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觀測到敵對目標出現。”
風箏壓低了自己的嗓音對路城說。
路城負責監視教堂內部那一小隊騎兵的動向,風箏則是負責觀測教堂外會不會有多餘的人埋伏。
結果人類沒有看見,風箏倒是看見了一群被猩紅色的**所環繞的怪物。
怪物依然是呈現出了狼一類生物的外表,但體積是普通的森林狼三倍以上,光是站起來的高度就足以媲美一名普通人類男性。
普通人要是在森林裏麵遇見一隻怪物,就算身上有一把刀估計也隻能迎來被撕成碎片的結局。
問題是現在從森林邊緣走出的巨狼不止一隻,路城視線內所能觀測到的數量就有八隻。
它們從森林中走出的刹那…被拴在外麵的呆萌步行獸都受到了驚嚇,不安的發出了一種像是水獺一樣的叫聲。
“準備迎敵,等我手勢。”
路城不認為那群巨狼是過來散步的,它們很明顯的聞到了教堂中有活著的東西存在的氣息。
它們所瞄準的目標就是這處教堂…
無論是在教堂第二層隱匿著的路城,還是位於教堂第一層的那支騎兵小隊與難民,全部都是這隻巨狼攻擊的目標。
“目標進入射程。”
風箏用這種方式提醒著路城已經可以下達開火的命令了。
一旁的畫報也用疑惑的眼神看著路城,似乎在問‘還要等多久才能開火。’
那群巨狼離教堂不到八百米的位置,隻要它們邁開步伐跑起來的話,短短幾秒鍾的時間不到就能衝進教堂裏麵。
伴隨著狼群緩緩靠近教堂,一種恐懼的氣息在黑夜中蔓延…
路城隱約感覺到了身後有誰扯了扯自己的衣角,下意識的回頭看去發現是諾依。
她緊緊的抿著自己的嘴,一臉快要哭出來的樣子,小手緊緊的攥著路城的衣服,像是隻有這樣才能給她些許安慰。
“捂住耳朵。”
路城用一隻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提醒著諾依。
在這種距離下的槍聲可是足以讓耳膜受損,諾依的身體虛弱到經受不住這麽大的槍聲。
諾依雖然很害怕但還是很聽話的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這期間教堂內的那支騎兵隊首領已經帶人走出了教堂準備迎擊那些巨狼。
七人騎兵小隊中能拿著武器走出教堂的人隻有四人,他們四人能不能幹掉一隻巨狼都是問題,更別提麵對一整支狼群。
對於他們而言…這場戰鬥是一場拚上了性命卻毫無勝算的死戰。
但對於路城的小隊而言,這隻能算得上是一次打靶訓練。
………………
“你們還留在這裏做什麽!”
休伯特回頭看了一眼身處於教堂內的難民,他已經讓那些難民趕緊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
但那些難民們根本沒有逃跑的意思,他們不約而同的都跪伏在了廢墟之上,正不停的呢喃著些什麽。
“沒聽見我說話嗎!”休伯特憤怒的抓住了為首那位難民的衣領對著他喊道。
“雷鳴…雷鳴之神會庇護我們的…而且……”那位難民恐懼的看著教堂外的景色說“我們…能跑到哪裏去?”
我們能跑到哪裏去?
這一句話讓休伯特鬆開了那位難民,那位難民掙脫開之後緊緊的抱著自己的女兒繼續低聲祈禱著。
這種情況下,他們能做的隻有向神祈禱了,想要從那些畜生的追殺下逃跑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向神祈禱有用嗎?
休伯特緊握著手中的長槍,踩著廢墟緩緩的來到了教堂的外麵。
他能給出的明確答案是沒用!
如果神真的會庇護他們,那他的兒子,孫子和妻子就都不會死。
所以休伯特根本不相信神的存在。
休伯特一言不發的拿著長劍走出了教堂,他甚至沒有給麾下的士兵下達命令。
因為現在什麽命令都沒有意義…讓休伯特意外的是依然有三位還能戰鬥的士兵跟著他一起迎敵,其中就有那位十七王女。
但也就是到此為止了。
休伯特緊握著手中的長劍注視著遠處緩緩走向他們的狼群。
“將軍這是最後一場仗了對嗎?”一位跟隨在休伯特身旁的士兵小聲說。
“最後一場了。”
休伯特低聲的回答著對方,那位士兵聽見這一句話臉上露出了近乎於解脫的笑容。
“還沒結束!至少我們現在還活著!”
愛蓮娜王女的聲音在士兵們耳畔響起,作為軍隊中唯一的女孩,她騎著步行獸來到了隊伍的最前端,隨後拉下了自己頭盔上的麵甲。
“休伯特將軍,下達命令吧。”愛蓮娜王女說。
真是…天真啊。
休伯特將軍看著這位王女,內心浮現出了這個想法,但很快他高喊出了自己最常說的一句話。
“士兵們!舉起你們的長槍!”
休伯特直接騎上了拴在外麵的步行獸,這種情況下躲在建築裏麵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而且他過去是王國第一騎士團的團長…屈辱的戰死在建築裏麵對他而言是一種侮辱。
休伯特拉下了自己頭盔上的麵甲,將長槍對準了遠處的那群巨狼…用盡身上所有的力氣,大到了喉嚨像是要被撕裂般的聲音喊出了人生中最後一道命令。
“衝鋒!”
休伯特猛然一甩手上的韁繩,步行獸發出一聲嘶鳴的聲音向著遠處的巨狼狂奔而去。
他身後的三位士兵們也跟隨著休伯特一起衝向了那群巨狼。
在這一刻休伯特腦海中浮現出的念頭竟然是‘能這樣在戰場上戰死也不錯’。
但上天並沒有如他所願,他**的步行獸突然間受到了驚嚇,在奔跑的過程中猛然停了下來,隨後揚起了自己的前蹄。
休伯特無法維持平衡從步行獸的背上摔了下來倒在了泥地當中…
受到驚嚇的步行獸已經向著截然相反的方向跑去,倒在地上的休伯特抬起頭的瞬間,一隻巨狼龐大的身軀遮擋住了它的視線。
該死的眾神,就連作為騎士光榮戰死的這個願望都無法滿足嗎?
休伯特注視著那隻巨狼流淌著猩紅色**的獠牙,在絕望之間突然聽見了…震耳欲聾的聲響。
響…響雷的聲音?
休伯特腦海裏麵冒出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這個,而下一秒…他麵前的那隻巨狼腦袋突然不受控製的爆裂了開來。
環繞在巨狼腦袋上的猩紅色**伴隨著腦袋的碎裂四濺到了地麵上,甚至有一部份還灑到了休伯特的頭盔表麵,透過了頭盔的縫隙落到了休伯特的臉頰上。
雷鳴?
休伯特顫抖的從地麵上站起身來,取而代之的是那隻失去腦袋的巨狼轟然倒在了他的腳下沒有了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