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頑固。”王秀珠氣得臉色發紅。

“給我等著吧,有一天司霆會明白誰對他好。”

丟下一句話,她帶著人怫然而去。

二樓的房間裏,霍司霆準備給顧南郗喂雞蛋羹。

女人臉色蒼白如紙,茫然枯寂,目光空洞沒焦距,無神的看著遠處。

呆呆地坐在**,好像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她整個人空**的可怕。

她不言不語,也不願張嘴吃東西。

看著麵前沒了神智的女人,霍司霆心裏無比抽痛起來,竟是有一些恐懼。

在這麽下去,她真的會死!

想到她會死,他的心像是被什麽撕裂開了一樣的疼。

這段時間以來他總是暴躁的羞辱她。

其實都是因為他在吃飛醋,因為他認為她心裏愛著別人,他失控的傷害她。

現在他終於看清自己對她的感情。

從兩年前那個晚上她就在他心裏生根發芽,他心心念念地找了她兩年。

當他知道想念兩年的女人就是自己的新婚妻子。

他暗喜。

誰料到她與別的男人勾勾搭搭。

他徹底失控,瘋狂地報複她。

而今看著呆呆失神的她,他竟有些無法呼吸了。

“南郗,吃點東西。”霍司霆小心翼翼地喂給她吃。

她像聽不見一樣的,眼睛都沒動一下。

沉痛的無力感和恐懼感攫住霍司霆,心底絞痛起來。

“啊,你乖。”他溫潤的好像哄一個小孩子。

鮮嫩的蛋羹到了她嘴裏。

“嘩!”顧南郗難受地吐了出來,口水,蛋羹濺了霍司霆一身。

身邊看著陸鳴都嚇壞了,生怕霍司霆會發脾氣。

要知道霍司霆有重度潔癖。

誰料他的擔心是多餘的,霍司霆並沒發怒,而是再次給她喂食。

“你吃點東西,再不吃,你會餓死。”

靠著床坐的女人似乎有些動容,一顆顆晶瑩剔透的淚珠從眼角滾落。

淚如泉湧,靜靜流淌著!

“陸鳴,她……”霍司霆要心疼壞了,濃眉微微皺在一起。

“霍少,這是正常的現象,少夫人沉浸在悲傷的事情之中無法自拔。”

“偶爾大哭都是正常的。”

“嘔!”她一麵哭一麵嘔吐,吐出來的全部是清水。

嬌柔的身形薄如紙片,好似一陣風就能把她走,仿佛下一秒就會消失不見。

“南郗。”

一隻手驚痛的扶緊她,他感受到她渾身冰冷顫抖。

她是那麽樣的痛苦,搜腸刮肚的嘔吐了,仿佛五髒六腑都要被她吐出來了。

放下精美的瓷碗,霍司霆心疼地擁她入懷。

這幾天她都沒吃東西,本就瘦弱的她瘦得皮包骨,抱在懷裏硌人。

但他一點也沒覺得不適,反而覺得剛剛好,越發緊地抱住她。

“南郗,你在懲罰我嗎?”

“懲罰我的瘋狂,懲罰我這段時間以來幼稚的行為嗎?”

他低喊她,心底奔湧著的酸澀讓他忘記她在生病,抓住她的雙肩搖晃著。

“顧南郗,你醒醒,你看看我,我是誰?”

女人身體劇烈的顫抖著,卻依舊呆滯,目光無神,淚水洶湧的滾落。

她的臉色是那麽的蒼白,呼吸微弱到他聽不見,仿佛她的生命隨時會消亡一樣的。

他驚痛,一股巨大的恐懼感攫住他的心。

他輸了!

在她麵前,他終究是輸了。

而且輸得一塌糊塗!

