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歡喜冤家 46 雨橫風狂三月暮

老夫人氣惱地戳著孫兒的額頭罵:“吉官兒,你怎麽也是個沒血性的,這種媳婦若說不出個原委來,定難留她。還做是聖賢之母吞風生子呢!”

見煥豪臉貼在祖母懷裏,手卻在捏揉臀上火辣辣的鞭痕下的肉,那樣子反像小兒女一般的癡嬌,氣得一把扯開兒子的手,又狠狠抽了幾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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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46章間有一段落刪除待改,今日補齊。)

“琪兒,你說,你肚子裏的孩子到底是何人的?”老夫人怒意難平地質問,絲毫沒了平日對珞琪這個孫媳婦的和顏悅色。

不待珞琪開口分辯,楊煥豪搶前一步拉過妻子緊貼身邊跪稟道:“老祖宗,大人,琪兒懷中的骨肉是兒子的親生。”

“吉官兒,一邊立著去!可有你插嘴的份?你媳婦這些時日都在我院裏住著,平日你早出晚歸忙過了賑災救堤就忙奶奶的壽誕,她肚子裏的孩子莫非是吞風而來!”祖母緊逼不放,似乎這辱沒門風的醜事定然要查出那個“奸夫”是哪個?如何孫媳婦無端地懷上身孕。

楊焯廷鐵青著一張包公臉,指著兒子的鼻子氣得哆嗦道:“你個沒血性的畜生,活該當這現成的活王八!你媳婦既然沒和你同房,焉能懷的孩子?你還袒護於她!”

珞琪跪在地上掩麵哭,心中是進退維穀。如若不說出實情,擔個亂淫敗德的罪名被休逐出府不如去死,定然被眾人的唾沫星淹死,再者她冤比竇娥呀!若是說出事情,和丈夫那日在野地媾和之事也過於荒唐,令她難以啟齒,想來就羞怯難言。

楊煥豪急得晃著老夫人的胳膊擰麻花般撒嬌央告:“老祖宗,都是孫兒的不是,不關珞琪的事,珞琪冤枉的。”

老夫人氣惱地戳著孫兒的額頭罵:“吉官兒,你怎麽也是個沒血性的,這種媳婦若說不出個原委來,定難留她。還做是聖賢之母吞風生子呢!”

楊煥豪急惱得雙頰脹紫,回天無力時忙一甩胳膊道:“我就實說了罷了!孫兒是......”

楊煥豪掃了眼屋裏的祖母和父親,還有跪地掩麵嚶嚶啜泣哭得雨打梨花般嬌小可憐的妻子珞琪道:“是三月十三那天大堤搶險告捷,孫兒和媳婦在堤壩上一時興起,就打馬在虎口崖穀尋了個地方......”煥豪羞紅了臉,見祖母和父親都癡愣愣望著他等著下文,懊惱地咬咬唇接著道:“就解決了。”

“渾說!虎口崖穀是帶荒草接天四麵環山的荒地,哪裏來得遮風避雨的房屋?”楊焯廷駁斥著兒子的謊言。

煥豪翻眼偷望著怒意滿臉的父親,望祖母懷裏貼貼,膽怯地應道:“虎口崖穀自然是沒的......沒的房屋......隻是......隻是兒子和媳婦是......是在......就是那樣將就了。”

一句話眾人皆驚,珞琪羞得麵紅耳赤垂下頭,頭恨不得能紮入地下,當時小夫妻任性放縱時沒曾多想,如今想來真是羞得無地自容。好在無人發現,若真闖入個外人見她和丈夫野地媾和,不知道要被這“傷風敗俗”的行為驚駭得掉了下巴。

公公楊焯廷的眉頭緊皺,驚駭而又難以置信的話音微抖著問:“再說一遍!爹上了年紀,耳背!”

珞琪將頭縮得更低,心想公公真是,這種話誰還好意思再說。

“兒子是說,兒子和媳婦顧不得許多,就在野外草地行房了!”

一句話說出,煥豪驚羞地望了眼震駭得目瞪口呆的祖母,將頭埋在祖母的懷裏央告:“老祖宗,孫兒錯了,下次謹記教誨再是不敢了!”

楊焯廷回過神,噗哧笑出聲,又忽然咬了牙發狠道:“好!好!很好!天為蓋,地為席,二人在野地喪倫敗德無恥之尤!這若是被外人得知督撫府的長公子......”

張嘴剛要喊下人家法伺候,一個“來人呀!“剛吐出一個字又咽回嗓子,從鼻子中冒出長長地喟歎,罵了聲:“冤孽!”

心想這敗德丟臉的事如何能張揚了讓下人看笑話?可若是饒恕了兒子,定然是出不了這口惡氣!

楊焯廷轉身四下巡視,目光在屋內轉了個圈,鎖住壁上那幅《孟母三遷圖》下花梨木雕花案幾上成窯鈞瓷膽瓶中的一把羽毛婆娑的雞毛撣子,幾步上前一把扯過,回轉身從老夫人懷裏扯過兒子煥豪,煥豪慌得鑽在奶奶的懷裏求告:“老祖宗,救孫兒,老祖宗!”

