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團中突然迸發出三道耀眼的咒語,如同閃電般朝最下方的傲羅直射而去。那名傲羅瞪大了眼睛,身體仿佛被凍結,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死亡逼近。

“鎧甲護身。”羅格的聲音劃破長空,魔杖一揮,一道屏障瞬間在傲羅麵前形成。

咒語撞擊在屏障上,發出刺耳的尖嘯聲,隨即反射向大地。那名傲羅大口喘息,額頭上滲出冷汗,心有餘悸地看向羅格,眼中滿是感激。

然而,危機並未結束。

幾個攝魂怪不知從哪裏躥進隊伍中。它們飄忽不定,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嘶聲。它們並非為了攻擊,而是為了打亂傲羅們的防禦陣型。

空氣驟然變冷,仿佛所有的快樂都被抽走了。

“呼神護衛!”羅格再次挺身而出,魔杖尖端躍出銀色的渡鴉。

當它朝著攝魂怪們飛去,那些黑暗生物早已鑽入雲團,消失得無影無蹤。羅格的守護神在空中遊**了一會兒,最後不得不化作點點銀光消散了。

周圍的白雲仿佛有了生命,變得更加濃稠,如同活物般從四麵八方緩緩擠壓過來。空氣中彌漫著緊張和不安,每個人都能感受到即將到來的危險。

“不能再前進了。”德力士沉聲說道,他的目光掃過重新集結的隊伍,臉上寫滿了凝重:“剛才攝魂怪的進攻隻是試探。如果食死徒們趁機出手,恐怕會造成傷亡。我們必須重新製定策略。”

話音剛落,原本安靜的幸存者們頓時炸開了鍋。低聲的議論聲此起彼伏,有人驚恐萬分,有人憤怒不已。

他們急切地想要推選出一位新的意見領袖,向傲羅們傳達他們的訴求和擔憂。然而,在“小惡魔”的**威下,沒有人敢貿然站出來當這個出頭鳥。

羅格轉頭問道:“貝林魯姆,我們現在的位置在哪裏?”

妖精王快速掃視了一眼魔法地圖,望著近乎凝為實質的雲團,聲音中帶著一絲緊迫:“班戈山附近。”

他頓了頓,焦急的催促道:“要不衝過去吧,隻需要十分鍾就離開反幻影移形的範圍了。”

德力士立刻搖頭表示反對:“這明顯是食死徒的陷阱,我們不能冒險!一旦運動起來,他們就有機可乘。”

“難道停在這裏就安全嗎?你怎麽確定這不是陷阱?”貝林魯姆反駁道,“停著不動,食死徒就會越聚越多。等黑魔王回來,我們就全完了。”

“這……”德力士頓時語塞。

傲羅們麵麵相覷,眼中閃爍著猶豫不決的光芒。沒人能確定伏地魔的行蹤,這意味著危險隨時都會到來。

最後,所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投向羅格,期待他能給出一個明智的決定。

羅格沒有立即回答,而是不急不忙地飛到雲團附近。他抽出魔杖,低聲念道:“四分五裂。”

魔咒擊中眼前的雲團,將其打散。然而,這並無多大作用,更多的雲霧很快填補了空缺。

他沒有氣餒,反而勾起一絲神秘的微笑,顯然已經有了主意:“那就等等吧,我恰好有個朋友能幫上忙。”

“朋友?”貝林魯姆驚訝地挑起眉毛,隨即臉上浮現出擔憂的神色,“他能趕來嗎?食死徒肯定會攔截他的。”

“別擔心,我的這位朋友.可不是那麽容易被攔截的。”羅格眼中閃爍著自信的光芒,“讓雲再聚一會兒,越多越好。”

其他人也沒有好辦法,隻得默認羅格的提議,在此駐足等待。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緊張而又期待的氛圍,每個人都在暗自揣測羅格口中的“朋友”到底是誰,究竟能帶來怎樣的轉機。

濃密的雲團如同一道無形的屏障,不僅遮蔽了羅格等人的視野,也讓已經登上高山的巨人們陷入了困惑。

這些龐然大物抱著堪比越野車大小的巨石,卻不知該往哪個方向投擲。他們笨拙地轉動著巨大的腦袋,發出低沉的咕噥聲,聽起來既困惑又煩躁。

山坳之中,貝拉一行人聚在一起,低聲交談著。她那雙漂亮的眼睛不時掃過雲層,似乎在思考什麽。

塞德裏克眼中藏著難以掩飾的焦慮。他猶豫了一下,終於開口問道:“主人還沒回來嗎?要不要衝上去看看?”