他隻能繳械投降,越發緊得抱住她。

她冰冷的淚水流淌進他的頸脖,冰冰涼涼,一點一點地淌入他的骨血之中。

“我為自己這段時間的衝動行為抱歉,隻要你好起來,我們好好重新開始。”

他在她耳邊低語。

“這個世界對你的不公,包括所有因為我而受的傷害,我會補償,隻要你好起來,一切都有我補償。”

“南郗,你聽到了嘛!”

“隻要你能好起來。”

“我會讓你過得幸福,愛你所愛,急你所急,再不會讓你害怕,不會讓你難過流淚。”

他緊緊抱住她,頭窩在她的頸窩裏,聞著屬於她特有的氣息,依戀地閉上眼睛。

心痛如絞的他在心裏暗暗發誓。

隻要她好起來。

過去的事既往不咎。

他們好好開始,重新生活。

這個世界對她的不公,對她的傷害,他都會加倍的補償她,撫平她昔日的傷痕。

“霍少。”阿豪突然進來。

“外麵來了很多記者,圍著不肯走,說是要采訪您。”

“記者?”霍司霆臉色陰暗下來。

“他們來采訪我?”

“說是想問問少夫人的情況。”

懷裏的人輕輕動了動,他心口微微一顫,竟是有些恐懼,怕她推開他。

他貪戀當下的美好。

更害怕她不需要他。

越發用力地抱住嬌柔的女人,霍司霆啞聲說道:“你怕,一切都有我在。”

安撫了顧南郗,霍司霆出了房間,來到別墅門口。

大別墅門口擁擠著上百人。

“霍少,聽聞霍少夫人患了精神病,這是真的嗎?”

“霍少,自從那個視頻曝光之後,霍司集團在海外的股市一直掉,您想好對策了嗎?”

“您要是不離婚,是準備放棄海外市場嗎?”

鏡頭內的男人矜貴優雅,冷峻一笑。

“諸位明明都是財經記者,怎麽突然這麽八卦?”

“要不各位都改行去做娛記好了。”

話音一落,所有記者都感受到一股壓迫感,忙是失笑道。

“霍少,我們也是為您操心,畢竟這件事情對霍氏集團影響很大。”

“您可是我們帝都經濟支柱,要是霍氏有什麽情況,我們也很擔憂呀!”

“謝謝了。”霍司霆低眼冷眸,勾唇冷笑。

“阿豪,送客。”

霍家的保鏢匆匆上前。

“走吧。”

有的記者不知進退,不怕死得追問。

“霍少,我們還是更想知道,少夫人當年的遭遇,她真的被自己親爸爸……”

犀利如鷹的眼眸瞥了過來,四周氣氛凝固,記者們嚇得後退幾步,沒人敢吱聲了。

他僅僅是掃了記者們一眼,接著優雅轉身,進了別墅。

“阿豪,查查剛才那個記者是哪個公司的。”霍司霆冷峻地說道:“給他一點顏色瞧瞧。”

“是。”

不過是想采點熱度的新聞,不曾想到因為自己的口無遮攔而抱憾終身。

回到別墅,霍司霆看到爺爺在等他。

“爺爺。”緩步走進爺爺,霍司霆從容站定,背脊挺拔筆直。

“司霆,南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霍爺爺白眉微皺,憂心忡忡。

“我會想辦法讓她好起來。”霍司霆揉了揉生疼的額頭。

十指從不沾陽春.水的人為了給南郗做好吃的,霍司霆修長白皙的手起了好幾個泡。

看到他的改變,霍爺爺都不知道自己是喜還是憂。

霍爺爺緩緩走到他身邊,拍了拍自己孫子的肩膀。

“給她一點時間,她那麽堅強的人,一定可以好起來。”

“嗯。”

爺孫兩簡單的交流了一會,霍爺爺要回老宅那邊去,給他們兩人留下單獨相處的私人空間。

爺爺走了,阿豪將顧南郗這些年的資料都拿來了。

“霍少。”他恭敬地上前。

“都查清楚了嗎?”霍司霆濃眉微皺,淡然追問。

“查,查清楚了。”阿豪將文件遞給霍司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