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郗身軀僵硬住了,她不知道霍司霆什麽時候來的。

對於她的話,他聽到了多少,又曲解了多少。

她呆呆地站著。

這個時候她忽然明白,慕文笛要得不僅僅是她在霍家人心中沒好名聲,也想讓霍司霆徹底死心。

還真是好手段,一箭雙雕。

顧南不得不佩服慕文笛的厲害。

她站了好一會兒,身後傳來皮鞋聲。

“司霆。”慕文笛唇角揚起笑容,一臉幸福的模樣。

她像個小女人,要依偎進霍司霆懷裏。

霍司霆不動聲色地避開了她。

沒抓到霍司霆的手,慕文笛訕笑道:“司霆,你別擔心,我和南郗出了一點小矛盾,很快就能好。”

“嗯。”霍司霆麻木頷首,神色晦暗不明。

剛才傭人來說廚房那邊顧小姐的孩子在哭,他匆匆忙忙地趕過來,就聽到顧南郗那番話。

說不傷心,那是假的。

他的心好像被刀子捅了一般的疼,血腥淋漓的。

與顧南郗擦肩而過,他仿若沒看見她,視她是透明人一樣的。

顧南郗站在原地,心口仿若破了一個大洞,寒風從洞口灌入,冷得她四肢麻木僵硬,無法動彈。

霍司霆自始至終沒有理會她。

慕文笛看到他們兩人對彼此的態度,懸著的心算是落地了。

兩人見麵像仇人一樣,那他們永遠也不會和好了。

她暗自想著。

霍爺爺出殯吉時到了,霍司霆不敢耽擱,匆忙離開。

慕文笛也隨後跟了上去。

一時四周就剩下顧南郗一個人,她有些恍惚,甚至有些不敢相信。

霍司霆為什麽跟變了一個人一樣的。

是因為慕文笛在,他不敢與自己說話吧!

他不會因為自己的生氣的。

當初她說過那麽多惡毒的話,他都沒生氣過,剛才說得話他根本不會記在心上。

那他假裝沒看家自己,對她視若無睹,他在估計慕文笛的感受。

顧南郗不由覺得好笑,視線裏變得模糊。

她哭了。

原來她會為霍司霆不理會自己而傷心絕望。

她想,她真是賤呀!

他貼著自己的時候,她一點也不想理會他,現在他不理她了,她又難過了。

其實她真正難過的,不是因為他不愛自己吧。

而是在另一個女人麵前漠視她。

為了另個女人選擇冷漠她。

想到這些,顧南郗笑了,笑得無比淒慘!

這邊霍司霆走在前麵,而慕文笛走在後麵。

金燦燦的陽光裏她臉上的巴掌印越發清晰,顯得無比的楚楚可憐,柔弱,惹人憐愛。

霍司霆見到她一副柔弱模樣,沒好氣地開口。

“慕文笛,別在我麵前演戲,你什麽樣的人,我心裏有數。”

女人微怔,淚光點點。

“你心疼顧南郗,但是她心疼你嗎?”

“不用你管!”霍司霆目光陰鷙。

“是嗎?”慕文笛紅唇勾勒出一抹嗤笑。

“你以為我喜歡管,你以為我願意管,你剛才自己也聽到了,她根本就不喜歡你,她隻喜歡錢。”

“指不定她從來就沒喜歡過你,從前會跟你在一起,也是因為你的錢。”

她嗓音驟然拔高了幾分。

“霍司霆,你怎麽還不清楚現實,總以為她喜歡你,她對你有感情,你別在做夢了!”

“閉嘴!”霍司霆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雙手狠狠攥緊成拳頭。

女人微微昂頭,對上霍司霆那雙吃人的目光。

她不害怕,而是直挺著背梁,一字一句地頓道:“為什麽你不能接受她根本不愛你的事實,你總在幻想,總在給自己希望。”

“你卻不知道,一切都是你想得而已。”

“她根本不愛你,在她的心裏你還沒錢重要,你何必自作多情呢!”

“啪!”

一記耳光甩了過來,打得慕文笛暈頭轉向。

霍司霆從來不打女人,但是慕文笛觸及到他的底線,讓他忍無可忍。

慕文笛驚愕地捂住臉,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唇角哆嗦著。

“你,你打我?”

“一切都是你自找的。”霍司霆陰冷地警告她。

“我給過你機會,你從來不珍惜。”

雙眸一眯,霍司霆俊臉寒意乍現。

“慕文笛,做人不能太過分,不然你吃不了兜著走。”

她渾身顫抖。

其實霍司霆那個巴掌並不重,比顧南郗打得還輕,可不知為什麽她卻覺得很疼很疼。

疼得她無法呼吸了,疼得她骨頭都要碎裂了。

“我知道了。”

她心如刀割,卻不敢在惹霍司霆,隻能巍巍顫顫地離開。

顧南郗也不知道自己在原地站了多久。

等她回過神來,靈堂那邊傳來動靜。

霍爺爺出殯的時間到了。

明明她想送霍爺爺最後一程,但是因為慕文笛的原因,她不能出現了。

等大部分人走,她急忙忙地趕到大廳去。

看著霍爺爺棺槨走遠,她的淚水再也忍不住掉下來。

霍爺爺平日裏對她很好,可霍爺爺的最後一程,她卻無法送他,她隻能靜靜地看著,隔得遠遠的。

時間一點點地過去。

霍爺爺出殯,下葬之後,太陽漸漸往西移。

等吊喪的人回來跟霍司霆告別,有人卻看到了顧南郗。

王秀珠狠狠把顧南郗推到人群中央去。

“就是這個女人破壞司霆和文笛的感情,剛剛她還動手打文笛,簡直是無法無天了。”

一切發生的猝不及防,顧南郗搖搖晃晃的,急急蹌了好幾步,她才穩住身形。

她站在人群中央。

一群人上上下下地打量她。

其實很多人都認識顧南郗,但是她卻不認識他們。

“她不就是司霆的前妻嗎?”有人尖銳地說道。

“難怪他要跟她離婚,像她這種沒有禮貌,沒有涵養,沒有素質的女人,誰敢要她,娶了都到八輩子血黴了。”

“就是你這個潑婦打了文笛?”

剛才顧南郗確實打了慕文笛。

慕文笛的目的也很簡單,就是要讓顧南郗被人刁難。

本來顧南郗要離開的,奈何她一時走神,沒有離開霍家,現在被霍家的親戚逮個正著。

吞了一口唾沫,顧南郗也不狡辯,而是當眾承認。

“嘴巴長在你們身上,你們怎麽說得可以,我打了她,就是打了她,如果我有錯,就讓法律來懲罰我。”

王秀珠氣得尖叫起來。

“快看看她,真是尖酸刻薄,伶牙俐齒,幸好司霆不要她了,離了她,不然霍氏集團……”

話還沒說完,身穿深色係的霍司霆從人群中出來,打斷她。

“奶奶,別為難她。”

“不是我不愛她,也不是我不要她,而是她不要我!”

一席話驚得大家目瞪口呆!

王秀珠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的,呆呆地看著英俊的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