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格走出閃影魔像屋的壁爐,發現蘇菲正站在門口,正忙於驅逐一位衣衫襤褸的巫師。
他的衣服破舊不堪,沾滿了泥土和汙漬,看起來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洗過了。袍子的邊緣磨損嚴重,破洞和裂口隨處可見,暴露出瘦弱的身軀。
不知從哪兒撿來的木棍,夾在腋下當做拐杖用。他的臉上覆蓋著一層灰塵,用一種疲憊和無助的眼神望向蘇菲,希望蘇菲能讓他在屋簷下避避雨。
“好心的女巫,雨越下越大了,我躲完雨就走。”他弓著身子,像乞丐般哀求。
“躲雨?”蘇菲站在門口,目光中透露出一絲同情和無奈。
可是,這個乞丐巫師總是用類似的借口敷衍自己。她並非沒有同情心,而是無法憐憫一個無賴。
“你別把我們的好心當做理所應當。”她雙手叉腰,猶如一顆火爆辣椒,斥責道:“夫人已經給了你一些加隆和食物,別再貪得無厭啦。”
“你是巫師,不是麻瓜乞丐。”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憤怒和失望。
然而當目光落在他扭曲的腿上,蘇菲不由得降低音調,“那些錢,足夠你去埃爾文的糟壞貨店買一根舊魔杖。”
對方連連點頭,臉上掛著謙卑的笑容。天空中的積雲更加濃厚,瞬間化作傾盆大雨,嘩啦啦地澆濕了地上的一切。
“這是最後一次。”蘇菲看著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落魄巫師,不禁自言自語道:“巫師竟然成了乞丐,真奇怪。”
她轉身走進屋內,很快又端出一盤點心,放到流浪巫師麵前。她的眉頭依舊緊鎖,嘴裏罵道:“吃完早點離開這裏。去找自己的路,不要總待在屋簷下的陰影裏。”
“好的,好的!”男人連忙點頭,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感激。
他靠著壁櫥盤膝而坐,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塊點心。輕輕抿了一口,發出幾聲感慨,仿佛在品嚐久違的盛宴。
“誒,羅格?”蘇菲的目光轉向剛從後麵走出的羅格,聲音中帶著一絲驚喜,“傑西卡說,你去冒險了。”
“提前結束了。”羅格微笑著回應,但他的目光卻始終落在店外的流浪巫師身上,“我媽那裏怎麽樣?聽說因為阿茲卡班的越獄事件,魔法部派出不少傲羅。”
“情況挺嚴重的。”蘇菲從櫃台裏取出一份報紙,遞給了羅格。報紙的頭條赫然寫著:《獨裁的女部長:阿米莉亞》。
“部長裁掉了魔法部很多雇員,就連有些傲羅因為測試不合格也被冷酷的踢走了。”
“不過,亞瑟那個老東西。就是上次查封我們店鋪的紅發韋斯萊,他也被開除了。”蘇菲嘴角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對這件事帶著一絲報複的快感。
羅格翻閱著最近的報紙,阿米莉亞的手腕確實比福吉更加強硬。越獄事件是偶發的,但是她想要變革的心卻是堅決的。
去年小天狼星的逃亡,就讓魔法部的威信受到嚴重打擊。而今年的越獄事件更為嚴重,使得整個魔法部處於風口浪尖。
不過,這也給了阿米莉亞一個絕佳的機會整頓魔法部。她嚴厲的手段,讓許多人都感到了壓力。
“看來這次,有不少純血都被波及了。”羅格自言自語道,他的聲音中帶著說不明的意味。
僅僅登報公開指責阿米莉亞專斷的巫師,幾乎涉及了一半純血家族。魔法部也是江湖,在裏麵混有錯就要認,挨打要立正。
那些被阿米莉亞抓住把柄的人,最多隻能在報紙上發發牢騷,抗議一番。總不能向大家說明他是個廢物,作為傲羅連鐵甲咒都不會用。
實際上,傲羅實力不濟跟霍格沃茨有直接關係。每年學校提供的巫師不能說良莠不齊,隻能說乏善可陳。
不過除了預言家日報,沒有人把矛頭指向鄧布利多。甚至包括雷厲風行的女部長,阿米莉亞。
“羅格,能不能先別趕走門口的流浪巫師。”蘇菲摸著秀發,聲音中帶著一絲請求,“他看起來很可憐,我聽說他沒有親人,而且還被巫師打殘了。”
“我知道。”羅格望向門外,那個躲雨的男人一直偷偷地看著他。當羅格的目光轉過來時,他立刻低下了頭。
羅格轉了轉手指上的尾戒,微笑著說:“你先去倉庫整理貨物吧,我去和他聊聊。”
“那……”蘇菲欲言又止,希望外麵的雨能快點停。
“巴克叔叔,你一直在等我?”羅格給他撐起一把黑傘,看向那雙熟悉的眼睛。
“傑西卡住的別墅周圍有傲羅巡邏,我隻能在這裏等你。”巴克咧開嘴,露出潔白的牙齒,笑容在陰暗的雨中顯得格外明亮。
羅格緊緊盯著他,問道:“你們越獄的事情,我母親參與了嗎?”
