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張鳴上了三樓,吳斌也跟了上去。接著,他便瞧見張鳴將三樓的幾個房間全部打開,似乎在尋找著什麽。
整家旅店,一共就住著不到十個人,除了店主老頭外,一樓住著一對情侶和一位婦女,二樓則住著張鳴和吳斌以及中年男子三人,在三樓還有兩名旅客。隻不過,因為吸入了大量的一氧化碳,所以三樓上的兩個人早已經昏厥過去,生死不知。
幾分鍾後,張鳴終於找到了躺在房間裏的兩名旅客。旋而,在吳斌震驚的眼神下,將兩人的脖頸生生扭斷,結束了二人的性命。
吳斌見狀,不禁後退了幾步,和張鳴保持了一定的距離。他不明白張鳴為什麽要殺死這倆個人,從表象上判斷,這二人雖然煤氣中毒,但還有呼吸,並沒有完全死掉。
“相信我,一旦他們被次元人抓到,死掉的人會更多。”張鳴望著吳斌那恐懼和疑惑的目光,淡淡道。他說的沒錯,一旦被圓桌世界的人抓到現世的生命,通過不斷的逼問,慢慢了解到地球的文明,從而找到人類社會的弱點。這樣一來,在戰爭爆發後,隻會有越來越多的普通人死於次元軍隊的鐵騎下。
現在,張鳴能做的,就是盡量拖延圓桌世界的人對於地球的了解,在未知的迷茫中,圓桌世界的軍隊不會冒然發起戰爭,可以減少一部分的傷亡。
“次元?!”吳斌一聲輕喃,語氣中透漏出對於這個詞匯的陌生,“能將你知道的告訴我嗎?”吳斌看的出來,張鳴似乎對於發生的這一切,並不吃驚,早已有所準備。
“不可能!”張鳴冷冷的回絕道,關於次元文明的事情,他並不打算告訴任何人,這是他此生能夠先人一步,在起跑線上遠超常人的資本。
“我是說,如果,我被那些次元人活捉的話,你會怎麽做?”吳斌推著眼鏡,努力保持著平靜,試著消化張鳴隻言片語中暴露出的信息。
“很簡單,殺了你!”張鳴淡淡的瞅著他,望著他隱藏在鏡片後,那雙閃爍的眼眸,臉上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
“你要是不想死的話,就拿起武器捍衛自己的生命吧。”張鳴一聲輕笑,緩緩下了樓梯,背後的吳斌緊忙跟上。
片刻後,張鳴從旅店外的林子裏,將狙擊槍和機槍挖了出來,接著將狙擊槍交到了吳斌的手上,“一會兒,你就拿著這個大家夥藏在三樓的窗口,除了我以外,任何人出現在你的視野裏,你唯一要做的,就是扣動扳機。”說著,張鳴拿手比劃了一個爆頭的姿勢。
“好沉。”當吳斌接過狙擊槍時,身體明顯有些踉蹌,他那弱小的身板想要舉起這杆產自北歐的大家夥,還是有些吃力。
“你還有十幾分鍾的時間熟悉它,做好準備吧,這可能是你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天。”張鳴拍了拍吳斌的肩膀,起身回了旅店。想要踏上次元戰場,每個人都要經曆一翻血與火的磨練。
活了下來,自然被戰爭所接納,死了,則被淘汰,現實就是這麽殘酷。
以那些次元人的速度,恐怕很快便會找到這裏。
張鳴當然不會傻到在外麵和次元軍隊群毆,他會躲在旅店裏,以旅店有限的空間,能夠大大的限製住次元軍隊數量的優勢。張鳴也不是沒有想過馬上逃跑,但他知道,圓桌大軍竟然搜尋到了這裏,就必然在一定方圓內布下了封鎖線,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化被動為主動,先將次元大軍吸引到這裏,等敵方的封鎖線全部收攏後,再伺機逃走。
至於吳斌,算是一個誘餌吧…
反正其他人的生死,與張鳴並沒有太大的關係,更何況他與吳斌也不是太熟,並沒有什麽交情。
旅店內。
砰!