小巴蒂挑起單邊眉,語氣中帶著明顯的嫌棄:“算了吧,人家狼人和黑暗種族可瞧不上我們這些‘純血’食死徒。”

他半握著手,漫不經心地清理著指甲縫裏的汙垢,“再說了,主人又沒給我們具體任務。何必自討沒趣,衝上去遭人白眼呢?”

貝拉、麥克尼爾等資深食死徒站在一旁,默不作聲。他們的沉默似乎也暗示著對小巴蒂觀點的認同。

在伏地魔的核心圈子裏,所有食死徒都享有同等地位。不管黑魔王如何看重某人,在他麵前,大家都隻是忠誠的仆從。

可出了大圈子,就不一樣了。

純血跟純血一起活動,混血和麻瓜出身的巫師自成一派。盡管兩個群體互相鄙夷,但他們在一件事上出奇地一致:對狼人的排斥。

至於吸血鬼、巨人等黑暗種族,純血們更是瞧不上。他們寧可與精明狡猾的妖精結盟,也不願對這些“低等生物”伸出援手。

“等吧。”麥克尼爾突然打破了沉默。他從袍子裏取出一把閃著寒光的屠刀,在大石頭上開始磨礪。

刀刃與粗糙的石麵相互摩擦,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呲呲”聲。好似有人將指甲放在黑板上,不停地用力剮蹭。

這刺耳的聲音讓周圍的人不由自主地縮了縮脖子,臉上浮現出不適的表情。

可麥克尼爾眼中閃爍著病態的興奮,顯然很享受這些讓人不安的噪聲。

作為魔法部專門負責處決危險神奇動物的劊子手,他早已習慣了這項工作,甚至從中得到了某種扭曲的快感。

“夠了!”貝拉厲聲嗬斥,眼睛裏泛著危險的光芒,“這裏不是魔法部,不需要你來充當劊子手。”

麥克尼爾悻悻地撇了撇嘴,低聲嘟囔著:“沒有藝術細胞,根本不懂得欣賞我的藝術。”

他的眼中閃過一道陰霾:“魔法部已經好久沒有處決動物的任務了,真想把那些狼人牢牢綁住。”

“然後……”他雙手握住刀柄,猛地揮出一記淩厲的斬擊。

“噌~~”麥克尼爾模仿著刀刃入肉的聲音,臉上浮現出舒爽的笑容,“狼頭就這樣掉了。”

感受到其他人投來的厭惡眼神,他無奈的歎了口氣,把屠刀重新收回包裏。

他轉而掏出一個油紙包,裏麵裝著某種肉脯。他一塊一塊地咀嚼著,以便消磨時間。

“聞起來挺香的。”空氣中突然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緊接著,巴克的身影憑空出現在他們麵前。

“那可不。”麥克尼爾點點頭,大方的把肉脯遞過去,“這可是我從你的家養小精靈那裏買的。”

他自豪的介紹道:“喏,我還有鷹馬獸味、巨龍味、嗅嗅味、火蛇味……”

“我的家養小精靈?”巴克疑惑的看著他,眉頭緊鎖:“我怎麽不知道它有這項技能?”

