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王者的力量
欒璟羲擔憂地看著段沛儒離去的方向,立即拽著乾離返回了飛舟中,方汝鳳三人見狀,也連忙跟了上去。
“乾離,快追上去!”欒璟羲將乾離推到了駕駛位上,焦急道。
乾離也不敢怠慢,連忙啟動飛舟,準備朝段沛儒離去的方向追去。誰知飛舟還沒前進幾米,乾離就停了下來。
“怎麽了?”欒璟羲忘記了自己神識看不見魔兵的這一情況,將神識散開後卻沒發現任何異常。
“那群魔兵擋住了去路。”乾離淡淡答道,隨即又開始將飛舟啟動,打算直直衝過去。然而還沒衝出幾米,飛舟上的防禦陣遭到了猛烈的攻擊。欒璟羲的臉色當下白了幾分,連忙祭出伏羲古琴,開始加強飛舟上的防禦陣。
乾離見狀,對若愚和尚使了個眼神,若愚和尚立即心領神會,興衝衝地帶領著一隊魔兵出飛舟清理路障。有了若愚和尚他們的開路,飛舟的前進終於沒有再受到阻攔,可是前進速度卻不理想,這樣下去根本追不上段沛儒兩人!
欒璟羲心中焦急,瞥了一眼在飛舟中滿臉悠閑的威廉,裝作惡狠狠的模樣問道:“你難道就不擔心你哥的安全?”
“既然是他的選擇,那我們有什麽好焦急的,他的性命掌握在他自己手中,旁人橫加幹涉隻會阻礙了他想要做的事情。”威廉漫不經心地答道。魔族的血親關係並不濃厚,許多一母同胞的兄弟有時候還不如人族宗門弟子之間的親厚。
威廉是雷契爾的親弟弟,他們倆的感情在魔族的血親之間已經算是好的了,可是親厚度也僅限與一起工作的夥伴那般而已。這是魔族在三族中最為獨特的文化,他們隻崇尚力量,熱愛戰爭,對於家人朋友並不重視。
不過雖然欒璟羲不能理解他們魔族之間的感情,但是威廉說的話也在理。雷契爾說要來找一樣東西,莫非這東西就是那王者的力量?若真是如此,即使他們現在趕去也無濟於事。欒璟羲思量了一番,剛想將若愚和尚他們喚回來,飛舟卻突然以一個十分刁鑽的角度劃了出去,隨之而來的一陣劇烈的搖晃。
欒璟羲反應過來,下意識地用神識探查,發現不知何時,三隻身穿黑色魔兵盔甲,卻狀似犀牛的怪物,雙腿站立著朝這邊進攻,而且進攻對象似乎連那群魔兵靈魂也包括在內。
“犀牛獸。”威廉眼中閃過一抹危險的光芒,解釋道,“犀牛獸是上個紀年代魔族中最受魔喜愛的魔獸,那時大多數魔族把它們當做衝鋒陷陣的坐騎,沒想到它們死後竟能進化出雙腿站立形態。而且如今看來,它們似乎十分憎恨那群奴隸過自己的魔兵。”
威廉說完,閃身也出了飛舟內,加入了與犀牛怪的對戰。蛇姬見狀,詢問地看了一眼乾離,看到乾離沒甚反應之後,也帶著飛舟內的妖族加入了戰鬥。
死後的犀牛怪進化出了站立狀態之後,身形比生前大了好幾倍,力氣也大了許多。可是打了這般久,大家卻沒發現它們有其他殺傷力大的招數,似乎隻會憑著蠻力橫衝直撞。有了欒璟羲這邊的妖族和魔族助陣,三頭靈犀怪很快就被降服了。
隻是在三頭靈犀怪的魂魄消滅後的那一瞬,紅土大地突然發生了一陣劇烈的震動,欒璟羲將神識投向震動起源的那方,竟發現有不下千頭變異的犀牛怪正往他們這邊衝來!其他人自然也發現了這一現象,看著這般浩大的聲勢,不禁有些心虛。
“不能讓它們打擾王的儀式!”靈魂魔兵的領頭那個魔兵突然喊道,他身後的靈魂魔兵聽到這話之後,原本有些委頓的氣勢瞬間再次燃燒起來,開始齊齊高聲喊道:“誓死守護魔王!”
