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煉血（6）

“不勞齊師兄大駕，我來領教一下焚香穀的仙法罷。”這時，後方，一道聲音傳來。

齊昊轉頭一看，卻是張小凡上前說道，原著中，本事陸雪琪說出此話，卻使李洵對她一見鍾情，更有了後麵雲易嵐上青雲求親之舉。某人事先知道如此，又怎會再重蹈覆轍呢？再說，這也根本打不起來。

“師弟我雖是修為低淺，看想來領教一下焚香穀高招還是不成問題的。”一來表示，他張小凡修為淺，你贏了他也不代表贏了青雲門，二來說明，你要是輸了，焚香穀就不如青雲門，到時看你李洵怎麽回答。

果然，李洵人雖然驕傲，但還不是傻瓜，要不然也不會得到雲易嵐的賞識。張小凡的言外之意他自是一清二楚，一時之間，不由得進退兩難。這時，打是打不起來了，就需要有人給彼此一個台階下，好使雙方都能保全麵子的各退一步。

這個人選，自是除了天音寺的代表法相外在無第二人了。法相也是明白這點，走了出來，含笑道：“諸位師兄，我等來此本是為了查探魔教餘黨，臨行前想必各位師長前輩都已教誨過了，若是被他們知道我們在此意氣用事，隻怕回去不免受到責罰，再說本也是些小事，還是大家都退讓一步，如何？”

李洵回過神來，哼了一聲，仰首看天，雖然不說話但意思倒也頗為明顯了。齊昊此刻心裏想到臨行前道玄真人的囑咐，心下也有些後悔，正好趁機下台，便在後邊喚道：“張師弟，法相師兄說得有理，我們還是以和為貴吧！”

張小凡也順理成章的退下來，在經過陸雪琪身邊時，輕輕看了她一眼，卻發現她也正略帶關心的看著他，對視一眼後，各自把視線轉開。

隻聽法相又道：“既如此，我們就先行下山，到明日清晨再上山查探吧！”

到了這個時候，眾人自無異議，於是法相帶路，眾人跟著他禦劍而行，來到離空桑山三十裏之遠的一個小山丘上，這裏居然還有一灣清泉，正是青雲門眾人所需。當下眾人在水邊梳洗一番，又找了僻靜處換過衣衫，這才走出來與法相等人見麵。

等張小凡等人各自換好衣衫，就走到一邊圍地而坐，談論起來，他們從法相等人口中方才知道，空桑山萬蝠古窟中的那些蝙蝠乃是當年魔教畜養的異種，凶蠻殘忍、性好吸血，本為魔教幫凶，八百年前魔教在此地據點覆滅之後，仍有少數蝙蝠殘存下來。

天長日久，居然繁衍旺盛，有了今日龐大規模，每出掠食，把這方圓五百裏內搞得是全無人煙。

不過這些蝙蝠似是畏懼陽光，所以都隻在夜間活動，白日都棲息在萬蝠古窟之中，昨晚青雲門眾人便是碰巧遇上，若是白日上山，便可無事。最後大家一致決定，在明天天亮之後一同進那萬蝠古窟中去探查。隨後齊昊又問道關於青雲門長門弟子蕭逸才是否已經來到，卻被告知並未曾見到，張小凡自是知曉蕭逸才已混入魔門，隻是在此也不好說出。

隔日，朝陽初升，張小凡等八人便來到空桑山上，但見滿山荒蕪，沙石滿地，偌大一座山上，竟連普通的鳥鳴聲也聽不到，料想不是早做了那些凶蝠的點心，便是早已遷移出了這座山峰。

法相等人早來數日，已經找到了萬蝠古窟的所在。當下眾人跟隨，一路小心翼翼，終於來到了萬蝠古窟的洞口。

這裏是一個巨大的半山洞穴，位在山陰背陽處，微微向下傾斜，隻有洞口有些許光亮，再往裏處便是漆黑一片。站在離洞口還有五六丈遠的地方，眾人卻都感覺到洞裏陰風一陣陣的吹出，拂過臉上，陰冷入骨。同時隱隱還有些沙沙聲傳來，似低語，似鬼哭，讓人心頭發麻。

彼此對視一番，各自無語，隻是手上卻也不慢，早已祭起自己的得意法寶，當張小凡的燒火棍出現在手時，清楚的感到了天音寺與焚香穀四人的驚訝與錯愕，不禁老臉一紅，還好這時，陸雪琪在她天琊藍光之下，冷冷說了一句：“走罷。”接著第一個向那漆黑洞穴走去，眾人連忙跟上，這才解了圍。

不料才跨進洞穴之中，沒走幾步，便覺得腳下一軟，整個人向下陷了下去，心中大吃一驚，但還好隻陷到腳踝處便停了下來。

此時眾人已身處黑暗之中，不過各自法寶仙器祭起，散發出道道霞光，向腳下看去，臉色登時就苦了下來，原來腳下踩著的竟是極厚的蝙蝠糞便，惡臭不說，腳還陷在裏麵，那滋味說有多難受便有多難受。而其它人多半也是相同的神情，尤其是兩個女子，陸雪琪與焚香穀的燕虹，更是緊皺眉頭，麵色蒼白。

眾人熟悉了這個環境之後，隨之又向裏麵走去，此時，那如妖魔低語的沙沙聲也同時大了起來，彷佛在遙遠處，又似乎就在身旁，前後左右，到處都是。

就這般又走了三、四丈遠，在最前頭的齊昊忽然低聲道：“慢！”

眾人立刻都停了下來，隻見齊昊的那柄寒冰仙劍緩緩升起，光芒漸亮，把前頭洞穴照亮不少時，眾人登時屏住了呼吸。

這是極大的洞穴，洞穴頂端離地極高，在寒冰仙劍白光照耀下，眾人赫然看見在這山洞頂端密密麻麻地倒掛著無數黑色的蝙蝠，幾乎根本看不到山洞的岩石。黑暗之中，被白光照到的蝙蝠彷佛感覺到了不安，一隻隻活動起來，但並沒有飛起，而是用爪子在岩石上攀爬著向黑暗處移去，有的幹脆就抓在同類身上。那些在黑暗中越發可怖的獠牙大口，令人驚心。

眾人大氣都不敢喘，停了片刻，眾人便都發覺，雖然這裏的光亮在一片漆黑特別醒目，但這些蝙蝠似乎的確沒有動靜，不會襲擊，發現了這一點，眾人多少鬆了口氣。

眾人轉頭，又再向這恐怖古窟深處，更深沉的黑暗那端走去。隨著眾人行進的腳步，腳下的蝙蝠糞便越來越厚，而寒冰仙劍白光照耀之下，洞頂的蝙蝠竟似無窮無盡一般，越來越多，尖牙利齒，喃喃低鳴，都在身邊呼嘯。

不知走了多久，終於，在大家精神即將崩潰之時，終於腳上踩到了堅實的土地。

終於，走過了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