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卷32章 林寬幻境一

林寬根本沒想什麽幻陣不幻陣的事滿心思裏隻想著不要與吳葦失散才好。她沒了功夫氣力又虛自己答應過要保護她如果讓她死在這裏那……想到這種可能林寬就使勁搖搖頭這是不可能的!是自己絕不允許的!

緊緊拽住吳葦的胳膊與吳葦一齊進入幻境。林寬覺得眼前一黑身體也瞬間輕了下來整個人好象無處著力一樣飄在空中等反應過來手上已經空了。

林寬大急轉身就要去尋吳葦可是連奔了十幾丈嗓子都喊啞了卻並沒有任何回音。吳葦也不見蹤跡。

從未如此恐懼過林寬站在無邊無際的黑暗裏過了一會兒覺得眉上一蜇輕輕抖了一下一滴汗落下來落在一處似乎有些堅硬的地麵上黑暗與寧靜中出一聲輕微的呻吟碎成瓣。

“尚明練得怎樣?”

隨著熟悉的聲音響起頭頂有月光照下來再看看自己細胳膊細腿穿著一身布衣手執木劍呆立。一抬頭就看見還非常年輕的胡一飛笑眯眯地走了過來。不知是不是先入為主當年那個讓人覺得有無限溫暖的笑臉此時隻餘虛偽兩個字。

幻境麽?幻境的話他出來做什麽?他在自己的記憶中竟有這樣的地位?林寬有些奇怪轉頭看著胡一飛沒有回答。因為這不是真的林寬不想在這上麵浪費力氣。

“你這孩子。”胡一飛慈愛地上來摸了摸林寬的頭道:“你姨把你交給我你去這樣寡言是不信任師父麽?還是說……”胡一飛笑容不改地頓了頓一字一句地緩慢問道:“這幾日苗山五毒教的人一直在打我們萬劍山莊的主意。一路看小說網想讓偷我們萬劍山莊的東西尚明你有沒有看到他們?”

林寬看著這張臉記起了這段對話的過去。那是五毒教地人告訴了自己真相的那個晚上。其實他是早就知道了吧?所以才不在意自己是不是真的回答。他隻是在表演給別人看也許是五毒教的人也許是其它任何窺伺的人。他需要這個立場他要當舉世的大俠。

“尚明。別害怕無論如何。師父會保護你的。”胡一飛把林寬輕輕攬在懷裏似在安慰這孩子的無措。隻有林寬才知道他地話語間自己感覺檀中穴一冷立刻無法站住要不是他把他拉到他懷裏。他肯定第一時間跪倒在地。是的啊這一晚正是這個自己從前最敬重地師父用陰傷之法把玄陰之力打入自己的內息之中從此之後無論自己怎麽練都不可能再是絕頂高手了而且還要周期性受到這玄陰之力的病痛折磨。

胡一飛把自己拖抱著離開走進黑暗裏。轉個身就現已換了場景身上也不痛了呆呆地站在苗山五毒教的總壇大廳。周圍的牆壁上也劈劈啪啪地燃著火把空氣中有油煙氣雖然能看得見東西。但總讓人感覺什麽都影影綽綽看不清楚甚至連高高在上的教主也一樣不真實得很。

雲仙子就站在林寬旁邊此時地她已經是個風姿綽約的女子了還沒有後來再見她時的邪氣嫵媚看上去倒是有些順眼。林寬看了她一眼。她正轉過眼來。對著他吃吃的笑並沒有漢人女子的端莊之類的儀態。多了幾分嬌憨。但林寬一想到她之後的所做所為立刻就把目光別開了去。

“孩子我是你舅舅。。。”教主如是說。

林寬還是不說話隻當是重看了遍回憶。

“孩子你可見過胡一飛那賊處有一本很珍貴地《金剛經》?”

現在想來這教主真是把自己當孩子了竟然毫不顧忌地第一時間就把重點問了出來一點也不迂回。教主自然是沒有得到答案。之後的日子如同快進一樣學武學藥學殺人並在每個月的某個日子徹夜難眠地痛這個時候林寬才知道胡一飛在自己檀中那一掌的意義。如此往複的日子期間不停地被詢問那本《金剛經》地事。

不知道為什麽這個幻境裏永遠是黑暗。場景換來換去都是如此。眼前也是。林寬坐在自己的房間裏考慮著明明自己知道它是假的為什麽還是在記憶裏不停地轉悠呢?

