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下蔡清蛀蟲
狗頭軍師領著三百多亡命之徒浩浩蕩蕩的向穆晨府邸趕去,奇怪的是,在他們前進的時候,竟然沿途沒有遇見一個前來阻攔的蔡軍士兵。
一直到穆晨府邸,這三百多人前進的都很順利,狗頭軍師一路上總感到有些心神不寧,總覺得這一次好像要出什麽大事,但又說不出到底會出什麽事。
到了侯府大門前,狗頭軍師抬起腳,猛的朝那朱紅大門上踹了過去,原本他是想要憑著踹門營造些氣勢,哪想到,他一腳剛踹出,門竟然從裏麵被人打開,他一個沒站穩,一頭栽了進去。
開門的是兩個守衛侯府的親兵,打開門後,一見門口站著這麽多凶神惡煞的惡漢,連忙掉頭朝府內跑。
那些惡漢見狗頭軍師摔倒在地上,連忙上前扶起,吵嚷著簇擁他衝進侯府內院。
“站住!”在侯府內院的門上,張彤手中握著長弓,瞄向蜂擁著衝進來的那一群惡漢。
五十名蔡軍士兵也在張彤一聲暴喝後,衝了出來,攔在那群人麵前,個個劍拔弩張,一副一言不和就要開打的架勢。
“就憑你們這點人,也想攔住我們?”狗頭軍師先是被衝出來的蔡軍士兵嚇了一跳,等到看清對方人數後,得意的笑起來,說道:“識相的快點閃開,否則將你們全都砍成肉泥。”
“哼哼,既然你們不願退,那也由不得我了!”張彤將弓弦拉開,冷冷的對狗頭軍師說道:“第一箭我要射你的左耳!”
他話音剛落,隻聽弓弦發出“嘣”的一聲響,一支箭“嗖”的一下,夾著勁風向狗頭軍師飛了過去。
狗頭軍師連忙彎腰想躲,但他的速度哪裏有疾飛的箭矢快,隻聽“哎呦”一聲慘叫,他捂著耳朵痛苦的倒在地上打著滾,從他捂著耳朵的指縫裏,汩汩的向外冒著鮮血。
“下一箭,我要射你的眉心!”還沒等狗頭軍師帶來的那三百個惡漢回過神來,張彤再次拉開了弓箭,又是“嗖”的一聲響,另一支箭向正在地上翻滾著的狗頭軍師飛了過去。
“噗!”一聲利器刺入皮骨的聲音之後,原先在地上翻滾著的狗頭軍師身體一展,直挺挺的躺在地上,在他的眉心筆直的插著一支箭,狗頭軍師大張著嘴、兩眼翻白,已經死去,插在他眉心的箭矢仍舊在顫動著。
要射中眉心並不難,難的是在狗頭軍師翻滾時還能射中眉心,三百多名惡漢哪裏見過箭法如此精湛的人,一個個嚇的愣在那裏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就在這時,隻聽門外一陣喊殺聲,一群蔡軍衝了進來,當先十員勇將各自手握著兵器,圓睜雙眼瞪著這群惡漢。
惡漢們原本還仗著人多,有著幾分膽氣,卻沒想到,隻是片刻功夫,便被對方給圍堵了個瓷實,頓時一個個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一般,有幾個膽小些的,甚至已經握不住兵器,癱軟在地上。
穆晨麵帶微笑,跟高歌一同走了出來,當他看到被蔡軍團團圍住的三百多惡漢時,臉上的笑容卻越發燦爛起來:“各位到我府上做客,來就來,知道我現在這邊缺兵器,還都帶著劍啊、斧啊的過來,真的是辛苦你們了。”
一些惡漢見穆晨笑的燦爛,已經如同死灰一般的心頓時又燃燒起生存下去的希望,有幾個人雙手捧著劍和斧子托在頭頂上,半跪著對穆晨說道:“小民確是聽聞侯爺軍中缺乏兵器,特來送兵器的。”
穆晨用一種怪好笑的表情看著眼前這些滿臉橫肉,卻非要裝成馴服小貓一樣的惡漢。
“侯爺,我們把黃五爺請來了!”梁雲和胡成這時押著黃五郎走了進來,走到穆晨麵前後,倆人給穆晨行了個禮,梁雲向穆晨稟告道。
穆晨還是滿臉的笑容,他看著黃五郎的眼神,仿佛不是在看一個想要殺他的人,而是看著一個至親好友那般親熱:“黃五爺,有些日子沒見了,過的還舒坦?”
黃五郎抬起衣袖擦了擦額頭上冒出的冷汗,唯唯諾諾的點頭不停的應著:“托侯爺的福,還好,還好!”
“還好?”穆晨陡然變了臉,對黃五郎大喝一聲:“黃五郎,你好大的膽子!”