“取回王者的力量需要進行一個儀式,若是儀式被打擾,那雷契爾就死定了。”威廉在一旁給古靈山這方不明所以的人解釋道。
“我們絕對不能讓它們過去。”欒璟羲第一次對古靈山的魔兵和妖族這般正式下地命令,語氣不緩不急,卻十分篤定,似乎這世界上沒有什麽能難倒他們一般。
古靈山眾人聽到這般溫潤的聲音如此淡定,心中也開始燃起了熊熊戰火。他們之中大部分可是都跟隨了欒璟羲打過那幾場令古靈山揚名修真界的大戰爭,在他們心中,戰鬥早就成了本能,而戰勝更是他們的使命!
於是在靈犀怪來到之前,這邊的氣勢已經不輸於那群雄赳赳的怪物了!欒璟羲閃身來到了原本應是王宮的廢墟之上,盤腿坐了下來。此處是周圍地勢最好之地,在這裏他能將整個戰場的情況都收入眼中。
乾離自然是緊跟在欒璟羲身旁,欒璟羲見乾離來到,便收起了戒備,全副心神用在了布陣之上。眼見靈犀怪已經全部衝進了自己能掌控的範圍,欒璟羲十指開始在五根顏色各異的琴弦上飛揚起來。這一曲十分短暫卻又急促,仿佛一道道驚雷從空中落下,威力巨大,時間卻隻是兩瞬。
這是欒璟羲的一次突破,僅用兩瞬,便將一個比先前任何一次都要大型的隱匿幻陣布了下來。然而此時他卻沒有任何興奮的情緒,因為就在方才他手指觸摸到琴弦時,腦海中突然閃過了一個突發奇想。
於是隱匿幻陣落成之後,欒璟羲並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十指仍舊在琴弦上飛舞。不過五瞬,一個五行相生陣就落在了隱匿幻陣之上,形成了完美融合。但欒璟羲的動作仍未休止,又過了五瞬,一個五行相克陣便疊加了上去。
但緊接著,欒璟羲並沒有布出陰陽兩極陣,而是曲調一轉,將相生相克陣同時運轉了起來。隨即,在陣法的五端,分別出現了金、藍、綠、紅、褐五色的五個鼎爐。不過那隻是在陣外才能看到的景象,在陣內的修士絲毫沒有發覺這一變化。
看著近千頭三米多高的犀牛怪在陣中橫衝直撞,欒璟羲眼中神色未變,輕輕波動著琴弦,五個鼎爐突然開始隨之晃動。而原本身處鼎爐周圍的犀牛怪,像是著了魔一般,突然朝鼎爐方向發出進攻。
欒璟羲不慌不忙,將衝過來的犀牛怪逐個吸進了鼎爐之中。說來也怪,那鼎爐看著不過是一米高的模樣,竟然能將數十頭犀牛怪全數吞進,而且絲毫沒有不良反應。隻不過此時欒璟羲的臉色已經白了幾分,手中的動作變得異常緩慢。
欒璟羲在控製著鼎爐消耗被吸進去的犀牛怪的靈魂,這些犀牛怪靈魂中的怨念十分強悍,再加上欒璟羲同時控製著五個鼎爐,一共加起來他要同時承受數十個犀牛怪的怨念。若不是他修煉印神決,神識強悍,一早就被那些怨念侵蝕了識海。
可是即使是這樣,現如今欒璟羲的狀況也不好受,連忙加快手中的動作,將鼎爐的力量又提升了幾成。而站在一旁的乾離見狀,一雙豎瞳危險地看向那群犀牛怪。
與此同時,段沛儒終於追趕上了雷契爾,隻是一雙紅眸仍舊冷靜得異常。雷契爾在見到段沛儒的第一眼就察覺到了他的異樣,連忙上前將人攬進懷中,柔聲道:“沛儒,你怎麽了?”
段沛儒聞言,眼眸中這才恢複了一絲暖意,隻是隨即又冷冷道:“別想拋下我!”
