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錢家失勢,他兄弟倆的老婆也都跟著別人跑了。

現在這個小屋子裏,就隻剩下他們父子三人。而且就在昨天,一個陌生人忽然找到了他們,並告訴了他們錢龍身死的消息。

父子三人在聽到這個消息後,更是悲痛欲絕。

他們沒想到那人竟如此狠心,當初那人曾承諾過隻要錢家幫他做事,他就會讓錢家再次晉升為名門望族。

但沒想到頭來,不過是一場騙局。

被怒火衝心的大哥得知張家的軍隊即將達到基地,便打算去與張百強會上一麵,將事情全盤托出。到時,張家知道了真相,想必那人也不會好過。

一念至此,錢崇聖有些癡狂的笑了起來,笑到一半,卻又被煙嗆到,不斷的咳嗽著。

在他一旁,錢家老人,錢炳田正跪在一個破舊的蒲團上,雙眼渾濁的望著麵前桌子上的先祖牌位。

“嗬嗬,咱們家能走到今天這一步,說到底都是你這個老不死的…”錢崇聖放下了嘴上的煙把,貪婪的吸了幾口後,朝自己的父親破口大罵著。

驀然,話還未說完,一具陰森的白骨骷髏就出現在了他麵前,隨即,那骷髏舉起手上的骨刀,在錢崇聖驚駭的目光下,揮舞而下。

撲哧!

鮮血將乳白色的牆壁染的猩紅,錢崇聖那雙目微突的頭顱在地板上幾個滾動後,停在了錢炳田的腳邊。

錢炳田看著自己兒子慘死的模樣,微微閉上了眼睛,隨即將他的頭顱抱在了懷裏,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紅白相兼的骨刀再次落下,伴著一聲倒地,房間裏又添了一具屍體……

十幾分鍾後,當張百強推門而入,走進錢家屋內,最先映入雙眼的,隻有那兩具屍首分家的殘骸。

沒過幾個小時,錢家被神秘人滅口的消息就在基地中悄悄傳了開來,引起不少人的好奇。有人在這個節骨眼上滅了錢家滿門,明顯就是針對張家去的。所有人都在猜測是誰這麽大膽,竟然敢和張家對著幹,不要命了…

張家。

張百強氣憤的看著麵前的張鳴,自從他得知張鳴身死的消息後,這幾天一直都處於極度的壓抑當中,心力憔悴。但沒想,原本帶著沉重的心情踏入家門,卻正好見老爺子和張鳴一左一右的交談著什麽。

而張鳴在看到他後,也隻是微微一笑,喊了聲爸,就沒下文了,完全沒有考慮過他的感受。

後來還是一旁的常蘭,將爺孫倆的計劃說了出來,因為老爺子也參與到了其中,所以張百強心中的怒氣也不好發作。倒是因為被蒙在鼓裏,害得他這些天魂不守舍,連麵相都蒼白了少許。

“生什麽氣呢,鳴兒這計劃很好,若是早些時候告訴你,恐怕你也不會這麽快就趕來了,而且,至少我們已經騙過了外人。”老爺子見兒子拉長個驢臉,敲了敲拐杖,冷聲罵道。

的確,這幾天為了能夠早點到達基地,張百強所率領的大軍,幾乎是晝夜行軍,很少休息過,如此要命的行軍速度,也讓軍中損失了不少士兵。要知道,朱雀基地在南,麒麟基地在北,這一路過來幾乎要橫跨兩個文明的領地,難免要有傷亡。

而這般可怕的行軍速度在外人看來,自然會認為張百強盼子心切。再加上,張家軍到達基地後,張百強所做出的霸道行徑,更讓所有人都確定了心中的想法。

別看張百強現在的實力分外強大,但在老爺子麵前還是不敢造次。

“那後麵該怎麽收尾?”張百強眉頭一皺,思索道。既然張鳴和老爺子已經商量好了,那他再怎麽生悶氣也沒轍了,反正事情都已經發生了。

“我查了一下,目前根據聯盟所收集到的資料,全世界和靈魂有關的傭兵並不少。到時,我們可以向外界散布消息,就說原本已經死去多時的我,被一位神秘的靈魂係傭兵給拯救了回來。”張鳴淡笑道。

“這麽說,現在外麵那些匯聚的傭兵都是幌子?”張百強眉頭一挑,早在幾天前張家就對外宣稱,隻要有人能夠救活張鳴,不僅會獲得巨額酬勞,同樣會贏得張家的扶持。一時間,每天都有數以百計的傭兵踏破張家的門檻前來應征,但都被保衛安置在了莊園外。如今,應招的傭兵最少在八千人左右,而且各個本事不俗。

