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恩,早安。”納威一邊揉著惺忪的睡眼,一邊打著招呼,聲音中還帶著一絲清晨的慵懶。

他機械性地走到寢室的牆角,那裏擺放著一個陳舊的尿壺。除了斯萊特林新建的塔樓外,其他三個學院寢室都沒有配套水管。所以,霍格沃茨的學生們不得不自己尋找解決個人衛生問題的方法。

納威對準尿壺,開始釋放一夜的積存。尿壺的空腔急速縮小,發出的聲音由低沉轉為尖銳。這刺耳的響聲,驚醒了剛剛睡著的迪安和西莫。

兩人帶著濃重的黑眼圈坐了起來,不滿地衝著納威抱怨:“隆巴頓,你在幹什麽?”

“啊?”納威轉身,尿流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地毯留下一條深深的痕跡。他慌亂地喊道:“對不起!對不起!”

“等小精靈來清理吧。”迪安歎了口氣,他的目光在寢室裏掃視了一圈,然後問道:“咦,哈利呢?他不會一晚上沒回來吧?羅恩,你知道他去哪兒了嗎?”

“哼,我怎麽知道?”羅恩生氣地把被子拉過頭頂,遮住了自己的臉,顯然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奇怪,他們倆以前不都是一起的嗎?”西莫的疑惑聲在安靜的寢室裏顯得格外刺耳。

昨晚,除了納威在沉睡中度過,其他人基本都沒有合眼。早餐時分,西莫的頭不知不覺的栽進盤子,便陷入了沉睡。

“我們完成了!”韋斯萊雙胞胎尖叫著衝了進來,揮舞著手中的增齡劑,臉上洋溢著得意的笑容。

羅格饒有興致的注視著他們,心中暗自讚歎他們的魔藥天賦還不錯。如果不是討厭學習,恐怕也不會經常掛科。

相比於其他學院的學生,小獅子們更加興奮。若是韋斯萊雙胞胎能夠成功地騙過年齡線,他們也能報名三強爭霸賽。

“我們隻需要一滴。”弗雷德興奮地搓著手,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喬治緊接著補充道:“我們再長大幾個月就十七了。”

“如果有誰贏了,那一千加隆的獎金我們平分。”兩人相視而笑,那份快樂感染了周圍的每一個人。

馬爾福在一旁冷眼旁觀,心中暗自嘲笑:“窮鬼,一千加隆還要平分。”他緊緊盯著雙胞胎向年齡線走去。

正當他準備跑過去看熱鬧時,羅格的貓頭鷹,那隻巨大的雪鴞突然衝了進來。塞勒像一架小型轟炸機,雙翅猛烈地扇動著,掀起了一陣大風。許多人發出驚呼,連忙低頭躲避它的俯衝。

“咕咕……”塞勒最終落在長桌上,不少杯碟被它巨大的身型打翻。羅格無奈的笑著,走上前將它從桌子上抱了下來,同時對周圍造成的混亂表示歉意。

“羅格,有關我爸爸的消息?”馬爾福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安,他的目光緊緊鎖在羅格的臉上,急切地尋找答案。

羅格微微點頭,把塞勒帶來的信件遞給了他。

“盧修斯正在配合部長統計一份人員名單。”他放低聲音,語氣中帶著一絲嚴肅,“我猜他們是要列出所有前食死徒的成員。”

“什麽?”馬爾福的聲音瞬間提高了八度,他的臉上寫滿了驚恐,“我爸爸當年是被奪魂咒控製的,他根本不是食死徒!”

“你不要激動。”羅格抬手做了一個安撫的手勢,示意馬爾福保持冷靜,“魔法部可能在用排除法來尋找破壞世界杯的食死徒餘黨。”

這話,自然是騙德拉科的。自從發生第二起越獄事件,魔法部一直派人監視盧修斯。阿米莉亞當然知道,組織純血遊行的另有其人。

“這麽說,我爸爸沒事啦!”馬爾福終於鬆了一口氣,他擦去額頭上的汗珠,立刻轉身回去給家裏寫信。

就在這時,哈利和克魯姆正好走了回來,三人差點在門口撞個滿懷。

“奇怪?”哈利不解的看向德拉科,若是以前,兩人至少要吵一架。

“羅格,真的沒事嗎?”達芙妮的聲音中帶著明顯的緊張,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縮了起來,“當年,我……我們家也有人被指控是食死徒……”