熟悉的槍聲響起,張鳴抬頭望了望樓上,顯然吳斌正在實踐如何使用狙擊槍,畢竟隻是一個學生,哪裏懂得用槍,隻能臨陣抱佛腳了。
張鳴露出一絲玩味的笑意,他可是很清楚那杆狙擊槍的後坐力是多麽的大,以吳斌的身板,能承受住十來槍,已經算是好的了。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沉靜的房屋中,除了偶爾傳來槍聲和異響,再無其他動靜。
“來了。”半晌,張鳴突然感覺到一股凝重而沉悶的氣息從旅店外洶洶而來,仿佛要將整間旅館都吞沒一般。這股氣息顯然不是一個人發出的,而是一群。長年身處在戰場當中,讓張鳴本能的意識到,次元軍隊來了。
此時,晨曦的初光也從雲霧之間灑下,穿透了玻璃,照在了旅店內,張鳴藏在窗後,向外望去,隻見遠方的叢林中,有無數人影在晃動,僅是目測一下,最少也在三百人以上。
張鳴倒吸一口冷氣,這人數可與剛剛吳斌告訴他的相差太多了。
這樣一來,必定是番苦戰,恐怕他想要吸引對方封鎖線人力的計劃也要泡湯了,二十幾名騎士率領著一眾刺殺者和刀兵將旅館團團包圍住,張鳴就是想跑,也有些不可能了。
“該死!”張鳴一聲咒罵,腦中開始思考起脫身的對策來。
然而,還未等他想出什麽辦法,旅店外突然傳來一陣重物落地的聲音,張鳴聽後,連忙朝外麵望去,隨後臉色有些鐵青。
吳斌並沒有按照他的話,靜靜守在三樓,而是從三樓的窗戶跳了下來,好在地上有著厚厚的雪層,所以並未受到什麽傷。
吳斌一落地,就緊忙舉起了雙手,高喊道:“我投降,我投降,不要殺我,你們要找的那個人就在裏麵。”說著,伸手一指背後的旅館。
而此時,躲在屋裏的張鳴見狀,早已咬牙切齒,這吳斌顯然已看出他二人根本就無法同外麵三百多人作對,所以一早就跳出來投降了,更可惡的是,這小子竟然拿他當誘餌,吸引次元軍隊的仇恨值。
張鳴稍微感到有些憤怒,便很快就平靜了下來,這就是戰場,每個人都有選擇生存的權利,剛剛他還不是在想著拿吳斌當誘餌?…
戰場上,本來就是爾虞我詐,沒有誰對誰錯。
這麽一想,張鳴也就釋懷了,旋即連忙將屋子裏的幾具屍體清理了一下,特別是傑弗裏的屍體,張鳴直接將屍體塞到了一個隱蔽的收納櫃中,要是被外麵的人發現黑衣男子的屍體,恐怕怒火將會發泄到他的身上。畢竟,這黑衣擊劍士在圓桌世界中的地位明顯不低。
通過剛剛一番觀察,張鳴已經認出,那二十幾名騎士中的數人,就是兩天前,曾與他有過一麵之緣,並派出鷹寵跟蹤他的那幾位騎士,其中就包括那名實力並不比傑弗裏差多少的騎士長。
“霍普,我能感覺到傑弗裏生前的憤怒,他的靈魂應該就是葬於此地。”旅店外,三百多人組成的次元軍呈圓形陣勢,將麵前的房屋團團圍住。人群朝兩側緩緩分開,一名身穿華貴尊服老者,慢慢走出,眼中帶著悲痛和沉重。
“好的,斯坦福主教,我會讓傑弗裏的靈魂得以安息。”被叫做霍普的人,正是此次帶隊的騎士長,也就是當初與張鳴有過溝通的那位。
霍普擺了擺手,立刻便有一名刺殺者走了出來,將跪在地上的吳斌給綁了起來,押到了一旁。
而後,二十幾名騎士在霍普的帶領下,紛紛下馬,邁著沉重的步伐朝旅店走去,看樣子是要將那名藏在屋裏的土著人給揪出來了。
“嘿!尊敬的騎士長殿下,我們又見麵了。”還不等幾人走到店門口,原本緊閉的店門忽然被打了開來,接著,眾人便瞧見張鳴帶著一臉熱情的微笑,從屋裏走了出來,再見到為首的霍普後,緊忙躬下了腰身,用著充滿崇敬的語氣,禮宣道。
唰!
在看到張鳴後,不遠處的刀兵和刺殺者紛紛亮出武器,一臉的憤怒,通過斯坦福主教的感知,他們知道,就是眼前這名該死的土著人,殺害了他們許多的同胞和夥伴。
“不要誤會,我是特意出來投降的,我很喜歡大不列顛的人文風氣,做為這個世界的一員,我覺得我有必要告訴你們一些關於這個世界的事情,我相信你們的王,一定會和我進行一場深度而愉快的談話。”張鳴露出一臉無害的笑容,並高舉雙手,表示自己沒有惡意。
霍普打量了一眼張鳴,隨即一聲冷哼,赫然抽出了掛在腰上的大劍,似乎要將張鳴就地斬殺。
“慢著!”突然,一聲言語打斷了霍普的動作,斯坦福主教一步一步走了過來,凝視著張鳴。
霍普雖然是騎士長,但麵前的老者乃是大不列顛僅有的兩位主教之一,地位遠遠比他要尊貴,就連王見到老者,也要平等而視。
“你好,尊貴的教士,很高興見到你,我相信很快你便會意識到,我對你們來說,原比你們想象中的還要重要……”張鳴雖然不知道麵前的老者是誰,但見到騎士長那恭敬的態度,想來一定是位大人物。雖然不曉得對方的名字,但張鳴很快便開始了遊說,這是他目前為止,唯一能夠保命的方法。
然而,他話剛說到一半,突然看到老者伸出指尖朝自己的額頭點來,張鳴剛想閃躲,卻不料一旁的幾位騎士瞬間按住了他的身體。
當老者的手指點在張鳴的頭上後,張鳴就覺得視線開始模糊,好像意識渙散了一樣,慢慢暈厥了過去。
在視野完全變黑之前,張鳴內心不禁一聲暗罵。
“老子成人票了!”
不過,雖然受製於人,但最起碼性命暫時沒了威脅,他知道,一時半會,對方並不會要自己的命。
對圓桌世界的人來說,他所了解的地球知識,遠比他的命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