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 營房歡歌
營房的空地上,蘇小小和青青的笑聲如一串銀鈴丁冬響,半入河風半入雲,香霧中餘音嫋嫋,不絕如縷,讓人光是聽就知道那是發自內心的快樂。
火把快要燃盡,蘇小小和青青已經被侍衛們抹成了大黑臉,圍坐在一起笑著聽蘇小小講故事。
“妲己最後被殺頭的時候,連砍她頭的劊子手都舍不得,願意替她赴死……”她講的是《封神榜》裏麵的故事,繪聲繪色,一眾士兵聽得眼睛都不眨一下。
烤羊之後,大家吃吃喝喝,打成一片,蘇小小本就對軍人有莫名崇拜,曾經不止一次開玩笑說她要是不那麽愛吃,就報考軍校了。
“夏掌櫃請您繼續說,最後商朝怎麽樣了,難道就被一個女人禍禍了嗎?真是的,要是我是劊子手,砍她十刀都算少的,不可能下不去手。”王釗說到。
“得了吧!王爺都沒有發話呢!哪有你說話的資格。”高大的馬文站起身來,向端坐在火堆上方的蓁胥拱了拱手。
蓁胥一直在飲酒,臉有些微紅,不知到是火堆的火映照的,還是酒精上臉,溫文爾雅的蓁胥笑看向馬文。
“到時候他也下不了手。”說完舉起酒杯又喝了一杯。
馬文撞了撞比他矮一頭的王釗,“怎麽樣,王爺說了你下不了手,你肯定下不了手。”揶揄的話讓王釗不幹了,伸長脖子氣鼓鼓的說:“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沒有上下級觀念的軍人,就是秋後的螞蚱,王爺說我下不了手,我肯定下不了手。”
坐在地上圍著火堆的蘇小小不由高看了一眼長得五大三粗的王釗,這馬屁拍得還挺文藝,而且聽著有點耳熟。
“如果是王爺,王爺下得了手嗎?”蘇小小饒有興趣的問到,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江山和美人,總在天平的兩端。
微醺的蓁胥看上去更是帥氣逼人,晃悠一下站直了身子,一襲白衣在隻有營火微光的黑夜中更是有上天攬月的翩然身姿。
“天知道。”舉起酒杯朝著天空一揚,算是回答。
“妙語啊!你們男人特別喜歡把過錯推到無辜女子身上,其實一切都有命數,商朝必亡,老天看不慣了,找個借口把他連鍋端了,可不是天知道嗎?”蘇小小亦是端起酒杯,晃悠悠站起來,對著天敬了一杯。
她也沒有少喝,實在沒有想到米酒也上頭。
“要是有吉他就好了,我可以彈一曲吉他給你們聽,你們不知道圍著火堆彈吉他最應景了,伴著吉他輕唱一曲,是我們以前露營的時候最喜歡的場景了。”蘇小小說話有些語無倫次,她很久沒有這麽高興過了。
營房好多士兵都來湊熱鬧,吃完烤羊肉都去站崗或者休息了。
隻剩下了王爺的四個貼身侍衛,按照他們手下帶兵的數量來說,如同現在的營長,王釗,馬文,張逸,趙福。
蘇小小才聽到這三人自我介紹的時候,加上站在王爺身邊大氣都不敢出,一臉嚴肅的第四人趙福,立即聯想到了王朝馬漢張龍趙虎,哈哈大笑了一番,差點讓和諧的場麵崩盤,幸好及時收住了,恭維能夠認識他們,是自己的榮幸,所以抑製不住心裏的高興。
青青也喝得醉醺醺了,早就顧不上蘇小小,把頭埋在膝蓋上,嘴裏還叨咕著:“掌櫃的,接下來怎麽樣了,繼續啊!”
“蘇小小,別太得意忘形,說了不該說的話!”夏歌笑看著她似是已經喝醉,心中擔憂,又不敢去攙扶。
“你別……別管,你一個魅,胡說八道什麽,大家高興嘛……別掃興。”蘇小小一邊說一邊就要去把在她麵前一臉擔憂的夏歌笑推開。
夏歌笑一個側身,蘇小小撲了個空,大家都不知道她在幹什麽,一時間笑容僵在臉上。
“天色不早了,要不王爺今兒咱們就這樣吧!掌櫃的都喝暈呼了,開始說胡話了,明兒還要早起趕路呢!我怕她吃不消。”剛剛還坐著把頭埋在膝蓋裏暈乎乎的裴青青居然站起來,對蓁胥說到。
蓁胥微微頷首,算是同意。
“需要幫忙嗎?”四個侍衛裏麵長相最不像軍人的白麵書生樣的馬文,關切的問裴青青。
“不需要。”言簡意賅,居然在幾人目瞪口呆中打橫裏抱起了蘇小小,衝著蓁胥躬身一禮:“王爺,那我就帶掌櫃的下去了,你們盡興。”
蓁胥微微笑著,算是同意,剩下幾人也有喝得暈乎乎的,隻是奇怪裴青青什麽時候說話老成起來,並未想那麽多,差不多該散了,金蟾高掛,縈繞著雲霧,夜深了。
“那片笑聲讓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兒
在我生命每個角落靜靜為我開著
啦啦啦啦啦……
我們就這樣各自奔天涯”蘇小小嫌不夠盡興,居然在青青懷裏大聲唱起歌來。
蓁胥看著青青抱著蘇小小,穩如磐石的步伐,心中有些失落,站起的身子複又坐回座位上,直到蘇小小的背影和她的歌聲越來越遠。
“你不要得意忘形了,你覺得蓁胥特別好相處,就完全不提防了嗎?他是王爺,殺人不過頭點地,他背後的人脈牽連,還有在蘭源鎮他的勢力你知道嗎?”完全不符合青青身份的話從青青那張小巧的嘴裏說出來的時候,蘇小小的酒醒了大半。
她這才發現自己被一個女子抱著,這場景這氛圍,雞皮子疙瘩都起來了。
“你跟誰說話呢!你不是青青,夏歌笑,你無聊不無聊,多大點事兒,你就附身在青青身上,耗損修為,趕緊把我放下來。”蘇小小片刻都不想在他懷裏呆著,掙脫了在地上圓潤的滾了一圈。
“以後咱能不這樣麽?太恐怖了,我長這麽大還從來沒有被不是我媽的女人抱過呢!”蘇小小站起來對已經翩然站立的夏歌笑說著。
裴青青看起來沒有什麽異樣,隻是似乎比蘇小小喝得還醉,走路腳打腳,說話都不利索了:“掌,掌櫃櫃的,我們這是去哪兒啊?我要上茅房。”說著腦袋就要往地上載,蘇小小連忙扶住她,她一人得喝了一壇子米酒,不想上茅房才怪!
蘇小小瞪了一眼夏歌笑,又看了一眼喝趴了的青青,頓時有樂極生悲的無助感,下次再也不敢笑得太大聲,把住在快樂隔壁的悲催吵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