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你怎麽能瞎猜我的心思。”霍司霆氣得臉色通紅,卻又有苦難言。

“哦?”霍老爺子笑眯眯地看著他,“秦小姐都有了孩子,給她一個名分也沒錯,我們霍家不能虧待她。”

“對吧?爺爺沒做錯吧?”老奸巨猾的霍老爺子白眉微挑,一臉無辜地癟嘴。

“爺爺……”霍司霆瞬間感覺自己玩崩了。

爺爺誤會了他的意思,替他結束他與她的婚姻。

霍司霆一時跟啞巴吃黃連一樣,有苦難言!

難怪剛才顧南郗那麽生氣……

生氣?

她會因為自己簽了離婚協議書而生氣嗎?

難道她也跟自己一樣故意氣自己的?

腦海裏一片混亂,無數念頭掠過,霍司霆沒時間與爺爺解釋了。

他腦海裏隻有個想法,那就是找到顧南郗,把最近發生的一切都與她說清楚,將明白。

她是自己苦苦尋找了兩年的女孩。

從那一晚開始,他便對她念念不忘,她已經刻進了他的生命裏。

他不會離婚。

永遠不會與她離婚。

他的婚姻隻有喪偶,沒有離異。

除非他死,不然她休想離開他。

水晶燈下的霍司霆想通一切之後,朝霍爺爺急匆匆地說道。

“爺爺,我出去一趟。”

他闊步而去。

目送著霍司霆離開的身影,知道他去追顧南郗,霍老爺子滿意的笑了,這才是人該做的事情。

*

一路從霍家別墅出來,顧南郗歸心似箭,她現在就想見到修以澤,想知道具體情況。

到了瀾水公寓,她剛放下車,遠遠地見到修以澤在樓下等自己。

下穿長西褲,上穿白色襯衣的男人幹練精致,渾身散著一股書卷氣,溫文爾雅,在燈火下越發清秀,文質彬彬。

“以澤哥!”她下了車,匆匆迎上去。

“看你急得滿頭大汗。”修以澤眼角眉梢帶笑,拿出紙巾來給她拭汗!

他們已經認識好多年了,在手術室裏的時候身邊的助手給主治醫生擦汗是在正常不過的事。

習慣成了自然,修以澤給她擦汗,她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妥!

“怎麽樣,對方願意見我嗎?”顧南郗很著急。

媽媽被判的死緩,眼看著執行死刑的日子就要到了。

顧南郗心急如焚,心裏怕得要命,若是她沒有媽媽了,她活在世上還有什麽意義?

“放心,我有辦法讓他出庭作證,你先別急,先他想想。”修以澤溫言細語地安慰她。

這些年來她心中的所思所想,修以澤都明白。

如果沒有修以澤的幫忙,她估計無法走出自己那段不堪的過往。

“這是他的電話,你晚上可以先跟他聊聊。”修以澤把電話號碼發給了她。

想到媽媽的事終於有了轉機,顧南郗眼眶一紅,差點哭出聲來。

“謝謝你,如果沒有你,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

“你這丫頭,跟我客氣什麽。”修以澤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額頭,一臉憐愛。

也許是太餓了,修以澤肚子咕咕叫了起來。

一向文雅,注重形象的男人竟是無法克製自己,可想而知,為了她的事,他有多忙。

“走,我請你吃夜宵。”顧南郗拉了拉他的手臂,笑著地說道:“你幫了我這麽大一個忙,不用與我客氣。”

“好,好,都聽你的。”修以澤寵愛地看了一眼,輕輕頷首。

她是他們實驗室唯一個女孩子,而且還是恩師關門弟子,他們這些師兄對她寵愛有加。

他也不例外,事實依著她,幫著她。

對於她提的要求,他自然沒有免疫力,欣然答應她。

明亮的燈火下兩人並肩走著,看上去是那麽的甜蜜與幸福。

從別墅追出來的霍司霆陰沉著臉看向路燈下的兩人。

他們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幸福之中,根本沒發現他的存在。

他們的世界裏隻有彼此,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修長,骨節分明的雙手狠狠握緊方向盤,霍司霆英俊的麵容掠過一絲譏諷笑意。

他還以為她會因為與自己離婚而傷心難過。

不管不顧地衝出來找她,想與她和好。

沒想到她拿到離婚協議書,這麽迫不及待地見修以澤,愉悅地就像個孩子。

在他麵前,她永遠一副知書達理的模樣,從來沒這麽開心過,甚至她都沒笑過。

原來她真的那麽討厭他。

她心裏愛的人隻有修以澤!

心口的怒火噴湧,霍司霆握住方向盤的雙手青筋暴起,目光陰鷙如刀,狠狠地剜像夜光下的兩人。

一時不知怎麽地,霍司霆腦海猛地掠過唐淑靜的話。

“司霆,我與媽媽確實對不起你,但是都是因為那個時候窮,我們窮得去偷過東西,甚至賣血養你。”

“如果不是實在沒辦法,我與媽媽根本不會拋棄你,你自己也清楚,你每天挨多少打,受多少人欺負。”

“你認為我與媽媽騙你,拋棄你,我們也是迫不得已。”

“司霆,你恨我們,我們不奢望你原諒,我也不會幹涉你的生活。”

“但是顧南郗這個女人她不是好東西,她先勾引浩宇,這一切與我們浩宇沒關係。”

“你看看,她一個女孩子厚顏無恥的給我們家浩宇寫那麽情書,每一句肉麻的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這樣的女人她配不上你,她隻會騙你,你不能相信她的話。”

“她這種女人就想靠男人過日子,她在你身上撈不到好處,就會離開你,轉身就到另一個男人懷抱。”

每一句猶如鋒利的刀子狠狠刺入霍司霆的心口,痛得他幾乎無法呼吸了。

痛苦地坐在車裏,凝望著那恩愛離去的背影。

她真的事那種朝三慕四,水性楊花的女人?

如果不是,她三更半夜與修以澤……

他頭痛的厲害!

就好像有無數雙大掌在揪著他的神經,痛得他頭痛欲裂,昏昏沉沉的。

他是不是要死了?

那是不是應該與她說點遺言。

畢竟她是自己在這個世上唯一碰過的女人!

拿出手機,霍司霆撥通了顧南郗的電話。

一遍又一遍,然而對方毫不留情地掐斷,似乎很厭煩,最後直接關機了。

霍司霆越發痛了,大腦跟要炸開來一樣的。

丟掉手機,霍司霆痛苦地抱著頭,無力地蜷縮在車裏,逐漸地意識越來越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