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 鬧事
忽忽幾日，蒼月酒樓的名號徹底打響了。
平凡無奇卻味美絕倫的開水白菜，各種湯底的火鍋還有桂花釀，滋陰養顏的桑葚酒都成了蒼月酒樓的招牌。
整個琴川，上至達官貴人，下至販夫走卒，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視為開門紅，完全不為過。
這樣的情景，除了歸功與後廚對食材的精益求精，還有禹歌笑每三日便推出一道新菜試吃外。
趙睨的號召力功不可沒。
因為趙睨的光顧，夏芊鈺成了眾多莘莘學子巴結的對象，他們考不進德馨書院，便走旁門左道，拎著貴重物品，來求夏芊鈺幫忙。
“不見，你們跟他們說我隻是區區一掌櫃，趙大先生賞臉喜歡吃我店裏的東西，是我的榮幸，但是我無法左右趙大先生的決定。
德馨書院每年一次的春選就要開始了，不如好好複習，爭取考進去比較重要。
就不要在我這裏白費功夫了。”夏芊鈺扶著額頭，痛苦的說道。
真是好笑極了，她一個掌櫃，根本不敢在大堂出現，一出現便引得一群慕名而來的人，提著禮品，讓她到趙大先生麵前“美言幾句”。
令她哭笑不得。
“掌櫃的，他們簡直要吃人的模樣，我們是開門做生意的，怎麽能把客人往外趕，再說人家每次來，不但手不空著，一點就是一大桌子菜。
我們最近推出的清蒸鱖魚，價格不菲，他們點起來眼睛都不眨一下，你說我能怎麽辦？”
青青一副痛哭流涕的模樣，讓她忍俊不禁。
一邊說著眼睛一邊四下望。伸手摸摸古琴，又伸手摸摸筆架，還有一屋子書卷。
有些疑惑不解，“這不是禹大哥的房間嗎？怎麽感覺像是一個教書先生的房間。”
完全不像個廚子的住處，實在太奇怪了。
而且跟他平日裏傳遞給人感覺是如此相似，文質彬彬不說，好似油煙都繞著他走。
同在後廚呆著。二斤也不是樣樣都親力親為。
但是身上和衣服上。總是一股子嗆鼻的油煙味。
越想越覺得奇怪，“掌櫃的，您有沒有發現掌勺怪怪的？”
怪？夏芊鈺蹙眉。
“為何這麽問？”
“也不是說不正常。就是覺得不似一個廚子，仙塵出眾的感覺，每次看見他，都覺得冰冷冷的感覺。令人不敢靠近，和大頭哥的平易近人完全不同。
也有些不近人情……”
居然會說仙塵出眾。“這些話不似你會說的，直言是聽誰嚼舌根，又是因為看見了什麽，令他們有這樣的疑惑。”
青青垂下手。一臉喪氣。
“掌櫃的，你這樣以後青青什麽都不跟你說了，本來也不是想要告狀的。仙塵出眾是我聽蒲秋白他們說話聽到的，但是感覺他冰冰冷冷一點人氣兒都沒有。是我的感覺啊！
算了，我還是下去幫忙吧，大堂裏麵人手不夠，忙得都快人仰馬翻了，反正那些吵著要見您的我沒有辦法，您自己看著辦吧……”
青青說完便離開了禹歌笑的房間。
青青說的話，卻縈繞在夏芊鈺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這麽一想，她才發現，禹歌笑確實有特別多的可疑的地方。
吃飯甚少動筷子，隻是象征性的吃一些。
每次握著手，都是冰涼的觸感。
就連夏日都是沁入骨頭的涼。
不但如此，偏愛白色，雖然不似假裝“刀魂”的時候，穿得那樣華麗，但是總給人一種謫仙的感覺。
蓁胥同樣姿容出眾，一顰一笑間透露的是良好的家教，該如何笑，吃飯時該如何動筷，與下人之間該有什麽樣的距離，他都拿捏得特別好。
禹歌笑卻是冷漠疏離的。
夏芊鈺有及其不好的感覺，但是又覺得不可能。
人人都見得到他，騙她一次就已經夠過分了，他應該不會再騙她一次。
……
正在沉默中，有腳步聲。
她忙正襟危坐，翻看著手裏的賬本，各種正經的模樣。
二樓的包廂還未完全開放，故此不會有夥計將客人領到二樓來，肯定是禹歌笑錯不了。
木門被滑動，打開又關上了。
來人走過來，輕輕抱著她的腰。
後背式的擁抱，有檀香飄來。
禹歌笑的味道，“怎麽突然上來了。”
“沒事，後廚的事情交代清楚了，我上來看看你。”他語氣中的疲憊顯而易見。
這些日子辛苦他了，她卻無法分擔他的辛苦。
雖然已經非常努力的學習廚藝了，但是無奈資質一般，進步不太大。
