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製作的花房,光潔透明,霍司霆一眼就瞥見顧南郗的全貌。
即便隔著老遠的距離,他也感覺到她不悅的情緒。
他頓感不妙,濃眉微皺,凝望著顧南郗從外麵進別墅。
唐淑靜家中的別墅是那種中規中矩的規格,沒有後院。
他要是現在下去,正好能與顧南郗碰麵。
他不喜歡躲躲藏藏的。
目前的狀況,他隻能在花房裏等顧南郗上來。
下了車的顧南郗疾步進了唐家別墅。
兒子侵入其他監控視頻,發現唐淑靜昨夜去過公安局,並且她再次出來的時候,就是著火之後。
很顯然唐淑靜救走了顧心藍。
她一直不喜歡自己,顧南郗知道。
別人不喜歡她,她無力去改變,便少與唐淑靜接觸,甚至減少碰麵的機會。
顧南郗真的沒想到,即便自己一忍再忍,一退再退,唐淑靜這個女人還不肯放過她。
現在她甚至都懷疑,車禍的事是唐靜淑與顧心藍合謀做的。
匆匆進了別墅。
別墅裏空****的,一個人都沒有。
偌大的別墅針落可聞。
客廳裏一片混亂不堪,有搏鬥和掙紮過的痕跡。
難道有人比自己還先找唐淑靜的麻煩。
她想不清楚還有誰與唐淑靜有仇。
順著樓梯上去。
帶著困惑,顧南郗到了三樓的花房。
英俊的男人雙手隨意插兜裏,姿態輕鬆地站斑駁的光影裏。
他的身後還站著唐淑靜。
女人朝她露出挑釁的笑意。
沒想到霍司霆也在唐家,顧南郗止住步子,深深地凝視他。
他整個人置身在光影裏,根本看不清楚他的麵容。
一時顧南郗無法辨別他的喜怒。
他太高太高,遮擋了一部分光線,唐淑靜影在一片陰影裏,她是那麽的得意,眼角眉梢是難以掩飾的愉快笑意。
顧南郗想過千萬種情況。
想過與唐淑靜撕逼,甚至是推搡打架。
但她從沒想過會在唐家見到霍司霆。
她呆在了原地,目光在她們姐弟身上移動著。
花房裏的氣氛凝固了。
幾人麵對麵地站著,沒人開口說話。
一陣冗長的沉默。
最終還是唐淑靜打破三人的僵局。
“顧小姐,你有事嗎?”
她當然有事,沒事她還能來找唐淑靜閑聊不成。
壓抑住心中的怒火,顧南郗淡漠地問道。
“顧心藍去了什麽地方?”
她並沒拐彎抹角,而是單刀直入。
“唐淑靜,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麽要跟我作對?”
“什麽我與你作對,顧小姐,沒證據的事,小心我告你誹謗。”唐淑靜厲害的很,簡單幾句話就抓住了重點。
她認為顧南郗沒證據。
現在是法製社會,什麽事情都要求人證物證。
而且唐淑靜她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
沒有的事情,她完全可以向法院提起訴訟,告顧南郗誹謗。
看著麵前義正言辭的女人,顧南郗心中無比惱怒。
“唐淑靜,你以為我沒證據嗎?”
“你昨夜去公安局的事被清清楚楚地拍了下來,你還敢狡辯。”
她壓抑住怒火。
“你隻要告訴我顧心藍的去向,其他的事情我可以不追究。”
她現在不想與唐淑靜鬥。
沒有任何意義。
但是顧心藍的行蹤,她必須知道。
這個女人心裏正恨她呢!
誰知道她會不會突然回來報複自己。
她思忖間,唐淑靜失笑起來。
“顧南郗,你想什麽呢!她在監獄裏被大火燒死了,難道我要把去地獄的路告訴你嗎?”
她譏諷顧南郗。
“難道我開車去公安局見見朋友也是犯法嗎?”
“你好像並沒權利查我的行蹤吧。”
女人娥眉微皺,露出一絲不滿地之意。
“顧小姐,你擅自查我的行蹤,你已經侵犯了我的隱私。”
“認真追究起來,這牢獄之災你也逃不了的。”
而一旁的霍司霆麵無表情,一個字也沒說。
似乎在看她們兩人如何撕逼。
從進別墅顧南郗一直忍著心中怒火,一直克製著自己崩潰的情緒。
既然如此,她也沒必要克製了。
“唐淑靜,我在替警方破案,給他們提供線索,這不算犯法。”
“倒是你知法犯法。”
想到顧心藍現在在外逍遙法外,一輩子都將逃脫法律的製裁。
她怒火中燒,怒聲警告唐淑靜。
“別以為我們沒證據,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既然你不想好好過日子,那我就成全你。”
檀唇一勾,她露出一抹美豔笑意。
“我現在就把證據交給警方,看看你還怎麽囂張。”
說完,她轉身就走,懶得與她多費口舌。
有沒有留下證據,唐淑靜自己也忘了。
但是她把顧心藍從監獄裏弄出來,肯定會留下蛛絲馬跡。
她有些慌了,哀求地看向一旁的弟弟。
自始至終沒開口說話的霍司霆,眉頭微微皺了一下,顯然不願意幫忙。
顧南郗已經走了,四周空****的,靜謐無比。
“司霆。”唐淑靜哭著哀求他。
“我不想進監獄。”
“看在從前的養育之恩,你幫我一把,幫幫我。”
她聲淚俱下,哭得無比悲傷。
“你要是不幫,我有可能就進監獄了,我也不知道昨晚到底有沒有留下證據。”
看著淚流滿麵的姐姐,霍司霆無比的憎恨,卻又無可奈何。
深深了閉了閉眼眸,他壓抑心中的怒火,從牙齒縫裏迸出話來。
“顧心藍的去向。”
“我,我不知道。”唐淑靜期期艾艾地說道。
“就你這樣,還想我幫你?”霍司霆震怒地吼出聲來。
“不想死,那就告訴我她的下落。”
“我,我真的不知道。”她哽咽著說道:“浩宇帶走了她。”
“後麵的事情我真的不清楚了。”
“又是陳浩宇。”霍司霆目光冷鷙下來,渾身散著寒意。
“司霆,我們也是為了你呀!”
“夠了,少用這個理由來騙我。”霍司霆陰沉著臉,一字一字地頓道。
“這是最後一次。”
“要是下一次,我絕對不會幫你,這一次算是還你小時候的恩情。”
“司霆,我們是至親,我們永遠……”
“閉嘴。”霍司霆臉都氣白了,
他最討厭唐淑靜拿小時候的事情來壓他。
想起小時候的事,他整個人非常陰鬱。
因為年幼他沒能力,也沒本事,所以被她們當著累贅。
想到唐淑靜的付出,他隻能答應她。
這算是還她的情。
他最不喜歡欠人情意。
當年的養育之恩沉重的就像一塊巨石,沉甸甸地壓在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