“小主子”一個纏綿地讓人摒息的聲音飄進屋來:“雲仙子有事相商開門哪”

這時候的林寬不過十四歲已經二十有五但麵容較之幾年前初見卻更加嬌豔。媚功初成五毒教中成年男子已被她玩了個遍這幾日看上了這個初長成的不受重視地教主之子。

林寬沒動沒開門有些無奈。這一晚自己年輕氣盛根本擋住連成年男子都歎為觀止地媚功倒在了雲仙子的石榴裙下現在想來已成恥辱隻是當時……因此還和教中其他男人一樣一再地原諒她縱容她讓她把普普通通地五毒教變成了人見人恨的邪教殺人之類的已是小事動不動屠城屠鎮拐賣人口把教裏的人都變成她的傀儡甚至連教主都被她下了慢性毒。

自己也是沒辦法再忍受這個女人主持下的五毒教又無力反抗才逃出去的。最後終於殺了她。想到這個女人現在留下的竟然不是**之情而是厭惡。也是這個女人讓自己對女人的觀感大大降低全無興趣。

要怎樣才能從這個幻境裏出去呢?看著雲仙子已經進了屋裏一舉手一投足都性感萬分地向自己走了過來如果是世上其它任何一個男子看到這樣的情景都會熱血沸騰撲將過去。而林寬隻是一動不動冷冷看著。再好再讓人衝動的事物在看過千遍萬遍之後都會如此吧?

那雙柔若無骨的手帶著香風輕輕按向了自己肩林寬動如脫兔直接一掌側劈過可惜現在林寬的功夫比後來差了不隻一層如此動念之下隻是把雲仙子劈倒並未致命。林寬冷冷看著地上的女人此時來不及施展媚功已變成普通狼狽的女人而已。可惜……林寬做為殺手的習慣一擊不中就不再出手倒救了這個幻境中的雲仙子的命。

不再理她直接走出去。絕不可能在一個假的幻境裏再對這個女人屈服。林寬皺皺眉看向天空的月亮如果這幻境要一直走下去為什麽還不快些到達遇見葦葦的那一天?

再垂就聽到身後一陣叫囂聲:“林尚明!別跑了!雲長老不會饒了你的!”

男人的聲音雲長老在男人心中已經是教主代名詞了。林寬沒理環顧四周一片林濤有些冷。正是自己逃出去的那個晚上。那些拿著綠熒熒火把的男人正是教眾。那火把所到之處再無生靈……林寬冷笑心道其實這個時候雲仙子就想把自己這個未來的教主殺了可惜沒有成功。倒是讓五毒教在罪孽上又加了一記這一路的追捕死了無數無辜。

“搭車嗎?”

林寬挑眉看向還過於年輕的遲未明隻是他此時已經有他爹的風範了。看都不看不遠處的綠火把笑得燦爛對自己露出一排白牙。林寬眨了眨眼想起遲未明曾經問自己初見他什麽印象。自己騙他了其實第一次見他如果不是他的眼睛太冷漠一點也不象個孩子甚至也不象個人。無論氣度還是長相已是絕頂之姿。之後妖孽的模樣並沒有給他增色幾分。自己對他的初印象就是本能地打了個寒顫。

“我叫遲未明。”

“林寬。”林寬頓了一下道:“寬廣的寬。林寬。”

低頭就看到腳邊的一具屍體。這個屍體的樣子林寬已記不起來了隻是看著自己這一身打扮黑色的夜行裝傻乎乎地還在臉上蒙了塊麵布林寬就想起來了這是自己第一次殺人。殺的誰已經記不清了不過之後自己足足吐了兩天三個月都沒再吃任何肉聞到肉味都受不了。

當時的自己真假以為殺人是很簡單的事。在遲未明不以為然笑容的挑釁下絕不認輸加入西風閣幹起了自己明明很厭惡的殺人。之後的一次一次殺到麻木之後偶爾也會想起自己與那個雲仙子有什麽區別?在心底裏越地厭惡自己最後連鏡子都沒法照連洗臉都是閉著眼睛的。人生……已從灰色沉入了無邊無際的黑暗中。那個寬廣之意的名字頓時成了笑話。

“我的書房裏丟了樣東西林寬。”遲未明翹著腳大咧咧地笑著道。不過林寬知道這人笑得越燦爛事情越大。

這一次林寬也笑了。最後的結果林寬很清楚他很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