她沒有繼續說下去,但她的害怕是顯而易見的。

羅格輕輕地握住她冰涼的手,溫柔地安慰道:“威森加摩已經宣判了大家無罪,他們怎麽可能輕易推翻自己的決議呢?”他的話語中帶著一種讓人信服的堅定,試圖讓達芙妮安心。

“其實,我有一種猜測。”羅格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有力,引得達芙妮不由自主地湊近了些。

“猜測?”達芙妮連忙追問,眼睛緊緊盯著羅格,急切地想要知道答案,“這和德拉科的父親有關嗎?”

“嗯。”羅格點點頭,“區分食死徒最好的方法是黑魔標記。但是,它可以被消除。”

“消除?!”達芙妮眼神中充滿震驚,她幾乎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這,這不可能吧?那可是伏地魔留下的……”

“對於一般巫師自然不可能,但總有不一般的巫師。”

“你是說,校長?”達芙妮眼睛裏閃過一道亮光。

如果鄧布利多出手,黑魔標記自然不在話下。實際上,他已經做過這樣的事情。

那些逃脫威森加摩裁決的食死徒,對伏地魔並不完全忠誠。盧修斯當年是食死徒中的核心人物。如今,他已經變相出賣了伏地魔的魂器。隻要阿米莉亞用點手段,完全可以讓對方配合自己的行動。

一旦魔法部能夠消除他們身上的黑魔標記,必能對伏地魔的殘留勢力進行沉重的打擊。

然而這些年來,鄧布利多一直留著那些純血巫師不管,仿佛已經忘記了黑魔標記的事情。或許在他看來,有黑魔標記的巫師不值得拯救。或者,順勢消減純血巫師的數量。

如果是後一種可能,羅格不禁心底發寒。

此時,韋斯萊雙胞胎已經成功跨過年齡線。他們以為自己成功地騙過了鄧布利多的魔法。於是,兩人得意地大喊起來,準備將羊皮紙扔進火焰杯。

然而,就在這時,空氣中突然傳來一陣嘶嘶聲。他們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猛地拋了出來,像鉛球一樣徑直摔向遠方。兩人痛苦地摔在十英尺之外的石頭地麵上。

圍觀的學生們看著他們的狼狽模樣,忍不住哄堂大笑。因為他們的下巴上,竟然冒出了一模一樣的長白胡子。

“我提醒過你們。”一個低沉的,帶著笑意的聲音從外麵傳來。羅格轉頭看去,鄧布利多看著兩人的模樣,眼裏閃著光芒:“我建議你們倆到龐弗雷那裏去一趟,她已經在護理拉文克勞的福西特小姐和赫奇帕奇的……”

在歡快的氣氛中,羅格平靜的聲音緩緩傳來:“校長,可以讓人替自己報名嗎?”

鄧布利多搖搖頭,用堅定的語氣說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隻有羊皮紙上的名字和報名人一致時,火焰杯才會接納。”

看著校長如此自信的表情,羅格也不好打擊他的自信。火焰杯或許非常神奇,但它畢竟也隻是魔法道具。如果真的無懈可擊,哈利波特也不會變成第四位勇士。

格林德沃走了過來,他的嘴角依然掛著那淡淡的、令人難以捉摸的笑意:“阿不思從來都這麽自以為是。”

“教授,你難道看到什麽了嗎?”羅格好奇地詢問,他的眼睛緊盯著格林德沃,試圖從中尋找答案。

格林德沃點點頭,目光投向藍白色的火焰。在那一閃而過的片段中,飛出火焰杯的羊皮紙上寫著哈利波特的名字。

“一個他想限製的人。”格林德沃笑吟吟的看向羅格,似乎在暗示那個人就是他。

羅格無所謂的聳聳肩,語氣中滿是不以為意:“過家家比賽,還不如魁地奇有意思。”

他話鋒一轉,質問道:“教授,我的掛墜盒呢?”

“送人了。”格林德沃的語氣格外輕鬆,絲毫不在意他們之前的約定。

“喂,這樣玩很有意思嗎?”

