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顧南郗睡到下午。

金燦燦的陽光從落地窗傾灑進來,滿室金光。

她揉了揉生澀的眼眸,拿起手機。

居然有好幾個未接電話,都是修以澤打來的。

她一麵起來洗漱,一麵回過去。

“南郗出大事了!”

心口猛地一顫,顧南郗屏住呼吸聽電話。

“你做得一個手術出了問題,現在家屬在醫院鬧呢,你趕緊來!”

她給病患做的手術出了問題。

怎麽可能呢?

不過修以澤不會騙自己,她沒有多想,隨意洗漱了一番就去醫院。

到了醫院辦公室。

裏裏外外都是人,四周跟菜市場一樣,無比的吵雜。

病患的家屬哀嚎著,甚至有幾個年紀大的人躺在地麵上撒潑。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她真的好慘哪!”

見到她來了,家屬們紛紛圍住她。

“顧南郗你明明說我女兒有救的,今天早上她又暈了過去,你到底會不會治?”

“你要是不會治,就早說,我們也不用做這麽殘酷的手術了。”

麵對鬧哄哄的家屬,顧南郗並沒慌亂,而是耐心地詢問情況。

“她隻是昏過去了嗎?”

“那還要怎麽樣?”病患的媽媽憤怒地反問她。

“剛剛我女兒送進重症室的時候快斷氣了,那些醫生都說她沒治了,要我們做好心理準備。”

“顧南郗,你明明說過我女兒可以活著的。”

“為什麽我女兒突然又會死。”

“那你先不用著急,我現在就去看看,馬上能給你們一個準信。”

她換了白大褂,匆匆去重症室。

才出醫院辦公室就見霍煊在外麵探頭探腦的。

她心下疑惑。

這霍煊來看妹妹的,不應該跟霍司霆一起?

怎麽獨自一個人。

不過眼下她沒時間管他。

出了醫療事故,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眼下她隻想了解這次醫療事故是怎麽回事。

她匆匆與霍煊擦肩而過。

沒想到小家夥卻發現了她,忙是追著她。

“顧阿姨,爸比說我媽咪就在醫院上班,你能替我找到媽咪嗎?”

她止住腳步,疑惑地看著他帥氣的小臉。

“你的媽媽?”

看來霍司霆有意隱瞞兩個孩子,那她也不想透露太多。

她認真地審視他。

“關於你媽媽的事,你應該問你爸爸,問我,我也不清楚。”

“你以前是我爸比的女人,你應該會比其他人知道的多吧。”霍煊揚著笑臉。

“那都是過去的事情。”

一大一小漫步在醫院走廊,你一言我一語的交談著。

因為顧南郗不肯相告,霍煊想起前幾天送來的樣本,現在結果應該出來了。

送走了顧南郗,他朝化驗室那邊走去。

他剛取到報告,正欲打開看。

正好遇到取報告的顧心藍。

“霍煊!”顧心藍親切地叫他。

他嚇得藏起報告單。

眼尖的顧心藍已經看到報告的字眼,心咯噔跳了下。

“親子鑒定?”

她笑得迷人。

“你拿得什麽?”

“要你管。”霍煊撅起小嘴,不悅地瞥了她一眼。

目光之中是警惕之色。

手中的報告單,他藏得越發緊。

她早就看到了他手中報告單字眼,心下正好奇呢。

見他提防她,唇角噙著明媚笑意。

“煊煊,我帶你去看看妹妹如何。”

她試探著接近他。

“不用,要看妹妹,我自己不會去嗎?”霍煊俊臉暗淡下來,冷幽幽地盯著她。

“我的事不要你管。”

說完,他小跑著離開,完全不願搭理她。

看著霍煊離去的身影,顧心藍雙眸掠過一絲狡黠。

躲到安全通道的霍煊正準備看報告,還沒打開看,一位穿著白大褂的護士找到他。

“小朋友,不好意思,剛剛我拿錯報告了。”

他隻好將報告遞還給護士。

“謝謝你。”護士笑得親切,“你等下,我去把你的報告給你取來。”

護士回到化驗室把報告遞給了顧心藍。

打開親子鑒定報告,顧心藍看到父子關係,兄弟關係。

全都對得上。

她認真想了想,霍煊為什麽要鑒定父子關係,兄弟關係?

他驗得是誰?

除了一個霍字,沒有其他名字。

難道她驗得是郗文馳兩兄弟?

霍煊最近與郗文馳他們走得很近。

天哪!

如果是郗文馳他們兄弟。

那看這報告郗文馳兩兄弟與他是兄弟。

他們是霍司霆親生兒子?

一時顧心藍亂得很,確定身邊隻有她與那位護士,她將鑒定報告丟給她。

“李一菲,改了這份父子的報告,我會給你一筆錢,夠你吃幾輩子。”

吩咐完她若無其事地從後門走了,神不知鬼不覺。

有錢能使鬼推磨,這是她成為南玨之後,明白的道理。

南家能與霍家抗衡,不差錢。

那個老太婆給她的零花錢,夠普通人花幾輩子的。

她真的沒想到顧南郗那個賤人藏得那麽深。

那三個野種是霍司霆的孩子。

這個消息要是霍司霆知道了,他必定會原諒顧南郗,那自己這些年的努力白費了。

雙手狠狠交握在一起,鋒利的指甲深深陷入肉裏,她渾然不覺疼。

因為她的心更疼。

如果她的孩子沒死,應該也這麽大了吧!

偏偏她的孩子卻死了,而顧南郗的孩子卻好好的活著。

殺子之仇,牢獄之恨,家破人亡之痛,她都要統統還回去!

李一菲聽從顧心藍的安排,把親子鑒定改了,重新送到霍煊手裏。

雖然霍煊隻有六歲,脾氣不小,不悅地皺眉,嫌棄地看了她一眼。

“你們怎麽辦事的,連鑒定報告也能拿錯?”

“不好意思,是我的失誤。”李一菲甜甜一笑。

“因為你沒寫清楚名字,不好區分,所有我做檢驗的時候用自己的辦法做了標誌,打報告的時候一時弄混了。”

她解釋得很合理。

“而且剛才你催著要,我沒看清楚,就搞混了。”

“算了算了。”霍煊朝她揮了揮手。

捧著親子鑒定報告走了。

這一回他沒在醫院看,而是回到自己臥室看。

那誰也不會知道了。

鎖上臥室的門,霍煊心急火燎地打開親子鑒定報告。

但看到字眼,霍煊烏黑的眸子猛地睜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