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晨光的柔和觸摸下,鳥兒們在莊園的綠蔭中開始了它們無憂無慮的合唱。貓頭鷹如同每個清晨的綠葉上凝聚的露珠,按時將《預言家日報》送到家養小精靈手中。
在石階的一側,克利切遵從著主人的吩咐,細心地為郵差鳥準備了美味的貓糧和清澈的飲水。每隻來送信貓頭鷹都喜歡這樣的巫師,能讓它們在遠行後愜意的歇歇腳。
它滿足地用爪子劃過食物,享用完這頓豐盛的早餐後,又一次優雅地振翅高飛,漸漸融入了明亮的天際。
“主人,您的報紙已經準備好了。”克利切站在臥室的床邊,將洗漱用具一一擺放整齊。它指示其他小精靈將衣服架推到床邊,等候羅格挑選今天的裝束。
羅格揉著惺忪的睡眼,把魔杖指向洗漱用品。毛巾、牙刷、清水等一一飛起,輕柔而細致地幫他清潔麵部。
從格林格拉斯夫人那裏,他學到了整理雜物的魔咒。沿著同樣的方法,也讓洗漱用品動了起來。
他半倚在床頭,目光穿過忙碌的洗漱用品,落在麵前的報紙上。
麗塔跟前幾天一樣,一如既往地在頭版頭條控訴魔法部道德淪喪。她指責他們用偷、用騙,以及利用邪惡的龍晶魔鏡,試圖搶占報社市場。
要知道不久前,她還為阿米莉亞說話呢。羅格暗暗感歎,麗塔真是隻沒有立場的翹舌鸚鵡。
在阿米莉亞的指示下,珀爾西小姐每天晚上六點準時開始她的直播,向魔法界的每一個角落播報英國魔法界當日的新聞和事件。
巫師們隻需向鏡子撒上一些光影粉,就能享受一小時的精彩節目:看半小時的新聞,聽半小時的音樂。
比如,麻瓜下水道發生反水爆炸事件,咬人茶壺咬斷了兩個麻瓜手指的離奇故事……當然,也包括魔法部最近的舉措,以及用其他魔法界的混亂襯托英國魔法部治理有方。
視頻遠比文字生動的多,否則孩子也不會偏愛連環畫而不是字典。放在大人身上,也是一樣的道理。
這一現象嚴重影響了報紙的銷量,至少有一些家庭主婦已經取消了下個月的訂閱。麗塔代表所有報社,在報紙上對阿米莉亞部長進行了激烈的口誅筆伐。
“她還是那麽充滿活力。”羅格微笑著閱讀麗塔報道中那些不負責任的炒作,心中不禁好奇麗塔和她所在的預言家報社究竟藏身何處。
他繼續翻閱報紙,很快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發現了一條關於美國魔法國會訪問的信息。負責撰寫這篇報道的小記者在文中透露,他們此次訪問的計劃包括采購龍晶魔鏡和光影粉的製造工藝。
“……魔法部絕不能將英國巫師的智慧結晶,以低廉的價格出售給大西洋彼岸,那是背叛、那是出賣!想想飛路粉的悲劇,它們被那些竊賊悄無聲息地盜走,我們甚至沒有收到一個納特的專利費,甚至一張紙的道歉……”
“主人,壁爐有客人到訪了。”克利切恭敬地通報,“從口音來判斷,應該是說英語的。”
“應該?”羅格嘴角勾起一絲戲謔的微笑,揶揄道:“我想,那至少比愛爾蘭口音容易理解。”
