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沒想到霍司霆會說報警。

明晃晃水晶燈下他麵色暗沉,透著幾分陰鬱,通紅的目光滲著吃人的寒意。

她迎上他深邃的雙眸,心口一顫,有那麽一瞬間,她不知道怎麽去麵對他。

他太可怕了。

他的態度真的傷到了她。

眼淚竟是不爭氣地滴落,顆顆晶瑩剔透的淚珠掛在她臉頰上,顯得她嬌美柔弱,楚楚動人。

看到滿臉是淚的顧南郗,霍司霆心揪痛起來。

他真的受不了她哭。

她一哭,他的心就軟了下來,他對她根本狠不起來。

這是致命的。

濃眉一皺,他心煩意亂的,深深籲了一口氣,臉的冷意散了幾分。

“顧南郗,我很忙,我沒空跟你吵架。”

他態度也軟了下來。

“我從來沒想過要你死,我也從來沒想過幫顧心藍。”

深邃迷人的雙眸定定地凝視顧南郗,性感的喉結微微滾動,他聲音低沉暗啞。

“我不知道你為什麽要胡思亂想,我也不知道你是從來知道的消息。”

“我隻想告訴你,我霍司霆不是那種沒底線的人,我不會傷害孩子,更不會傷害你。”

“你懂嗎?”

他說得無比真切誠懇。

“我帶走顧心藍,我有別的目的,等時機到了,我自然會將她交給警察。”

“麻煩你給我一段時間,可以嗎?”

她逐漸冷靜下來,凝望著英俊的男人。

他一片赤誠,她幾乎都要相信他了。

可她想到那些照片兩人的親密態度。

她又不敢相信了,忙是搖頭。

“不,我親眼所見,難道我看到的是假的不成。”

她隱瞞照片的事情,故意詐霍司霆。

男人雙眸掠過一絲疑慮之色,不過僅是一閃而過,轉瞬即逝。

“有時候你看到的並非全部真相。”

“是嗎?”

她揉了揉生疼的頭,其實她也累了,也不想去吵。

吸了吸鼻子,她斂去眼眶中的淚水,啞聲道:“好,我選擇相信你,但是我必須見顧心藍。”

“我要當麵見見她,這樣我才放心。”

她態度強硬起來。

“我想知道,你把她藏什麽地方。”

男人聞言目光暗了暗,變得無比陰暗起來。

“你還說相信我?”

他冷笑起來。

“你根本不相信我。”

他倏然變臉,態度冷得比冰塊還要凍人。

顧南郗懵了。

她已經退步了,為什麽他能得寸進尺。

“我怎麽就不相信你。我想知道你把她安排在什麽地方,這麽簡單的要求你都做不到?”

她揚眉反問他。

“夠了。”

他忽然變得暴躁,目光冷鷙。

“顧南郗,你從來都沒相信過我,卻偏偏要說你相信我。”

“你哪一點相信我?”

“我怎麽沒有相信你,我已經不想吵了,也不想在你爭執。”顧南郗變得激動,臉色漲得通紅。

“我相信你說的,但是我必須見到顧心藍,僅此而已。”

“這麽簡單的一件事情,你做不到嗎?”

男人沉聲警告她。

“如果你真的相信我,就聽從我的安排,別在給我添亂。”

“讓我見一眼都不肯。”她打破砂鍋問到底。

“你為什麽不讓我見,還是你們之間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沒有。”霍司霆冷硬地回答她。

“顧南郗,別再無理取鬧,我需要休息。”

他冷冰冰地下逐客令。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說會送顧心藍進監獄,可他卻不讓自己看她。

這是為什麽?

她滿腦子的困惑,深深籲了一口氣。

努力克製自己激動的情緒,她盡量平靜地說道:“我想知道為什麽,難道這也很過分嗎?”

男人一步一步走進她。

修長白皙的雙手捧住她的臉,她被迫與他對視。

水晶燈下的男人如同神祇,英俊迷人,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強大的氣場,令人感覺到壓抑。

“你真的信我,就別在問我緣由。”

男人墨眸淺淺一眯,神色嚴肅,態度堅硬。

“一切都交給我處理,我會讓她受到應有的責罰。”

他的手掌很熱,捧得顧南郗幾乎透不過氣來。

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幾步,她與他拉開一段距離來。

“都給你處理?”

她顯然不願意的。

“你怎麽處理呢?”

她聲音幹啞,鼻尖酸酸的,又要哭了。

對於傷心欲絕的顧南郗,他始終無法做到視若無睹,鐵石心腸。

雙手優雅地背在身後,他凝望她,一字一字地頓道。

“南郗,她傷害了你們,我不會放過她,但是現在我有些事要從她口裏知道。”

“什麽事情?”顧南郗下意識地追問他。

帝都一手遮天,呼風喚雨的霍家大少,有什麽事情查不到嗎?

她很困惑,急於知道真相。

她追問他。

想到樹林下發生的事情,霍司霆真怕她受刺激。

畢竟在她心裏,她是那麽得恨當年強、奸她的人。

隻是很可笑。

兜兜轉轉,原來那晚的人真是自己。

他沒勇氣告訴她。

更不想因為這件事情與她決裂。

他淡淡回答她。

“你不需要知道細節。”

他是那麽忌諱她提她們之間的事情。

她隱隱覺得不安。

她們之間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不然他為什麽抗拒她提及呢。

顧心藍她罪不可恕,死一萬次都不足惜。

她真的越來越看不懂霍司霆。

或許她從來都不曾了解過他。

她深深閉了閉眼眸,她感覺自己呼吸的時候心都是痛的。

痛到她無法承受。

她搖了搖頭,含淚看著他。

兩人四目相對間。

空氣裏彌漫著痛楚氣息。

她哽咽著問他。

“我不需要知道細節,那什麽時候你會送她去警局?”

英俊的男人臉色晦暗了下來,模棱兩可敷衍她。

“也許明天,也許三天,也許一個月之後,也許半年,我也沒法給你一個準確的答案。”

他眼神閃躲,不敢直視她。

她忽然懂了,失笑道:“霍司霆,沒有一個準確的答案。”

“按你這個說法,如果你一輩子無法從她嘴裏問出你想知道的事情,你是不是一輩子將她藏起來?”

“不會。”霍司霆搖頭。

“是嗎?”

她真是頭痛欲裂。

這都是什麽事呢!

她顫聲說道:“霍司霆,我隻給你三天的時間,三天你最好把她送到警局。”

“不然別怪我不講情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