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結、結巴、巴
看著眼前這雙小鹿一般在自己眼前閃呀閃的眼睛明知道他看不見林寬卻不由悸似乎什麽都被他看穿似地心髒狠狠地跳了幾下才平緩下來。這孩子……長得真一般。林寬眨眨眼不由咧開嘴笑了不隻是長相就是曾經打動自己的歌聲除了曲調怪了點聲音也實在一般得很上上下下地打量林寬怎麽說不清楚自己對懷裏的這個小子什麽感情。
看他緊緊依在自己懷裏好象自己真是他的父親那樣信任那樣喜歡。他有時候象極了不沾塵汙的孩童有時又敏感如世故的老頭子比如從一點點線索就能猜到非常接近真相的事實。因為不知道吳葦看過太多無聊電視劇的原因也不知道藝術來源於生活的著名論調林寬對於吳葦眼睛看不見的情況下就能猜到幾乎是真相的事實實在讓自己太過吃驚。
當初他自顧自地給自己一連唱了一個月的古怪歌曲每天的疼――心裏的疼和身上的疼莫名其妙地竟都在他有些亂七八糟的歌聲裏慢慢消退了。連自己都想不通。有多少人用了多少手段接近自己討自己歡喜用盡伎倆騙自己最後竟被這樣樸實到拙劣的手段給征服了林寬自己也萬分想不通。
隻不過自己就這樣固執地抓住他堅決不放手。就當是自己這一生最後一次任性。怕自己如果沒有他在身邊自己活著的目的會隨時消散重新回歸到那個絕望迷茫的自己。早就不知道如何為自己活著所以找一個依靠――讓他來依靠自己。寵他寵壞他愛他溺愛他努力讓他習慣依靠自己。讓他的依靠成為自己依靠。
“寶貝累不累?”吳葦以為林寬要開始述說誰知他隻是攬過自己的肩輕聲問這麽一句:“要不你躺會兒吧爹的故事很長。”
“唔。”感覺林寬的手在自己半濕的長上一下一下地梳理著很有節奏很舒服又聽到這麽一句問話吳葦立刻感覺自己確實昏昏欲睡。於是點了點頭微微讓了讓身子躺下頭枕在林寬的膝頭由著他給自己梳理長:“說吧。”
“雲仙子與我都是生長於衛國衛國盛產胭脂尤其以丹紅胭脂聞名。丹紅是一種紅色牡丹為衛國特產離衛即萎故他國不見。丹紅胭脂據說有青春長駐之效天下女子均以使用丹紅胭脂為榮因此丹紅胭脂賣通四海。由此在衛國幾乎所有家裏都生產丹紅胭脂。而丹紅胭脂有一種特別的香氣留長悠久。不過象寶貝這樣靈敏的鼻子象我這樣離家多年的遊子竟還是能聞得出來實在罕見。”
“其實……”吳葦皺皺眉拱了兩下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實在是一種很玄妙的感覺。如果自己不是盲了肯定注意不到:“不是聞出來。單單爹爹一人我也聞不出來。但聞到雲仙子的味道之後我立刻產生一種非常熟悉的感覺細細思索才能聯想到爹爹。爹爹不必擔心其它人會由此聯想到爹爹了。”
“至於口音……”林寬頓了頓突然笑了起來道:“我還以為自己的口音比較象清源縣本地人呢怎麽寶貝一下就聽出不同來了?”
吳葦搖搖頭道:“今天我沒聽出不同。隻不過當初在獄中你同我說的第一句話……”吳葦不說完林寬也知道了當初自己身心俱疲加之又對這個小子動了心思平生第一次沒考慮周詳就開了口當然本能地就是從小長大的口音。
“爹爹怎麽認得那位雲仙子的?”吳葦翻了個身問到了重點。
“其實算不得認識。隻是辦事的時候有些打過一些交道。”林寬的話說得比較謹慎。
“那你還活著?!”吳葦一挑眉道:“你不是說與苗山五毒教的人打過照麵的都被殺了麽?”
“確實如此。”林寬頓了一頓道:“所以我其實沒見過雲仙子真容她一直戴著麵紗。”
吳葦越聽越覺得哪裏不對又說不上來。還沒來得及開口突然聽到一聲嗤笑現是剛才一直在療傷的金潛不知何時蘇醒過來了。
“林、林大公子連自、自家兒子都、都糊弄還真是家、家學淵源啊。”金潛的聲音充滿了嘲意還帶著幾分得意。
林寬一聽金潛醒了心中一咯噔身體立刻僵了起來。上手握住吳葦的胳膊急忙解釋道:“這家夥從來信口……”
“咦?!”吳葦對林寬的話置若妄聞隻是轉過頭去麵對著金潛的方向充滿疑惑。
林寬話中的“雌黃”兩字還沒說出口就聽吳葦非常驚訝的口氣說道:“金潛!你竟然是個結巴!!”
此言一出在場兩個男人全都呆若木雞。隻不過過了一會兒林寬的嘴角勾了起來而金潛本來因失血過多而慘白的臉騰地通紅不知是氣的還是羞的指著吳葦顫抖著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
結巴就是這樣越急越說不出話來眼見著金潛都要腦溢血了屋內還是一片沉默。什麽也不知道的吳葦又來了一句:“之前我一直以為你是受傷過重氣緩不過來才斷斷續續地說話誰知道你現在氣順了還……神眼怪醫竟然是個結巴!這麽明顯的特征怎麽會沒被取在外號裏?應該叫結巴神醫之類的名字才名正言順符合邏輯地說……”
林寬的臉也紅了笑憋的。咬唇好一會兒才用“扳回一城”的眼神瞟了眼金潛故作解釋道:“兒啊如果非要如此命名的話金神醫應該叫啞巴神醫才對。”
“為何?”吳葦轉回頭來眼睛眨呀眨地對著林寬嘴角的笑再也忍不住勾出了一個大大的弧度。
“因為金神醫怕人知道他身為神醫卻治不好自己的結巴在外人麵前能不開口就不開口以少言寡語著稱呢。”
兩個口齒伶俐的人公然欺負一個結巴實在很不厚道。我們的金結巴牙都快咬碎了連個“你”字都沒蹦出來可惜他的表情吳葦看不見不然肯定能滿足做為現代人的這種無聊的惡趣味。