“沒有,而且你也不用擔心我去找她。”巴克咬了一口坩堝麵包,一臉輕鬆地回答:“她已經消除了食死徒印記,我自然不會把你們牽連進來。越獄的事情,她一無所知。”
“那看來阿茲卡班死掉的老鼠是假的。”羅格微微點頭,心中的大石終於落地。伏地魔和食死徒的事情,他根本不想參與。
說到底,那不過是純血之間的廝殺,不管最後結果如何,受傷害的總是純血自身。那些空出來的位置,不得不交到混血甚至麻瓜出身的巫師手中。
“你真聰明,確實是小矮星謀劃的越獄。”巴克點點頭,接著說:“彼得說動了我們,小天狼星能逃出去,他自然也能逃出去。而且他按照承諾,幫助我們越獄。你看,我們不是出來了嗎?”
“攝魂怪也參與了?”
羅格的問題讓巴克沉默下來,他看著自己的侄子,好奇他怎麽得到這麽多內部消息。
“不好說。”巴克搖搖頭,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按照原本的計劃,應該是貝拉和她的丈夫羅道夫斯逃出阿茲卡班。”
“不過計劃沒有變化快,最後羅道夫斯沒出來,我反而逃出了阿茲卡班。”他說著把自己瘸掉的腿展示給羅格看。
“用一點小小的代價換取自由,怎麽看都劃算。”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自嘲,但更多的是自由的喜悅。
“所以你也不知道貝拉的去向?”羅格把傘遞給他,示意他進去坐坐。
“瘋婆子神神秘秘的,跟彼得去尋找那個人的靈魂。”巴克搖搖頭,從內襯中掏出一把金鑰匙。
他指著對麵的古靈閣,解釋道:“羅格,你應該也不太缺錢。不過,我想家族金庫裏的魔法道具還有點用,興許能幫到你。”
巴克拄起拐杖,一瘸一拐的轉身離開。這段時間,他對過去的事不斷回憶、思考,慢慢想通了很多。
他意識到,伏地魔那個自詡為純血捍衛者的黑魔王,並非真的關心純血的未來。他隻想建立自己的恐怖統治,對他而言,手下的純血並不重要。甚至,他還會勾結其他種族,比如狼人、巨人,企圖顛覆整個魔法界。
在經曆“龍場悟道”後,巴克終於看清了伏地魔的真麵目:以維護純血為借口,讓自己成為魔法界的暴君。
並非所有的純血巫師都渴望混亂,或者願意成為劊子手,以屠殺麻瓜為樂。大部分純血追隨伏地魔,是希望建立一個隻有純血巫師的世界。某些純血,更是隻追求權利和地位。
巴克決定,家族裏他一個人追隨伏地魔就足夠了,至於傑西卡和羅格,最好還是站在鄧布利多那一方。
無論最終誰勝誰負,特拉維斯家族都不會消失在曆史的長河中。他望向霍格沃茨的方向,嘴角微微上揚:“鄧布利多啊,你終究會死去。”
“羅格,小心一點。黑暗,就要回來了。”巴克那汙穢的臉上露出笑容,“代我向安妮婆婆問好。”
隨後,他揮動拐杖,敲擊地麵,使用幻影移形消失在雨幕中。
羅格緊握著手中的鑰匙,心中湧動著複雜的情緒。他回頭看向偷聽的蘇菲,她的眼中滿是惶恐和不安。
