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之後,外科醫生都到了辦公室集合。

院長也來了。

身穿白大褂石院長板著一張臉,眼神在她們身上掃來掃去,似乎在心裏醞釀著說詞。

醫生們麵麵相覷地看了彼此一會,便紛紛看向顧南郗,他們怯怯地壓低嗓音議論起來。

“聽說霍依因為阿司匹林過量導致過敏。”

“昨夜命懸一線呢!”

“也不知道誰的心腸這麽惡毒,對一個小孩下這麽狠的手。”

“但是藥方上麵都寫著秦墨的名字。”

“明顯是有人栽贓陷害吧!”

躁舌的聲音吵得顧南郗頭痛腦裂的,因為秦墨算是她的化名。

她一般很少用,也幾乎沒人知道她就是秦慕。

為了躲避霍司霆,她直接把名字給了南玨,因此同事們都認為南玨是秦墨。

她靜靜地坐著,並不參與她們的談話。

“你們真是讓我失望。”

大肚便便,有些禿頭的石院長一臉嚴肅地說道。

“我們學醫是救死扶傷,懸壺救世的人,而不是來殺人的。”

他憤怒地環視麵前穿白大褂的醫生們。

“你們當眾有人利用職務之便,給人下毒。”

“這麽做對得起你們身上衣裳嗎?”

“白衣天使,人間至善!”

石院長顯然氣壞了,聲色俱厲地怒斥醫生們。

“家屬把病患交給我們,是出於信任我們,沒想到你們其中有人做這種喪盡天良的事。”

“這件事情我一定會查得水落石出,決不姑息。”

“現在修以澤去查了,我們醫院所有醫生開得阿司匹林去向,我們都會查得一清二楚。”

所有人屏住呼吸,聆聽院長的訓。

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也不知過了多久,修以澤帶著查到的結果來了。

隨後一群保鏢開道,英俊的男人闊步而來。

長身玉立,身姿挺拔如鬆,單手插在兜裏,渾身上下透著懾人的氣魄。

“霍總。”石院長匆匆迎上去,一臉歉意地說道:“出現這樣的事情,是我的失責,您放心!”

“凶手我們已經揪出來了。”

“哦?”霍司霆眉宇微挑,似笑非笑地。

“有誰這麽大的膽子,敢偷偷下毒,這是我的人失責,竟是沒看住霍依。”

說話間墨眸淺淺一眯,冷冷逡巡著在場的醫生。

狠厲的目光落在顧南郗身上,刀削過一般的薄唇微勾,霍司霆勾勒出一抹絕豔笑意。

“不管是誰敢與我們霍家作對,後果很嚴重。”

他在笑,可他的聲音卻沒一絲溫度,又冷又冰,令人窒息。

“以澤,把你查到的告訴大家。”石院長給修以澤一個眼色。

“我已經知道是誰給霍依注射的阿司匹林了。”

一向溫文爾雅的修以澤語氣透著怒意。

他璀璨的目光微轉,從醫生們的臉上一一掃過,投放到顧心藍身上。

“南玨,招了吧!”

在場的人都呆住了,目光齊刷刷地落到顧心藍臉上。

“天哪!居然是秦醫生給霍依注射的阿司匹林。”

“她這是失誤,還是故意呢!”

女醫生們倒吸冷氣,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真相。

“南玨?”霍司霆冷幽幽地盯著她。

犀利的眼眸似乎要把她看穿看透,霍司霆勃然變色。

“是你?”

而女人很平靜,紅唇微挑,露出一抹譏諷笑意。

“修醫生你在說笑嗎?”

“你有什麽證據,證明是我給霍依多注射了阿司匹林呢?”

眉頭微蹙,她挖苦修以澤。

“因為你喜歡顧南郗,所以你用這種方式替她脫罪嗎?”

“南玨,嘴巴放幹淨點!”顧南郗氣惱地怒斥她。

“事情到底怎麽回事,我們心知肚明,別在這裏混淆視聽,沒有意義!”

一旁看戲的同事們驚得目瞪口呆。

今天他們吃到這麽瓜,原來他們的修醫生暗戀顧南郗。

一時他們的關注力都不在誰下毒的事情上,而是八卦起來。

“我看她們兩人挺般配的,要是在一起會是很幸福的一對呀!”

“也不知道顧醫生想什麽,怎麽不知道人家修醫生喜歡她呢!”

也不知怎麽的,霍司霆聽到女人的話,煩躁得很,臉色陰沉的厲害。

四周的空氣隨著他陰沉的臉色冷卻下來。

一股寒意在辦公室裏彌漫,眾人吞了吞唾沫,不敢在躁舌。

感受到寒意的顧心藍直挺著腰板,美眸微抬看向生氣的顧南郗。

“顧南郗,你好笑了。我為什麽要害霍依?”

“而且我的雙手還打著夾板,我怎麽給霍依注射藥物,麻煩你們查清楚,拿出證據來說話。”

她不悅地凶修以澤。

“修醫生,從前我認為你還挺正直的,沒想到你是這種人,為了給喜歡的女人脫罪,就誣陷我。”

“別忘記了,我姓南,不是那麽你們隨意可以欺負的。”

她憤然地站了起來,跨出步子想離開辦公室。

“站住。”霍司霆低吼出聲。

“把事情說清楚,我不管姓南還是姓慕,傷害霍依就是跟我作對,跟我霍家作對。”

“司霆,連你也信我嗎?”她的眼淚說來就來。

成串成串的淚珠順著臉頰滾滾而落。

柔光裏她顯得楚楚可憐,盈盈動人。

“司霆,如果我要害霍依,我給治病做什麽。”

她抽泣著,說得無比好聽。

“我受了傷,我本來要多休息,可為了她可以醒過來,我徹夜未眠,整夜提心吊膽,生怕霍依出什麽事。”

“霍依是我的寶貝,是我心頭肉,我怎麽會傷害她。”

“是嗎?”霍司霆眉宇微揚,目光暗淡。

隨後他將目光投到修以澤身上。

“證據!”

他問修以澤要證據。

麵對他的態度,顧南郗還是有些失望的。

昨夜他就憑她進霍依病房的監控視頻,就懷疑她是加害者。

現在放到南玨身上,他卻要實錘的證據。

真是沒對比就沒傷害。

努力克製難過的情緒,顧南郗嘴角微微一勾,苦笑起來。

“以澤哥,把證據拿出來,不然某些人以為我們隨意誣陷人。”

“霍司霆,你自己看看吧!”修以澤將手中的證據遞給臉色暗沉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