出現在壁爐前的,是一位身材魁梧、滿臉絡腮胡的中年男子。他身穿深色西裝,胸前別著美國魔法國會的徽章,顯得莊重而威嚴。
“你好,特拉維斯先生。”他笑著走過去,欽佩地說,“沒想到發明了龍晶魔鏡的巫師如此年輕。”
“哦,我竟然忘了自我介紹,我叫波特。”他稍作停頓,顯然對羅格眼中閃過的驚詫感到滿意,“艾伯爾·波特,一位美國傲羅。”
他張揚著自己的姓氏,似乎在享受它在英國魔法界給自己帶來的影響力。
羅格請他坐下,好奇的打聽:“這可是個非凡的姓氏,你也一定是一位非凡的巫師。可能你聽說過,在我們這裏有一位和你同姓的英雄。”
“哈利波特,對嗎?”艾伯爾用他那溫和的嗓音回應,語氣中帶著一絲欽佩,“我聽說他曾經擊敗了黑魔王,這真是令人難以置信。聽說,他那時還是個嬰兒。”
“多了不起啊!或許幾百年前,我的祖先和他的祖先來自同一家族。”他的讚美如此真誠,以至於羅格差點相信他不是食死徒。
他不緊不慢地與這位美國客人閑聊著,表麵上並不表現出任何對客人來此的好奇。隨著太陽逐漸升至天頂,艾伯爾意識到他不能再拖延時間了。
“特拉維斯,我代表美國魔法國會前來洽談采購龍晶魔鏡的事宜。”艾伯爾終於切入了正題。
“哦,當然。”羅格拍拍手,家養小精靈迅速將一麵一人多高的鏡子抬了進來,“我在報紙上看到了相關報道,我還以為你們對鏡子和光影粉的技術更感興趣呢。”
艾伯爾的嘴角不由自主地**了一下,國會交給他的任務確實包括獲取它們的製造技術。畢竟,他們也不想一直給英國魔法部送錢。
可是,阿米莉亞用私人公司的借口,告訴他魔法部無權幹涉。他無奈的轉了一圈,連生產光影粉的企業大門朝哪邊開都不知道。
而且,他還有另一個更重要的任務,一個來自他真正主人的任務。如果艾伯爾不能完成伏地魔交代的事情,等待他的將是無比殘酷的懲罰。
“怎麽會呢?”艾伯爾大義淩然的說道,仿佛一位正直的英雄:“我們美國巫師社群非常重視知識產權,絕對不會做出侵犯他人智慧成果的不光彩行為。”
“嘖嘖嘖……”羅格咂了咂嘴,眼神中流露出幾分輕蔑,“獨立戰爭期間,你們官方組織可沒少進行盜竊活動。真不知道,飛路粉的製作方法怎麽會被你們掌握的。”
艾伯爾尷尬的笑了笑,盡管他們掩蓋的很好,讓外人無從得知那段不光彩的曆史。但是,英國巫師對他們曾經無恥的海盜行徑如數家珍。畢竟,他們曾經是一家人。
他甚至懷疑,霍格沃茨的魔法史課程是否會專門講述這些曆史。
“波特先生,龍晶魔鏡在市場上確實非常受歡迎。”羅格微笑著,準備一魚兩吃,“實不相瞞,英國魔法界的報社最近的日子不太好過。因此,很多人都對采購這種鏡子感興趣。”
“這麽搶手的商品,我有什麽理由賣給插隊的你們呢?”羅格聳聳肩,用輕描淡寫的語氣說:“除非,你會給我一個難以拒絕的價格。”
“羅格!”艾伯爾的臉色立刻變得陰沉,心中暗自咒罵:這小子竟敢坐地起價!難道,巴克沒有提前和他談妥嗎?