好在挑剔的舌頭，對研究新的菜品幫助很大，否則禹歌笑就更加辛苦了。
她扭過頭，麵對著禹歌笑。
雙手捧起他的臉，輕輕撫摸著。
他神情格外的疲憊，一雙眼睛有些倦怠。
嘴唇同臉色一樣蒼白。
她想起了爆米花，遇到劉順喜的那日，在後院沒有吃完的爆米花。
這個時候能給他增加一點力量吧，他說過很好吃的。
就是不知道放在裏麵那麽久了，會不會壞。
伸手念了咒語，喚出了虛鼎。
她伸手拿出了那日沒有吃完的爆米花，虛鼎強大的儲物功能，讓她興奮不已。
“還記得這個嗎？突然想起來，隻是不知道過了這麽久，是不是已經壞了。”
她打開塑料的包裝袋，然後取了一顆扔在嘴裏。
奶油的香味四下散開，還是特別香脆，就如同第一次打開的時候一樣。
可是明明已經放了好長時間了。
這個發現讓她汗毛都立起來了，“不會吧……”
她想起了最初接手破曉酒肆的時候，又一次偷吃麵包。青青有事情找她，她便吃剩的半塊麵包放進了虛鼎裏。
她想著麵包，然後將手伸到虛鼎裏去摸，廢了一點勁兒，總算將麵包拿出來了。
一看她便驚呆了。
麵包上不但沒有一點黴斑，一聞麵包的麵粉氣味依舊如此新鮮，就像是剛剛打開的模樣。
發財了。發財了……
虛鼎果然是個好東西。沒有想到除了儲物的功能，居然還可以保質，東西隻要放進去之後。便再也不會腐爛。
如果真是這樣，那麽以後將桃花村的酒儲存在虛鼎中，將夏季的新鮮蔬果儲存起來，冬季的時候拿出來用。
冬季的冰塊儲存起來。夏季的時候用來做冰鎮果汁，冰鎮涼粉。一定會成為非常受人歡迎的美食。
夏芊鈺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
看得禹歌笑實在繃不住了，“你這樣的表情好嚇人，到底如何了？”讓
夏芊鈺將他的發現告訴了禹歌笑，生怕他不信。還將爆米花塞了一粒給他吃。
香脆的口感，沒有一點改變。
“這個虛鼎我的師父給我的時候，什麽都未說。隻告訴我可以儲物，我還是後來才發現虛鼎與你生活的房間相連。
如今你又發現了它新的用途。真的很棒。”
禹歌笑有些擔心，若是有一日夏芊鈺再次發現虛鼎的用途，而這用途是讓她可以平安的回到她生活的那個世界，千年以後有所有的一切的世界。
她會去嗎？那個時候應該放她走，不是嗎？
“你是不是嘴上說很棒，心裏卻不太相信，你看你的臉上，一點笑容都沒有。”
禹歌笑剛要解釋。
“不怕你不信，我們隻要放一塊新鮮的羊肉在虛鼎裏，過個七八日再拿出來，若是依舊新鮮，便說明虛鼎果真有讓食物保鮮的功能。”
“等你拿出來的時候，一定要招呼我在旁邊看著。”禹歌笑拍了拍夏芊鈺的額頭。
正說話間，青青在外麵嚷嚷，“掌櫃的，不好了，您快去樓下看看吧！求您辦事的人打起來了。”
夏芊鈺一聽真是愁雲密布，很多事情都是隻想得到開頭，想不到結果。
趙大先生的剪彩讓蒼月酒樓蓬蓽生輝，卻未曾料到會惹來這樣大的麻煩。
德馨書院知名度之所以會這樣高，便是因為趙大先生作為書院的學監，又是學院的創辦人，鐵麵無私，絕對不允許學院有不正之風。
每一個考進學院裏的人，都是憑借真才實學。
這怎麽又是夏芊鈺這麽個小小掌櫃能夠左右和改變的呢？
這些人好歹也是讀過書的人，平日裏一定沒有好好讀書，光是想著尋找捷徑了，故此才怎麽說也說不通。
“我陪你一起下去吧！”禹歌笑輕輕攬了攬她的腰。
“青青，你先下去，我隨後就來。”
“掌櫃的，我還是等著你吧，說好要保護你的，他們真的來者不善。”
夏芊鈺蹙眉，正要出去。
“青青姑娘，你不用擔心，我會陪著掌櫃的，堂上現在正需要人，你先去忙吧！”
說完之後，也不管夏芊鈺瞠目結舌的表情。
“青青應付不了的，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青青性子莽撞，若是動起手來，事情更加不可收拾。
我們是開門做生意的，怎麽可以和客人起衝突呢？
還是先去看看是什麽情況，若是對你不利，我也好知道該如何反應。”
說話間已經不置可否的將夏芊鈺拉了起來。
兩人一前一後下了二樓。
當然是禹歌笑在前，夏芊鈺在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