這些天,張鳴也在故意裝死,讓這些人救治。當然,沒有一個人能夠識破他的偽裝,雖然不過是殘片,但崩玉作為神級次元產物,以目前戰場上的傭兵來說,還是沒有辦法與其抗衡的。

“這會不會引起過多的猜忌。”一旁的孫錦江也加入到了話題之中。

張鳴本來已經身死,但在張家因為此事而滅掉了幾個家族,並在東方家獲得了一定的利益後。張鳴又突然之間活了過來,這不得不讓人發生猜疑,甚至會引起各大家族的反彈。

“第一,很顯然上京城中有一個勢力要將我們置之於死地,我們現在還無法確定目標是誰。第二,我們要壓製的家族很明確,錢家和馮家以及楊家。現在錢家被人滅門,所以排除在外。真正的目標隻有兩個,馮家和楊家,而且我們並不是要真正要將這個兩家滅族,其實隻要狠狠的重創他們一下,讓他們在短時間內無法喘息或者壯大就可以了。總的來看,其實也不算過分,我張鳴好歹也是咱們家的嫡傳子,要是真的被殺了,僅僅隻做這些,我還覺得有些不夠呢…”張鳴解惑道。

孫錦江聞罷,頓時無語,聽他這麽一說,倒是覺得有些道理。若是張鳴真的死了,僅僅隻是打壓幾個家族的話,並不過分。

以張家目前的實力,在暴怒之下完全可以滅掉幾個家族。

一念至此,孫錦江不禁無奈的看眼張鳴,心想老張家怎麽出了個這麽妖孽,和他那不成器的兒子一比,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要知道,在幾年前,張鳴還隻是一個爛泥扶不上的阿鬥……

都聽說張鳴是在被家族架空的那半年才發生的巨大改變,孫錦江考慮著是不是要將自己的兒子也外放一段時間,看看能不能頓悟成人……

翌日,張百強率領著數千人的軍隊來到了馮家大院,這數千名的士兵各個都是強化者,而且本領不俗。在張百強的示意下,上千人的軍隊很快就將眼前的大院團團包圍,一些路過的傭兵見到此情此景,再聯想起近日基地裏的傳聞,神色大變,緊忙朝遠處跑去,生怕殃及自身。

除了這些路人,各大家族的眼線也在暗處觀察著張家軍的一舉一動。

吱呀。

老舊的四合院透著一股古韻,原本緊閉的院門被人從門背後推開。隨即,就瞧馮老太帶著兒女幾人,神情淡漠的站在院內。馮老太雖是一副波瀾不驚的麵色,但她背後的兒女們卻都神情微苦,特別是那長媳婦,在見到張百強踏步進入院中後,更是嚇的站都站不穩,直接癱軟在了地上。

相比較兒女,馮老太身上大有一種巾幗不讓須眉的味道,毫不畏懼的與張百強對視著,並吩咐下人將狼狽的長媳婦拖走。

“元帥初來麒麟,我馮家未能遠迎,倒是失禮了。”馮老太神色不變,淡然的說著。

隨著她的話落,張百強和孫錦江背後的院門忽然關死,巨大的閉門聲讓那些隱藏在馮家四周的眼線,一顆心都禁不住提到了嗓子眼,暗道馮家難道打算魚死網破了?

但奇怪的是,包圍在外的軍隊,並沒有任何**,一個個仍就筆直的站立在原地。

院內。

張百強巋然不動,眼神直直看向馮老太背後的那間祖堂,淡淡道:“出來吧。”話聲落下,就瞧祖堂那緊閉的廂門赫然敞開,馮得誌麵無表情的從中走了出來。

“元帥,難不成真的要為難我馮家,你可知道我家坤兒的死,你與你張家脫不了幹係。”馮得誌行至到張百強身前十米,與其對立而站。

張百強沉默不語,一股無形的氣息在二人之間爆發開來,在地上卷起不少塵土,連院中的一顆垂柳都禁不住搖晃了起來。

“看來你做了不少準備呢。”沉吟片刻,張百強突然意有所指道。

“沒辦法,人雖老了,但子嗣尚在,無論如何也要保住家族血脈。”馮得誌沉聲道。

嗖嗖嗖…

言畢,幾道黑影突然閃現在了院內,將張百強二人圍在了中央。與此同時,一股濃稠的黑色煙霧忽然自馮得誌背後浮現而出,瞬息間,化成一名手拄法杖的蒼老法師。

張百強看著馮家得以依仗的幾個強者,麵露不屑,淡淡道:“錦江,你退後,我鬆鬆筋骨。”

孫錦江麵色輕鬆的點點頭,繼而走到一旁,完全沒有插手的意思。

馮得誌見到這一幕,麵容鄭重,他麵前的這個男人,可是站在華夏頂端的強者,不可小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