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下中年男人一臉落寞，顯得孤寂又孤單。
“都是我錯，如果我能早點察覺到她的壞，察覺到她不是我女兒，也許就不會給你們帶來這麽大的傷害。”
也不知為什麽看到南文博哀聲的神色，顧南郗心裏莫名的難受。
眼前這個男人是自己的爸爸。
但是她卻不能與他相認。
因為南老太太的偏執和怨恨，她是不允許自己與爸爸相認。
她努力地讓自己看上來自然點。
“南董，其實這件事情也怪不得你，誰也不知道她不是您的女兒，對吧！”
“嗯。”
他微微的頷首，明亮的眼眸掠過一絲黯淡。
“你真的和你媽媽一樣善解人意。”
他深深感歎起來。
“這樣的性子容易吃虧。”
檀唇勾勒出一抹淺笑，顧南郗神色堅毅地告訴他。
“我媽是善良軟弱，我雖善良，卻不是軟弱可欺的。”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那我必定會以牙還牙，以眼還眼還擊回去。”
光影中的男人笑了，非常的欣慰。
“好，非常好！”
不愧是自己的女兒，像自己，沒像她媽媽善良到不知還擊人。
說實話他心裏很高興。
即便眼下不能與她相認，他也高興。
他笑容滿麵地與她揮手。
與南文博揮別，顧南郗轉過身要將霍依送回別墅裏。
不遠處男人邁著優雅的步子走來。
斑駁璀璨的燈影裏，男人風度翩翩，舉手投足散發魅惑。
“爸比！”身側的霍依興奮地朝他奔去。
一直麵無表情的男人見到女兒，俊臉不自覺地揚起了笑容。
他優雅地躬身，把女兒抱緊懷裏。
“依依。”
男人眼角眉梢裏都是寵溺之色。
對這個女兒，他可以說是到了溺愛的程度。
有一種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的小心程度。
也不知道霍依在他耳邊說了什麽，男人唇角淺淺一勾，露出喜悅的笑意。
迷蒙，碎金般的光影裏男人好看的像是夜空裏的月光，閃爍耀眼，讓人移不開眼眸。
看著他們父女，顧南郗心裏掠過一絲驚恐之色。
他們父女越看越像，特別是眉宇間就好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要是這個男人是霍依的親生爸爸。
那豈不是當年的強、奸犯。
想到這些，她瞬間僵硬了，呆呆地站在原地。
麵前的兩父女到了她麵前，她都沒反應。
男人沉默地看著她。
活潑可愛的霍依抱住她的雙腿，開心地揚起笑容。
“媽咪，你原諒爸比嗎？”
她有些頭暈目眩的，躬身推開霍依。
“我說過，我不是你的媽咪。”
看著她一臉抗拒的模樣，霍司霆墨眸黯淡下來，直直地盯著她。
其實顧南郗非常想與自己的女兒相認。
可想到霍司霆做得惡心之色，她沒法接受，更無法麵對他。
媽媽現在還住在重症室裏，未來會成為啞巴。
媽媽再也無法喊她南南了。
這輩子她再也無法聽媽媽的嘮叨了。
媽媽成為啞巴，這對於她們來說是致命的打擊，她如何與他談笑風聲，笑看人生呢？
今生今世她們隻會是仇人。
她緩緩閉上眼眸，心情低落到穀底。
在心裏深深籲了一口氣，接著她睜開雙眸，沉著淡定地看向他們父女。
幼小的霍依受不了幾番被人拒絕，她淚雨漣漣昂頭，看向自己的爸比。
似乎她想從爸比口裏知道為什麽。
為什麽她明明就是自己媽咪，她卻不願與自己相認。
難道真的與哥哥說得一樣。
媽咪根本不愛他們嗎？
想到媽咪不愛自己，霍依在也忍不住嗚嗚嗚地大哭起來。
小小的人兒肩膀哭得一顫一顫的，格外傷心。
見到女兒哭，顧南郗心痛如絞，非常想抱抱她，哄哄她。
但是她不能。
她要是抱霍依，那之前的努力都白費了。
她冷漠地看了他們父女一眼，轉身離開。
還沒走幾步，一隻有力的大掌從她身後抓住她的手臂。
“你怎麽這麽狠的心腸。”男人陰鷙著臉，低吼出聲。
嬌柔的身軀僵硬如鐵，她並沒轉身，隻是靜靜地站著。
“不管我們之間有什麽恩怨，她還是個孩子，即便你真的不是她的媽媽，你也不應該這麽狠心對她。”
“換做任何一個女人都不會像你這樣。”
男人大力地將她的身軀扳了過去。
美目對上他冰冷的眼眸，她勾唇自嘲，揚眉反問他。
“不是我的孩子，我為什麽要心疼，她的悲喜和我有什麽關係？”
“你！”霍司霆氣得雙目通紅，幾乎可以滴出血水來。
一雙大掌狠狠抓住她的肩膀，搖晃著她。
“你還是個女人嗎？”
“大家都說女人最有母愛，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她被他搖得頭痛腦裂。
“我為什麽要以及人之幼？”她美目淺淺一眯，逐漸暗淡下來。
“殺人犯的女兒也配得我的同情和愛護嗎？”
她臉色極冷極冰，說出來的話猶如刀子一樣刺痛人心。
男人驚愕地看著，不自覺地放開她。
“你說什麽？”
深邃的眼眸裏浮光湧動，英俊的麵龐泛白，他不可置信地搖頭，失笑起來。
“我是殺人犯？”
“難道不是嗎？”顧南郗緩慢的一步一步地走進他。
“如果不是我媽媽命大，估計我已經見不到她了。”
“霍司霆，你可以恨我，可以報複我。”
淚水在眼眶中湧動，她努力克製著，不讓自己的眼淚落下來。
“可是你為什麽要傷害我的家人？”
“你說什麽？”霍司霆自嘲一笑。
“我傷害你的家人？”
英俊的麵容一片灰暗，他失笑起來。
“你要我說過多少次，車禍是意外，是意外。”
“意外？”顧南郗情緒崩潰。
她低吼出聲。
“你口裏的意外，卻害了我媽媽。”
“你可知道我媽媽後半生都不能說話了，她要成為啞巴了，霍司霆這一切都是因為你，如果不是你，我媽媽怎麽會成為啞巴。”
她激動地朝他咆哮。
“而你這個罪魁禍首，還有心思舉辦訂婚宴，如果不是南文博揭穿她的身份，你今晚……”
後麵的話，她惡心地說不出來了。
吸了吸鼻子，她努力克製悲痛的情緒。
“你簡直太惡心了，跟你同呼吸一片空氣，我都覺得作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