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她患有精神病，小時候她經常報假警，謊稱爸爸打她，結果呢，顧家那麽多人，沒有一個人願意作證。”
“大家都可以去查記錄，她曾經報過很多次警，顧家住了十幾個人，一一被叫去過問錄口供。”
“如果我爸爸真的那麽狠，那麽壞，我不信沒人告訴警察。”
聽到她的話，顧南郗簡直要笑了。
這個女人還敢提報警的事情。
當初就是她們母女在背後搞鬼，拿錢收買顧家的傭人。
如果不是她們母女使壞，她們怎麽會幾次報警都沒用，反而被打得更慘。
想到她們母女作的惡，自己與媽媽受的苦，顧南郗眼睛濕潤，憤然地看向哭泣的女人。
明亮的光線裏她哭得梨花帶雨，盈盈動人。
“法官大人，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精神病患者的話是不能作為證詞，這不符合規矩。”
她輕飄飄的一句話就毀了顧南郗鼓足勇氣說出來的傷痛。
顧南郗不過是患過憂鬱症而已，她卻故意說成精神病。
她不僅僅想顧南郗出醜，還想她多年來的努力竹籃打水一場空。
真是不要太壞了。
狠狠握緊雙手，顧南郗紅著眼眶看向顧心藍，不悅地提醒她。
“當年的事，我想你很清楚吧，是非曲折我想法官自有判斷，不需要你來提醒。”
“是嗎？”顧心藍紅唇挑了起來，露出一抹譏笑。
“我不過是根據律法條文說事，姐姐這樣也害怕了嗎？”
“砰！”法官狠狠敲了敲法槌，板著臉說道：“肅靜！”
庭審室裏安靜下來。
偌大的空間寂靜無聲，針落可聞！
*
而聽審室裏筆直著身軀的霍司霆，聽她訴說小時候的事。
垂放在兩側的雙手緊緊握成了拳頭，青筋隱隱爆起，墨眸深深眯起了，落到顧南郗身上。
原來她經曆過這麽多。
世上所有的不公她都經曆了一遍，她那麽倔強的人，是怎麽忍過那些不堪，那些屈辱，那凶殘的暴力的。
一時他真恨自己。
為什麽在小時候救她一命的時候，不關注她。
如果那個時候他就保護她。
也許她就不會受那麽多苦難。
目光依戀地看著顧南郗憔悴，而又略帶蒼白的臉，霍司霆喉結滾動，眼底浮光湧動。
骨骼分明的手指拿起**的手機，給法官發了一條短信過去。
“我願意做郗月的人證！”
他可以把十幾年前自己看到的真相公布於眾。
庭審室裏死寂一樣的寂靜。
緊閉的大門發出巨響，有人推門進來打破了庭審室裏的寂靜。
眾人聞聲看過去，穿著黑白相間的工作人員走了進來。
“法官大人，有了新的人證。”
新人證？
顧南郗有點懵，張偉回來了嗎？
坐在主、席台上一絲不苟的法官好像想起了什麽，狠狠敲了敲法槌。
“休庭半小時。”
話音一落，顧心藍踩著五公分高跟鞋，噠噠地走出了庭審室。
其他人也紛紛出了庭審室。
餘光偏見眾人一個個簇擁著走出去。
站在人證台上的顧南郗目光飄忽，淡淡地看著一個個出去的人。
休庭這半個小時至關重要，眼下這個局麵，顧心藍肯定去找霍司霆幫忙了。
有新證人？
她隻有一個人證，就是張偉。
按道理修以澤要是找到了他，肯定會第一時間通知她。
她現在沒收到任何一點消息。
難道是霍司霆替顧心藍找到的證人？
她腦子亂亂的，臉色也白了。
一臉肅容的慕文川緩步走進她，用兩人可聞的聲音提醒她。
“顧南郗，雖然我們好像扳回了一局，但後半場的庭審最重要，特別是人證。”
“如果人證對你們沒有利，這場官司我們必輸。”
她當然知道。
要是沒張偉，恐怕媽媽……
眼眶紅紅的，顧南郗有些難受，明明勝利在望，卻出這樣的變故。
雙手狠狠攥緊在一起，她在心裏暗暗期待著，但願修以澤能找到張偉。
見顧南郗臉色不太好看，郗月朝她揮手。
“南南，南南！”
失神的顧南郗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朝媽媽擠出一抹淺淡笑意。
“媽，我沒事。”
“南南，盡力就好！”郗月安慰她，希望可以減少她的壓力。
“嗯。”斂去眼角的淚意，顧南郗甜甜一笑。
她看向媽媽，隔著幾米的距離，兩母女相視一笑，她們母女是彼此的精神支柱。
媽媽不能離開庭審室，她隻能留下來陪媽媽。
兩母女隻能安靜地等著，時間一點一點的流淌……
*
聽審室裏的霍司霆一直看著顧南郗。
想到她曾經遭受的痛苦，他的心便揪痛起來，有些不能呼吸了。
即便她傷害他！
即便她拋棄他。
他竟然還是忍不住心疼她的遭遇，她的痛苦，她的難處。
小小年紀的她，便遭受家暴，淩、辱，威脅，謊言。
這些年她是怎麽熬過來的。
一時他忽然明白她為什麽要扮醜，為什麽總冷冰冰的，好像一塊千年都不會融化的冰了。
因為她遭遇到世上最慘烈的事。
她無法輕輕鬆鬆忘記，更無法輕易相信人。
他突然想去見她。
不管她對自己惡語相向，還是冷嘲熱諷。
他隻想見她！
跨出修長的雙腿，霍司霆準備去見顧南郗，拉開門，大步大步地往庭審室走去。
路過原告休息室，裏麵傳來顧心藍尖銳的聲音。
“張偉沒死，他怎麽可能沒死！”
“他不該早死了嗎？”
房間內的聲音壓低下來，路過的霍司霆忽然停下腳步，靜靜地站在門口。
“你找到他了嗎？”
“那就好……”
聲音漸漸小下去，小下去，幾乎聽不見。
他知道這個證人對郗月來說至關重要。
如果沒這個證人，郗月還要繼續坐牢，甚至……
要是郗月死了，那顧南郗……
他能想象出她的痛苦，她的絕望。
霍司霆毫不猶豫開啟了高科技鎖定顧心藍通話對象的地位。
世上最聰明的人，就是把對方需要的人藏在最危險的地方。
往往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危險的地方。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很快手下的人地位到對方的位置，在顧家別墅裏。
普通人開車過去往返差不多要一個小時。
根本來不及了。
會開塞車的霍司霆親自出馬。
請了公安朋友幫忙，開啟警報器，他一路飆車過去。
到了別墅區時候消了音。
霍司霆兩人靜悄悄地到了顧家。
遠遠地就聽到張偉的慘叫。
“大哥，我不敢了，你放過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