雷契爾聞言,嘴角一口,俯身上去就給段沛儒來了個濕吻,才柔聲答道:“你也別想離開我。”
段沛儒終於完全回過神來,立即狠狠地在雷契爾手臂上狠狠掐了一下,見到雷契爾絲毫沒有感覺到疼痛的表情,這才很是不解氣地撒了手。
“走吧。”雷契爾又親了親段沛儒生氣的臉頰,隨即攬著他的腰便往前走。此時兩人所處的地方是一個密道,密道內漆黑一片,就算修士的神識也無法看清周圍的情況,也不知雷契爾是用何種方法來識路的。
“你這次來是要取回那什麽王者的力量?”段沛儒還是不願相信雷契爾會為了那種東西這般大費周章。
“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雷契爾看見段沛儒聞言又立即變得生氣的表情,又親了一下,才繼續道:“王者的力量究竟是什麽,除了安全通過了過它的考驗的魔王知道之外,外界的眾所紛紜不過是猜測而已。”
“你的意思是說那些傳說是假的?”段沛儒聞言,有些高興,因為這般雷契爾就不必再冒那麽大的風險了。
誰知雷契爾搖了搖頭,道:“不盡然,這裏麵的危險性,傳言倒是沒有誇大。”段沛儒這下臉終於全黑了,直接對雷契爾凶道:“快點將所有的事情從實招來!”雷契爾見狀,寵溺一笑,便開始給段沛儒講述起他所知道的一切。
欒璟羲吞下一顆大還丹,就地吸收起藥力來。欒璟羲發現自己還是太誇大了,低估了那些犀牛怪的怨念,方才若不是因為與乾離的道侶契約,使得乾離可以在最關鍵的時刻拉自己一把,自己此時恐怕神識已經崩潰了。
“下次不許再這樣了。”乾離輕輕環住欒璟羲的腰,頭埋在欒璟羲的頸間,悶悶道。為什麽自家道侶老是這般不聽話,整日做出一些會讓自己擔心的事情,這麽大個人了都不會為自己著想的麽!乾離越想,散發出來的氣勢越是駭人。
欒璟羲身體不自覺地就打了個冷顫,隨即才道:“這不是因為有你在麽。”就因為有你在我才敢這般放肆啊,不知不覺,欒璟羲對乾離的依賴竟也到了這般深的地步。
乾離明顯被欒璟羲的這句話取悅了,但對於欒璟羲這般冒險的行為還是不讚同,懲罰性地用牙齒摩挲了一陣欒璟羲的耳垂,看著懷中的人因為自己而紊亂的心跳,乾離心情瞬間就恢複了。若不是此時的場景不適合,乾離真想把欒璟羲拐回床上。
“乾離,好了。”欒璟羲輕輕掙紮了一番,將耳垂成功從乾離口中拯救出來後,平靜了一下心情又開始指揮著陣法運轉了。乾離見狀,也不打擾,就這般輕輕地懷抱著欒璟羲。
此時陣中的犀牛怪已經有半數被消滅了,人員傷亡的情況也不怎麽嚴重,隻是有十幾個妖族不小心被傷到,回了飛舟內療傷而已。
方汝鳳因為全場修為最低,卻身為罕見的音攻這一糾結的關係,此時隻是在遠離戰鬥圈的地方輔助攻擊。隻是這個遠離戰鬥圈隻是相對而言,每頭犀牛怪周圍都是一個戰鬥圈,方汝鳳遠離一個,就有可能接近其他個。
此時場上還有近五百頭犀牛怪,所以戰鬥圈還是相對密集的,而方汝鳳方才就在輔助攻擊之際,被另一個戰鬥圈的犀牛怪的攻擊波及,一下子就被傷到了吐血。那些犀牛怪看似隻會盲目攻擊,但其實靈智尚在,看見好不容易有個敵人被自己擊倒,於是也不理那些纏著自己的靈魂魔兵,開始朝方汝鳳攻擊。
犀牛怪行動緩慢,方汝鳳除了剛開始那一擊,後來每次都能勉強避開犀牛怪的攻擊,隻是閃躲之間,不小心又入了另一頭犀牛怪的戰圈。