“挺有意思的。”格林德沃看著慍怒的羅格,慢悠悠的扔過來一串骨鏈,“放心,會給你的,但不是今年。”

“什麽鬼東西?”羅格看到它,就想到了巴巴亞加的木屋,身體產生一種反胃的感覺。

“蛇人念珠。”格林德沃微微搖頭,似乎對羅格的不學無術感到遺憾:“我用雪藏秘術做的魔法道具,應該能擋一次阿瓦達索命。”

“雪藏秘術?”羅格迅速計算著骨片的數量,剛好108顆,“嘎巴拉?”

“咦,看來你知道的還挺多。”格林德沃點點頭,對羅格掌握的知識感到驚訝。

他接著說:“當年在尼泊爾了解到的。真品沒見過,不過蛇人眉尖和麻瓜眉尖差不多吧。理論上應該沒啥問題,實際上嘛……你試試就知道了。”

“嗬嗬,我怕試試就逝逝。”羅格白了他一眼,還是把蛇人念珠揣進袋子。雖然自己用不上,但別人可以當小白鼠。

“不要以為一件試驗品,就能讓我忘了斯萊特林的吊墜盒。忘了告訴你,另一件魂器是戒指。”他說完轉身離去,留下格林德沃一個人在雨中的走廊淩亂。

在羅格看來,隻要自己不告知岡特戒指的藏匿處,格林德沃就不可能找到。但是,他忘了某些人是不講道理的。

“戒指?”格林德沃的眼睛眯了起來,看向花壇上的積水,再次看到了未來的畫麵:“沒錯,就是它!”

他略顯激動的握緊拳頭,連鄧布利多走近都沒有察覺。

“蓋洛特,你最近去了魔法部?”鄧布利多望著水中倒影,好奇他看到了什麽。

“你們魔法部的那個女人讓我幫點小忙。”格林德沃說得十分輕鬆,空氣逐漸變得寧靜起來。

大雨滂沱,蘇格蘭群山在大雨中影影綽綽。格林德沃和鄧布利多並肩站在走廊上,欣賞著這壯麗的自然景色。

大雨如瀑布般傾瀉而下,打在窗戶上,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仿佛時光的鍾聲,將他們的記憶帶回了很多年前。

那時候,他們還正青春,有理想、有行動。在朦朧的水霧中,喧囂在這一刻完全褪去。他們相互對視一笑,似乎又回到了第一次見麵時。

最終,鄧布利多開口打破了寧靜美好的氛圍:“蓋爾,我需要你幫我。”

他已經敏銳的察覺到,湯姆此次卷土重來的實力和勢力更加龐大。他甚至有些擔心,哈利能否如同預言般戰勝對方。

“唉。”格林德沃歎了口氣,“對付你的那個學生?”

鄧布利多點點頭,目不轉睛的盯著他。麵對“老朋友”期待的眼神,格林德沃狠心拒絕了他。

“阿不思,我已經老了。”他的目光飄向遠方,似乎在尋找著什麽。

長久地沉默後,格林德沃輕聲說道:“那是你的事情,需要你來做。我啊,喜歡到處轉轉,看看風景。或者找個沒人的地方,好好休息休息。”

他的話語中透露出疲憊和絕情,仿佛他的一生,已經曆盡了滄桑。他說完,轉身離開。

那消失在雨幕中的身影,永遠刻在鄧布利多的記憶裏。鄧布利多後來才明白,這是他們今生的最後一次見麵。

霍格沃茨的學生們依然無憂無慮的學習、打鬧、惡作劇。或者站在外麵,望著遠處的馬車和大船,議論紛紛。

“裏麵肯定很大。”有人篤定的說道,“你們還記得布斯巴頓的女校長嗎?感覺比兩個海格還要高,但是,她竟然能走進馬車。”

“唉,為什麽三強爭霸賽在我們學校舉辦呢?”有學生抱怨道,“真不知道霍格沃茨的載具是什麽。”

“要是我們去他們學校參賽,就不用上課了。”

“喂,那樣我們這些低年級連比賽都看不到。”

“說的也是。”

周四晚上,學生們湧入禮堂,注視著火焰杯。所有人都想知道,代表三所學校出戰的勇士到底是誰。

禮堂裏彌漫著興奮和緊張的氣氛,學生們交頭接耳,猜測著可能的名字。火焰杯在中央熊熊燃燒,它的光芒照亮了每個人的臉龐,也點燃了他們心中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