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呢,霍總這是要塌房了,萬千少女要絕望了!”
“他要是不離婚,霍氏集團的名聲就保不住,先不說國內的情況,就國外的股票肯定要大跌,損失慘重。”
“所以為什麽說女人很重要,有的女人是旺夫,有的女人就是掃把星,碰到她就倒黴的。”
“你看她失魂落魄,神情茫然的樣子,她能說些什麽呢,估計一個字都出不出來了吧。”
“一個精神病者還想為自己辯解什麽,當初不報警,現在還想追究責任不成。”
“這個女人真是可笑的”
外麵的人各種詆毀顧南郗,即便她沒聽見,她也能猜得到現在大家的輿論。
這幾天她昏昏沉沉的,時而清醒,時而恍惚夢囈,渾渾噩噩的。
她就像是溺水的人,被茫茫海水湮沒,席卷。
因為那段視頻,她不僅僅想到顧瀚霖,還想到兩年前的噩夢,想到那個估計已經喪命的孩子。
神智恍惚的她,一直能感受到霍司霆的存在。
這些日子他陪在她身邊,替她驅散恐懼,喂她吃飯,與她說話,她徹夜不眠不休,他也陪著她不眠不休。
即使在她墜入無邊無際的黑暗,在她最痛苦的深淵中,她依舊能感覺到他始終拉住她,始終握住她。
如果她墜入地獄,他也會不顧一切陪她隕落。
如果沒有他,她根本走出來。
透著鏡片,顧南郗凝望著身邊的男人。
柔亮的光線之中身形挺拔的霍司霆英俊絕倫,渾身上下透著矜貴氣息,好像從漫畫裏走出來的王子。
他是那麽的好看,迷人,令人心醉。
她靜靜地站在他身側,定定地看著他。
似乎察覺到她的目光,霍司霆關心地側眸看向她,大掌緊緊握住她的小手。
“你別擔心,一切有我在!”
簡單的一句話竟是讓她動容。
她混沌的這些日子,他每天都陪在她身邊,開導他。
也是他讓她知道,不應該為惡人的錯,而懲罰自己。
檀唇淺淺一揚,顧南郗淡淡一笑,適應他,自己沒事。
很快兩人到了發布會現場。
偌大的空間裏密密麻麻,全是人,就好像是打破的蟻窩,黑點蜂擁爬動。
記者們見到她們兩人,紛紛坐好,準備發問。
夫妻兩人到了講台上。
霍司霆溫潤地凝視身側女人,目光全被她的吸引住,好像周遭的人都說是空氣。
“霍總,霍少夫人,今天發布會的目的僅僅是為了澄清當年的事嗎?”
“還是說二位想宣布其他的事情?”
“亦或著說霍少夫人想粉飾太平,想說視頻中的女人根本不是你?”
一個個犀利的問題拋了出去。
原來吵鬧的四周逐漸安靜下,一雙雙輕蔑或不懷好意的目光落在顧南郗身上。
輕輕摘了眼鏡,顧南郗平靜露出那雙澄澈眼眸。
麵對記者的質問,她很淡然,坦**自若地開口。
“視頻中的女人確實是我。”
在場的嘩然,紛紛開始怯怯私語。
“天哪,沒想到她還承認,還以為她不敢承認呢!”
“一般人遇到這種事情好歹死也不會承認的,因為太丟人了,全家臉麵無光!”
字字句句猶如刀子一樣刺入顧南郗的心髒,她不僅有些緊張,手心都在出汗。
英俊的男人緊握住她的手,替她說話。
“我不認為這是丟人的事情,當年她並沒錯,錯得是凶手。”
“在座的各位都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看到我的妻子遭遇到惡徒羞辱,你們竟是譴責我的妻子。”
“請問我的妻子有什麽錯?”
“當年她才十五歲,還是未成年,麵對罪行她無能保護自己。”
“試問如果當時你們遇到這種事情該怎麽辦?”
英俊的男人臉色陰沉著,一字一字地反問在場的人。
中氣十足的嗓音,透著震懾人的力量。
“她才是受害者,整個人事件中她是無辜的,她為什麽要為別人的罪行買單?”
“麵對罪行,你們不譴責凶手,反而覺得我的妻子丟臉,你們這是在助紂為虐,在慫恿社會的其他邪惡份子犯罪。”
“在場的諸位很多都是女性,你們有沒有設身想過,未來有朝一日,你們要是遇到這種罪惡的行為,你們也覺得自己丟人嗎?”
他站得直直地,背梁修長挺拔。
“魯迅先生曾說過,今日我若冷眼旁觀,他日禍臨己身,則無人為我搖旗呐喊!”
“你們現在不僅僅是冷眼旁觀,還在落井下石,這是受過高等教育你們該做的事嗎?知法而枉顧律法,這和犯罪沒什麽區別。”
字字肺腑的話沁入顧南郗的內心,她的人生瞬間亮了起來。
黑暗的世界有那麽一束溫暖的光。
一時顧南郗也沒什麽緊張了,大膽,坦**地說起過往的不堪。
“這幾天以來我一直在反思,為什麽明明我才是最無辜的受害者,為什麽我還會害怕呢。”
“因為在我們的觀念裏,被人羞辱是可恥的事情,寧願把苦水往肚子咽,也不願說出來。”
“我查閱了數據統計,全球有一半的女性遭受到侵犯,隻有小部分人會選擇報警,而大部分選擇息事寧人,因為在她們心裏,自己就是髒了,不敢讓人知道自己的遭遇,害怕丟臉,害怕被人嫌棄。”
“可我不這麽認為,髒得是作惡者,而不是無辜的受害者。”
“當我們在受到侵害的時候,身心受著摧殘,折磨,不僅僅來自凶手,還來自旁人異樣的眼光。”
“當你們譴責受害者,你們已經喪失了最基本的良知和尊嚴,你們不是凶手勝似凶手,與罪惡凶手同流合汙,害人害己!”
“你們譴責我髒,控訴我惡心,請問我做錯了什麽呢?自始至終我都無辜的受害者,我為什麽要為凶手的罪行付出代價?”
“當你們幸災樂禍笑話人的時候,你們在為虎作倀,在助長犯罪分子邪惡的種子。”
“我真是替你們感到悲哀,你們站道德的至高點譴責受害者,而不是作惡者,你們已經喪失了最基本的做人良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