方汝鳳就在這樣被步步緊逼地在困境中掙紮了一炷香時間,到最後受了重傷卻再沒有力氣回到飛舟,倒在了地上。
眼見有一個犀牛怪的攻擊就要來到方汝鳳身上了,可是此時欒璟羲正在專注消耗鼎爐內的犀牛怪,根本沒注意到她的情況。就在千鈞一發之際,若愚和尚終於突破了十數個犀牛怪的戰圈,將方汝鳳從犀牛怪的攻擊下拖了出來。
“你無事吧?”若愚和尚將方汝鳳橫抱起來,直接閃身回了飛舟內,看著臉色蒼白的方汝鳳,擔憂地問道。
方汝鳳此時已經說不出話來,就連搖頭的力氣都沒有了。若愚和尚等了許久都等不到回答,於是連忙拿出一枚療傷丹藥,讓方汝鳳服下。那些犀牛怪隻會用蠻力攻擊,所以方汝鳳受的傷最多是外傷,還有就是內髒也受到了些許的損傷而已。
這些損傷對於修士來說傷得並不重,隻是方汝鳳如今估計體內的骨頭大多數都碎裂了,體力了流失了很大一部分,所以看上去才會像重傷一般。不過若不是若愚和尚來救,可能她此時已經命喪犀牛怪手下了。
而方才若愚和尚一時情急,給方汝鳳服下的是最好的治療內傷丹藥。這藥雖然對方汝鳳的傷幫助不大,但好歹也讓她恢複了一些體力,連忙從自己的儲物戒指中拿出一枚治療外傷的丹藥服下,便就地恢複起來。
半個時辰後,方汝鳳才緩緩睜開眼,看見若愚和尚竟然還在飛舟內,不禁有些驚奇:“你怎麽不出去打怪了?”要知道這和尚的好戰心理可不輸於魔族。
此時若愚和尚已經將劍收了起來,聽到方汝鳳的問話,隻是摸了摸自己的光頭,憨憨地笑了幾下,答道:“我這不是擔心你麽。”
雖然知道若愚和尚別無他意,但方汝鳳聞言,臉色還是為不可察地紅了一下,隨即一雙杏眼瞪著若愚和尚,怒斥道:“誰要你擔心了,還不快些出去幫忙,要是讓公子知道你偷懶,定要扒了你的皮!”
若愚和尚自然是知道欒璟羲沒有那般凶殘,不過還是朝方汝鳳憨憨一笑,聽話地閃身進了戰場。
段沛儒與雷契爾邊走,邊聽雷契爾講完事情的始末,心中的不安更是強烈的,有些猶豫道:“不如我們不要拿那個東西。”
“沛儒,這是我們的因果,既然天道讓我們得知了那樣東西的存在,若是我們不去的話,將來因果輪回,仙途難望。”雷契爾捏了捏段沛儒的腰側,瞬間換了一副歡快的語氣道:“再說了,我一定不會這麽快死的,我還沒有享受夠和你在一起的日子呢。”
段沛儒聞言,看著雷契爾近在咫尺的臉,第一次主動地湊了上去,獻上一個深吻。雷契爾見段沛儒的動作,心中一喜,立即配合地與段沛儒糾纏起來。
半響之後,段沛儒才掙紮著推開了雷契爾,臉上的潮紅還沒褪去,原本冷清的聲音此時添上了一絲魅惑,輕聲道:“好了,先去辦正事吧。”
“不急。”雷契爾又低頭含住了段沛儒的嘴唇,開始追逐那條迷人的小舌。
欒璟羲看著陣法中的僅剩不過百頭的犀牛怪,終於鬆了一口氣。回過神來的他才發現乾離眼下是以怎麽曖昧的姿勢懷抱著自己,乾離的手不知何時已經申進了他的衣服內,欒璟羲頓時就羞紅了臉,怒斥道:“你在做什麽!”
“璟說呢?”乾離又咬上了欒璟羲的耳垂,含糊不清道:“這是要讓璟記住,下次不能再做方才那種會令我擔心的事情了。”
欒璟羲掙紮著推開了乾離,有些不自在道:“回去再說,這裏這麽多人。”乾離嘴角一勾,又將欒璟羲攬入了懷中,眼神中滿是得意道:“回去之後就可以隨我怎麽做?”