“啊?特拉維斯莊園的小精靈不是你的?”麥克尼爾好奇的詢問。

巴克聞言,臉上頓時布滿黑線。他有些生氣的回應:“不是我的,那是羅格的小精靈。看不出來啊,他還兼職做零食生意。”“廢物利用唄。”麥克尼爾聳聳肩,冷漠的解釋起來:“你知道的,神奇動物管理司每年都要處決一批被認定為危險的魔法生物。”

“以前呢,它們的皮毛、骨頭會被處理成各種魔法材料,但是肉嘛……基本上沒人要。”

“不過嘛,你侄子的商業頭腦不錯。”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參差不齊的黃牙,“上次去霍格沃茨處決那頭傷人的鷹馬獸。他二話不說就把屍體買下來了,然後就有了這種美味的肉脯零食。”

“不得不說,確實很美味。”麥克尼爾如同一位美食家,和眾人分享自己獨到的見解:“鷹馬獸肉脯偏幹、韌性十足,嚼起來特別過癮,簡直是磨牙的最佳選擇。”

他從包裏掏出一片暗綠色的肉幹,遞給身邊的食死徒:“嚐嚐這個,龍肉做的。原味有點腥,但飽腹感強得很,一片頂六片。”

“嗅嗅味的最稀罕。肉質Q彈爽滑,可惜太少了,一年到頭都找不到幾隻要被處決的。”

“不過啊,我最推薦的還是火灰蛇做的。”他遞來一片暗紅色的肉幹,臉上露出略顯猥瑣的微笑:“本身就辣得夠勁,而且對身體好,大補!”

他擠眉弄眼地瞧著周圍的男性食死徒,眼神中藏著男人都懂的暗示。

就在這時,頭頂濃密的雲層中突然傳來幾道炫目的閃電,隨後是震耳欲聾的雷聲。幾人抬頭看了一眼,但似乎並不太在意這突如其來的天氣變化。

貝拉捋了捋她那一頭狂野的黑發,輕聲問道,“巴克,實驗室那邊的情況怎麽樣?”

“被厲火焚毀了,連渣都不剩。至於鮑德溫……他可能死了,也可能被抓了。”他指了指陰沉的天空,語氣中帶著一絲埋怨和不滿:“我早就說過,繼續研究蛇人病毒太冒險了。”

“如果新病毒能威脅混血巫師,就能反過來殺死純血。更何況,這件事是你瞞著主人做的。現在好了,不用再操心了。”

他的話如同一記重錘,將山坳裏的氣氛瞬間砸入死寂。濃密的烏雲中蘊藏著無窮無盡的閃電,不時照亮整個天空,同時將貝拉的臉映照得更加恐怖。

純血們默不作聲,連麥克尼爾都停止了咀嚼。花生大小的雨滴開始砸在幹燥的土地上,激起陣陣灰塵,仿佛在為即將到來的大暴雨奏響前奏。

“你們都應該清楚,我們為什麽聚在一起。”貝拉的聲音和雷鳴混在一起,每一個字都帶著一種直抵人心的力量。

她緩緩地掃視著每一個人,仿佛要看穿他們的靈魂,“如今,還在為純血理想奮鬥的就剩我們幾個了。”

“安東寧·多洛霍夫、奧古斯塔·盧克伍德,沃爾頓·麥克尼爾、小巴蒂·克勞奇、塞德裏克·迪戈裏,還有你我。”她的話語如同一記歎息,決絕又悲壯。

“至於盧修斯那些叛徒,”貝拉突然拔高聲音,眼睛裏滿是鄙夷和怒火,“比起他們體內流動的血液,他們更愛權勢和財富。”

雨勢漸大,雷聲愈發震耳。閃電在天空中舞動,仿佛是對貝拉言語的呼應。

“可是我們的主人呢?”她怒喝一聲,似乎觸發了某種開關。

一道閃電從天而降,通天裂地。

哢嚓嚓!!!

雷電直接劈在站在山峰上的巨人腦袋上。那龐大的身軀瞬間被燒得焦黑,無聲無息地倒下。

其餘的巨人發出驚恐的嚎叫,慌不擇路地向遠方逃去,他們笨拙的身影消失在瓢潑大雨中。

巴克等人聽到貝拉提起伏地魔,反應各異。

有人捂著耳朵,仿佛在逃避某種可怕的真相;有人低著頭,陷入沉思;也有人好奇地看著貝拉,等待著她剩下的話語。

“他背棄了當年給我們講的理想,讓我們與肮髒、卑微、惡心的蟲子為伍。他……”貝拉整個身體都在顫抖。

她似乎下定了某種空前的決心,深吸一口氣,用喑啞的聲音說:“他是混血!”

