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郗心慌不已，要過去救架，坐輪椅的她很不方便。
“夠了，都給我停手。”
她低吼著。
兩個男人沒有一個人願意聽，像兩個孩子一樣撕打起來。
打不過的修以澤徹底爆發了。
躺地麵上的大男人嘶吼出聲。
“霍司霆，你個豬腦子是吧！”
“南玨是什麽人，你不清楚吧！”
“你以為她救了霍依，救過你對吧！”
“她根本不是什麽秦墨。”
“她根本沒救過你們父女的命。”
“真正的秦墨是南郗，是南郗！”他歇斯底裏的吼著。
輪椅上的顧南郗都怔住了，忙是阻止修以澤。
“你在胡言亂語什麽。”
即便她阻止修以澤，霍司霆該聽到的還是聽到了。
他停下手中的動作，墨眸看向顧南郗。
“修以澤說得是真的？”
他直勾勾地盯著她，看得她心裏發毛。
“我……”
“你才是秦墨？”他濃眉微皺，厲聲質問她。
坐輪椅裏的她張開要解釋，卻發現自己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我……”
“你是秦墨？”英俊的男人忽然失笑起來。
他眼眸浮光掠動著。
“那是你們讓南玨頂替你的吧？”
看著他滿臉嘲諷的神色，顧南郗心口一滯，一股不好的預感攀岩而起。
“顧南郗，明明你就是秦墨，你卻騙我。”
男人臉色黑沉的可怕，幾乎要滴出墨汁來。
“真好！”
他明明到了震怒的地步，俊龐之中卻洋溢著笑容。
“顧南郗，你真的很好。”
“一件事情你騙了我這麽久！”他咬牙切齒，額頭上青筋暴起。
“有什麽衝我來。”修以澤從地麵上爬起來，攔在她麵前。
“是我讓她這麽做的。”
“修以澤。”她嗬斥他，不讓他在亂說。
霍司霆的脾性，顧南郗最清楚不過。
他發起火來不管不顧的，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事來。
“你們兩個騙子。”他怒極反笑。
“這幾年來把我耍得團團轉，心裏一定還在竊喜吧！”
“可惡。”
垂放在身側的雙手已經捏成了拳頭，俊臉黑雲湧動著，暴風雨隨時隨刻都會爆發。
他站原地，墨眸眯了起來，陰鷙地看著她。
他的雙眸好似秋日深潭，一眼就能把人吸進去。
她呼吸都不敢喘，僵硬地坐在輪椅裏。
她不想告訴他，自己是秦墨的事實。
是不想與他有什麽牽扯，更不想他為了感恩，而照顧她，對她言聽計從。
她要的不過是一份真真實實的愛。
要的不過是一顆真真切切的心。
而不是感恩。
幾人都沒在說話，氣氛凝固起來。
空氣中彌漫著痛楚的氣息。
有的人心已經碎了。
英俊的男人僵直著身體。
一陣冗長冗長的沉默。
男人刀削般的薄唇輕輕顫了顫，露出一抹輕笑。
“顧南郗，沒想到你心計這麽深，我是眼瞎心盲，才沒看透你的無恥和邪惡的心思。”
她克製住內心天翻地覆的情緒，一臉平靜地看著他。
“是，你說得對，我很無恥。”
“我就是不想你知道我是秦墨，因為我不想和你這種牽扯不清。”
她壓抑著心酸，口是心非地說道：“我早就說過，別在糾纏我，我們之間不會有可能。”
“我也說得很清楚，我們之間回不去了。”
“我討厭你，看到你我覺得反胃。”
“嗯。”霍司霆不動聲色地溢出一個字。
墨眸微眯，似乎有光明在他眼底熄滅。
“你們會為此付出代價。”
他的聲音冰冷如鐵。
這句話不僅僅是警告，而是一種宣判。
他在告訴他們，會為戲弄他而得到懲罰。
顧南郗怔住了。
她聽出霍司霆話裏刻骨的怒意。
她隻是想遠離他的生活。
不曾想到換來他的誤會。
她張開想解釋什麽。
英俊的男人優雅地跨出步子，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那腳步冰冷得使她的心發痛。
外麵的保鏢也跟著霍司霆走了。
四周無比的靜謐，幾乎針落可聞。
她頭痛欲裂地閉上眼睛。
“南郗，對不起，剛才我太衝動了。”修以澤連忙給她道歉。
她麻木地搖搖頭。
睜開眼眸，她朝像個犯錯孩子一樣認錯的修以澤擠出一抹微笑。
“沒事。”
“我早就做好了心裏準備，他遲早要知道我身份，不過我沒想到這麽快。”
之前霍司霆一直在查她。
可為什麽他突然不查了，她以為他相信了南玨是秦墨。
其實如果他在查下去，他肯定能查到蛛絲馬跡。
沒想到今天以這樣的方式告之了他。
他會怎麽樣呢？
他肯定在想，她與修以澤是一丘之貉，沆瀣一氣，兩人聯合起戲弄他。
他們兩人把他玩弄於鼓掌間。
明明不過是一件簡單的事，到了霍司霆哪裏就變得複雜了。
她揉了揉額頭，淡淡安慰修以澤。
“放心吧，我沒事。”
說沒事，那是假的，天知道她多緊張。
別人或許不了解霍司霆。
但是她了解。
他發起狠了，六親不認。
*
從醫院出來，霍司霆坐在房車的沙發上，手捏住高腳杯。
雙眸紅得可以滴出血水來。
“霍少。”阿豪小心翼翼地詢問他。
“砰！”男人把高腳杯給捏碎。
玻璃碎片四濺，很多刺入了霍司霆的手掌心，紅豔豔的血水滾落，他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射燈下，霍司霆麵色陰鷙的可怕。
“你們怎麽查得，南玨她根本不是秦墨。”
“秦墨的身份是國家私密檔案，密保局那邊設了保護，我們的人根本查不到。”阿豪如實告之。
“而且我們對過南玨的身份，與秦墨特征沒什麽區別。”
“廢物。”
他氣得站起身來，冰冷地瞪著阿豪。
“這點小事，你們也辦不好。”
“是我們無用，少爺，我們願挨罰。”
“算了。”他氣得臉色蒼白，心口起伏不定。
“罰你們有什麽用。”
阿豪有些不明白，斟酌著字眼道：“即便顧小姐是秦墨醫生，這是皆大歡喜的結局。”
“少爺，您怎麽不高興了呢！”
“你懂什麽！”霍司霆擦掉手掌的血水玻璃渣。
此時此刻他到極度憤怒的時刻。
很顯然顧南郗自始至終都沒愛過自己，也從來沒信任過自己。
明明她就是秦墨，她卻一而再再而三的騙他。
他曾經試探過她，認真詢問過她。
她在矢口否認。
表演得那麽好。
她打一開始就沒想與他走完此生。
她就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