“他是越獄犯?伏……那個人是要回來了嗎?”她的聲音不由自主的顫抖著,甚至不敢完整地說出“伏地魔”這三個字。
複活節的審判光芒,並沒有驅散伏地魔留下的恐懼陰影。蘇菲緊緊抱著自己的雙臂,一股寒意沿著她的脊椎直衝後腦。
“你就當沒見過他。”羅格搖搖頭,安慰道:“如果你害怕的話,我可以讓傑西卡安排你去法國的閃影魔像屋。”
“不要!”蘇菲抓起棲木上的鸚鵡,情緒激動地喊道:“這是我的店,我是這裏的自走棋女皇!如果……如果食死徒真的來了,我和伶呱就和他們拚了!”
“拚了!拚了!”伶呱伸長脖子,為蘇菲加油打氣。
“魔法部的傲羅們一定能戰勝他們。”羅格試圖讓蘇菲安心,她對魔法部的信心顯然不足。
“別忘了,我們還有本世紀最偉大的白巫師:鄧布利多,以及魔法界的救世主,大難不死的男孩:哈利波特!”羅格拔高聲音,用一種浮誇的語調搬出“救世雙雄”的名字,試圖激發蘇菲的信心。
“羅格,你說的太對了!”蘇菲急忙從口袋裏掏出一大摞畫片,找到校長鄧布利多,“我要把他掛到胸口當護身符。”
“鄧布利多可能不喜歡被女巫掛在身上。”羅格調侃道。
“哼,你怎麽知道的!”蘇菲繼續翻找,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困惑,“為什麽沒有哈利波特的畫片呢?”
“他可是魔法界的救世主啊,親自打敗過那個神秘人!”
“要不你給巧克力蛙的生產商寫封信,讓他們搞個嬰兒模樣的哈利畫片?”羅格想到畫片裏滿地亂爬的哈利,嘴角有壓不住的笑容,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戲謔:“穿紙尿褲,趴在地上找奶瓶的哈利。”
“這張畫片的技能我都想好了。嬰兒哈利技能名:愛的庇護,效果:受到不可饒恕咒攻擊時,將百分百反射給施法者。”
“哇,羅格,你真是天才!”蘇菲歡呼著跳起來,她連忙找來紙筆,就按羅格說的給生產商寫信。
“傑西卡本來想收購巧克力蛙的生產商,但他們家族的老頑固不同意。說是什麽家族產業,打死也不賣。不過,我們有合作關係。”蘇菲邊寫邊說。
“咱們生產自走棋棋盤,他們負責給畫片增加魔法效果。我想,開學時候,你們說不定能在火車上開出哈利波特的畫片。”蘇菲沉浸在新畫片的欣喜中,暫時忘記了伏地魔帶來的恐怖。
“嗯,那一定很有趣。如果舉辦一場魔法界的自走棋大賽,哈利的畫片說不定會是卡組必備。”羅格隨意敷衍了一句,卻給蘇菲打開了新世界。
“自走棋大賽!”她興奮的抓起伶呱,喊道:“本女皇宣布,要成為自走棋大賽的世界冠軍!”
“冠軍!世界冠軍!”
伶呱和她一唱一和,完全忘了如今還沒有自走棋大賽這回事。
羅格和沉浸在勝利中的蘇菲告別,希望她能找到自走棋大賽組織者。
大雨下個不停,泰晤士河兩岸霧蒙蒙一片。傑西卡看著兒子帶回來的雞蛋和橡果,尋思著它們能不能做成菜。
“這是鳳凰蛋?我看就是個大點的雞蛋。”傑西卡摸了一下,感歎道:“嘿,還挺熱,不會熟了吧。”
“媽,你就不說下外麵巡邏的傲羅?”