欒璟羲聞言,立即回想起了乾離先前要求的那些那各種各樣奇怪的姿勢,頓時臉就紅了個通透。最後隻得支支吾吾地輕聲答應了一聲,乾離才肯就此收手。
“我們等一下還要去找雷契爾他們嗎?”欒璟羲有些拿不定主意地問道。一方麵他覺得若是他們貿貿然闖去,可能會打擾到雷契爾;另一方麵又覺得他們應該去幫助一下雷契爾。
“去看一下吧。”乾離一邊幫欒璟羲整理淩亂的衣物,一邊答道。欒璟羲點點頭,撥動琴弦幫助戰場內的人消滅了最後幾頭犀牛怪之後,撤了陣法便閃身回了飛舟內。
古靈山這方人馬一見陣法被撤,十分有默契地立即返回了飛舟之內,不等靈魂魔兵們反應過來,飛舟已經揚長而去。
“威廉,他們現在在何處?”欒璟羲將神識最大範圍地擴散開去,卻沒發現雷契爾與段沛儒的人影。
“應該在魔王宮殿之下。”威廉此時已經恢複了睿智的神情,一如最優秀的軍師那般。
“地下?”欒璟羲低喃了一聲,隨後就在神識範圍內發現了一個通往地底的階梯,立即指引著乾離往階梯的方向飛去。
隻是階梯的入口實在太小,隻有飛舟的一半,欒璟羲思量了一番,才吩咐道:“乾離和若愚和尚隨我一同下去,其餘人守住飛舟。”說罷,就牽起乾離想往外走。
“等一下,我可不可以留在飛舟上啊?”若愚和尚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欒璟羲詭異地看了若愚和尚一眼,實在不能理解這個一向喜愛湊熱鬧的和尚,這下為何突然這般反常。但既然若愚和尚不願,欒璟羲自然也不會勉強,便點了點頭允了他,與乾離兩人閃身進了那樓梯的入口。
入口的樓梯並不像欒璟羲想象中的那般長,隻是百來級而已,欒璟羲與乾離兩人皆是修士,腳程很快,不過一刻鍾就走到了樓梯的盡頭。盡頭處憑欒璟羲的直覺猜測,前方應該還有通道,隻是周圍很是黑暗,就連神識都看不清這裏的情況。
欒璟羲從龍君內取出一拳頭大的照明珠,可是發現即使有照明珠在,能照亮的範圍也不過是巴掌大小而已。
“此處甚是怪異,要小心。”乾離將攬在欒璟羲腰間的手收緊了一些,叮囑道。
“我知道,可是我們要往哪走?”此時他們根本看不見通道在哪個方位。
乾離盯著周圍掃了一圈,沒有攬住欒璟羲的右手突然開始動作,五瞬之後,他們周圍的黑暗像是濃墨一般漸漸被抽空了,神識也終於能發揮了正常作用,一條幽長的通道出現在了他們麵前。
“那是什麽?”欒璟羲注意到此時乾離手中多了一團濃稠得猶如黑墨一般的霧氣,上麵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殘留在這裏麵的殘魂怨念而已。”乾離說得風輕雲淡,但欒璟羲明顯不相信事情隻是那麽簡單。乾離見欒璟羲滿臉懷疑的表情,湊上去親吻了一下欒璟羲的嘴角才道:“放心,我自有分寸。”
“最好記得你先前跟我說過什麽。”欒璟羲有些不滿道。先前才教訓過自己不能做令人擔心的事情,現在若是讓他發現乾離在逞強的話,回去之後一定要嚴懲!
