“盡管,我不知道他對我是不是真心。”

趙素把葛青的身體轉了過來,與她對視:“師妹,我是真心的。”

葛青嫣然一笑,死死抱住他。

“師兄,有你這句話就夠了,就算你是騙我的。”

“師妹,我沒有騙……”

“師兄,不要說話,就讓我靜靜地抱一會兒,一會兒就好。”

……

當天夜裏,葛青便偷偷潛入了趙素的房間。

她從懷中掏出了一把閃爍著寒光的匕首。

“師兄,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