老夫人顫抖著嘴,摟著孫兒的手臂一鬆,搖頭歎氣道:“你呀!你呀!你也太過調皮了!你怎麽敢......你......你爺爺當年荒唐,也不敢去......”

羞紅的雙頰皺紋都消散許多,愧得說不上話來,由了兒子楊焯廷將煥豪一把推按在床沿上,按住腰撩開後襟扯去褲帶一把扒下褲子退到大腿滑落到膝蓋處,露出瘦臒又肌肉緊實的臀。

珞琪急得喊了聲:“爹爹,爹爹息怒!”哭得哽咽難言。

老夫人這才吩咐媳婦起來道:“琪兒,你起來!肚子裏有孩子,你見不得這個,外麵去候著吧!”

說罷嗚嗚哭了幾聲道:“吉官兒這孩子,是該他老爺教訓幾下了!”

話音才落,楊焯廷手中倒執雞毛撣子,那光亮的細竹竿抽在煥豪的臀上,肉微顫,一道白痕,血被逼開,隨即聚攏,煥豪倒吸涼氣慢了半拍才“啊!”的叫出聲來,撒嬌般嚷著:“老祖宗,奶奶,奶奶救吉官兒......”

雞毛撣子如雨點般落下,打在肉上噗噗做響,楊焯廷發狠地罵:“離經叛道!簡直荒唐!你越發的膽大胡為,還知道廉恥如何寫?你個‘忘八’的畜生!”

煥豪掙紮著扭動身子,想掙脫又不敢太過用力惹了父親,但父親那隻大手箍按了他的腰,也無法擺脫,慌得煥豪不挺地喊:“奶奶......奶奶......娘......爹爹......”

隨口喊出的幾句,楊焯廷停了雞毛撣子頓頓,祖母趁機摟過孫兒的頭枕在懷裏哄慰道:“孽障呀!你喊過世的爹娘就救得你了?還不求老爺說下次不敢了!”

楊焯廷恍然悟出兒子喊的爹娘是他的兄嫂,煥豪的養父母,心裏更是一陣自作多情後的羞惱。

見煥豪臉貼在祖母懷裏,手卻在捏揉臀上火辣辣的鞭痕下的肉,那樣子反像小兒女一般的癡嬌,氣得一把扯開兒子的手,又狠狠抽了幾鞭。

“奶奶!奶奶救孫兒!”煥豪求道。

奶奶湊過耳朵拖長聲音大聲問:“什麽?’就生了’?你媳婦才三個月,就生不了,你再不向你老子謝罪,屁股蛋就爛了!”

珞琪忍俊不禁,都在這種關頭,虧得奶奶還能爆笑打岔。

煥豪抽噎著將頭往奶奶懷裏紮紮,動動唇,就是說不出半句乞憐的話給父親聽。

“輕些打!夠了!教訓幾下就是了!當你審賊呢,他是你兒子!”老夫人製止了楊焯廷,手捂住孫兒的臀瓣嗔怪道:“看看,都打紫了!”

老夫人責怪地拍拍伏在她懷裏抽噎的煥豪問:“還興不興野地裏沒臉地去幹那些事?想想就臉臊!”

捏捏孫兒羞得脹紫的麵頰,那顏色和下麵傷痕累累的肌膚一樣青紫難看。

煥豪頭紮在祖母臂窩裏,嗚嗚道:“孫兒悔過了!”

珞琪跪在屋外,聽著屋內的動靜,紅赤著臉也不得進去,但想丈夫平日人前人後少年老成的樣子,怕一到祖母麵前才真會原形畢露,散發出那壓抑多年未泯滅的孩童心性。

公公罵道:“若是再敢放肆,看我不打爛他的.....”

就聽屋裏一陣掙紮扭動床榻亂顫聲,奶奶驚呼一聲:“做什麽!”

煥豪嗚嗚地哭聲委屈乞饒般慌張地喊了聲:“大人......爹爹......”

屋裏恢複平靜,久久地,傳來祖母一聲長長地歎氣:“冤家!兒孫就是冤家!”

丈夫抽噎的聲音,過了一陣發出低聲哽咽道:“謝大人教訓!”

“嗯?”公公拖長聲音質疑。

“多謝爹爹教訓,兒子汗顏!”

“琪兒,去打盆溫水來給你男人擦臉。”祖母的吩咐聲,珞琪忙應聲出去,院外滿是墊腳翹首往院裏看個究竟的下人和姨娘們。

珞琪立刻斂住慌張,堆了笑臉吩咐:“老祖宗要洗把臉,傳熱水。”

仆人們應了聲去準備,待珞琪獨自端了盆心懷忐忑地挑簾進了屋,見公公坐在榻邊沉著臉,祖母責怪地為煥豪提係著褲子如哄孩子般問:“可是錯了?”

珞琪似是初次見平日威風凜凜的龍城少主,自己那霸道的丈夫有如此小兒女的姿態在祖母麵前,那幅孩童般的乞憐,唧唧歪歪耍賴的樣子哪裏還有昔日那立馬揚威雄撼三軍的氣勢,這若是令原大帥見到,估計要倒掉大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