黃五郎正抹著額頭上的汗,穆晨一聲暴喝頓時將他嚇的兩腿一軟“噗嗵”一聲跪在了地上。
“你竟敢為了壟斷下蔡貨物,而不惜誅殺父母官,如今本侯剛到此處,居然又想對本侯下毒手,而且在我蔡國建立之時,暗中脅迫百姓不得圍觀建國典禮,這還不算,你還強製百姓不許加入我大蔡軍隊,你可知罪?”
黃五郎平日裏養尊處優慣了,以往哪裏有人敢如此跟他說話,如今猛然被穆晨一陣喝問,頓時張口結舌,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來人!將這些謀逆的逆賊全給我捆了!”穆晨一指被蔡軍包圍的三百多惡漢,對左右親兵喝道。
左右親兵應了一聲,連忙協同包圍惡漢的蔡軍將那三百多人全都如同屠夫宰豬時,捆豬的那樣,將三百多人攢起四肢捆做一團。
“在城中支起一口大鍋,燒滿開水,我今天要烹了這惡貫滿盈的黃五郎!”等到士兵將那些惡漢全都捆好之後,穆晨瞪著黃五郎,咬牙切齒的說道。
起初,他也沒想到該如何處置黃五郎,隻是突然想起項羽烹殺韓姓儒生的事來,才靈機一動,要在下蔡城內烹殺黃五郎。
幾名士兵扛著殺豬般哭嚎著的黃五郎向城中心走去。
在他們身後,跟著數百名押著那些惡漢的蔡軍士兵,穆晨則和高歌等人騎著高頭大馬走在最後。
當隊伍經過的時候,沿路的百姓紛紛將家門打開一條縫,偷看著這個怪異的隊伍和往日耀武揚威,現在卻好似喪家之犬的黃五郎。
“去,告訴百姓,黃五郎即將伏法,我邀請他們前來觀瞻這長久以來誅殺父母官、欺壓百姓的蛀蟲。”穆晨俯下身,對走在一旁的一名蔡軍軍官說了一句話,繼續抬起頭騎在馬背上跟著隊伍向前走。
得了穆晨命令的軍官對他手下的士兵一招手,一群士兵紛紛向各條街道跑去。
“大嫂,去看看,侯爺今天要烹殺黃五郎,給你們大家夥出口惡氣!”一個士兵敲開一家百姓的門,對戰戰兢兢前來開門的一個中年婦女說道。
“不看,不看!”那婦女滿臉的驚恐。“砰”的一聲又把門關上,士兵愕然的站在門外,撓著腦袋,好半天沒想明白那女人為什麽不願意去看烹殺黃五郎。
“大哥,我們侯爺要在城中央烹殺黃五郎,若是他也欺負過你,你是不是該看看?”又一名士兵敲開了另一家百姓的門,對一個顫抖著雙手打開門的中年男人說道。
那男人身體如同篩糠般的顫抖著,疑惑的將士兵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用發抖的聲音說道:“這不會是……侯爺和……黃五爺布的局?誰看……就殺誰!”
“哪能呢,大哥!”那士兵笑著拉起那中年男人的手說道:“黃五郎今天帶人衝擊侯府,惹怒了我們侯爺,正好侯爺這些日子也想要將他鏟掉,他這下可是正正的自己撞到了矛尖上,快跟我去看,他的命可就隻有這一條,今天不看,以後再想看,可就沒得看了。”
士兵拽著那中年男人往外拉,中年男人猶豫不決的跟在後麵,出了門後又想往回跑,卻被士兵緊緊的拖著。
“大哥,信兄弟這一次,你看我像是壞人嗎?”那士兵臉上掛著善意的笑容對中年男人說道:“這次,如果不是烹殺黃五郎,你就把我的腦袋割下來當夜香壺。”
中年男人還是疑惑的看著那名蔡軍士兵,最終無奈的搖了搖頭,不情不願的跟在後麵向城中央走去。
見已經有人走出了家門,一些百姓也都忐忑著壯著膽子出了門,等到街上熙熙攘攘的都是人的時候,先前拒絕出門的大嫂也探出腦袋向外看了看,偷偷摸摸的跟在人群後麵向城中央走去。
穆晨手按著腰間懸掛的長劍,當他看到全城的百姓幾乎都圍攏在周圍的時候,臉上不禁閃過一抹得意。
“百姓們,我知道你們以前受過黃五郎的欺壓,甚至有些人還和他有著不共戴天的大仇!”穆晨看著圍在周圍的百姓,煽動般的做起了講演:“今天,我不是要你們將過去的仇恨全都傾訴出來,我隻是想讓你們看一場戲,一場或許你們已經等了許久的好戲!”
“來人!將那黃五郎給我丟進鍋裏烹了!”穆晨見下麵雖然站著數萬百姓,卻靜悄悄的連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撇嘴笑了笑對左後親兵喝道。
親兵應了一聲,抬著黃五郎向大鍋走去。
“穆晨,我草你八輩祖……啊!”黃五郎一句話還沒罵完,隻聽“嘩啦”一聲水響,他整個人已經落進了滿鍋的沸水裏,寂靜的下蔡城上空隻餘下他最後的那聲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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