正當艾伯爾準備開口回應時,天空突然暗淡下來,一片陰影籠罩了整個莊園。一條船身中間斷裂的沉船,如同墜落的星辰,直奔特拉維斯莊園而來。
“羽加迪勒維奧薩!”羅格迅速抽出魔杖,杖尖射出的強烈光束讓艾伯爾心中暗自震驚。
他順著魔咒的方向看去,隻見那巨大的沉船在空中逐漸減速。最終被一股魔力托起,懸浮在半空。
“抱歉,先生。”羅格示威般地笑了笑,麵不改色地說,“我是個熱愛航海冒險的尋寶者。這艘船名叫中美洲號,是一艘沉船。”
艾伯爾木訥的點點頭,他不是瞎子,他能從上麵的海草和生鏽的金屬上明白它是什麽。他更加清楚,這就是巴克為龍晶魔鏡支付的代價:一艘裝滿了寶藏的沉船。
甚至於,那就是他們美國食死徒們應該擁有的財富。
羅格再次揮動魔杖,一道縮小咒籠罩著整個船身。轉眼間,龐大的中美洲號就像沙漠中的海綿,肉眼可見的縮水。
它從原來的282英尺縮小到141英尺、70英尺……最後變成隻有1英尺大小,仿佛是瓶中的船模。
“沉船飛來。”羅格輕聲念出飛來咒,將那縮小的中美洲號召喚到麵前。隨後,他揮動魔杖,用修複如初、清潔一新等咒語修複船體。
然而,船體的頭部已經不複存在,底部還有拇指大小的破洞。隨著魔杖的輕輕搖動,無數灰白色的細小骨頭和金色砂礫落在桌麵上。
整張桌子立刻發出不堪重負的吱扭聲,羅格連忙用魔杖固定,以免桌子被這些看似不起眼的金沙壓斷。
“波特先生,您看,裏麵的黃金隻有這麽點。”羅格故作無奈地說,“我都不敢大聲說話,生怕把它們吹走了。”
艾伯爾聽到這種厚顏無恥的話,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他閉上眼睛,深吸了幾口氣,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
如果不是縮小咒,這些黃橙橙的金沙足以填滿整個房間,而那些白點,正是當年沉船中的遺骸。
“您的愛好真奇特。”艾伯爾盡力維持著禮貌,盡管他內心已經想要將對方捏死。
他暗自感歎,怪不得主人說羅格會出售龍晶魔鏡。原來,他比妖精銀行裏的那些小矮子們還要貪婪。
“先生,我隻想知道它的價格。”艾伯爾指著旁邊的龍晶魔鏡,語氣急切,顯然一刻也不想在這個地方多待。
他心中暗自咒罵,恨不得蟲尾巴立刻行動起來,毀掉整座莊園,殺死麵前這個可惡的家夥。
“我不要加隆,我對加隆沒有興趣。”羅格虛偽的笑著,對麵前這位食死徒敲起了竹杠,“您知道的,我是充滿冒險精神的航海家。”
“聽說,五月花號在普利茅斯港拆除後,被你們偷偷運回美國重新組裝了。我沒有別的意思,隻是想參觀參觀。順便,見識一下美國巫師在新大陸找到的那些部落寶物。”
“就這?”艾伯爾睜大了眼睛,嘴巴張得大大的。
他本以為羅格會獅子大開口,比如要求巨額的加隆。沒想到,對方隻是想參觀美國魔法國會的收藏品。
“這當然沒問題!”艾伯爾興奮的答應下來,甚至當場給羅格寫了一封證明信,“拿著這個,你可以隨時去美國魔法國會參觀。”
他生怕羅格反悔,收起龍晶魔鏡便匆匆鑽進壁爐,連一句再見都來不及說。
羅格笑了笑,開始細致地清理沉船上的遺物。那些遺骸被小精靈們拿去海葬,以示對逝者的尊重。
金條和銀錠則被小心翼翼地整理出來,每一塊都閃爍著誘人的光芒。羅格將它們碼放整齊,重新放入精致的木箱中。
還有很多郵政包裹,裝滿了各式各樣的個人信件,裏麵承載著船員和客人們的生活和故事。商業匯票、殖民地的一些政府文件,還有照片、樂器、書籍……
這艘曾經輝煌的海上宮殿,如今以它破損的姿態被安置在玻璃瓶中,成為了羅格書架上的一件裝飾品。那些金條銀錠等,也如同微縮模型一般,被精心陳列在艙底和客房中。
突然間,地底傳來一聲低沉的爆響,整座莊園都為之搖動。
“克利切、茶茶,你們去圖書館保護她們倆。”羅格迅速披上他的龍皮法袍,眼神中閃爍著銳利的光芒,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疾飛而去。
代達羅斯之翅在炙熱的太陽下閃耀著冰冷的寒光,每一根銀色的羽毛都如同匕首般鋒利,散發著令人畏懼的氣息。
萊赫也從地麵起飛,巨翅揮動帶起一股強勁的氣流,將龍崽子們甩向假山的方向。它回頭吼了幾聲,命令它們鑽進去躲起來。
“主人,發生了什麽?”萊赫盯著腳下不斷塌陷的地麵,緊張的問道,“下麵是那些來殺你的家夥?”