乾離見欒璟羲的表情,自然猜到了欒璟羲在想什麽,心情不錯的他看著手中那團惡心的黑霧也順眼了許多,但下一秒還是順手將他們全毀了。
兩人往前走了不過十來米,周圍又陷入了一片黑暗,欒璟羲見狀,拉住了乾離準備動作的右手。隨即在乾離疑惑的目光中,打了個簡單的手印,在自己左手手心上布了下小型的聚火陣,隨即用帶有混沌的靈火做引,點燃了聚火陣。
聚火陣一點燃,周圍空氣中立即發出了劈裏啪啦的響聲,黑暗也隨時減少了許多。雖然這般效果沒有乾離的方法好,但起碼也能看見路了。欒璟羲可不會再讓乾離將這些危險的東西再次集中在自己手上,玩意被侵入了體內該怎麽辦。
乾離見狀,臉上笑意更深了,還將右手伸到欒璟羲麵前,像是在討糖吃的小孩一般道:“璟也給我弄一個唄。”
欒璟羲無奈地看了乾離一眼,便專心給乾離也布了個聚火陣。不過方才乾離卻看得明白,欒璟羲那一眼中飽含的寵溺根本藏不住,所以連帶著他自己眼中的笑意又深了幾分。
“走吧。”欒璟羲拽了一下盯著自己看得走神的乾離,怪異地瞥了他一眼道。乾離將手中攬住的腰又收緊了一些,才與欒璟羲一同快步向前走去。
於此同時,段沛儒看著前方漸漸被光柱包圍了的雷契爾,腦海中不斷浮現雷契爾方才與他講的話,心中一片擔憂。
此時他們處於一個亮堂的石室中,沒有了那些黑暗的包圍,段沛儒可以清楚地看到周圍所有的情況,就連雷契爾細微的一個皺眉的動作也不放過。
此時雷契爾身處的光柱,就是傳說中的王者的力量,隻是那道力量不是在進入雷契爾身體內,而是在阻擋著雷契爾的前進。仔細一看,還能發現明黃色的光柱中有一顆雞蛋大小的黑色石頭,那便是雷契爾此行的目的。
其實魔族在這個紀年代之所以會取消了取回王者力量的這一傳統,並不是魔族對外宣稱的為了修身養息,而是存放王者的力量之地,已經被封閉了。
不過那顆黑色的石頭是什麽作用,雷契爾也不知道。隻是在曆代魔王結晶中記載,這一東西十分重要,必須要奪回,否則魔族在這次紀年混戰中就要遭遇大難。至於是怎樣的大難,結晶中沒有提及。
雷契爾雖然對魔族並沒有什麽歸屬感,可是當他看到結晶中提到,三族的平衡不能打破,否則修真界將會迎來第二次洪荒大戰時,他便知道這一趟他非來不可了。
洪荒大戰意味著什麽?在上古洪荒時代,修真文化空前繁榮,是個連沒有靈根的廢材都能修煉成仙,仙人遍地走的時代。可是洪荒大戰,卻直接導致了這個時代的結束,曾經在洪荒叱吒風雲的仙人全數消失,整個修真界的修真水平從那一戰之後開始逐漸倒退。
若是此時再來一次洪荒大戰,估計修真文明從此就要消失於天地間,就連古靈山這般如今在修真界已經算是一流的勢力,也保不住他們自己的性命。因為主宰洪荒大戰的不是修士,而是天道!
所以雷契爾必須來秘境,而且他必須奪回這顆石頭。不為別的,隻為了自己和段沛儒,能平安地攜手仙途!
雷契爾感受到自己越來越接近石頭,光柱的阻力便越來越大,自己身上的靈力運轉也越來越慢。曆代沒有通過這一關的魔王,皆是因為靈力和體力耗盡都沒能拿到石頭,最終被耗死在光柱之中。
段沛儒緊握住手中的紅繩,這是如今他和雷契爾唯一的聯係,若是雷契爾最終還是拿不到石頭,他要負責把雷契爾拉出來。如今,雷契爾的命就掌握在自己手中了。這般想著,段沛儒便感覺手中的繩子熱得發燙。
段沛儒睜大眼睛,又將神識擴散到最細致,絕對不放過雷契爾的任何一個異常。自己不能失去雷契爾,不知何時,這個想法就在段沛儒心中生了根。明明自己當初是這麽厭煩這個人,明明當初自己還覺得這人很討厭,是什麽時候開始變成了如今這種狀態了呢?