天空中的烏雲仿佛吸滿了雨水的棉被,肉眼可見地壓向山峰。一聲嘹亮的鳥鳴在閃電中回**,緊接著,數道黑影重重摔落下來,砸在水坑中激起肮髒的水花。

“雷鳥。”麥克尼爾似乎想要緩解緊張的氣氛,故意岔開話題,“巴克,你侄子太狡猾了。”

“雷鳥可以操控天氣。優爾那個蠢貨,自以為能用濃密的雲團困住他們。”他發出一聲輕笑,“嘿嘿,現在卻給羅格做了嫁衣,這算不算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真不知道,雷鳥做的肉脯是什麽味道的?咬在嘴裏,會不會有麻麻的閃電味。”他的語氣鬆弛又輕佻,但山坳裏的其他人對他的玩笑置若罔聞,空氣中彌漫著一種令人窒息的沉重。

“你們應該知道布萊克家族的祖訓。”貝拉再次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莊重:“永遠純潔。”

“我無法接受……”她的聲音帶著一絲哭腔,聽起來像薯片一樣脆弱。

閃電劃破天際,照亮了貝拉扭曲的麵容。她的內心在劇烈掙紮,往事如潮水般湧來。

她曾經狂熱地信奉伏地魔,將他奉為自己唯一的神明。為了他,她不惜一切代價。

她為他屠戮麻瓜,魔杖揮舞間帶走無數生命;為他殘害巫師,甚至不惜對抗自己的親人;為他對抗整個世界,將自己的一切都獻給了偉大的黑魔王。

可是,伏地魔騙了她!

“他壓根就不是純血,也不是為了淨化汙濁的魔法界。”貝拉痛苦的控訴道,“他隻是為了掌控魔法世界,成為所有人畏懼的、永生不死的黑魔王。”

她認清了伏地魔的真麵目,意識到自己多年來的信仰都是一場騙局。她隻不過是伏地魔的奴仆,如同家養小精靈一樣卑微和可悲。

她不愛的丈夫羅道夫斯,毫不猶豫的用生命保護她。而她所愛的主人,卻大發雷霆的責罰她。

雨水混合著淚水從貝拉的臉上流下,她的聲音顫抖著,充滿了複雜的情感:“我們都被騙了。我們為之奮鬥的理想,我們付出的一切……”

“我要殺了他!”貝拉咬著牙,冰冷的聲音堅決如鐵,每一個字都仿佛是從她的靈魂深處擠壓出來的。

她的眼中閃爍著決絕的光芒,那是一種近乎瘋狂的決心。

盡管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她命令鮑德溫研究蛇人病毒二代,可能是為了殺死伏地魔。

但當這句話真正從她口中說出時,仍然如同一記重錘,擊碎了其他人最後的幻想。

一瞬間,所有人的身體都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這個想法太過可怕、太過瘋狂,他們感到恐懼,但同時也感到一種奇異的解脫。

天空中突然爆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雷鳴,似乎回應貝拉的決心。

巨大的閃電劃破夜空,照亮了每個人蒼白的麵孔。那轟隆隆的雷聲不絕於耳,仿佛是上天的憤怒,又像是命運的咆哮。

雨勢越發大了,好像尼斯湖在頭頂傾瀉。山間的小溪瞬間變成了洶湧的大河。渾濁的洪水咆哮著衝進山穀,吞噬著一切阻擋在它麵前的事物。

幾人在這一瞬間似乎失聰了、失語了,他們的耳朵聽不到雷霆的怒吼,嘴巴講不出半個字符。

他們站在那裏,如同被施了石化咒,隻有眼睛還在不安地轉動,互相交換著複雜的眼神。

瞧不起其他食死徒,不過是他們敷衍彼此的借口。真正的原因在於,當大家確認伏地魔是混血後,心中長久以來的信念崩塌了。

可是,他們又無力反抗、無處可去。隻能留在東海岸得過且過,行屍走肉般的執行伏地魔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