“沒錯。”羅格扭動脖子,目光銳利地盯著腳下升騰的黃色煙塵,那煙塵如同蘑菇雲般在高空擴散開來。
他正要開口說話時,腦海裏突然傳出阿利安娜的聲音:“羅格需要幫忙嗎?我可以……”
羅格微微一愣,隨即迅速打斷腦中的聲音。鄧布利多家族的人,都這麽喜歡去別人腦海裏閑逛嗎?他朝圖書館的方向搖了搖手,示意她們不要出來。
隨著剛才的爆炸威力逐漸消散,坍塌的動靜也漸漸停止。以鍛造坊為中心,地麵上形成了一個直徑100英尺的巨大深坑。
煙塵逐漸散去,陽光透過雲層照射下來,一個巨大的地下世界暴露在他們眼前。深坑的牆壁上布滿了無數的通道,妖精們正在忙碌地打通坍塌的。那些洞口就像蒼蠅的眼睛,密密麻麻地布滿了整個牆壁。
羅格的目光迅速掃過,但並未發現彼得或者老鼠的身影。眨眼間,無數蛇人從隧道中鑽出,它們如同活喪屍一般,行動迅速,沿著牆壁攀爬的姿態好似壁虎。望著腳下數量眾多的蛇人,羅格也感覺頭皮發麻。
“萊赫,攻擊它們,一個也不許上來。”羅格命令道,同時他向高處飛去,尋找著蟲尾巴彼得的蹤跡。
萊赫俯視著下方如同螞蟻般密集的蛇人,眼眸中閃爍著輕蔑的光芒。它指揮著另外兩顆龍頭,迅速而猛烈的吐出熾熱的火焰和蝕骨的毒液。
毒液在龍息的炙烤下,變成無形的綠色毒霧,沁入蛇人布滿鱗片的身體裏。第一批衝出的蛇人甚至還沒來得及感受到蝕骨的痛苦,就在狂暴的火焰中如同雪一般融化了。
一瞬間,空氣中彌漫著燒焦的味道。萊赫貪婪地吸吮著空氣中的每一絲焦味,俯衝下去,一口吞掉了數十隻蛇人。它偷偷瞥向上空,看到羅格似乎在尋找著什麽,對它的舉動毫不在意。
巨大的龍牙在血口中交錯,蛇人堅韌的鱗片肌膚在萊赫的利齒下如同紙張般脆弱。美味的血肉在龍口中爆汁,滿是倒刺的舌頭輕輕一舔,隻留下帶著無數刮痕的骨頭。
萊赫隨意地將骨頭吐出,然後吞下更多的蛇人。掌管毒液的龍頭顯得特別興奮,因為它是從蛇人的血液中嚐到了淡淡的麻醉感。那就像銀芒毫針在舌尖刺過,微辣而爽快的刺激感,讓它欲罷不能。
隱藏在地下深處的彼得注視著大殺四方的萊赫,他的眼中閃爍著驚恐的光芒。他握緊銀手,命令更多蛇人衝過去。他的心中盤算著,即使蛇人無法擊敗萊赫,它們的數量也能撐死它。更別說,它們體內的毒素……
“嘿嘿,快了,就快了。”蟲尾巴彼得臉上露出陰險的笑容,看著大快朵頤的萊赫,心中暗自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