段沛儒不敢想,現在也不是想這個的時候,他隻要雷契爾或者回來就足夠了。
可是在距離雷契爾進入光柱半柱香之後,雷契爾的指尖還是和石頭有著一隻手掌的距離,但他的靈力已經耗光了,現在他是僅憑著肉身來抵抗著光柱的阻力。然而魔族的肉身縱然再強悍,沒有了靈力,移動速度自然變得更是慢了。
半個時辰後,雷契爾終於接近到了石頭的半隻手掌外的距離,可是此時他的體力也已經耗光,身在光柱中,連動彈一下的力氣都沒有。
就在此時,欒璟羲和乾離終於趕到了現場。段沛儒一見兩人到來,心中的擔憂終於不再強忍,連忙與欒璟羲說起如今的情況來。
欒璟羲聞言,與乾離對視了一眼,看到對方眼中一樣是無可奈何的神情,當下石室中的氣氛就凝重了起來。
那光柱是上個紀年代的產物,他們這些小輩根本不可能接觸到這方麵的消息。更何況這裏還封閉了近十萬年,修真界即使有什麽消息,也早就遺留在時間的洪流之中了。
“早知道就叫威廉一起過來了。”欒璟羲有些懊惱道。此時他們毫無辦法,可說不準魔族還有記載呢。
“用電話。”乾離一語驚醒夢中人,欒璟羲連忙拿出電話,接通了威廉那邊的信號。經過五年的改良,此時電話終於能實現一對一通話了,隻是在建立連接時仍舊有些繁瑣而已。
段沛儒趁欒璟羲與威廉通話的這段時間,通過道侶契約告訴雷契爾此時的情況。
“不必擔心,我們一定會想到方法助你的。”段沛儒在雷契爾的識海內說道。
“恩,那我歇一會。”雷契爾方才還在擔心若是自己不動,定會被段沛儒發現端倪,將他拉出去,如今正好有借口可以休息一番,便順口答道。
“也好,你保留一□力,我們很快就好。”光注中並沒有危險,最大的危險便是自身的能力不足,所以段沛儒對於雷契爾留在光柱中這麽長時間也並不怎麽擔心。
欒璟羲很快就收起了電話,道:“我用防禦陣試試。”說罷,便盤腿坐下,祭出了伏羲古琴。
欒璟羲布防禦陣可謂是得心應手,可是這一次布起來卻萬分艱難,他的每一道陣角在進入光柱後,每前進一分,就要被耗掉一分能量,導致許多陣腳在還沒到達雷契爾周圍時,就已經耗盡了能量。這也導致了許多陣角欒璟羲布了許多遍才能成功,原本悠揚的曲子到最後被彈得稀稀拉拉。
但不管怎樣,一個時辰後欒璟羲總算將防禦陣法布完了。而且根據威廉所說,他還特意在每一道陣角的能量上都摻上了一絲混沌。防禦陣成型之後,雷契爾感覺周圍的阻力一輕,連忙用方才恢複過來一些體力和靈力做了最後的爆發,成功將石頭抓在了手中。
而防禦陣卻因為光柱的阻力突然增加,瞬間被破了,欒璟羲遭到反噬一口血便吐了出來。此時雷契爾的力量也已經耗盡,一雙猩紅的眸子隻能可憐兮兮地看著自家道侶。段沛儒見欒璟羲的傷並不嚴重,便開始拉扯起紅繩來。
可是在光柱中,不止前進有阻力,連後退也有阻力!段沛儒即使耗盡全身靈力,也隻能將雷契爾拉出了一個巴掌的距離。此時雷契爾離光柱外圍還有一米多的距離,段沛儒心一急,嗑了一枚大還丹之後,又繼續拉扯紅繩。
幸好紅繩是段沛儒專門用來綁人的法寶,強度夠堅韌,這般拉扯都沒將它扯斷。欒璟羲見段沛儒的模樣,於是對一旁正在關心他的乾離:“我無事,你去幫沛儒。”
乾離方才也確認過欒璟羲受傷並不重,於是也很是聽話地加入了與光柱的拔河賽之中。可是半個時辰之後,段沛儒的靈力再次耗光,雷契爾卻還差一個手臂的距離才能出光柱。段沛儒把心一橫,再次吞下一顆大還丹之後,直接上前伸手進光注中。
一個手臂伸進去的阻力並不大,段沛儒隻用了一刻鍾便抓到雷契爾的手臂,可是隨即他的靈力也不支了。不過如今觸碰到了雷契爾,段沛儒的心也安定了下來,於是就保持了這樣的姿勢,就地吸收起大還丹的藥力來。
半個時辰之後,石室中的靈氣突然開始劇烈動蕩起來,段沛儒竟然就這般進階到了分神期!
進階後的段沛儒一鼓作氣,終於在靈力耗盡的前一瞬將雷契爾拽了出來。而就在這時,欒璟羲的靈力也因為方才那陣靈氣動蕩,突破到了分神後期!
“好了,事情解決了,雷契爾你該向我們解釋一下了吧?”乾離摟著欒璟羲,一副審犯人一般的語氣問道。
此時雷契爾的靈力和體力尚未恢複多少,還得由段沛儒攙扶著,聽到乾離問題,隻能勉強用恢複過來的體力,輕聲答道:“我們邊走邊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