“他們有什麽好說的。下雨淋的是他們,反正不是我。”傑西卡搖搖頭,躺在沙發上愜意的看電視。
“阿米莉亞已經向我解釋了,這次的主要目標是馬爾福家族。她要得罪了我,商會就不出世界杯運動場的錢了。
不過,這個女人可不簡單。兩位兄長都慘死在食死徒手裏,她一輩子不結婚,就是為了找伏地魔報仇。”
“這次魔法部大裁員,她確實得罪了不少純血家族。但也獲得了隆巴頓老太太的全力支持。現在的魔法部,簡直就是複仇者聯盟。”
“像我們這些有過食死徒曆史的巫師,就算沒有被開除,也隻能靠邊站。”
“羅格,你就別擔心了。幾個越獄犯,翻不起什麽風浪。”傑西卡拍拍手,示意悠米跳到身邊,“就算其中一人是巴克·特拉維斯,那也不關我們的事。”
“我今天見到巴克了。”羅格把鑰匙放在桌上,傑西卡的表情立刻變得嚴肅。
“那個越獄犯?”她輕蔑的挑起眉毛,手掌掂量著金庫鑰匙的分量。緊接著,冷哼一聲:“你父親除了熒光閃爍,其他魔咒不能說一竅不通,隻能說一塌糊塗。”
她的話語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悲傷,但很快被憤慨所取代。“當年那群老家夥覺得巴克更有前途,眼光也比西奧多好。現在呢?”她嘲諷地笑了笑,眼中閃過一絲得意的光芒。
傑西卡挺直腰杆站起來,揮揮魔杖披上外套,一套動作十分利落。
“媽,下著大雨你還要出門?”羅格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驚訝。
“對!”傑西卡的聲音十分堅定,充滿決心的說道:“我要回莊園讓那群老家夥看看,我手裏的是什麽!”
“一群畫像,不至於跟它們較勁吧……”羅格話還沒說完,就被傑西卡用嚴厲的眼神硬生生打斷。
“至於,而且很至於。”她用力拍拍手,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隨即喚來泡泡安排行程。
傑西卡之所以不去莊園生活,很大程度是因為那些掛在牆上的,油畫裏的老家夥們。當年她與西奧多的婚姻,甚至沒有舉行一場像樣的婚禮,這在她的心中留下了一道難以愈合的傷痕。
她看向羅格,問道:“去不去?”
“我嗎?”羅格故意裝傻,畢竟屋子裏就他們母子二人,“我得研究一下鳳凰蛋怎麽辦,還有這顆奇怪的橡果。”
“這有什麽好研究的,雞蛋敲開用油煎,橡果砸碎直接吃。”傑西卡不以為然地回答,她的心思已經飛到了即將到來的“複仇”上。
“鳳凰蛋。”羅格出聲提醒。
“不能飛的鳳凰連雞都不如。”傑西卡懟了兒子一句,風風火火地朝門口走去,留下羅格一個人在客廳。
羅格倒是能理解母親大人的心態,當年受到的委屈肯定要報複回去。一方麵是為了自己,另一方麵是為了西奧多。
他倒在沙發上,隨手翻閱著朋友們的來信。赫敏在信裏說她已經自學了四年級的所有課程,希望新學年能打敗羅格,成為年級第一。
德拉科正在跟其他人一起進行魁地奇集訓,跟他吐槽霍琦夫人的訓練計劃沒有人性。西奧多搞到了魁地奇世界杯銷售證,準備在那裏推廣自己的多味汽水。蘇珊、安東尼……甚至盧娜還送給他一個瓶塞。
還有達芙妮,她們一家正在遠東旅行,甚至在喜馬拉雅山見到了雪人。羅格微笑著,也開始給朋友們回信。
一旁的鳳凰蛋和橡果微微搖動,幾道無形的光好奇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